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法聖
“是不是從沒聽說過，大魔導師之上的境界？”對於艾爾的詫異，戴蒙並不意外。
“法師最高的水平，難道不是大魔導師嗎？”艾爾從沒聽說過法聖這個詞。
“那你說說看，法師分為哪幾個層次？”戴蒙沒有回答艾爾，而是反問道。
“從低到高，分別是見習魔導，魔導士，魔導師，大魔導師！”
艾爾早就知道這些常識了。
“很好，那你知道這四層境界，是怎麼界定的嗎？”
“依據法師掌握魔法的程度，還有魔力的高低。”
“沒錯，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差異，你說得不夠具體，法師的每層境界，還有別的區別。”
艾爾愣住了，喃喃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見習魔導，指的是剛學會施放魔法的人，能夠成功施法，就算成為見習魔導。而到了魔導士，就可以獲得感知外界魔力的能力。”
“感知魔力？”
“是的，魔導士能夠感知對方，是普通人還是法師。”
“那既然如此，當初還需要用魔力晶球，才能檢測一個人體內是否蘊藏魔力？”
“因為沒學會魔法的人，體內的魔力深藏其中。加之魔力十分微弱，不會顯現出來，所以無法感知到。除非對方因為情緒失控，引起體內魔力的爆發。”
艾爾突然想起來，自己八歲的時候，被一群孩子辱罵自己沒有父親，當時的他只覺憤怒攻心，身邊的空氣也因此產生了波動。
或許當年的情況，就是戴蒙所說的這種。
“那我現在的魔力，已經可以被感知到了？”艾爾低下頭去，望着自己的雙手。
“沒錯，因為你成功釋放過魔法，所以體內的魔力不再是隱匿的狀態，而是遍佈你的全身。你現在作為見習魔導，是能夠被達到魔導士的法師感知出來的。”
戴蒙說的沒錯，倘若現在有一個魔導士，來到艾爾面前，是能清楚地知道艾爾是一位法師。
“那魔導師呢？”艾爾恍然大悟，隨即問道。
“達到魔導師之後，魔力不再只存於體內，會有部分魔力溢於體表，在法師的身體外形成一道屏障，也就是所謂的魔力護體！”
“魔力護體？”
“沒錯，不管是見習魔導，還是魔導士，這兩者，本質來說，身體的堅韌性和常人無異，受到魔法攻擊所受的傷害，也是一樣的。”
“魔力護體可以保護法師，免受魔法傷害？”艾爾吃驚地問道，他覺得這個說法有些扯。
“沒那麼誇張，但是能夠起到減免作用。比如我，現在你使用魔法攻擊我，根本無法打傷我。所以強大的法師之間戰鬥，也不會因為魔法威力的提高，而變成類似劍客戰鬥那樣，挨到一下就戰敗。”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見習魔導和魔導士，對於魔法的承受力和常人無異。只有到了魔導師，才能減輕一些魔法對自身的傷害。”
“你領悟得很快嘛，而大魔導師則擁有超強的控制力，能自由控制體內的魔力。”
“超強控制力？我不是很明白？”
“大魔導師能將體內的魔力收起，讓別的法師無法感知，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還能自由把控用於護體的魔力量。”
艾爾瞬間就明白了，這一技巧的強大之處，興奮地說道：“那豈不是說，大魔導師不僅可以偽裝成普通人，在人群中不被發現？”
戴蒙捋着鬍鬚，點了點頭。
艾爾繼續說道：“甚至可以調集全部魔力，最大程度地防禦即將受到的攻擊！”
“沒錯，這就是大魔導師戰鬥力強大的關鍵！所以往往，大魔導師之間的戰鬥力，都是持久戰，雙方的魔力，魔法威力，戰鬥技巧，都能成為影響勝負的關鍵！”
艾爾聽聞戴蒙的一席話，瞬間受益良多。
“那法聖又是什麼？為什麼書本中，甚至學院的導師都未曾提及過？”
戴蒙緩緩踱步，望向遠處的天際，開口道：“目前世人只知，大魔導師才是法師所能觸及的最高水平。清楚法聖這個境界的人，並不多，甚至知道他們存在的人，也非常少。”
“法聖嗎？”艾爾本以為，外公已經是法師的巔峰了，沒想到今天才得知什麼叫天外有天。
“目前，大陸已知的法聖，僅有四人。”
“外公您認識他們嗎？”
“你外公我，只與其中兩人有過接觸，其中一位算得上是我的恩師。”
“外公您的恩師？”
艾爾疑惑不已，自己的外公已經七十九歲了。
“沒錯，能成為法聖的人，都會因為自身強大到難以估量的魔力，從而改善身體，獲得長久的壽命。”戴蒙說到這裏，突然有些傷感，自己已經踏入大魔導師快四十年，仍然感覺離瓶頸遙不可及。
雖然大魔導師往往都很長壽，活到百歲之上，也不算稀奇事。但想要獲得悠久的壽命，只有邁進法聖的境界，才能夠實現。
艾爾大概能明白，外公此刻的心情。法師窮其一生，都想一窺魔道的巔峰，外公他又何嘗不是呢？
“很難想像，他們都會是什麼樣的人啊？”
“怪人！”戴蒙笑了笑，“總之呢，世人大多是不知道他們的存在的。而且這四人，也只是大陸已知的法聖，或許在世間某個角落裏，隱藏着不知名的大能吧！”
艾爾也若有所思，但又對未來的路充滿期待。
“回去吧，還有一大堆文件等着批呢！”戴蒙伸手接過法杖，朝着文獻館走去。
艾爾看了看大海，也很快跟了上去。
明白了法師之道的艱辛與漫長，艾爾開始更加刻苦地修鍊，戶外課上，也反覆練習已掌握的魔法。
每次都練習到幾乎虛脫，回到宿舍也自顧自地冥想。
瓦爾他們都說，艾爾除了依舊正常吃喝，生活狀態和苦行僧快差不多了。
而一到周末，艾爾就會約上蘭娜爾，兩人在城中到處遊玩。
圖霍也漸漸學老實了，不再嘗試晚上翻牆出學院，他已經快成為罰掃黑塔的常客了。
用他話說，“別去挑戰那頭紅狼的機警，連夜色里的蚊蟲，都逃不過它的眼睛。”
不久之後，瓦爾也成功釋放出魔法，成為繼艾爾，凱威，蕾安娜之後，樹底洞第四個成為見習魔導的學徒。
這讓保羅更加沮喪，他最擔心自己無法順利升入二年級。
總之，艾爾的學院生活，開始變得逐漸充實起來。
。。。。。。
凱旋城皇宮中，一間巨大的會議廳內。
“什麼？第五軍團的物資糧草供給，得由我們領地提供？”一位肥胖的捲髮男子，激動地站起身來。
“歐洛克大人，注意你的態度！這可是陛下御前！”
說話之人雙手背於身後，踱步於圓桌邊上。
此人正是當今攝政首相，看着年紀不過四十上下，一頭棕色長發束於腦後，身穿一身黑色的華服，面容如同刀刻般堅毅。
而這張圓桌之上，儘是地位崇高的官員。
此時，一位頭髮灰白的老者開口道：“畢竟是你挑起的戰爭，帝國既然已經決定出兵支援，不過是些鋼鏰之事罷了，何必如此激動。”
歐洛克公爵的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我挑起的戰爭？哥羅德的黑甲兵，在帝國邊疆的村野里胡作非為，難道我得眼睜睜看着，直到他們打到我的灰岩城？”
皇帝終於發話了，“好了，吾自然明白你的護國之心，所以議會商討之後，不還是決定派出了王領的軍隊嘛。”
聽到皇帝發話，歐洛克公爵這才平復下來。
首相繼續說道：“王領的帝國軍可是脫產軍隊，都是職業士兵組成，遠非你那些臨時徵召的農民軍可比。這樣一來，勝利便不再遙遙無期，提供的物資難道不值嗎？”
“為了抵禦外敵，我已經花費了大量錢財。徵召那麼多農夫，本就影響糧食收成，你讓我拿什麼再養一支軍團？”
“你手底下那些個封臣手裏，難道擠不出一點糧食了嗎？”首相問道。
歐洛克公爵忍住沒有發作，“繼續征糧？領地里不會有民眾暴動？難道保衛帝國領地，成了我一個領主的事了？”
良久，沒有人發話。
諾恩斯本是外交大臣，雖然戰爭的事他不便多言，但自己也是內廷議會的一員，還是提供了自己的想法。
他拿起酒杯，示意侍酒滿上，“你可以寫信給拜拉大人，他們南部行省這麼多年來，糧倉不可不謂之充足！”
歐洛克公爵望着內廷議會這些人，語氣中帶着憤怒，又無可奈何道：“我明白了，陛下，既然如此，那就容我寫信借糧吧！”
說罷，便站起身，頭也不回得離開會議廳。
“一群宮廷小丑！”歐洛克公爵直至出了門，仍不忘扭頭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他可不傻，先是《穀物法案》，這次再藉著戰事刁難，目的不就是為了削弱蕃地，維護王權嗎？
自己和拜拉公爵，就是最先遭殃的兩個大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