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場賭局引發的故事（七）
說起司馬中原夫婦的那件事，就不得不再回頭看看謝皭的神操作。
……
謝皭表面上很聰明，頗有心計，其實很愚蠢。
當初謝皭得知哥哥謝晦參與了廢除少帝的事情后，謝皭顯得很睿智，曾經對謝晦說“自古就有‘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千古名言。君臣之間往往是可共患難，不能共享福。聰明人待大事成功在即就應該想着如何全身而退。”
謝皭也曾經勸說謝晦向文帝劉義隆討要一些錢財作為封賞，從此退隱江湖。
可是謝晦考慮家族利益，始終沒能放下功名利祿，還是留了下來，留在了朝堂之上。
元嘉二年正月，司空徐羨之、中書令傅亮等被朝廷緝拿，謝皭卻亂了方寸，一系列的神操作令人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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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羨之、傅亮等被朝廷緝拿后，謝皭立刻秘密趕到荊州拜見了哥哥謝晦。
謝皭對謝晦說：“皇帝陛下肚量小，他從小受到不公正待遇，心裏壓抑太久了，猜疑心重，報復心更重！”
“徐羨之、傅亮出事了，下一個就是大哥您！”
可是，謝晦還是那樣自信，堅信皇帝陛下不會對自己下手。
因為謝晦覺得那件事整個事件都是徐羨之策劃的，領頭的也是徐羨之，帶兵圍攻皇城是檀道濟，殺人的是傅亮，所有的事情與他謝晦無關。
謝晦說自己只是與徐羨之、傅亮雖然同屬顧命輔政大臣，但是行事方式不同，自己所做的最多就是同意了他們所做的一切。但是，自己之所以同意他們也是被形勢所逼。
……
謝皭沒有說動謝晦，只好無奈的秘密回到京城。
臨走前，謝皭反覆交代大哥謝晦一定要早做準備。
……
謝皭沒想到他的這次神操作皆在北海問天的監視之中。
謝皭更不知道，對徐羨之、傅亮動手前，他的一切言行其實早在文帝陛下佈下的天羅地網的監視下。
他的拜訪卻加速了事件的發生，令皇帝陛下對謝晦產生了更大的疑心，加速了謝晦的滅亡。
……
文帝是一個十分有心計的皇帝，早已悄悄吩咐北海問天安排皇城司對徐羨之、傅亮、謝晦進行監視，對徐羨之、傅亮動手時，又讓北海問天秘密安排皇城司千戶長蕭凌風秘密監視了與謝晦相干的所有人等。
謝皭秘密趕到荊州拜見謝晦，自然一切都在北海問天的監視之中。
……
元嘉三年正月初十，謝玖梅拉着丈夫司馬中原走進了謝晦的弟弟黃門侍郎謝皭的府邸，這一切其實也在皇城司的監視之中。
……
皇城司發現各種跡象顯示，謝皭安排司馬中原夫婦給謝晦送了一個密信。
而且司馬中原夫婦在給謝晦送密信的途中不斷變更逃跑方式躲避追蹤。
皇城司千戶長蕭凌風得到通報后，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覺得謝晦可能已經察覺了朝廷的佈置。
蕭凌風立刻上報北海問天。
北海問天也覺得謝晦一定察覺了什麼，北海問天命冷無痕沿江跟蹤司馬中原夫婦，自己立刻進宮奏報文帝陛下。
……
可怕的是，謝皭聰明反被聰明誤，還進行了一項更加神奇的神操作。
謝皭自覺自己很聰明，料到司馬中原夫婦一定會被皇城司監視，給司馬中原夫婦寫推薦信，其實就是一次試探，一個印證。
謝皭想印證朝廷是不是準備對謝家動手了。
……
謝晦給司馬中原夫婦寫了親筆信后，又派秘使秘密趕往荊州。
謝皭讓秘使告訴謝晦，如果司馬中原夫婦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到達荊州，說明司馬中原夫婦已經被朝廷扣押了，說明文帝已經對謝晦起了殺心。
謝皭希望大哥謝晦能早做準備，效法徐羨之，廢了文帝劉義隆，另立新君。
……
謝皭的神操作當然是司馬欣不知道的。
司馬欣不知道這些神操作不僅改變了他們家族的命運，也改變了謝晦的命運。
司馬欣也不知道任何事情的發生都不是孤立，也不是偶然的。
司馬欣只知道追查兒子孫子的死是怎麼造成的，但是始終沒有思考為什麼謝晦的事會與司馬家發生了聯繫？
司馬欣更不會思考謝晦的事與司馬家聯繫在一起會不會是一場蓄意已久的陰謀，一種計劃很久的復仇……
司馬欣不會思考這些無聊的問題，因為他的腦子裏只有仇恨，喪子的仇恨，他只會追查是誰殺了他可愛的兒子與孫子。
……
司馬欣當然不知道，謝皭的神操作都在北海問天的監視之中。
謝皭的這一系列神操作，做實了謝晦反了。
……
謝晦反了，令北海問天大傷腦筋。
謝家乃是當朝四大家族之一，謝氏與朝廷王公大臣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謝晦還是封疆大吏，是大宋朝廷唯一的非國姓封疆大吏。
謝晦的長女是彭城王劉義康的王妃，謝晦的二女兒還是新野侯劉義賓的夫人。
如何對待謝皭的這一系列神操作，北海問天找到了彭城王劉義康。
劉義康什麼也沒有說，拉着北海問天一起面見了聖上劉義隆。
北海問天奏報文帝陛下，謝晦反心已顯，望聖上早做決斷。
文帝問彭城王該如何決斷。
劉義康對文帝說：“臣劉義康乃武皇帝的子孫，唯以江山社稷為重。”
“一切聽憑聖上裁決！”
……
元嘉三年正月十六，深夜，文帝在宣德殿召見了蕭凌風，封蕭凌風為皇城司游擊校尉，不受皇城司節制，領三千戶人馬迅速秘密監察司馬家和謝氏。
……
蕭凌風是太皇太后蕭太后的娘家侄子，是蕭太后最信任的侄子，也是文帝陛下最信任的人。
……
討伐謝晦已成定局，文帝命蕭凌風帶領本部人馬迅速潛入謝晦的荊州，以備不測之需。
蕭凌風簽下命令，令冷無痕死死盯住司馬家，盯住司馬中原夫婦……
……
再說司馬中原夫婦。
那天雇了船走了，四天後被人發現了，可是，很快又消失了。
司馬家的那輛馬車按照司馬中原夫婦的吩咐確實是一路向東奔駛，可是第二天在茅山腳下也消失了，追蹤他們的司馬在義、司馬在健和司馬田野也同時消失了。
……
司馬欣查了很久終於知道了司馬在義、司馬在健和司馬田野也同時消失的真相。
……
那天，謝玖梅安排車夫駕着馬車一路向東，自己乘船找謝晦去了。那個車夫聽了謝玖梅的話原來還打算在路邊的哪家人家過一夜再走，可是想想那十兩銀子的獎勵，車夫竟然一夜未睡駕着馬車走了一夜的路。
車夫還以為自己辛苦了一夜終於可以甩掉司馬家的人了，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剛到茅山腳下就看到有三個人騎着三匹快馬從後面遠遠趕來。
車夫心想這樣一個大冷天，又是大過年的，一夜未睡趕路只可能是司馬家的人。
車夫策馬加鞭快速奔跑，後面的人不停的追。
車夫還遠遠地聽見有人在叫：“大哥，大嫂，我們奉父親大人的命令，命你夫婦二人迅速回家。”
車夫一定後面追的人在叫“大哥，大嫂”，確定了雇車的女人果然沒有騙他，車夫更加有信心了，也更加心急了。
車夫心想如果就這樣被他們追上了，不僅沒有十兩銀子的獎勵，還要把已經拿到手的一兩銀子的謝禮還給人家。
車夫心痛啊！
車夫策馬加鞭拚命奔跑！
……
後面追的人，不停地大叫：“停車！停車！”
“停車！停車！”
車夫哪裏聽不進去，那可是十一兩銀子，是他一家人的全年的開銷。
車夫策馬加鞭更加拚命的跑。
……
這是大過年的，又是下雪天，大路上一個人都沒有，車夫策馬加鞭拚命的跑。
突然，車夫遠遠地看見了前面大路上有一個小姑娘騎了一批棗紅馬奔駛而來。
車夫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不停地高喊：
“救命啊！”
“打劫啦！”
“殺人啦！”
……
那個小姑娘聽到呼叫聲，跳下馬順手在路邊折了一根樹枝拿在手裏，就像拿了一把霸王槍，閃過馬車，當道而立，擋住了追來的三匹馬。
小姑娘大喝一聲：
“山賊，休得猖狂！”
“快快下馬受死！”
……
小姑娘大有當年張飛長坂坡的勇氣和氣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