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職業選擇
又嘗試了幾次，無一例外地在教室的課桌上醒來后，魏伍暫時放棄了。
看來，如果想改變現狀，就要從它的任務入手了。
魏伍重新凝視那幾行浮動的文字。
“初始·一:職業選擇”
“初始·二:赴約”
還有那個“離開”選項形同虛設的“目錄”，裏面另外三個神秘的模糊色塊，這些應該是以後解鎖的。
初始二的“赴約”大概就是指明天6時到死者家中開始調查，這個魏伍大致可以猜出來。
但是一般遊戲剛開始總會給玩家什麼工具吧，總不能讓他們赤手空拳地上陣。
如此一看，初始一所謂的職業選擇應該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部分，直接關乎在未來一段時間的生存情況。
魏伍嘗試選擇一下“初始·一”
一行新的文字緩緩浮現:
“鏡街，9時”
讓我在9時的時候到鏡街這個地方？但是系統卻並沒有給出具體的早上或是晚間。
魏伍走出整座建築，抬頭看了看天空。現在的陽光正好，不烈不陰，溫吞吞的，卻讓人分辨不出大致的時間。
他一路向東走去，周邊的建築都是明顯的奧特風格，直到視野里開始出現低矮的樓房和的行人。
應該已經出了南夫谷大學的範圍，進入“轄區”了，但不確定是哪一個轄區。
目前已知的轄區只有自己和死者艾爾居住的阿勒轄區，據說那裏是貧民的聚集地。
而眼前的街上的路人和商店，雖然看上去並不如何富有，但整體風貌不錯，應該屬於平民階級。
不知道這裏能不能找到地圖之類的東西，又或者能獲取什麼信息。
要是能避開那個三日任務就更好了。
其實魏伍心裏本能的抗拒開啟第二個任務。說實話，既然真的沒法離開，他也想要測驗一下這個遊戲的底線。如果玩家堅持不開啟任務，系統會不會判定違規，或者到時間后，會不會直接強制觸發任務？
魏伍現在不了解的東西很多，還有就是，如果找不到地圖之類的引路工具，難道他需要找專門引路指路的npc？
魏伍進入轄區，走在街道上，觀察沿途的商店和行人。
每個人都臉部和身材特徵都不相同，衣着大同小異，卻沒有褶皺和破損相同的部分，交談聲，叫賣聲，鞋底摩擦地面的細微聲響，冒着熱氣的異國食物，一切都彷彿置身現實之中。
唯一讓魏伍認清是遊戲世界的就是出現在各個店面的奇特文字，他從來沒有學習過這種符號，卻意外地全部認識，彷彿母語一般深深烙印在心裏。
這真的只是一個遊戲嗎？魏伍不敢細想。
看着街上的商店和小攤，他翻找自己身上的衣服，找到了一隻羽毛筆，還有六枚舊銅色的錢幣。
那支筆目前沒什麼用處，但那六個錢幣卻一定有用。
默默聽着旁邊小販處的討價還價，魏伍也知道了一點這個世界的貨幣制度。
他手裏的舊銅色錢幣稱作銅士，為最末級的貨幣，還有一種銀色的錢幣稱作普令，屬於次級貨幣，這兩種錢幣都是是普通民眾日常生活中最常使用的。
首級貨幣則稱作銀磅，顧名思義，一塊銀磅可以兌換一磅重量的銀。
這個世界同現實極為相似，存在黃金和白銀之類的礦物，這些金屬作為稀有礦藏，是貨幣價值的擔保。
貨幣的兌換制度則是1銀磅=20普令=200銅士
大致計算一番，
魏伍手裏的錢在這個轄區內只能購買三分之二條最便宜的粗麵包。
魏伍立即握緊了手裏的六枚銅士。
不知道這個遊戲是否會設置一些用錢的地方，但就目前來看，錢對於現在的他來說真的是稀缺資源。
再一想，主角住在阿勒轄區這個貧民聚集地，家裏應該也不會存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開局就成貧困戶，魏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摸清楚用錢的情況，他找到一個街邊看報的中年人，問清了時間。原來現在是下午的五點十分左右，距離系統規定的九點還有不到四個小時。
看來系統說的九點，就是指晚上的九點了，魏伍又問那個中年人鏡街怎麼走。
中年人一臉驚訝地把報紙放下，說道：“這裏就是境街，不過一年前伊頓子爵規定這裏改叫艾芬街了。你不是四轄區中的居民？”
這裏竟然就是境街嗎？沒想到他隨便選了一個方向，誤打誤撞竟然也走對了地方。
魏伍心中輕鬆了幾分，原本還打算多問幾個人，但現在腳下就是目的地，省去了大半走路的時間，他可以多收集一些信息。
“……不瞞您說，先生，我此前在家裏養了兩年病，現在剛剛康復了一些，就想出來走走。”他動用自己多年跑龍套練就的演技，做出一副為難的神情，順便信手拈來地編出一句謊話。
看着對方同情的臉色，魏伍知道自己有機會了：“說起來非常抱歉，能否請您和我講一下這兩年發生的變動？這期間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當然可以，年輕人，讓我想想……這幾年倒是還算平靜，諾布那裏就不用說了，子爵住的地方一直都風平浪靜的，我們格里斯人也都過得不錯，再過幾年沒準也要像威爾姆那樣獨立出來了！想想還真是高興，不過子爵應該不會這麼輕易的點頭……”中年人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拿起報紙。
“對了！最可是近出了一件大事，前幾天有個阿勒轄區的年輕人要和伊頓子爵對賭！你知道阿勒轄區吧，就是那個滿是窮人的地方……”中年人把報紙展開，指了指一個最大最醒目的標題，“看這裏，明天就是他們約定的第一天，我真希望那個勇敢的年輕人能贏過子爵……”
看來，通過各種途徑的傳播，主角的舉動已經人盡皆知，另外中年人口中提到了三個新的轄區，其中一個還是伊頓子爵的宅邸所在，這些值得以後再探索。
魏伍一邊聽着中年人興緻勃勃地分享這件大事，臉上保持着恰當好處的微笑，心裏慢慢盤算着待會兒的行動。
九點，鏡街，時間已經確定了，現在就要看鏡街這個地點有什麼特別的。
剛才魏伍觀察了一圈，街上的商店和手工鋪子很多，大部分都是店主帶着學徒，幾個人一同工作。
系統給出的文字是職業選擇，莫非是要自己選擇一個店鋪當學徒？但白天的時候同樣可以與街上的人互動，又為什麼非要定在晚上的九點？
會不會在九點的時候，系統給出選擇職業的通道，比如開放某些特定的職業讓玩家選擇，不用自己主動和npc互動。
現在時間還早，魏伍也不急着去分析，等到時候，一切就都明了了。
他告別中年人，自己一個人在街上閑逛，默默記住了這周邊大致的樓房分佈和小巷排列。
這期間魏伍又了解到一些信息，比如威爾姆轄區才是真正的新興城市，已經以買斷的方式向統治層要回了自治權，現在那裏有民眾自主選出的市長管理。除非出現特殊情況，伊頓子爵不能過問。
逛了大概幾個小時，天色逐漸暗沉，魏伍又找到一個行人問清時間，現在已經到晚上的八點四十分。
快了，魏伍有些緊張，但是他這幾個小時至少摸清這裏了大部分的職業，心裏也有了幾個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魏伍在街邊挑了個長凳坐下。
街上亮起了幾盞燈，眼前的行人匆匆而過，馬車的輪子壓着石子路面發出類似咯噔的聲音，街道兩側桐樹的影子微微晃動。
魏伍眨了眨眼，估摸時間已經到了九點，卻無事發生。
而街上已然燈火通明了，商店的各式招牌彷彿霓虹般發出耀眼的光，行人依然來來往往，喧嘩吵鬧。
過亮的光把整個夜晚照的更黑，如同污濁的墨水蓋在頭頂。
魏伍心裏突然警覺起來，這樣的感覺和他在剛進入遊戲時別無二致，一種極其詭異的念頭爬上心頭。
他站起來，進入人群中走了幾步。
眼前的一幕卻讓魏伍幾乎以為自己瘋了，周圍的行人彷彿融化一般正在消失！
先融化的是頭，一張一合的嘴也被抹去。至此說話聲消失了，街上一片死一般的靜寂。
魏伍嘗試去抓身邊揮動着的手臂，卻什麼也沒觸碰到。
身旁的軀幹慢慢消融，剩下一雙走動的腿詭異地交叉着前進。
有幾雙腿開始圍着他走動。腳尖抵着腳跟，形成一個圈子把他困在裏面。
魏伍捂住自己的嘴，看着身邊一圈齊腰的斷肢一圈圈前行，如同進行着遠古的祭祀，而自己就是那個祭品。
大腿，膝蓋，小腿，腳踝，眼前只有一對對彼此連接的腳在這個驚悚的世界裏肆意行走，在木板上發出踢踢踏踏的聲音。
到了最後，鞋跟也融化在地面，這些人如同被從世界抹去了。
至此整條街上只剩下魏伍一個人，但身邊彷彿還有無數人圍繞他行走着。
他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見周圍的樓房也發生了變化。
原來的商店變了樣子，都大敞着門彷彿正歡迎什麼人進入，裏面卻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各個招牌亮起刺目的光，上面的文字令魏伍毛骨悚然。
“人屠”
“皮匠”
“釀血”
……
眼前浮動出新的文字，如同白霧一般飄忽不定：
“已進入初始·一：職業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