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獲勝
圍觀的人聽到方心錘驚訝不已。
“他不會真的要用方心錘鑄劍吧？”
一個小年輕問道“方心錘？什麼來頭。”
先前說話的老人開口回道“方心錘沒什麼來頭，無非就是四百斤重。”
“四百斤？”聽到這話，問話之人倒吸一口涼氣。
在宋超去取方心錘的時間初九也沒閑着，把精鋼和鐵精投入火爐溫熱，其他模具也依次擺放完畢。
宋四海小聲問道“福伯，這人真會鑄劍？”
“會。”
起先福來並不確定，待看到初九排放器具的位置，眼中精光四射。
“或許他真能煅出也說不定。”
半個時候后，宋超和另外兩人連拖帶抬把方心錘弄來。方心錘並無顯眼的地方，上圓下方，取天圓地方之意，比普通鑄錘大一些，錘柄長一些。
初九輕描淡寫的拿起方心錘上下晃動“還行。”
宋四海卻是驚的目瞪口呆，方心錘有多重他一清二楚，能拿起的人很多，但拿的如此輕鬆的人，他並未見過其他。
一旁葉雄聳着鼻，眼中忌憚之色一閃而過。本來他是準備趁其不備使些手段，待看到他如此輕易地拿起方心錘，瞬間打消了這個想法。‘四百隨手拿起，這人要麼天生神力，要麼怕是和自己一樣玉玄境大圓滿。’
初九高舉方心錘猛然落下，火星四濺，氣浪以落點為圓心向四周擴散，驚的周圍人衣衫啪啪作響。
一錘落，下錘起，本來的千錘百鍊，在方心錘的加持下百十錘就錘出了鐵精的雜質。此時精鋼也以燒紅，鐵精包裹精鋼，又是一番捶打。
興起之時，初九扯去襤褸的外衣，露出盤虯卧虎的體魄，古銅色的肌膚，堆砌而成的肌肉渾然天成，任誰也沒有想到長相如此斯文之人，衣衫之下居然藏了這麼偉岸的身軀，只是那遍佈全身的傷痕讓人心生懼意。
三百錘，鐵精旁有一堆剔除的雜質。
宋四海心中嘀咕“這人到底是誰？鍛造之術如此高超？”
他甚至覺得此人的鍛造術在他義兄姜梁之上。
初九收勢，再將包裹精鋼的鐵精投入火爐，着手開始調配淬火土。待鐵精燒紅，繼續鍛打。直到錘出劍形，開始敷土燒制。
而此時翟耀已經敷土燒制完畢，只需冷卻之後開刃，鑄劍工序就會造成，磨鍊劍刃之時，回頭說道“幫主放心，他來不及的。”
距離七個時辰還剩不到兩盞茶（三十分鐘）的功夫，翟耀已經開刃完畢。
“小子你來不及了。”
開刃最快也需一個時辰，還剩一刻鐘，翟耀確信無人可在這一點時間磨出劍刃。
初九沒有說話，緊趕慢趕累的滿頭大汗，終於是等到劍刃冷卻，剩餘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開刃。取出裹布包裹劍尾，劃過磨刀石擦出一連串火花。
宋芷玉生性冷淡，待看到場上之人揮汗如雨，心中也是泛起漣漪。
“時間到。”執事老者朗喝道。
初九停手，飲一口老酒噴吐在劍刃上，隨手一擦。
“好了。”
已時開始斗劍，七個時辰后已經是子時，月明星稀。圍觀之人看的心潮澎湃，從始至終並未離去。
初九憑藉過人的力量和高超的鍛造術，終於在最後一刻完成開刃，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只是劍刃外形實在不忍直視，歪曲不說，遍佈坑窪。
翟耀眉頭緊皺，輕咬下唇，他也是沒有想到三個時辰初九完成了剩餘的步驟。
“幫主放心，如此緊湊的時間，他即便煅出劍條，堅韌也必不及我。”
葉雄神情陰晴不定“崔老，開始吧。”
先前執事老者走上高台，說道“斗劍開始。”
宋四海看向宋超“去吧。”
斗劍為保公平，需雙方在不使用真氣的情況下互持對方鍛造劍刃對砍，斷者輸，完好者勝。
宋超手握翟耀所鍛劍刃，另一方葉家僕從葉偉手持初九所鍛劍刃。
為了保證自己這邊能獲勝，兩人都沒有留力，奮力互砍，只聽鏗鏘一聲，宋超手中劍刃斷成兩截，而葉偉手中的劍卻完好無損，非但完好，連一絲卷刃都沒有。
“這？”翟耀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葉雄的臉色更是難看，冷着臉喝道“走。”
葉銘憤恨的瞪着初九一眼，殺心以起，但眾目睽睽之下，他雖是城主之子也不好亂來，轉身跟着葉雄離開。
宋四海壓抑了這麼多年，終於是揚眉吐氣，準備趁機徹底絕了葉銘的念想，於是大聲道“明日小女婚事繼續，大宴三日。”
隨後走到初九身旁，和藹的如同一個老父親“小兄弟，今日多謝出手相助。”
初九背起劍匣，笑道“謝就免了，給一千兩銀子吧。”
“啊？”宋四海一怔“銀子好說，小兄弟先隨我回庄內，我要好好感謝一番。”
初九也不含糊“走瘸子，吃酒去。”
四海山莊內，白如霜已經收拾好細軟準備跑路，待聽聞鑄劍一事，也覺不可思議，後悔沒有前去觀看。
“快去準備熱水，讓兩位兄弟沖洗一下。”
東閣，初九和張瘸子赤條條的泡在木桶里。
“初九，你身上的傷那來的？”起先他就想問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不想說。”初九爬在桶邊環顧四周，實在沒有想到時隔二十年還能在四海山莊洗澡。
他不想說，張瘸子也沒有再追問。
兩人清洗過後換上宋四海的送來的衣物。張瘸子從來沒穿過這麼細緻好看的衣服，不停的擺弄。
初九打趣道“真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換上新衣還挺俊。”
張瘸子得意的笑道“還行吧，比你是差點。”他不是恭維，確實認為初九比他俊朗。
隨後在宋超的帶領下，三人往後亭走去。
酒桌上，幾人相臨而坐，張瘸子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和靈犀城的大人物做一張桌子吃酒。
“初九，沒想到你鑄劍術這麼高超。”
“你沒想到的還多着呢。”
酒過三巡，宋四海問道“初九小兄弟，你不是福伯的徒弟吧？”
初九笑道“怎麼不是呢？”
他小時候在福來屁股後面少來跑去，問東問西，勉強算是半個師傅。
福來說道“老兒雖然年事已高，但不糊塗，收沒收過徒弟，我能不知？”
初九不想暴露身份，思索片刻。
“福伯可還記得二十年前你遊歷泉州？”
福來一怔“是有這麼回事。”
“那你可還記得泉州梧桐縣，下路鎮，阿吉鐵匠鋪？”
福來回憶許久，搖了搖頭“當時老夫遊歷三洲，十八郡縣，各中細節確實不太記得。”
初九心喜，就怕你記得各種細節。
“那我就說說我記得的細節，您老回憶回憶。
那時候我在鐵匠鋪打雜，您見我骨骼驚奇，天生神力，天資不凡，便點撥了一點鑄劍術，並告訴我，若是以後混不下去可以到四海山莊找你混口飯吃。”
“這……”福來想破頭也沒想到關於鐵匠鋪的點滴，不過自己遊歷期間確實時常指點他人鑄劍術，但不記得有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