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弟弟

與妹妹們不一樣,弟弟可從不把她這個老大放在眼裏。那是自然的,男孩子從來就具有先天的優越感,他可是公認為兒種,以“寶”代名的家庭大貴!

眠眠與家寶常常因一點口角而大動干戈。三天兩頭的,總能看到那麼一個相似的場景:家寶舉着棍子追着眠眠打。要不是眠眠反應快,她的眼睛不知道被戳出多少個洞了。

她常因這樣的事去向母親告家寶的狀:“媽媽,家寶差點將我的眼睛戳瞎了!”母親總是一如既往地偏袒她的寶貝兒子:“哪有你這樣做大姐的!與弟弟打架你還有理了!”眠眠自然很不服氣:“是他要打我的!你既然眼裏只有錢寶,那幹嘛還要生我?你應該在某天飯前在我的飯里拌些耗子葯,我吃了就好了。”母親條件反射般地回應道:“那你直接去死吧。”

在與弟弟打架的事上,她總認為自己是應該被誇獎的。因為弟弟氣勢洶洶且總是佔上風,所靠的不過是棍子。她本可以拿棍子,但卻從未有過拿的念頭。到底還是怕棍棒無眼,她所採取的也只是逃跑。

她的骨子裏終究是理性的!她想也許母親只是刀腐嘴豆腐心,她若死了母親總歸是會傷心的。因為如果父母有什麼事她也只能是哭啊。

她是那麼得在乎自己的父母,以至於甚至希望自己是他們撿來的,這樣無論怎麼罵她她都不會傷心,因為若是撿來的自然是不那麼親的,罵罵也是很自然的。可是若都是親生的,為什麼要如此重男輕女?

很小的時候她便愛哭,可是直到後來長大三十歲的時候她還是覺得這輩子自己的哭全是父母造成的。從小到大父母罵她的話總是不斷地在她的腦際浮動,尤其在自己的人生低潮里,即使在外打工的上班時間一想到父母罵她的話便淚如雨下,怎麼也止不住。

這種深感委屈的事伴隨着其他層出不窮類似的家庭小事慢慢地令她越來越厭世。她甚至直接罵家寶:“你為什麼不早點出世?那樣我就不用來到這個世上了。”

後來,隨着錢寶的日益長大,姐弟倆的關係有所緩和。

也是在這年夏天,好了傷疤忘了疼,她還想用積極的行動促進家寶學游泳。

這回,她直接讓家寶坐在她的肩膀上,把他往池塘中央運。走着走着,突然她像失去重心一般雙腿踩進了一個坑,差點跌倒,此時自己眼睛以下部位全都淹在水中了。她想甩開錢寶,希望他能游到不遠處的早已預備好的輪胎救生圈去,這樣她也可以自己遊了。可是由於在水中,她說不了話,加上家寶一直緊緊用雙手抱着他的雙臉,她毫無辦法。

她又想罵:“家寶你真笨!”可是此時她的嘴沉在水中又說不了話。難道今天他們就葬生於此?她本能地往回退,卻還是踩不到高處,又胡亂地走動,居然意外地踩到了高處。這時,她可以說話了,並不無激動地告訴了家寶剛才所遭遇的險境。家寶驚愕地說:“啊?我不知道啊!原來你差點淹死了?死亡也會離我們這麼近。”

她又想起小時候母親帶她去外地親戚家喝喜酒的途中,坐了大輪船,由於自己貪玩走丟了,后又被母親尋到的事。如果,那時候,母親沒有找到她,不知她是被餓死還是流落何處?

不禁感慨: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到底要經歷多少事才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地長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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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業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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