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救
蕭南喬和凌落顏踏入鳳陽宮的時候,江瑜兮正悠閑地躺在貴妃塌上,在院子裏曬太陽。
蕭南喬在石凳上坐下:“你倒是閒情逸緻。”
江瑜兮沒有立刻回答蕭南喬的調笑,她看向一旁的凌落顏,撫了撫額間的頭髮。
“你昨日倒是膽大,敢公然違抗謝懷瑾。”
凌落顏嘟了嘟嘴,她也是被迫的啊。
“公主,陸皓塵不會有事的吧?”
江瑜兮眯了眯眼,公主?她前幾天還叫自己皇後娘娘來着的。算了算了,一個稱呼而已。
凌落顏的這個問題,蕭南喬也有點好奇,這江瑜兮看起來怎麼一點也不擔心呢?
“沒事是不可能的。”江瑜兮從貴妃塌上坐起,給自己剝葡萄。
“那公主你怎麼還這樣,我們難道不應該想辦法把陸皓塵就出來嗎?”
江瑜兮餵了一顆葡萄在嘴裏,酸酸的。
她將凌落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看得凌落顏有些毛骨悚然。
江瑜兮不得不說,她看不懂這位凌美人了。
她說她對陸皓塵一見鍾情,可眼裏沒有半分情誼;但如果說無情,那現在她又那麼擔心陸皓塵……
不止江瑜兮,蕭南喬也開始打量這個小透明一樣的人物。
江瑜兮突然笑了起來:“凌家小姐?依我看,應該是被掉包了吧?”
凌落顏心下一震,她剛剛想出口辯解,就見江瑜兮站起身,步步緊逼。
“禮部侍郎之女凌落顏,因為胎記不受待見,為人膽小怕事,從來不敢抵抗家中嫡母和長姐,及笄之年當眾被人羞辱,最後自殺未遂,醒來之後,就變成了你。”
凌落顏在內心召喚着暮暮:“怎麼辦怎麼辦?”
【滴!系統正在更新……】
操!
凌落顏爆了粗口,早不更新晚不更新,偏偏現在更新!
蕭南喬抿了口茶,所以這位被掉包的凌美人,究竟是誰?
江瑜兮拍了拍凌落顏的肩:“別緊張,我不殺你,你的身份有假,也只有我們幾個知道。”
“你信她?”
蕭南喬挑了挑眉。
江瑜兮把凌落顏按在蕭南喬身旁的石凳上坐下:“我信。”
江瑜兮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牌:“今夜子時,會有人夜闖擎務司,勞煩子衿姐姐轉告提督大人。”
蕭南喬接過玉牌,翻看着:“我知曉了。”
見蕭南喬拿着玉牌離去,凌落顏也想腳底抹油離開。
“凌美人,有沒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像我的嫂嫂。”
江瑜兮突然蹦出來這麼一句不着調的話。
凌落顏滿腦子都是問號:什麼意思?女主不會以為她是被溫顏附身了吧?
“呃……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江瑜兮看向那院中的牡丹花海,“你回去吧。”
就這樣?沒了?
凌落顏被菁菁送回了翠微殿,身邊的婢女都換成了江瑜兮的人。
【滴!系統更新完成,正在重啟……】
“呦吼!宿主,我回來啦!”
凌落顏看着暮暮,滿頭黑線。
“哇哦!宿主,你幹了什麼?女主信任值+3,好感度+10,不愧是宿主!”
凌落顏也是一臉驚訝,不會吧?她什麼也沒做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數值加上去就好。
提督府。
蕭鴻煊把玩着手中的玉牌,看向蕭南喬的暗衛嬋櫻:“玄觴樓的玉牌?”
“屬下不知,小姐只說今晚會有人闖擎務司。”
蕭鴻煊收起玉牌,對嬋櫻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嬋櫻抬手作揖,轉身離去。
蕭鴻煊勾起唇,邪魅一笑,聲東擊西,誰不會呢。
夜幕降臨,擎務司依然是燈火通明,還有許多哨兵在巡邏。
牆頭上,幾個蒙面黑衣人出現在那裏。
為首之人抽出腰間的軟鞭,抬手一揚:“殺!”
一眾人紛紛從牆頭跳起,巡邏兵見狀,拔出腰間佩劍,大喝一聲:“來人啊!有入侵者!”
這邊打得不可開交,鳳陽宮內,江瑜兮換上夜行衣,對菁菁叮囑道:“今夜不論什麼人來,都必須擋在外面。”
菁菁頷首:“是。”
江瑜兮飛檐走壁,一路來到擎務司的後門,在那裏遇上了同樣一身夜行衣的蕭鴻煊。
“柔嘉公主,前面差不多了,我們進去吧。”
“等等。”
江瑜兮攔住蕭鴻煊,拿出迷煙,見巡邏兵倒地昏迷,她才道:“走!”
江瑜兮和蕭鴻煊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在擎務司內走着。
“什麼人!”
裏面看守的人紛紛拔出刀,和他們兩個打鬥起來。
蕭鴻煊踢飛一個守衛,背對着江瑜兮道:“你先走,這些小嘍啰交給我。”
江瑜兮點點頭:“那就辛苦你了。”
說著,江瑜兮突出重圍,往深處跑去。
前門,由恬然安稚帶領的人漸漸開始抵擋不住,守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多。
“我們現在怎麼辦?”
恬然一鞭子甩出去:“扛不住也得扛,今日一定要把樓主就出來!”
江瑜兮越往裏走血腥氣越重。
燭光下,陸皓塵渾身是血地被鎖鏈吊在那裏,奄奄一息。
江瑜兮瞪大了眼睛,失聲道:“遙其!”
她抬起自己手中的劍,劈開獄門上的鎖,一腳踹開。
她撫上陸皓塵的臉,喚道:“遙其?醒醒,遙其……”
她再次抬起手中的劍,劈斷鎖鏈。
陸皓塵整個人倒了下來,壓在江瑜兮身上。
“呃……”
江瑜兮剛想將陸皓塵拉開,就有一股力量幫了她。
江瑜兮抬起頭,是個陌生女子。
“屬下是蕭貴妃身邊的暗衛嬋櫻。”
嬋櫻說著,背起陸皓塵。
江瑜兮在旁邊看得愣住了。
這女子,力氣好大。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江瑜兮在前面開路,嬋櫻背着陸皓塵在後面走。
看見蕭鴻煊時,江瑜兮微微鬆了一口氣,她目光落在了蕭鴻煊手臂上的劍傷。
“小傷,沒事,我們快走。”
江瑜兮點點頭,三人帶着昏迷不醒的陸皓塵走出了後門。
江瑜兮停下腳步,放出信號彈。
前門處還在苦苦抵抗的恬然和安稚見后,大手一揮:“撤!”
幾人在一處陰暗的小巷中碰面。
“副樓主。”
恬然和安稚作揖,隨後看向陸皓塵:“樓主他……”
江瑜兮也是一臉擔憂地看着陸皓塵,但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你們現在立刻帶着遙其離開回玄觴樓,嬋櫻,麻煩你一起去,一路小心。”
“是!”
見他們的人影消失在無邊的夜幕之中,江瑜兮轉過身道:“今日多謝提督大人。”
蕭鴻煊微微一笑:“只要公主記得這個人情就好了,來日我自然會找公主討要。”
話音落下,蕭鴻煊徑直離開。
江瑜兮一回到鳳陽宮便換下了夜行衣。
鳳陽宮外,敲門聲不絕於耳。
江瑜兮警惕起來,將夜行衣藏於衣櫃暗格。
菁菁則出了內殿,打開鳳陽宮的大門。
謝懷瑾帶着人站在那,見門打開,他徑直入內。
“今夜宮中進了賊,孤擔心皇后,特地過來看看皇后是否無恙。”
江瑜兮外披一件大氅,頭髮凌亂,睡眼朦朧地走出來道:“陛下放心,這裏一切安好。”
見江瑜兮在冬日的夜晚穿得如此單薄,他皺了皺眉,脫下外衣披在江瑜兮的身上。
走近時,他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你受傷了?”
聽見謝懷瑾的問題,江瑜兮心底一震。
這是從陸皓塵那裏沾上的!
江瑜兮把手縮進衣服里,用袖中的匕首在手上輕輕劃出一道傷疤。
她笑了笑:“方寸起來得急,桌角上放着剪刀,一不小心就……還好,劃地不深。”
謝懷瑾心中又心疼又生氣,他拽住江瑜兮的手腕往內殿走去。
“陛下,你幹什麼?放開我!快放開!謝懷瑾,你放開我!”
謝懷瑾將她丟在床榻上,傾身而下。
他捏住江瑜兮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他就這麼重要?”
“什麼?”
謝懷瑾低頭,含住江瑜兮的耳垂。
“嗯哼……”
該死!
江瑜兮暗罵一聲,她咬住唇,努力地讓自己不再發出這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卿卿,陸皓塵他就這麼重要嗎?”
謝懷瑾掀開她的外衣,拽起她受傷的手臂,從她的袖中拿出匕首:“重要到你不惜傷害自己的身體?”
“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哈哈哈哈!”謝懷瑾的笑容漸漸開始瘋癲起來。
他扣住江瑜兮的雙手,惡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一路向下。
江瑜兮的身上佈滿了謝懷瑾的痕迹。
“卿卿,你是孤的皇后,現在是,以後也是。”
江瑜兮沒有掙扎,任憑謝懷瑾在她的身上馳騁。
……
江瑜兮醒來的時候,謝懷瑾已經離開了。
玉芙宮。
謝懷瑾臉色蒼白,蕭南喬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身上的情蠱又發作了。
“你昨夜宿在了鳳陽宮?”
“與你何干!”
蕭南喬見他模樣,冷笑一聲:“你身上這情蠱今日發作得倒是挺烈,你和她有了一夜的魚水之歡?”
聽她這句話后,謝懷瑾的目光越來越狠戾,蕭南喬也不再開口說話,將解藥遞給他。
服下解藥后,謝懷瑾看向蕭南喬:“我不會再冷落她,哪怕我中了情蠱,哪怕我會死。”
蕭南喬挑了挑眉:“怎麼?你之前不還……”
“之前是我錯了,現在,我不會再錯下去。”
謝懷瑾一開始知道自己中了情蠱時,他怕,怕自己死了之後江瑜兮會成為眾矢之的,他故意冷落她,裝作厭煩了她。
可是現在,謝懷瑾看着江瑜兮為了陸皓塵不惜傷害自己,他嫉妒,他發現自己漸漸地被江瑜兮淡忘了,他害怕在她心中久而久之再也沒有了地位。
所以從現在開始,不論生死,他都不會再離開江瑜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