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是上天不允許,而是我不允許

四:不是上天不允許,而是我不允許

略顯昏暗的密室暗道內,一道挺拔的身影被夜明珠綻放的微光映照在石壁上,一股平淡卻不容置疑的冷冽聲音,以教人必須信服的語調緩緩道。

“燕城,你再不能立足了!”

“不是上天不允許......而是我楚嚴謹不允許!”

“這次算是你立功了,所以今天我放你離開。但如果以後再看到你......”

這時,另一道聲音連忙接話,誠惶誠恐顫聲道,“不會!不會!小王爺您放心,小的離開燕城后,從此退出江湖,徹底隱姓埋名,絕對不會再出現您的面前,您可以放一百個心!”

“去吧!”

腳步聲很快遠去。

但片刻后,又有極其輕微的破風聲在暗道內響起。

“去跟上他,遠遠地跟着,然後將消息告知龍姑娘,你的任務就完成了。”

“是!”

...

小半天後。

燕城外西郊的一處密林內,赫然可瞧見一座破落的廟宇。

這廟宇內荒草叢生,廟宇中的佛像都殘破不堪,遍佈蛛網,似平日裏連乞丐流浪漢都鮮少來此,毫無人煙。

然而誰又能料到,便在佛像之後,別有洞天,半天前才從極樂坊逃離后遭全城追緝的要犯孫藐,便藏身於佛像后的空間內,與另一人在此接頭。

卻見二人身影相對而坐,雙掌相對,運功之間,孫藐面龐上已逐漸凝結了一層薄薄冰霜,裊裊寒氣從其口鼻湧出,連鼻毛都有些凝結。

而對面傳輸功力為其療傷的一名吊梢眉老者,則是面紅耳赤,頭頂徐徐冒出白霧般的氣息,額頭已流出鳥爪般的汗液。

“喝!”

老者突然雙目睜開,精芒四射低喝一聲,雙掌吐勁一震。

孫藐應聲張口“哇”地吐出一口血濤,血水落地的剎那,居然便迅速凝結成霜。

孫藐倒吸口氣,喘息着狠狠道,“好厲害的寒冰真勁啊!那老頭,莫非與昔日江湖中頗有名氣的極寒瘋叟有關?”

對面老者緩緩吸氣后,又長長吐氣,雙掌在身前舞動,從胸口壓下至丹田收功,驀地黝黑面容一沉道,“只怕是那瘋叟昔日收下的幾個徒弟之一......”

旋即他眼皮一翻,冷冷注視孫藐,“你這次太急了,立功心切,反倒露出馬腳,還被通緝,回去后少不了要領罰。”

孫藐眉頭微皺,內心暗嘆,但旋即又咧嘴笑道,“雖是沒能完成接近這小王爺的任務,但我也收集到了許多情報,現在看來,這小王爺可並非什麼紈絝。

此人心思縝密,紈絝輕狂只是他的偽裝,實則城府極深,除此之外,他的武功極高,外功強橫不說,內力甚至可能在我之上。

世人皆道威武王大兒楚霸有其雄風,二子楚能智謀過人,哼哼哼……”

孫藐冷笑,“依我看,這三子楚嚴謹才是最厲害的,他實力強橫,心機深沉,還能如此藏拙,當真是個可怖的人物。”

老者皺眉,旋即冷哼,“這些消息雖然有價值,但與你的任務相比,孰輕孰重你還不知道?

不過,你之前說......乾元造化丹的消息是木鳥透露給你的,你確定木鳥已經離開燕城了......?”

孫藐面容微沉道,“這是自然,我親自送他離開的。沒想到他給我的情報即便王府內都根本沒人知道,反而成了暴露我的......不好!”

“不好!”

孫藐和老者幾乎同時道一聲不好。

既然王府內部沒人知道乾元造化丹失竊的消息,木鳥又是如何知道情報的?

有沒有可能,是那小王爺刻意透露情報給木鳥,就好似刻意放任武連城拿走乾元造化丹一樣。

也就是說——木鳥早已暴露,他們現在所處的這裏,並不安全。

“走!”

倏忽之間,二人同時啟動機關,彈身而起。

佛像也同時應聲挪動,讓開一口門戶。

二人身影自門戶內躥出落地,卻幾乎同時已聽到了門外傳來的一陣輕快腳步聲,一道爽朗聲音哈哈大笑傳入廟內。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真靈佑我,三人同行。哈哈哈,你們果然都在這裏,看來我們這次算是有驚無險。”

“木鳥!”

“蠢貨!”

孫藐與老者同時面色一變,目光陰冷憤怒掃向門外進來的一人,怒喝。

“你已暴露,竟還敢牽連我們!?”

二人身形一動,便要搶先下手。

“慢着!”

出現在門口的戴着木製面具的男子立即後撤一步,從懷中取出一物,大笑道,“你們且看我手中是何物?

孫藐你接近小王爺,不就是為了拿到這個東西!

現在我已幫你拿到,你的任務便算是我幫你完成了。我們回去都有交代。”

孫藐看到那男子手中所持之物,眼瞳一縮,神色頓時驚喜,“你竟然知道我要拿的就是這東西。”

老者神色驚疑:“你就算拿到了這東西,畢竟已經暴露,小王爺豈會放過你?這裏不安全,快走!”

戴着木製面具的男子冷傲一笑,“放心吧,小王爺終究還是小覷了我們,或者說,他完全不清楚我們的來路,否則也不至於如此輕易放過我。況且,以我的易容喬裝術和反追蹤手段......”

他話語還未說完。

三人突然齊齊心中突現警兆,均有一種芒刺在背的壓抑感,腦際均是閃過無數個念頭。

頭頂屋脊的瓦片傳來極其輕微的聲響。

那細微的聲響已令三人均生出感應,知曉來者已到了極強高手的境界,甚至可能已非洞明境那麼簡單,不由均是心往下沉。

老者額頭泌汗,眼珠亂轉,心道苦也。

方才為孫藐傳輸功力療傷,他已是損耗小半內力,此時唯有強自鎮定,道,“何方高手大駕光臨,不如遞上門坎,江湖行走抬頭不見低頭見,若是沾親帶故豈非傷了和......”

“嘭!——”

老者話音未落,屋頂已是瞬間破碎,瓦片化作無數碎片泥點般激射向三人。

與此同時,一道女子倩影也伴隨夭矯如龍蛇般的銀亮劍光,倏地暴涌而下,釋放令人鼻息皆窒的殺氣!

...

燕城,高牆深院的威武王府內,身穿裁剪得體的華貴紫袍的楚嚴謹緩步走過朱紅曲廊,踏在雨花石鑲成的小徑上,漫步徜徉到一座湖心亭中。

此時已是戌時末,月光下湖水波光粼粼,彷彿一匹新緞折出的輕皺,月影星光倒映湖面,與玲瓏剔透的小亭融為晶瑩的一體。

他佇立亭內,英武而硬朗的面龐顧盼自若,一面欣賞湖光景色,一面靜候佳客,心道。

“算算時間,那位龍姑娘應該也已是解決了麻煩......

這次以一枚乾元造化丹作交易,非但白白請動了一位瑤光境的好手出手一次,還交易得到了一顆中品靈石,算是一場豐收。”

“若是換作羅域外的世界......乾元造化丹這種不過對凡夫俗子有些神奇療效的丹藥,於真正的修士而言,又算得什麼?豈能換到一顆靈石?也是這靈氣斷絕的絕地無人識得、用得靈石罷了......”

“以現在的時間計算,那些傢伙,應該再過十幾二十年……就應該會正式進入這個世界吧?”

內心諸多感慨起伏,彷彿道着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確實,他表面上似乎只是當今四王爺威武王楚無極的第三子楚嚴謹,一位養尊處優的皇孫,實則卻是一位破解了胎中之謎后,成功轉世並且重生到四十年前的修仙老怪。

不過他這次轉世雖是迫不得已,卻也有選擇的藉助一件至寶的力量,轉世到了這個具備非常驚人的秘密,潛藏着巨大的資源利益的武道世界。

據他恢復的部分記憶所知,這個武道世界,傳聞乃是與一位武仙大有牽連。

若記憶沒有出錯,在十幾二十年後的未來,這個世界也許便將引起妖魔勢力、修真文明以及異人勢力這幾股勢力的注意,吸引這些勢力的一些強者前來探索。

然而,傳聞在那個武仙非自然隕落之後,這個世界也被種下特殊詛咒,徹底靈氣斷絕,唯有武道盛行。

域外勢力的強者貿然進入,都將因詛咒而暴斃慘死。

唯有通過意識奪舍的方式,意識寄居在這個世界的土著體內,才能存活下來,開發這個世界由武仙遺留下來的資源和秘密……

有關這些秘辛,都他從重生之前的記憶中繼承的。

在重生之前,他便是一位大限將至的元嬰修士。

因壽元即將斷絕,為另謀延壽之出路,與一眾同樣目的的道友結伴受五行宗之邀,分出分神寄體在土著之身,前來此世界探查武仙可能遺留的寶藏。

結果,還真被他發現了一件驚人寶物——玄武道果!

這玄武道果,便是這一方世界最大的秘密之一。

最強的功效,便是可通過吞噬靈氣增長修行者的壽元。

于是之后的事情,發生得也便很順理成章了。

平日裏稱兄道弟的道友們紛紛倒戈一擊,他仗着實力強橫法寶多,勉強分神攜重寶逃出這方世界,與本體匯合,卻又遭五行宗追殺圍剿。

最後關頭,雖是勉強元嬰殺出重圍,卻也是肉身損毀,受傷太重。

更兼之分神詛咒竟蔓延到元神,唯有轉世重修,借胎中之謎斬斷因果,繼續逃也根本逃不遠。

遂元嬰裹挾玄武道果,鋌而走險殺了個回馬槍,重新返回這名為羅域的武道世界,投胎一個小國的皇家,成為皇室皇孫......

所幸,他雖奪舍重生,昔日所得到的玄武道果,仍還留在紫府識海中,只不過卻是需要靈氣方可重新覺醒。

這也是他一直急需靈石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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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從武道斬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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