第三十五章 暗流涌動
“你好，我想把這些銀幣換成普通的。”
餘光從他包里取出了所有的銀幣，放在了櫃枱前。
前台的地精熟練地攬了過來，快速地清點着數量，餘光猶豫了一下，又從口袋裏拿出一枚金幣，用食指按在了桌上。
“另外能麻煩幫我把這個也兌換成銀幣么？”
他不清楚中心城的金幣這裏能否流通，不過既然銅幣和銀幣都能使用，那金幣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區別才對，說不定兌換比例還會更高，想到這裏，餘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地精職員。
地精接過了遞過來的金幣，抬了抬圓片眼鏡，然後一愣。
“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流通過這種樣式的金幣。”他把金幣還向了餘光。
“這樣......”餘光心裏的期望落了個空，準備伸手取回金幣，看來只能留着回中心城再處理了。
“......您請稍等，我去請示下老闆。”地精突然改變了主意，他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打開了櫃枱前的小門，徑直朝着樓上走去了。
“這真的沒關係么？”看着大打開的櫃枱門和裏面裝滿錢幣的袋子，餘光吞了吞口水，不過注意到四周全副武裝的警衛，他立刻收回了不切實際的想法。
就在餘光無聊地數着櫃枱里一堆金幣的數量時，地精職員從樓上走了下來，他回到了工位，關上了前台的入口，然後重新看向餘光。
“老闆同意了特別批准這次兌換，還是按照1比100普通銀幣的比例可以么？”
見對方同意，餘光考慮到手頭銀幣可能不太夠用，便接受了這次交易。
“您只兌換這一枚金幣么？”地精問道。
“嗯，足夠了。”餘光認為這些錢應該已經完全足夠他一段時間的消費，剩下的金幣留着回去用會更划算。
“好的，這是您的錢，可以清點一下。”地精從身後取出了提前裝好的袋子，送到了櫃枱前，餘光掂量了一下，沉重的感覺讓他感到一絲安心，他略去了清點過程，直接裝進了戒指內，然後走出了銀行。
他突然想到，假如自己先用100銅幣在中心城換取1枚龍頭銀幣，再到暗黑城換取200銅幣，是不是可以很快就變成百萬富翁？
“下次有機會試試看。”餘光在心中記下了這件事。
見餘光走出了門，剛才的地精從櫃枱下方取出了一塊黑色的符文石板，用手按住，石板上逐漸浮現出了亮紋，然後他把石板貼近了嘴巴。
“是的，看起來不止一枚......好的，明白，謝謝老闆。”
...
按照安妮的路線，餘光來到了皇宮的外圍。
與教皇廳截然不同，這裏四周用黑色的高牆隔離着外界，蔓延了大約一公里，牆上遍佈着荊棘，頂部還有尖銳的鐵叉，每隔一段距離都能看見一位身披銀白色盔甲的守衛筆直地站立着，看裝備顯然比餘光路上遇到的那些警衛好上不少。
皇宮的周圍並沒有高樓或者店鋪，而是用許多雕像裝飾着，時不時能看到帶着慰問品前來祭拜的人們。
餘光在路上大致看了一遍，絕大多數是在暗黑城歷史上有巨大貢獻的首領或者將軍，不過也有一些偉大的魔法師和科學家，其中大約七成是龍人，剩下的幾乎均為人類，矮人僅僅看見一位名叫“拉羅夫”的傳奇鐵匠，上面寫着他的家族為歷代君王打造了上好的武器，除此之外，沒有看到其他種族的身影。
走過一個拐角，餘光注意到了前方不遠處有眾多守衛聚集在一處入口，想必這裏就是王宮的正門，雖然這和他想像的不太一樣，他還是朝那邊走了過去。
越是靠近，餘光才越是發現大門的氣派，深藍色的大門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製作的，在夜空下隱隱發著藍光，門上用金色的浮雕裝飾着神秘的圖案，在門的頂端用魔法懸浮着一條巨龍的投影，彷彿注視着進出的人們。
餘光有些心裏沒底，看這架勢，不太像是打個招呼就能隨意走進去的樣子。
但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在他逐漸靠近大門的時候，龍人守衛們注意到了他。
“停下。”
與外圍周遭的人類警衛們不同，這裏的龍人守衛並沒有那種不可一世的囂張和痞氣，他們神色嚴肅，帶着幾分威嚴，彷彿一尊沒有感情的人形雕像。
餘光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看着對方，雖然餘光的身高在同齡人之中已經算平均水平之上，但在守衛面前還是需要抬頭才能對上視線。
“請出示能夠證明身份的信物。”最前方的守衛一絲不苟地盯着餘光。
信物？餘光沒有聽說過這種東西，難道是像之前阿龍寫給安德烈的信那種？
他猶豫了幾秒，從戒指里取出了阿龍給他的金色印章。
“我受人委託，需要把這個交給國王。”
龍人守衛們沉默着觀察餘光手上的印章，然後開口說道：
“我們不能讓身份不明的人進入，請理解。”
不管用么。餘光意識到事情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只得暫時放棄了進入的念頭。
往外走了幾步，他看着身旁的黑，有些無奈地說道：
“要是我能像你一樣穿進去就好了。”
黑抬頭看着餘光，面無表情。
“需要我進去看看么？”
見黑主動提出了提議，餘光思考了一會，還是婉拒了。
“算了，沒太大意義，你還是跟着我吧。”
“也好。”
餘光注意到黑用眼角瞟了一下他身後的某個方向，轉頭髮現遠處的一棟樓上掛着“金色天堂”的宣傳牌。
“放心，即使是我一個人也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黑沉默了兩秒，然後不再看着餘光。
...
“謝謝。”
餘光向路人道過謝，朝着對方告訴他的方向走去，他準備去這片商業區里最大的酒館打聽情報。
與中心城酒館古樸傳統的樣式不同，這裏風格上更像是餘光原來世界的酒吧，用玻璃和瓷磚搭建的外牆樣式給人一種現代風格的感覺，門前懸挂的金屬招牌上用黑色的字跡寫着“暗黑城酒館”的字樣，入口處還有一塊紅色的地毯。
門口時不時能看見喝的爛醉的酒鬼扶着牆壁走出來，趴在垃圾桶上吐了一地，但來往的人仍然絡繹不絕。
“還是旋轉門么。”餘光稍顯驚訝，在他進入的時候，門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存在一般轉了過去。
酒館內，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觥籌交錯的場景隨處可見，面色潮紅的矮人和被喝到桌子下面的人類大叔，圍着一桌盛宴舉杯歡慶的人們，角落裏一個人喝悶酒的落魄男子，還有在櫃枱前的椅子上優雅地品着一小支酒的龍人夫婦，一時間讓餘光有點看不過來。
這家酒館內部的大小顯然比阿龍的酒館大上許多，燈光，桌椅和擺件也使用了名貴的樣式，服務員們身穿制服端着托盤井然有序地上着酒和菜品，彷彿一家高檔餐廳，和阿龍那只有一個服務員的鄉村模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餘光走到前台，對着裏面穿着一身侍者服裝的龍人年輕男子問道：
“老闆，請問這裏提供情報業務么？”
龍人男子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道：
“客人，我不是這裏的老闆，我只是一位調酒師，不過您如果願意點上一杯酒，我可以幫您通知一下我們的老闆。”
餘光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想了想，說：
“有口味輕一點的推薦么？我不太經常喝酒。”
“這樣的話，我建議您試一試最近新推出的“夢境之約”，應該能俘獲您的品味，售價是5銀幣一杯。”他微笑着看着餘光，神色從容。
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餘光果然還是不得不再感嘆一番這裏的物價，好在他也並不是付不起，便拿出5枚銀幣交給了對方。
“好的，請您稍等，我現在就為您調製。”
侍者將幾個酒杯倒入不同的液體，來回翻滾晃動着，讓餘光感到意外的是，似乎這位侍者的動作水平遠沒有阿龍高，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請慢用。”
一杯顏色奇異的液體在錐形杯中晃動着，仔細一看，上層是藍紫色，下層是紅黑色，中間用一道泥沙狀的物質隔開，形成了一種奇妙的層次感。
餘光喝了一口，一股水果的甜味伴隨着輕微的酒味傳來，讓他感到一股清新，然後，沙沙的口感刺激着他的舌頭，讓他不由地快速吞了下去，喝到最後，濃郁的香甜味讓他感到一陣愉悅感直衝鼻尖，一口喝乾了酒杯。
“這是怎麼做到的？”餘光有些來了興趣。
“可以告訴您的是原材料里用了新鮮的暗黑城月莓，甜薯泥和野牛花的汁液，至於其他的部分，就任您想像了。”
餘光還在回味着剛才的味道，侍者已經轉身走向了裏面的區域。
“請您稍等，我這就去把老闆叫來。”
餘光把玩着杯子，等待了一陣，只見侍者帶着一位身穿白色制服的地精走了出來，地精神色穩重，面帶着微笑，耳朵尾上搖晃着亮閃閃的銀色耳環，左右手各戴着一隻鑲着紅寶石的金色戒指。
餘光最初感到有些驚訝，不過轉念一想也合情合理。
“客人，是您要找我么？”酒吧老闆說話非常客氣，雖然餘光明白多少帶有營業模式的成分，但卻意外地讓他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是的，我想問問這裏有沒有情報出售。”餘光講出了他的需求。
地精店長站在櫃枱內的椅子上，有些尷尬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突然又露出了一開始的笑容，熱情地解釋道：
“您一定是第一次來這裏吧，我也很想幫到客人，但暗黑城的律法禁止了我們隨意傳播未經證實的小道消息，不過......”
“不過？”
“不過我這裏的秘密商店一定能幫上客人您，前提是您有足夠的錢。”
看對方不像是在騙自己的樣子，餘光也只能接受店長的說法，不過對於對方提到的秘密商店讓他有些不太安心。
地精店長像是看出了他的猶豫，立馬湊到他身邊輕聲說道：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買不到的，來過的客人都說好！”
什麼都買得到？餘光想起了在王宮門前守衛提到的身份證明，難道那個也能......？
“這不會是什麼非法交易吧。”餘光險些就要被說動了。
“您放心，”地精見餘光有了興趣，立馬向他義正嚴詞地說道：“這都是按照法律從那些付不起酒錢的混蛋身上合法回收過來的，咱還有證書呢。”
雖然餘光心裏有些無語，但既然對方作為店長能在大庭廣眾下這麼說，想必應該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那我就稍微看看吧。”餘光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對方的推銷技巧。
“嘿嘿，這邊走。”地精店長向餘光行了個禮，推開了前台後面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