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後勤幹員
“王明達！你是幹什麼吃的！在離市區這麼近的地方，你的轄區里！組織據點沒發現！能力者戰鬥你沒阻止！戰鬥結束你居然還讓人家跑了？！”
“你這個隊長要是不能幹就趕快讓給別人！”
……
雨幕漸息之時，對策部長龐武抵達現場。
短暫的沉默后，現場除了細微的雨聲之外，就只剩下龐武接替雷聲的咆哮。
周圍一眾對策幹員在雨中變成木頭人一動不動，生怕龐武下一秒就轉頭看向自己。
而被龐武指着鼻子痛罵的長安市對策部第三小隊隊長王明達，此時身子挺得筆直，目視前方，不反駁，不爭辯。
因為他知道這位老上司的脾性，你要是不吭聲，可能罵一頓就結束了。但是你要敢反駁，那你就得倒大霉！
可王明達心裏苦啊！
都說找組織藏匿地點，可哪是那麼好找的！他也不能把轄區里所有的地都刨開一遍吧！
能力者戰鬥，說是戰鬥，那不是完全的一邊倒的虐殺嗎？自己接到報警第一時間就趕到現場，可別說阻止戰鬥，自己連外圍的植物的闖不過去！
人家打完，植物一收直接消失不見，連個人影都沒有，他去哪找去？
可這些牢騷他可不敢說出口。別人發牢騷頂多多挨兩頓罵，他不一樣。他跟了老上司十幾年，龐武是真的會揍他！
“自己回去反省，然後五千字的檢查，明早放在我桌上！”
“是！”
聽到怒罵的結束語，王明達立刻立正敬禮。
“滾吧！”
“是！”如蒙大赦的王明達立刻拉着自己的隊員離開現場。
“羅倩隊長！”
“在！”
龐武開始繼續點名，讓現場的對策幹員一陣肝兒顫，都在心裏做好挨罵的準備。
“現場的能量殘留分析有結果了嗎？”
“李巍？”
一旁的李巍正在對從房頂上解下來的那具屍體發動能力。
聽到隊長呼叫，立刻小跑過來。
“分析好了羅隊！屍體確認是組織成員無疑，殘留植物上的能量與富麗館事件的不知名能力者同源。”
龐武皺着眉頭聽完李巍的彙報，手裏拿着手機，反覆拖動着記錄洛牧釋放能力過程的視頻。
確實如他所判斷的那樣，這個不知名能力者的戰力很強，對於現在的秦省來說，是排的上前幾的強大戰力。
但是看完畫面中洛牧的一系列舉動，龐武的眉頭皺的愈發深邃，快要能接下雨水。
“房間內沒有發現原初之種嗎？”
“沒有，剛才已經有其他小隊的成員上去搜查過，原初之種的存放位置已經空了，不排除是被能力者帶走的可能。”
同樣皺着眉頭的羅倩向龐武彙報，在龐武的沉默中，羅倩在心裏又罵了洛牧一遍。
…
滴！
短暫的鳴笛聲打斷了現場的安靜。
“龐部長，後勤部幹員抵達，外圍道路已修復，開始現場修繕工作。”
一個身穿藍色工裝雨靴，拎着公文包的青年走近，向龐武敬了個禮，身後跟着三輛綠色的郵車。
眾多披着藍色雨衣的後勤幹員從畫著郵局標識的車裏跳了出來，在各自隊伍的指揮下，迅速開始了現場的修繕工作。
看着迅速投入工作的後勤部，羅倩想起金陵那幾個自己熟識的後勤隊長。
說是後勤部，但其實也是對策部門的一部分，
只是後勤部的幹員能力不適合或是現階段不適合一線可能需要面對衝突的工作。
他們的任務主要就是幫助一線幹員處理事件後續的各種損害與混亂，還有為一線幹員提供信息支持。
領頭的工裝青年在分配好各小隊的工作后，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隻筆遞給龐武。
“您要的人臉識別，因為視頻過於模糊，而且只有側臉，所以我們要動用一些非常規手段，需要您簽字確認。”
一式三份，需要三重確認。
確認完龐武的簽名后，工裝青年將文件手繪公文包。向龐武敬禮后離開現場。
對於龐武這種整個秦省對策部門的最高級領導，想要查什麼信息都是很容易的，在明早之前，關於視頻中任務的所有信息就會放在他的桌上，比王明達的檢查還快。
“除了外圍封鎖人員和後勤幹員之外，其他的對策小隊全部撤離，繼續昨天分發的任務！”
兩個事故的主要成因，一個撐死了，一個不知所蹤，在現場的鑒證結果出來之前，這麼多人留在現場也沒有意義。
龐武下令讓所有對策小隊全部撤離，沒有提關於追查犯案能力者的事。
龐武深知，這種級別的能力者想要不露蹤跡的隱藏自己實在是太簡單。而且如果不是他親自到場，僅憑几個對策小隊根本留不住人。
因此在關於這個能力者的具體信息出來之前，龐武還是希望以調查組織行蹤的任務為主。
聽令的眾小隊紛紛離去，只剩下後勤幹員修繕現場。
各式能力在後勤幹員身邊釋放，軟化，切割，分解，復原，構造。在各式能力的作用下五層樓高的反向建築正在被逐漸分解，並回填到一邊的大坑。
而一個如果不是常客根本看不出區別的全新酒館‘模型’，正在迅速搭建完工。
明早之前太陽升起之前，這裏的一切都會回復原樣。只有路邊水坑的倒影，記錄著雨夜發生的一切。
……
其實洛牧沒有走遠，只是在附近的一棟居民樓頂上，趴在天台邊看着現場。
泄火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極限的催動能力后是極致的虛弱感，比上次富麗館之後還要嚴重的多。
紙箱大小綠蘿葉片邊緣向上彎曲形成一個籃子的形狀，葉柄連着另一片葉子支在籃子上面，白貓趴在邊緣看着下方的城市。
還是貓形態舒服，而且還省能量。
這次十幾分鐘的釋放，用掉了洛牧將近二十天的倒計時，現在還剩下一百七十多個小時，也就是七天多一點。
憤怒確實不是一種健康的情緒。
洛牧有些可惜自己用掉的大筆能量。
明明可以用更節省的方式完成的工作，卻又把自己逼近快噶了的局面。
果然還是當一個沒得感情的樂子人觀眾好一些，至少可以在浪費能量之前，理智的在內心勸自己：我知道我很急，但是我先別急。
不過除了讓自己心情好一些之外洛牧也不是沒有收穫。
籃子的旁邊放着洛牧帶回來的編織袋，編織袋裏放着一顆已經被抽乾的種子，原初之種。
和上次不一樣，富麗館那次，整顆種子在閆老闆死後被系統全部吞掉，變成了一段記憶。
但這次在抽干能量后，種子只是變小了兩圈，沒有消失。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看着球狀的種子，洛牧還是決定把它帶走。
為此，變成貓從現場離開時，洛牧還得額外花費能量，用一根藤拎着袋子。
嗯…也許是貓形態的副作用？
洛牧回想着變成自己最近的狀態，自己最近確實很喜歡在高處獃著。就像現在，即使已經累個半死也要爬到天台頂上。
不過相比於一顆藤球之外，更重要的收穫是，這隻小老鼠的記憶里有關於陳家村的線索。
在和諧的餵食環節末尾，洛牧順便對吃飽的小老鼠進行了一次記憶讀取。
相比於被能量沖壞腦子的閆老闆，老鼠的記憶明顯清晰的多。除了一些看不到的組織隱秘之外，有用信息佔比很高。
失去說話能力之前老鼠的最後一句確實沒在說謊。整件事的確不是他乾的，或者說不全是他乾的。
他就是個普通的組織下屬小頭目，級別比閆老闆還低一些，因為他沒有生產‘貨物’的權利。
只是他的能力比較特殊，除了食人花之外，他還可以產生一種寄生的種子。這種特殊能力可以讓他共享種子被寄生者的感官。
也因為這種能力，他的工作除了這間酒館裏收集生命力餵食原初之種之外，還負責在長安市內操控一些關鍵地點的‘攝像頭’，然後定期向某位祭司彙報。
某次面見祭司時，他結識了一位祭司侍從。在知道他的能力后，那位侍從就想出了利用他的能力薅組織羊毛的方法。
寄生之後吸取生命力，吸收結束后讓種子鑽入地里等待回收，回收后利用原初之種轉化為果實，他們二人均分。
這種果實對於普通人來說是亢奮和延年益壽。但在組織內部這可是硬通貨，除了迅速恢復傷勢之外，還可以強化自己的能力。
在一個龐大組織里，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為了頂層的理想而工作的。
最近一段時間，對策部門查的嚴，而組織也在大規模的調動和收緊外圍成員，組織內部的配給也少了不少。
有人待遇下降了，就想着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二人一拍即合，他負責生產果子，侍從負責打掩護和找買家。
在某次交接果子的時候，他偶然聽到侍從和別人的通話，因為距離比較遠，他只聽清楚零星幾個詞：
陳家村，迷霧，支援，黃縣。
……
黃縣。
聽着不是很近。
洛牧把身體團在籃子裏，蓋上上面的葉片，一個遮風擋雨的貓窩完成。
漸漸放緩的雨滴聲中，白貓閉上了眼睛。
讓司機休息一晚好了。
洛牧在睡前想着。
不知道柳承業能不能感受到這一份來自寒夜裏的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