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與警察對話
對於余以為打算自首的決定,小花和翠花都感到很意外。
警察來訪,余以為是有預期的。甚至他還事先和小花、翠花搞了串供。但是沒有和魏生金說,他也沒問魏生金和警察是怎麼說的。
警察沒有證據,或許有一些線索,但不足以定案,所以余以為是安全的。既然安全,為什麼還要自首呢?
“因為法治信仰。我是律師,怎麼能作偽證呢?我的內心十分不安,所以我要自首,洗刷我的罪行。”余以為義正言辭地說道。
“你要這麼說,我們也同樣是偽證呀,一起去自首吧。”小花說。
“對,有難同當。”翠花說。
“不不,你們是受我脅迫的。而且我們一起出去旅遊,其間我消失了一段時間,你們根本不知道我去了哪裏,我做了什麼,我只告訴你們我迷路了,你們就信了。”余以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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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翠花正要說話,小花一把拉住她:“余律師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余以為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揮一揮手,“我去啦。”
余以為去了派出所,自首。
派出所值班警員毫不驚訝,給余以為例行做了詢問筆錄,然後把余以為帶到一間有鐵門的房間,問余以為有沒有手機,余以為說沒有,警員例行搜了一遍,確實沒有,然後告訴余以為在裏面等着,隨後出去把門關上。
余以為沒有帶手機。也沒有帶任何證件。就這樣來自首了。
他坐在椅子上,閉着眼,什麼也不做。
過了好幾個小時,鐵門開了,進來幾個警察。
帶頭的,是一個瘦小的漢子,他很客氣:“余律師,你好,你的案子現在交給刑警大隊了,這是費大隊。”說著,手一比劃,身後閃過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彷彿黑鐵塔一般。
“借貴所寶地,問個話。”費大隊長說著,跟瘦小漢子客氣了一下,然後瘦小漢子離開,房間裏只剩下了費大隊長和另一個警員,還有餘以為。仟韆仦哾
費大隊長拉把椅子坐下,掏出煙盒遞到余以為面前:“抽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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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抽,謝謝。”余以為擺擺手。
費大隊長自己點燃一支香煙,說道:“余律師是吧?你挺能給我們找事啊。你從猴橋偷渡出境,然後又偷渡回來,是不是沒有把公安機關和邊防部隊放在眼裏啊?”
“沒有的事,純屬運氣。”
“沒人要抓你,你為什麼要自首呢?”費大隊長問道。
“因為我做了犯法的事,內心不安,所以自首,求一個內心的平靜。”余以為說。
“你是律師,知道規矩,還有幾個小時,有沒有需要和我交代的?”費大隊長問道。
“有,”余以為回答,“我知道李大定在哪裏。”
然後余以為就把李大定的落腳點交代了出來。
“你說的李大定現在緬甸,我們是中國警察,不能去緬甸抓人啊。”費大隊長說。
“我知道。你們可以通過國際刑警組織發佈國際通緝令嘛,抓到抓不到是一回事,抓不抓又是另一回事。”余以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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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考慮的。”費大隊長吐出一個煙圈,緩緩說道,“還是說說你的事吧,還有哪些沒交代的?”
余以為想了想,說“沒了。”
費大隊長掐滅煙屁,說道:“還得委屈余律師再呆一會兒。你的案子挺重要,我需要彙報。”
費大隊長走了。此後再沒有人來。
余以為餓了,敲敲鐵門:“管飯嗎?”
有警員過來,說:“稍等。”
不一會兒,端過來一份盒飯。余以為打開,葷素搭配,大米飯,不錯。余以為吃完,問:“還有嗎?”
警員看了看他,又端過來一份。
余以為吃完,又問:“還有嗎?”
余以為一連吃了五份。警員問他:“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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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謝謝。”余以為擺擺手,“我們北方人食量大,見笑了。”
又是好多個小時過去了。屋裏有個掛鐘。余以為看着時間,快到24小時了。他敲敲鐵門:“我可以走了嗎?”
很快瘦小的漢子來了,自我介紹說:“我姓白,是本所所長。余律師有話要說嗎?”
“白所長好。已經24小時了,我可以走了嗎?”
“按刑訴法規定呢,沒有採取進一步強制措施,警方確實不能再繼續扣押您了。不過呢,我想余律師也不想就這麼離開吧?我有個提議,委屈余律師到我們的備勤室休息一下,那裏有床,可以躺下睡覺,沒問題的。更重要的,是余律師的人身自由完全不受限制,您想走隨時可以走,您看如何?”
余以為看看白所長,白所長笑容可掬。余以為暗道“老江湖”,也不嗆着,就坡下驢,答應了。
白所長領着余以為到了備勤室。其實就是一間宿舍。裏面有床,但是沒有其他人。白所長告訴余以為可以在此休息,有啥要求可以喊值班警員。余以為表示感謝,然後白所長走了。
目前的一切進展,都在余以為的預案之中。
余以為在備勤室睡了一晚。
第二天,仍然有警員把飯菜給余以為端過來。這次用了大號的餐盒,滿滿的兩大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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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為吃喝完畢,白所長來了。依然笑容可掬,邀請余以為到所長辦公室去坐坐。
辦公室里已經坐了兩個人。余以為都沒有見過。
白所長說,你們聊,然後退了出去。
那兩人斜眼瞅瞅余以為,余以為也斜睨着他們。
“你叫余以為?”其中一個年長者問道。
“是我。”余以為回答。
“知道我們是誰嗎?”年長者問。
“不知道。”余以為回答。
“我們是雲南省公安廳的。”年長者說。
“這回知道了。”余以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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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為什麼由我們出面嗎?”年長者問。
“不知道。”余以為回答。
“裝?”
“您告訴我,我就知道了。”
“撤回自首吧。”年長者說。
“自首是我的真實想法,我爭取寬大處理。”余以為說。
年長者看着余以為,緩緩吐出一句話:“你已經知道李大定是警察了吧?”
“我不知道。”余以為說。
“那我就講給你聽吧。說的不對,還希望指出來。”年長者目光炯炯盯着余以為。
余以為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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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易安鄉的特定關係人。你一進入雲南,我們就注意到你了。實話跟你說,公安機關現在對大數據的運用已經非常成熟。你剛到昆明,大數據就對你開始了分析。但是你沒有案底,我們也猜不出你跟毒品流通有沒有關係,或許只是偶爾來雲南出差?
“這個時候,你還僅僅是在系統中被標註為“關注”的人。真正提升警惕級別的,是你到了昆明后租車去中緬邊界。敏感的人,去了敏感地區,要幹什麼呢?
“接下來,發現你沒有跨界,又返回了昆明。難道在國內就完成交接了?於是,我們派出了李大定和魏生金兩位同志接近你。你應該注意到了,在小吃部,李大定和魏生金是有意識接近你的,否則為啥那麼多人他們不去找,單單找你一個‘貴人’?明顯就是目標明確啊。
“後面的事你都親身經歷了,比如引導你去西南工業公司檢驗燃燒殘留物。這裏不再贅述了。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你和毒販子有瓜葛。但畢竟易安鄉是個女毒梟,你既然來到雲南了肯定不能白白放你走,要發揮你的最大價值。
“於是,我們設計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安排李大定用逃難的名義潛入緬甸,找機會接近易安鄉。易安鄉肯定要和你核實李大定的身份,你也肯定會如實告訴她。李大定跟你時沒有暴露過,所以你提供的信息都是真實的,也可以證明李大定是可信的。
“於是,我們偽造了李大定傷人的案件,並安排他偷渡去緬甸。本來事情進展的很順利,沒想到,你突然決定和李大定一起去緬甸。說實話,這出乎我們的意料。我們當時就在想,李大定可能暴露了。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李大定硬着頭皮去了緬甸。現在想起來,你關心的不是李大定,而是易安鄉。
“在緬甸,你大概也懷疑李大定了吧?沒有安排他進入販毒集團,反而把他打發到遠離販毒的小商店。這也可以看作是你對李大定的保護,也可以看作是對易安鄉的保護。
“你回國后,我們安排人去敲打你,讓你和李大定脫離干係。只要你不影響李大定的任務,我們也不會動你。同時,還可以抓住你協助偷渡知情不舉的把柄。沒想到,你不按套路出牌,居然會自首。”年長者說完了,看着余以為。
“猴橋不大,”余以為說,“如果有傷人的案子,社會面肯定有消息。但是,好幾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是很反常嗎?”
年長者點點頭:“是我們疏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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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李大定傷人,只有魏生金的陳述,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如果李大定真的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山民,他這個時候最應該見的人是我,我是他的老闆,又是律師,他是我的人,我肯定要幫他。但他不來見我,連個電話都沒有,這不是很反常嗎?”余以為說。
年長者點頭。
余以為繼續說:“李大定逃緬,肯定有目的,會是什麼呢?在雲南邊境,對社會造成最大危害的是毒品。這裏和緬甸接壤。在邊防管控薄弱的年月,很多地方,進了山林,走着走着就出國了。賭博、詐騙,大多在邊界線的另一側,那裏是賭徒和詐騙犯的天堂。賭博和詐騙不會越過邊界線到中國來,因為沒有必要,風險也高。在中國,賭博和詐騙是被嚴厲打擊的。要賭的、要騙的,都從中國跑到了邊界線另一側。真正越過國境線,要從國外進入中國的,是毒品。所以,大概率,李大定去緬甸,和毒品有關。
“李大定是中國人,他去緬甸,肯定要先和中國人接觸。而中國人販毒的,有易安鄉。不管李大定找不找她,最後肯定要牽扯到易安鄉。這是我最擔心的,所以我下定決心和李大定一起去緬甸了。”
年長者說道:“我們早該算到你會如此。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已經勸說易安鄉金盆洗手了。希望你們放過她。”
年長者思考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不能答應你。易安鄉的罪行,槍斃十回都不為過吧?”
余以為靠近了一些,說道:“你們能抓易安鄉,是因為她是中國人吧?按照刑法的屬人管轄權,中國人在中國境外犯罪的也受中國法律追究,是吧?”
年長者點點頭:“你說的對。如果她不是中國人那麼我們肯定沒有管轄權了。”
余以為說:“你看,我們達成共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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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年長者說道,“她在中國籍期間所犯罪行仍然要受中國法律追究的。”停了一下,年長者又說道,“不過能否抓到她,很難說。如果她不入境中國,難度是很大的。”
“易安鄉如果沒事,李大定也會沒事。”余以為說。
“我們也希望李大定沒事。不過如果你自首了,將來上了法庭,李大定肯定要暴露,我們都不希望這件事發生,對吧?”
“對的。”余以為笑了,“我的酒喝多了,失態了,胡言亂語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事後也根本想不起來了。還浪費了警力幫我醒酒。實在是抱歉,下回一定注意。少喝酒,不給公安機關添麻煩。”
年長者也笑了:“只要你好,我們不嫌麻煩。”
余以為說:“那我就回了?”
“我這裏沒事了,您請便。”年長者說道。
余以為轉身離開。推門的一剎那,余以為停住,說道:“李大定也跟過我,我也不希望他有事。如果有可能,還是讓他回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