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法海打敗了施仙兒
法海躲閃不過,臉上硬生生挨了雙鐧,登時橫身飛出五六丈外,喀嚓嚓一陣巨響,將個木樓梯撞了個稀巴爛。
施仙兒頓時笑道:
“人家還當有多大的本事,原來只是嗓門兒大些,卻連一招都招架不了!”
然而話音剛落,只見木板翻動,法海緩緩從一堆木屑中站了起來,被打的臉頰只是多了兩道紅印,並無其他大傷。
施仙兒又是暗暗一驚,心道,以方才的力道,便是花崗岩石也要被打碎成粉末,這傢伙腦袋怎麼如此之硬?
於是便問道:
“法海小哥哥,你到底是哪一門派高徒?”
法海微微一笑,說道:
“砍柴的樵夫,哪裏分什麼門派?”
施仙兒冷笑一聲,說道:
“既然你不願說,姐姐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
法海也不答話,只是深深呼吸一口氣,順其自然的扎了個奇形怪狀的馬步。
施仙兒咯咯一笑,使出七成功力,手中骨鐧陡然朝着法海迎頭劈下。
法海將雙臂舉在頭前,只聽見“嘭”的一聲爆響,真氣激蕩之下,兩把骨鐧居然被震碎成十幾節,施仙兒也不得不連連退開五六步,才穩住身形。
她不禁大驚,想不到這毫不起眼的少年,功力居然深厚到如此地步!
“小子,你師父到底是何人?”
施仙兒一改素來輕佻放蕩的神態,正色問道。
法海答道:
“小人並無師父。”
施仙兒冷笑一聲,又問道:
“若無師父,你這身陽剛至極的法力,是何人所教?”
法海知道定是前幾日那老者仙丹的緣故,但他不想跟施仙兒多費口舌,便道:
“娘胎裏帶的!”
施仙兒哼了一聲,道:
“你以為仗着這身陽剛功力,姐姐便真的殺不了你么?且來試試姐姐這招碎骨掌如何!”
說罷,她將渾身寒氣聚於雙掌,只見那雙掌皮肉漸漸隱去,露出段段森森白骨,然後她突的縱身躍起,疾速向法海打來。
法海凝神屏息、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雙手成掌迎上,豈知那施仙兒虛晃一招,重心下移,雙掌齊出,重重擊在法海胸口。
碎骨掌乃是施仙兒平日最為得意絕學,她本以為引的法海將全身真氣匯聚雙掌,再以她全身十二成功力,避重就輕的打在法海胸口。
就算不能把他身子打成兩截,也定能讓他肋骨盡斷,內臟遭受重創。
豈知法海雖然有了這一身雄渾真氣,卻壓根兒不知如何匯聚使用,團團真氣只在他胸腹四肢的經脈中隨意盤旋,施仙兒雙掌頓時如同打在一個巨大皮球上。
只聽的“嘭”的一聲巨響,十二分力氣打出,便有十二分力氣反彈回來,她身子橫飛而起,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咔啦啦將大堂木門撞的七零八落,摔在屋外的青石路上。
施仙兒爬起來,哇的一聲,吐了幾口綠血,顯然受傷頗重。
但她並不甘心如此落敗,手中扣住幾枚骨釘陡然朝着法海偷襲而來。
法海內力充沛,不懼任何鈍器掌力,但骨釘這類傷人皮肉的銳器,卻是內力無法抵禦的。
他正不知該如何躲閃,斜刺里忽然飛起一把木椅,幾枚骨釘篤篤聲中,深深釘入椅面之中。
原來是重傷在地的了慈老和尚,奮力扔出椅子,救了法海一命。
施仙兒見偷襲不中,慘然一笑,說道:
“山水有相逢,法海小哥哥,咱們以後再見!”
說罷,便化成一道黑煙,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一眾嫖客妓女見那女魔頭走了,生怕此地再生變故,便亂紛紛的搶出門外逃去。
法海也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卿月趕忙過來扶着他問道:
“公子,你怎麼樣?”
法海見朝思暮想之人如此關心自己,心內不由得甜絲絲的,笑道:
“謝姑娘關心,小人沒事兒。”
說罷,他扭頭看向了慈老和尚,只見他身上血跡斑斑,也不知何時盤膝坐了起來,法海問道:
“大師,你怎麼樣?”
了慧老和尚嘆了口氣,道:
“老和尚已是將死之人!少俠年紀輕輕,功力如此不凡,可否透漏下師承門派?”
法海答道:
“小人確實無門無派。”
了慧老和尚一臉疑惑,又問道:
“那少俠這身功力……?”
法海答道:
“不瞞大師,小人在雲夢山中砍柴為生,前幾日遇到一個白須白髮、嘴巴凸出的老伯,他給我吃了一粒什麼……什麼丹,也沒想到竟有如此效用!”
“白須白髮、嘴巴凸出?”
了慧老和尚低頭略一思索,忽然驚道:
“想不到少俠竟有如此機緣,那老者定是傳聞中的雲夢山白猿神仙了!”
法海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
“白猿神仙?”
了慧老和尚忽然一陣重重的咳嗽,又說道:
“少俠,老和尚有一事想請你幫忙,不知肯答允否?”
法海感念他救命之恩,又見他將死之人,頓生惻隱之心,便一口答應道:
“大師有何差遣,儘管吩咐便是。”
只見了慧老和尚緩緩伸手,將僧袍撕下一角,鋪在地上,左手蘸着一灘灘的鮮血,洋洋洒洒的寫了一封書信。
然後他將書信摺疊好了,交與法海,說道:
“根據那妖孽方才所說,長樂觀雲陽子、以及我玄定師叔可能真的並非青丘狐妖所害,而是那妖孽夥同他人所為。
她還說十日之內要血洗我金山寺,想來都絕非虛言!
此事關係重大,貧僧想煩請少俠去趟七星郡,送一封書信給我玄見師父,好讓他趕快回寺救援。
唉!還有我那不成器的了塵師弟,他曾與我同睡一屋,夜半夢話之時,似乎提到過施仙兒的名字,若是他果然做了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相信師父也一定會秉公處理。”
法海將血書揣在懷中,說道:
“大師放心,小人五日之內必然送達!”
老和尚眼珠轉動,環顧一屋子的和尚屍體,無限哀傷的說道:
“我們本來也是要去七星郡的,只是想趁機讓年輕弟子歷練一下,才脫離大伙兒,獨自行走,想不到居然全部慘死於此……”
他聲音漸漸轉弱,及至末尾,忽然雙眼一合,身子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