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8 秋後算賬

六公主被沈慕白眼中的冷意嚇的禁了聲，但看到一旁笑着的元佩佩，心裏又實在不甘心的緊。

「六公主，一直動怒容易傷肝，長久以往，這人阿就容易老。」

「你！」六公主沒想到元佩佩竟然詛咒她。

「元佩佩你給我閉嘴，之前在醫館的事還沒查清，現在都膽敢到皇宮裏鬧事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元佩佩的氣息平穩了下來，嗆水帶來的不適已經消失，看着沈慕白，「醫館中的事王爺不妨回去問問側妃，至於我為什麼進宮則問問麗妃，我啊，不全是拜王爺身邊之人所賜？」

「沈哥哥，你也聽到了，這個賤民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居然還敢責怪到身邊之人，我看就是個禍害，留不得。」

六公主狠狠瞪了一眼，恨不得將元佩佩的嘴撕爛。

沈慕白眼中冰寒入骨，直直看着元佩佩，並沒有理會六公主，「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你以為你的側妃真的溫柔可人？不過為了一己私慾而吸食她人血液的吸血蟲罷了。

當初王爺生怪病，心疼那崔鶯鶯為了你不惜割腕以血為引，可不止那是驢血，可笑的是王爺喝了整整一月有餘。」

「你胡說！」沈慕白厲聲打斷，「本王看你真是瘋了！胡言亂語，鶯鶯什麼樣本王比你清楚百倍。」

啪啪啪，元佩佩都忍不住鼓起掌來，「好一個百倍，那王爺為何如此着急的反駁，難道不是王爺心裏也有隱隱的懷疑？這件事王爺派人細查便知，那顏蓉院後院的驢可不是平白無故出現的。」

沈慕白其實是動搖的，但他不相信他的鶯鶯會如此對他，他對她百般好，就算讓鶯鶯放血救他，鶯鶯也一定會笑着答應。

「難道王爺真覺得驢血可以治病？簡直荒謬！從古至今從來沒聽說過以血可以治病，可王爺卻整整剜了正妃三年心尖血，難道王爺當真覺得一點都不愧疚？」

元佩佩陳勝追擊，將之前埋下的種子瘋狂生長。

在一旁聽着的六公主也目瞪口呆，崔姐姐竟然割驢血給她的沈哥哥喝？難道之前的都在裝病？

元佩佩頓了頓，準備最後一擊，眸中帶着憐憫的目光看向沈慕白，「王爺，有時我真同情你，你喜歡之人，竟一直騙你，柔情蜜意不知幾分真？幾分假？竟然裝病整整三年，你卻像個傻子一樣。」

許是太過震驚，過了許久，才怒不可遏的朝元佩佩大吼，「你以為三言兩語就可以迷惑本王？你以為這樣你就能取代鶯鶯？你不配，別讓本王再聽見你詆毀鶯鶯，否則本王會讓人割了你的舌頭。」

元佩佩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這吼的越大聲代表着心裏越虛，要是真的相信彼此，無需多言。

元佩佩想到了蘇喻，不知道他救出了燕不離沒有，不過現在看來，就算沒救出，她也有辦法讓所有人安全無虞。

「沈哥哥，我們先回去吧。」六公主看出了沈慕白的不對勁，也沒了心思折磨元佩佩，一臉擔心的想去扶着。

很快，牢房裏恢復了安靜，因為剛剛被六公主摁在水裏，領口濕了一大片，這牢房還陰冷無比，元佩佩冷的發抖。

看來這身子怕是一時辦法也調養不好了。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女聲想起，「你有沒有下毒？」

在不遠處郡主緩緩走了過來。

元佩佩搓了搓發冷的雙手，「若是郡主覺得我下毒就不會來多此一問了。」

「那你為何不向聖上說明，你那藥粉確實有用，母妃現在精神恢復的尚可。」

元佩佩有些愧疚，但她所做的一切也全是為了救治賢貴妃，若是她不這樣，麗妃的手段比六公主高明一萬倍，神不知鬼不覺的害死賢貴妃。

現在被六公主打草驚蛇，一切的飲食起居只會更加的格外注意。

「郡主，有些事我不能細說，但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醫治好賢貴妃，但不管之後發生了什麼，郡主一定要全力護我性命。」

郡主不解，剛剛她便全力替元佩佩辯解，可她一言不發，這讓她不得不起疑，「可若是你一句不說，就算是說破了天，聖上也不會相信分毫。」.c

元佩佩搖了搖頭，「有些事不用我說，聖上的眼睛定會看穿一切，比如賢貴妃的變化。」

郡主突然想到了什麼，抓着牢房的木板，「是不是有人暗地裏威脅你或指使你？六公主？不，她還沒那個膽，那是誰……竟然要我母妃死。」

要說聰慧，郡主比六公主不知好了不少，隻言片語中就摸到了一絲其中的古怪，假以時日，也是位厲害之人。

「郡主，請回吧，賢貴妃的身邊需要您。」

見元佩佩還是不肯多說，郡主也不再強求，她不許任何人傷她母妃。

與此同時，沈慕白不想再待在皇宮，他要回王府，一路上腦中不停回想起元佩佩說的話，眸子暗沉的可怕。

人一旦對另外一個人產生懷疑，就怎麼也止不住，連同過往的種種。

崔鶯鶯說憂思過度，深夜摔下床將手指摔斷了，當時嚇了沈慕白心疼極了，還從庫房拿出許多大補之物送入顏蓉院。

現在想想，有諸多不合理之處。

「影衛，去查，從側妃進入王府的那一刻，都發生了什麼，還有……王嬤嬤的行蹤。」

影衛不解，「是從側妃蘇醒那時開始查起嗎？」

沈慕白想到了元佩佩說裝的裝病，眼睛眯起，「本王說了，從入府的那一刻，不管是醒着還是昏着，去辦吧。」

沈慕白可以接受女子不愛他，但絕不能接受女子騙他，還一騙這麼多年，若是元佩佩說謊，他也一定要她付出代價，可若是真的……

整整一晚，沈慕白都不曾合眼，枯坐在書房，他也不知他是希望是真的還是希望是假的。

影衛的動作很快，雖然沒有查清全部，卻將許多細碎的事情呈報給了沈慕白。

「王爺，因是好幾年之前開始查，需要些時日，但屬下得知，王妃被剜心尖血的三年裏，王爺叫人送去的補品都被下人給私吞了，各個苑中的下人都有，連膳房的飯菜都是看下人們的心情，甚至……」

影衛不知該不該說下去，他也沒想到一個正妃過的連一個下人都不如。

「說，給本王說。」沈慕白閉上了眼，拳頭緊握，昭示着他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