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補習焦慮

風波過後，學校漸漸歸於平靜。日子在書本面前，顯得枯燥乏味。王志山煎熬着眼下的枯燥，盼望一切早日過去，期待中考的來臨。只有中考，會讓他迎來一場拼殺，痛快淋漓地來一場決戰。

清苦和枯燥，日復一日，也讓王峻多了虛度光陰的負罪感。為了減輕罪惡，他發了狠，把曾經的書本，一頁一頁啃在腦海里，不再橫在眼前，成為絆腳石。

手中的書本一本本放下。回過頭來，王志山感覺腦海里的許多星星點點，漸漸清晰。他嘗試着，去做以前覺得難的題目。題目再次打開，他驚訝地發現全沒了懸念，甚至有的，能一眼便能看出解題辦法。他“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大笑自己曾經的愚鈍。笑后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如此簡單的東西，以前能困住自己？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課堂上老師翻來覆去的內容，原班生聽得有滋有味，可王志山味同嚼蠟，像是咀嚼甘蔗渣一樣乏味。他期盼下一次考試或者測驗的到來。只有那時的試卷，能喚醒他疲勞的神經，讓他精神抖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幾場考試過後，王志山的名次，一點點往成績榜單前擠。

榜單上穩坐第一的，是一位叫金春芬的女孩。金春芬是原班生，也是前任班長。她科科成績突出，名字經常被老師們掛在嘴上，叫得響。金春芬令王志山印象深刻。更讓王志山在意的，是她有一個和他一樣的習慣，那就是經常去田野里大聲背誦課本。

為此，兩人常在河邊相遇。相遇時，金春蘭擦肩而過的長發，飄過王志山眼際。他分明感受到的，是金春芬的專心致志。專註的女性最美。與那些過多愛打扮、心浮氣躁的女生不同，金春芬對他而言，多了吸引力。大部分的時候，金春芬目不斜射，甚至對王志山不屑一顧，抬着高傲的頭，甩給身後王志山念叨過的片言隻字、或者成串的英語單詞、短語和句子。除此之外，金春芬留給王志山的，是她早早出現教室的身影。她家離學校近，不論是否在任當班長，保留了早出晚歸的習慣。每天她第一個到校，又最後一個離校，一如既往地保管着鑰匙，堅守着開、關教室門的任務，享受着每一科成績的名列前茅，心無旁騖地飽受老師、同學和家長的不時讚譽。

時間改變一切。期中考試后，情勢逆轉。王志山的分數高出金春芬一截。他的名字代替了金春芬。在這之後，金春芬的名字再沒有在王志山前頭晃動。距離一點點拉開。金春芬的名字不斷往下掉，湮沒在了後面成堆的名字中。

又是幾輪測試過後。王志山的名字牢牢鎖定榜首，象是一顆永不隕落的星星，閃着恆久光芒。再次測驗，任科教師會在考場裏，不時駐留王志山身邊，看他做完最後一道題，確定他是不是又能拿到滿分。

前頭沒了金春芬的名字，王志山漸漸感覺學習機械重複，變得無滋無味。講台上老師的激情四射，再無法勾起他的興趣。日復一日的機械勞動，讓人更多的，忘記了短暫的歡愉，駐留長久的苦痛，記住只是似水流年的虛無縹緲。他關心的考試，漸漸變成了每次考試最後幾道拿分大題。上次中考，讓他在那樣的大題上，多了走麥城的心痛。拿捏大題的對錯與否，讓他不用去看最後得分，便能得出考試分數，再一次得到放鬆。

剩下的，全是焦躁。他焦急地等着中考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