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線索
“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只要我們現在結局是好的,我就應該滿足。”他說著:“之前我做了許多錯事,現在開始,只願用餘生來補償你。”
“藍公子,”我突然想起他之前在漣金騙我的時候,便想着打趣他:“其實你為我做了很多吧,讓我不妨猜一猜那些事情是你插手。”
他單手撐着頭看着我:“哦?阿樂這麼聰明,說來我聽聽。”
我理了一下思路:“首先是我與君華的婚事,是你以整個司空家為要挾逼君華悔婚,可有此事?”
他點了點頭:“我只是不想讓你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後悔。”
我搖搖頭:“當時我確實是喜歡着君華的。”
話說出口,周身溫度驟降,只見他擰起劍眉,將我往懷裏一帶:“以後我不許你說喜歡別的男子這種話。”
“好好好,”我趕緊堆上笑臉:“下一個猜測,李大娘應該是被你買通了,所以她遞給我的字條,其實是你給我的。”
“阿樂雖然聰明,但只猜對了一半,李大娘是我的手下而非買通。字條是我為你找的一個好去處,沒承想讓你遇到了納蘭婼,”他道:“她是皇兄的女兒,但我與皇兄都沒有辦法告訴她真相。”
“所以當初給她的藥丸……”
“是一個讓你甘心留在我府中的方法罷了。”
他為了我,竟然做了這麼多,可笑我以前不知道,誤會了他種種,心中有些酸澀。
回憶着過去,我突然想起來此前和落桑在郊外遇到張妍和茶茶的時候,那恐怖的印月河和附近被屠殆盡的村落,不知道他作為城主知不知道這些。
我向他說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包括刻在村民背上的“玖”和“伍”,卻見慕容仙逐漸鎖起了眉頭。
“你有看清楚,真的是匪幫所為?”
“千真萬確,那些匪幫平日就對村民搜刮搶掠,而且後來你讓張妍和茶茶來幫我們,對上的也正是他們。”我點了點頭,這事不會有假,只是事情好像沒有那麼簡單,我也說不上來。
慕容仙思考片刻,看着我,道:“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握住他的手:“我是前邀月的人,生死早已和這個江湖連在一起,我已經答應那些遇害的村民,要還他們公道,我現在作為城主夫人,想必城主不會大婚之夜就拒絕我的小小請求吧?”
“自然不會,明日起,你大可去做你想做的事,刀山火海,天涯海角,我都會陪着你同去同歸。”說罷,他突然起身,打橫抱起我,穿過層層昏羅帳,吹滅了燈火:“而現在,城主夫人,該歇息了。”
……
翌日醒來,我起身卻發現房間只剩下我一個人,剛剛打算出去尋他,外面卻進來幾個丫鬟:“夫人,你醒了。”
我點點頭:“城主呢?”
“城主大人在房門外練劍,讓我們伺候夫人快些梳洗打扮吧。”
“你們可知這個地方是哪裏?離京城遠不遠?”
“回夫人,這裏是京城郊外,是城主大人專門為了夫人建的,與太華寺隔山而望,城主說每當到了秋天漫山都是楓葉,夫人一定會喜歡的。”
“是呀是呀,城主大人對夫人可真好……”
太華寺……楓葉……聽到這些,腦子裏嗡嗡作響,我幾乎要站立不穩:“我的頭開始暈了……”
一些片段閃過,很模糊的,畫面里,好像是有那麼一個女子,孤獨地走過一段鋪滿紅色楓葉的山路,再一轉,又是她收集了好看的葉子,存入一個盒子裏。
這就是我嗎?是我被塵封的記憶?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們啊!”
我再睜開眼時,竟跪了一屋子的丫鬟,慕容仙坐在我旁邊,緊張的看着我。
“阿樂,你可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最近我的記憶好像有些鬆動,但是無礙,今日我們還要去印月河那裏看看,查明真相重要。”
再次來到印月河,往日染紅的河水早已變得清澈,沒有屍橫遍野的映襯,這裏真是一塊不錯的風景地。
遠山如黛,屋舍點綴在山腳下,已快入秋,印月河邊的樹已經染了一層金色,走在其中,相當靜謐。
我突然生了一些恍若隔世的感覺。
“容仙,你說那些屍體,後來被誰清理掉了?”
“依你看呢?”他摩挲着下巴,偏頭問我。
“我有幾個猜測,一個就是那些匪幫餘黨害怕官府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之後又折返回來毀屍滅跡,”我思忖着:“還有一個,就是官府派人已經查過了。”
“我們去村落看看。”他沒有回應我的話,而是帶着我向山腳的那些村子走去。
往事歷歷在目,至今我想起那刻在屍體背上的“玖”和“伍”還是會心慌,我總覺得這像一個能掀起整個南華巨震的事情。
踏進村落,整個村子寂靜無聲,一片衰敗,看來上次屠村之後,沒有人再敢住在這裏。
我和慕容仙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走近一戶人家。
只見地上乾涸的血跡還在,而村民屍體已經不見蹤影。
“看來,後來有人來特意清理過了。”
慕容仙點點頭:“還要去其他村落看看嗎?”
“不必了,其他村子的情況肯定和這個一樣,不管是哪一方,他們行事都很謹慎,絕不可能漏掉什麼。”
“阿樂,如果是我,有一天做了這樣十惡不赦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他突然問起這樣一句話,讓我立在原地。
“容仙,你莫開這樣的玩笑了,我知道你是一個如清風朗月的人,你是萬萬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阿樂願意信我,這便夠了。”他釋然一笑,給我平添了許多安心。
“其實我很恨自己的無能,我發現自己什麼都為他們做不了,好不容易回來找線索,但是是這樣的結果……”一無所獲,我懊惱的嘆氣。
“誰說的?”慕容仙輕笑:“夫人不是請了我來嗎?難道堂堂城主,還斷不了一個案子?”
“你有線索了?”我頓時眼前一亮,忙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