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進步

學習進步

謝老師還總是帶領我們捐款,即使學校後門路旁的討飯的,她都號召我們捐錢,每次她個人捐的錢都比從班集體裏募集的總額還多出一倍多,可能她把她口袋裏的現錢都拿出來了吧。有一次,當全班同學捐款都收齊后,謝老師去給那個老頭兒的時候,發現他剛好被校長趕走了,她只好無奈地回班上,又將錢各個分還給了大家。多年以後,眠眠想起那些,不禁感慨,謝老闆真的傳授給了她與同時的同學們珍貴的做人的基礎的美德。

多年以後,當看到一篇報道里講到,一位諾貝爾獎獲得者在獲獎感言裏談到自己人生里學的最美好的東西都是幼兒園裏學到的時,眠眠深表同感:她這一輩子學的最美好的東西是謝老師教的,而且是她用實際行動教的。儘管後來她不再篤信絕對的公平。但謝老師的心靈美麗,友好慈善,公平平等,信任鼓勵等優良品質是她無償賜予她的學生們一筆舉足輕重,無可替代的人生財富!

可是年輕美麗的謝老師教給她的善良平等的寶貴思想,同時也因此造成了她內心的矛盾。因為現實生活中並不像老師講得那樣單純,世人大多不像謝老師所描述的,或是小學思想品德書上所描述的那樣單純,相反單純的人畢竟只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像沙灘上的鵝卵石一樣圓滑。即使被稱為老實巴交的父母不也是重男輕女嘛!

她慢慢深切地意識到世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謝老師早就告訴她自私是人的本性,而不是一味地教導她“人之初,性本善”,那她也不會頑固地在書中理想的單純的美麗的德行與現實的圓潤的矛盾中鬱悶消沉。

原本她以為父母是漂亮菩薩的完美化身,像思想品德書上描述的那樣父母對子女的付出是毫無保留,不求回報的,可是年幼的她早已從父母的責罵與重男輕女中發現了真實的不那麼單純的一面。可是千百年來,都是這樣子的不是嗎?養兒防老嘛!並不是像書上所講的你們的父母親帶我們來這世上是為了將我們由一株幼苗培養成一棵參天大樹,他們別無所求,只是因為陪着我們一起成長會感到無比快樂!

她長大些后,也釋懷了。她理解了,父母確實是享受那些快樂的,可是他們也需要養兒防老。這一現實的意願本是無可厚非的。

謝老師那麼好,眠眠學習得更努力,且已經多了一股力量的源泉------自信。即使在人生最慘的時候,她也沒有丟掉這個。第一學期期中考試,眠眠的語文考了學習生涯中的正規考試的第一個紅分83分。謝老師表揚鼓勵了每個同學,考得好的,有進步的一個都沒落下,最後還鼓勵考得不好的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當然也提到了眠眠,表揚她由剛及格進步到了紅分80分以上。

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眠眠更是意外地拿到了全年級語文數學總分第五名的獎狀。從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從前連獎狀都沒得過一張。這成為她學習生涯中的一個小小的轉折點,之後在小學畢業前,她一直保持在年級前五名內。

家裏僅有的幾面牆壁在這幾年內貼滿了獎狀,包括三好學生,期中期末考試,優秀少先隊員等。

除了學習上得到謝老師積極鼓勵,她還被任命為了班幹部。四年級的時候,謝老師史無前例地親自指任了五位班長。周一至周五輪着各一位,眠眠有幸成為其中的一位。

大概這時候她也是得意忘形。最明顯的就是,夏天每次午睡她作為班長監管同學們的時候,坐在講台前往下盯着同學們的腳,誰動一下就跑過去打一下。真是缺德!

還有一次,期中考試結束后的第二天,課堂上數學老師正在講卷,數學只得了98分的眠眠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驚喜地站起來:“老師,這道題改卷改錯了!”在場老師一片嘩然,數學老師有些認真地問:“是嗎?我下課之後好好研究一下。”自然,眠眠錯了。

四年級下學期學校組織了特訓競賽班,眠眠也在其中。先是每周六,周日補課時,競賽班的同學到競賽班補課,之後乾脆直接全都將課桌椅搬到獨立的競賽班,一周七日全日制由學校骨幹老師授課。

這段時間眠眠深深地感受到了學習的沉重性。競賽班的學生學的東西除了同年級的教材外,主要學的都是為了應付各種小學競賽的知識。她感覺極其吃力!學那些書像是啃骨頭一般,身心交瘁!而以前學同年級的教材只是像吃甘蔗一樣,有嚼勁有滋味,與如今竭然不同的枯躁無味的學習生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更可怕的是,她離開了熟悉的慈愛的謝老師。

四年級下學期學校組織了特訓競賽班,眠眠也在其中。先是每周六,周日補課時,競賽班的同學到競賽班補課,之後乾脆直接全都將課桌椅搬到獨立的競賽班,一周七日全日制由學校骨幹老師授課。

這段時間眠眠深深地感受到了學習的沉重性。競賽班的學生學的內容除了同年級的教材外,主要學的都是為了應付各種小學競賽的知識。她感覺極其吃力!學那些書像是啃骨頭一般,心力交瘁!而以前學同年級的教材曾如吃甘蔗般,有嚼勁有滋味,與如今竭然不同的枯躁無味的學習生活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最重要的是。她離開了熟悉的敬愛的謝老師。

現在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是蔣老師,一位戴着眼鏡的很斯文的中年男老師。她記得,她之前也見過他。那是在她上小學一年級時,一次上體育課自由活動時,路過二年級的教室,她看到那位老師叫了許多同學跪了一地(後來她才知道那叫體罰)。她當時立即驚慌地離開了。

現在教她數學的是王老師,一位大臉大眼睛的中年婦女,眠眠很不幸地看到過她面目猙獰地打學生的臉,而且是一手捏着臉上的肉一手使勁地打。

眠眠自然對這兩位老師望而生畏,雖然在受他們教育的日子裏從未被他們體罰過,但她一直都是提心弔膽的。

眠眠的父母親卻很高興她進了競賽班。尤其是父親,逢人就無比自豪地誇耀:“我們家的眠眠的學習成績可好了,一直名列前茅!將來一定有出息!”每次家裏過節來客,他更是喜形於色,一邊陪着滿桌的親友喝酒,一邊指着滿牆的獎狀說:“這都是我們家眠眠得的。你看這兒,還是第一名呢!”親友們也滿臉堆笑地回應:“余奮,你將來有福享啊!”這個時候,眠眠總是躲進屋裏裏間慢慢嚼飯,都不敢到菜桌上去夾菜,逮着弟弟從菜桌上下來就去他碗裏夾些。她聽得見父親內心鮮花怒放的聲音,也感覺得到自己心上像有無數小石子一樣磨礪得難受。

她像是有預感似的憂心着:將來她若成績變差了該怎麼收場?儘管憂心忡忡,但是小學後期也算是春風得意,除了競賽從未取得過好成績外,她的考試成績一直在前三名彷徨。可那又怎樣,競賽班的艱難經歷已經讓她對自己的學習前途一片迷茫。

她的難受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壓力也只有自己知道。因為她在競賽班從來都一無所獲,卻愈發覺察到自己的不聰明與力不從心。

小學只是學習生涯的一個小小的起點,後面還有那麼多年的讀書路,那將會伴隨着她無法預知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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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業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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