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噩夢大廈
聲音越來越近。
“通風口。”權珩看向頭頂空調管道的通風口,封蓋半嵌在天花板,“有道具,或者特殊物品嗎?”
沒有就只能進電梯,不過意外發生的可能性太大。
“還真有。”祁斯從【背包】里取出一張繪製着鑰匙的磁卡,“用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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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物品:萬能鑰匙
可使用次數:十次(未使用)
說明:可打開任意通道,萬能鑰匙,盜賊福音!從此防盜都是垃圾!
獲得方式:抽卡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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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斯明遞給權珩,雙手十指交叉托於身前。
權珩借力上位,卡片貼在通風管道,下一秒輕捷迅速地移開通風口蓋。
靠手臂力量輕鬆上管,全程無聲。
陰靈的高跟鞋的聲音已經逼近拐角。
祁斯明借了步力,一腳蹬在牆壁,躍至半空抓住了權珩伸出的手。
女秘書拐過走廊,權珩幾乎是擦着時間蓋好蓋子,正好撞見秘書烏黑的盤發。
險之又險。
權珩微微鬆了口氣。
“看看她幹什麼?”祁斯明用了手語。
權珩搖頭,神色認真地打手勢:“走。”
祁斯明稍加思索後點頭。
通風口下,踩着尖跟高跟鞋的女秘書伸指按上電梯門,轉身時忽然頓步——
緩緩歪過頭,黑瞳久久凝視着牆瓷上的血腳印。
僵硬的脖頸猛地仰起看向通風口,骨節嘎嘣作響!
不斷拉長的瞳仁閃着綠光,女秘書咧開鮮紅嘴唇,露着八顆牙齒的微笑詭異扭曲:
“老鼠。”聲音興奮暗啞。
……
“男廁,”祁斯明瞧了眼連接的通風口下方,挑眉,“我先下去看看?”
“等等,”權珩攔住他,看着剛從門口走進來的兩個人,“先聽聽。”
“媽的,這臭娘們。”
桑祚司推開門進來,摘下口罩后鼻青臉腫,“居然敢偷襲我,要不是老子憐香惜玉,早就把她打趴下了!”
權珩:“??”
“桑哥你就是太善良了,現在去哪裏找您這樣關懷新人的老玩家。”
黃毛拍着馬屁,拿着藥膏要給桑祚司上藥:“要不今天晚上我們去看看,下點葯什麼……”
桑祚司面色變化,黃毛一使勁弄得他瞬間嚎出聲,惡狠狠地直接給他一巴掌:
“媽的,你給老子輕點!”
黃毛連連應下,桑祚司想起權珩最後捻着佛珠笑眯眯的樣子就脊背發寒,又實在憋屈不甘心。
“拿着這個。”桑祚司從背包里取出一張黃紙符籙,“把這東西今天晚上悄悄貼到那女人的房門上。”
黃毛接下,看符籙血字猙獰,遲疑:“這是……招邪的?”
“老玩家的東西,你懂個屁!”桑祚司敷衍罵道。
“給臉不要臉,我有的是法子整她!正好讓她幫咱們擋災!還不趕緊去貼上,等到了時候讓怪物找上你?!”
“是是是,我立馬去,現在就去!”黃毛說著連忙跑開。
桑祚司氣憤地對着鏡子,半邊臉腫的像是豬頭,越想越離譜:
“娘的,長得跟小白兔似的,原來是頭母老虎!呸!”
權珩:“。”
祁斯明抵唇忍笑。
等桑祚司摔門離開,權珩這才轉頭:“這很好笑嗎?”
“還行。”祁斯明也不怵,“我一開始也被你騙了,確實看着很無害,尤其是眼睛。”
權珩靜了兩秒:“那符籙招鬼?或者說,招遊戲怪物?”
“嗯。還能激發怪物的凶性。”
祁斯明點頭,“是從一個中式恐怖副本里刷到的獎勵,實際用處除了害人也沒什麼了。”
“一次性道具?”
“怪物一般會直接毀掉,不毀的話應該就能回收。”
“那你是內應嗎?”
“……”
祁斯明神色微沉,看向似笑非笑的權珩。
“怎麼不說話?”
權珩歪頭,活脫脫一朵大黑心蓮,含笑道,“npc說內應是個男人,我總得確定一下合作方會不會插我刀吧?”
祁斯明看她,忽然推了下眼鏡笑道:“很遺憾,我並不是內應,更不會是鬼牌。”
他這話,不像是慣性把鬼牌和內應掛鈎,倒像是知道內應和鬼牌不是一個人。
權珩挑眉,微笑:“了解。”
畢竟知道這種事的不是內應、鬼牌,就是和這兩者有關係的人。
祁斯明偏眸,提醒道:“……你現在最好回去先把符籙摘了,這東西待一會也有影響。”
“我們只是避免和女秘書撞面,不出意外已經被發現了。”
權珩掃了眼祁斯明沾血的腳底,祁斯明順着她的目光看到血。
他似乎剛發現,微不可察地頓了下。
“害人終害己,今晚來出禍水東引看看。”權珩轉開話題。
祁斯明點頭,用萬能鑰匙開通風口,“遊戲裏夜晚一般是三個小時,現在還剩兩個多小時,今晚小心。”
……
是夜,四處寂靜。
房間是普通的單人床,權珩躺在床上,用胳膊擋住眼睛,手裏念珠轉動。
她不會念經,更不信佛,不過思考、靜心的時候喜歡這樣做。
“啊啊啊!!救命!!!”
門外忽然一聲慘叫,權珩手中動作一頓,接着輕笑了聲繼續捻珠。
沒過多久,外面細碎的咀嚼聲也沉寂下來。
緊接着,自己的房門外細細簌簌地響起“刺啦”的聲響,好像尖銳細長的指甲在刮門。
權珩看了眼床頭的鬧鐘,還有三分鐘天亮。
輕微“咔”的一聲,門鎖不堪重負地掉落,叮叮噹噹地滾在地板上。
燈光閃了一下暗下來,只剩下鬧鐘指針熒綠色的燈光一亮一亮。
權珩側過身子,藉著月光隱約看到什麼細長的東西貼着地板滑行。
腥臭味混着鹽水的潮濕,氤氳在屋內。
潮濕黏稠的氣息愈發大膽地貼近,冰涼的鱗片刮過露在床外的腳踝。似乎有什麼東西從混沌的黑暗裏,從床檐下開始撐起身子,黏液觸感擦着小腿緩緩升高。
權珩輕緩呼吸,紋絲不動。
“老鼠……”笑吟吟的聲音帶着貪婪渴望。
枯草般的頭髮打在脖頸,唾液混着鮮血滴在皮膚,獠牙近在咫尺,張開腥臭的血盆大口!
權珩瞬間睜眼,即刻抽刀!
彈簧刀靈活彈射,冰冷刀光在黑暗中閃現,下一秒以絕對的力道刺進怪物貼近的脖頸!!
“噗呲——!!”鮮血噴濺。
“啊啊啊啊!!”披頭散髮的怪物嘶吼着掙紮起來。
權珩屈腿膝擊在怪物腹部,怪物吃痛,指甲內扣掐進權珩肩膀。
尖銳疼痛在飆升的腎上腺素中根本不值一提。
刀柄用力內彎,刀刃割裂皮肉的聲音響在耳畔,權珩毫不留情一腳把怪物踹下床!!
碧綠佛珠濺上鮮血,殺意撕破溫潤玉面。
權珩雙手沾血,眼底冷漠瘋癲,卻在血腥氣中緩緩揚起微笑:
“天亮了,還玩嗎?”
怪物直起下半蛇身,月下怒目,無瞳仁的眼睛流出黑血。下一秒張開參差不齊的牙齒,殊死搏鬥般恐懼又惡毒地尖叫一聲!
然後——
一甩尾,跑了。
速度之快,還撞飛了走廊擺設。
劈里啪啦地滾到權珩面前,還是那可憐的門把手。
被聲東擊西的權珩:“…………”
媽的,戲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