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摺疊刀
這些錢，我一分也沒有花，全都寄給了媽媽，媽媽很高興，還誇獎了我，我也不知道值不值，但是又能怎樣呢？他依舊來飯店吃飯，我不想抬眼看他，太噁心，也不再收他的禮物，就這樣吧！他出了錢買了我的東西，我們兩不相欠，也許是覺得無趣，他慢慢的來的也少了，我也能踏實的幹活掙錢，和我說話的男人我都很警覺的保持着距離，盡量少說話，多做事。
老人們常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福禍無門，為人自招”。或許，真的是怨我自己，應該早些離開這是非之地。
這天，來了一桌客人，不差錢的樣子，菜點的很貴，表情也很囂張。老闆娘躬身相迎，諂媚的陪着笑臉說:“哎呦喂！張哥，多久沒來了，真是貴客臨門啊，想吃什麼儘管說，這頓飯妹子請”。那個男人不屑的看了一眼說:“我缺你這一頓飯錢啊！為啥不來，咋回事心裏明白不？”老闆娘馬上說:“明白，明白，您最近不來都吃虧了”，說著眼神兒向我這邊偷瞟。男人看了看我，滿意的說:“還行，就是不愛吱聲”。
那個張哥應該是很有來頭，每次吃飯帶的人都不一樣，在包間了不讓服務員靠近，好像密謀啥，結賬的時候也很闊綽，摔幾張百元大鈔就揚長而去。
這樣持續有一陣子，張哥來吃飯就不這麼保密的感覺了，臉上也有了笑容，還時不時的逗逗我，飯店嗎，就是這樣的環境，咋不樂意也得陪笑臉。
不記得周幾，看見老闆娘給張哥打電話讓他來吃飯，語言越來越曖昧，老闆娘邊說邊往外走，就聽不清楚他們之間的對話了。來了三四個人吃飯，吃的時間很長，喝的很盡興，老闆娘的丈夫帶着孩子回她婆婆家，說是老太太想孫子了。廚師做完菜也下班了，店裏就剩老闆娘和我，老闆娘也喝的醉醺醺，走路腳都站不穩，拉着我說:“店兒就交給你了，今天你當家做主”。然後就倒在沙發上不省人事了。夜很深了，我也困得睜不開眼了，這幾個人終於吃完了，要結賬了，和以前一樣甩了幾張百元就互相攙扶着離開了。
我趕緊收拾桌子，掃地。這時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我扒門縫兒一看是張哥，說是手機忘拿了，我說:“收拾東西的時候沒看見啊！”他擠進來，坐在凳子上，讓我去找，我不敢怠慢的隨處翻找着，最後在衛生間裏找到了，還給他。他沒接手機，一把拉過我的手，用力的拉進懷裏，沒有準備的我，實實的坐在他的腿上，我掙扎一下，他用力的按住，讓我動彈不得。我說:“您喝醉了，快回家吧，我還要幹活呢！”他樂呵呵的說:“幹什麼活兒，幾點了，睡覺！”說完，就抱起我向老闆和老闆娘的卧室走去，把我扔到床上，順勢就壓在我身上，同時滿嘴酒氣的嘴也湊了過來，我一下慌了，用力的蹬踹，拉扯他綠色的皮衣，好不容易從他身底抽出來，蜷縮在床角，喊着，不讓他過來。他好像很高興似的，湊了過來，雙手伸向我得褲腿兒，很用力的撕開很長，褲腿頓時就成了一塊布。他放低了聲音和我說:“你長得真好看，哥不缺女人，就是看你當服務員白瞎了這張小臉兒了，跟着哥吧！要啥哥給你買啥，中不？”看他和我商量的語氣，我也不那麼緊張，慢慢冷靜了下來，和他說了我的身世（都是編的，很慘的那種），張哥靜靜地聽着，他可以說不怎麼讓人討厭，高高的個子，不是很胖，長得也是偏帥的那種。張哥可能是過了酒勁兒，也不逼我了，躺在我身邊思索着什麼。有十多分鐘左右吧！他說話了，問我:“今晚，如果我非得和你好，你會恨我嗎？以後會跟着我嗎？”我沒有馬上回答，思索了一下。我怕說錯了話，激怒他。我說:“張哥，你是個好人，您不會的，您只是喝醉了。如果您今天侵犯了我，我會報警，讓警察找您！”他看着我，沒說什麼。
過了有一會兒，他坐起來，拿起隨身的包，從裏面拿出一把摺疊的刀，我頓時心跳加速，身體不自覺的抖了起來，我怕刀，特別是這種鋒利的尖刀，它讓我不寒而慄，讓我回憶起那徹骨的疼痛。
他看出來我的害怕，鬼魅的笑着，轉而一本正經的收起笑容對我說:“這是我的戰友送給我的，今天我把它送給你防身，再遇到像我這樣的壞人，你就對他不要客氣，這屬於正當防衛，不犯法的。回家吧！離開這裏，別在這家幹活了，這個城市不適合你”。
從他的眼神兒里看得出來他很喜歡它，那是一把軍綠色的刀，刀柄是木質的，上邊有木頭的紋路，刀柄側面漏出半面刀身，，刀身上有很深的凹槽，看得出主人一定是跟隨了主人很久，刀柄中間部分已經磨損的有些凹陷，他輕輕的擦拭了一下，遞到了我手裏。然後柔柔的和我說:“我想抱抱你，可以嗎？”，我怯怯的點點頭，爬向他，鑽進他懷裏。他用力的抱着我，手有些抖，呼吸也在加快，我知道他在剋制自己男人的慾望，過一會兒，明顯感覺他的手不抖了，呼吸也均勻了，他放開了我，親了一下我的上額，用力的推開我，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我手裏握着有他身體溫度的摺疊刀，看着被撕開的褲管，心裏五味雜陳，不明的思緒涌動着。好像錯過了什麼。丟失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難道……，我不敢再想下去了，慌忙的爬下床，把散落的椅子排列一長排，鋪開被褥，鑽了進去，抱着那把刀，一夜沒有合眼。想了很多，很想媽媽！
早晨起來，老闆娘來叫我一起去買菜，我和她說:“我不幹了，想家了，要回家！”老闆娘看了看我的褲子，沒說什麼，過了一會兒，給我拿來這個月的工資，還有一條褲子，就出去了。我匆忙收拾一下東西，奔往車站，只有坐上開往家的方向的車子，我的心才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