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新年（二）

晚上高陽回到家如釋負重的模樣。“高陽終於不用上課了奧。”我夾着菜說。高陽點點頭“太好了，明天都別叫我，我要睡到自然醒。”父親說：“那明天逛街，你不去了？”高陽看着父親“逛啥街？”父親說：“你過年不要新衣服了？”高陽說：“哎呦，那我又要早起了。”我說：“你也可以不買。”她說：“那不行。”

一大早就被母親喊起床，“一一，你倆喝不喝粥？”我問高陽：“喝粥不？”她連眼睛都沒睜開，搖搖頭。我喊道：“我倆都不喝。”“那我煮這些粥白煮了。”我推開門，走了過去“你叫我爸喝。”父親也走了出來，“一會到街上我們買着吃，誰叫你煮粥了。”母親撇撇嘴“街上賣的能有我煮的好吃？”我跟父親四目相視，然後哈哈哈大笑“你說的都對。”奶奶也起來了，奶奶說：“她們不喝就算了，你放那吧，我一會喝，你快帶她們走吧。”我拿勺子吸溜了一口粥“奶，你不去么？”奶奶坐下了，拿碗盛着粥“我可不去，我走不動。”我放下了勺子“昂，那我叫我媽看着給你買。”奶奶擺擺手“不用不用，我一個老婆子穿啥都一樣。”“沒事，我爸有錢，買！”奶奶笑了。

這個日子購物的是人山人海，那些搶購的都要踩在人身上走了。最好買的就是我和父親的，父親總喜歡去海瀾之家一下就能買完，而我也是去耐克阿迪之類的，買衛衣運動褲加板鞋就好了。冬天真的是沒什麼可穿的。最難買的就是母親的。更難買的就是高陽的，她倆都不認品牌，這逛逛那看看，逛一天也逛不完...

母親看中裙子，父親覺得不好，母親就不要了。母親又看中褲子，父親又覺得顏色不好，母親又不要了。父親嫌母親逛街太麻煩，母親說：“人家選哪個你都覺得不好，到頭來還覺得人家麻煩。”父親說：“好好好，那我不說話了，你看這好就好，我跟一一給你倆來提包了。”母親說：“先給高陽買，我買不上明個接着逛。”

高陽又瘦又高，大碼的長度合適，就是太寬了。小碼的夠寬，又不夠長了。我說：“高陽，你想要啥樣的么？”高陽說：“我不知道啊。”“要不你也買運動的算了，穿着還得勁。”高陽說：“我還想再逛逛實在買不上就買運動的吧。”果然不出我所料，逛了一上午也只買了我和父親的，母親和高陽什麼也沒買上。

父親說：“該吃午飯了吧？下午接着逛。”我說：“正好歇歇腳要斷了。”母親說：“那行，你們要吃啥。”我問：“高陽想吃啥？”她攤攤手“隨便。”父親說：“你想吃啥？”我說：“咱們就走着看吧，遇見啥就吃啥唄。”走過一家拉麵館，“哎，這不是一碗拉麵就把我媽騙到手的拉麵館么？咱們就吃這個唄。”母親說：“行。”

我們走進拉麵館，館子很小，也只有幾張桌子。我們一人要了一碗拉麵，父親說：“吃啥菜吧？”我說：“吃兩個涼菜得了。”我走過去，這家涼菜多得很，我拿了魚和一大疊鹹菜。母親說：“就吃這？”我說：“那你想吃啥就拿么。”母親說：“我隨便。”父親說：“你要隨便，就聽我們的，從現在開始，你不許發言了昂。”“看看看，我爸又要開始表演了。”母親白了一眼父親“你天天就會整沒用的。”

吃完飯，就要接着逛，吃飽了就困，我實在不願意走。她倆逛，我跟父親就坐在外邊等。熬到了天黑終於買上了。回到家，奶奶說：“你們買啥了，買這麼久？”我說：“東西沒買啥，就是太能逛了。”我們把東西放在沙發上。我掏出給奶奶買的毛衣，“奶，這是給你買的，你快試試。”奶奶嘴上說著：“還給我買了。”臉上卻笑開了花。

我說：“嗯，穿着正好哦。”母親看了一眼“嗯，買得還挺合適的。”奶奶說：“這個色我也喜歡。”我拿出高陽的褲子“奶，你猜這條褲子多少錢。”奶奶說：“你們都好認牌子，咋也得3、4百吧。”我說：“那可不是唄。”母親又掏出保暖內衣，“一一，把這個給你奶奶拿着比劃比劃。”我接過保暖內衣，說：“昂對，還給你買了這個，你拿着量量，我媽怕買小了。”奶奶拿着衣服“這料子摸着還挺好的，得不少錢吧？”我說：“也就幾百，你就別管多少錢了，你穿着舒服就行唄。”各自拿着衣服回了房間。奶奶說：“我都做好飯了，你們快來吃。”我躺在床上不想動彈，“你們先吃，我一會吃。”高陽說：“我也是。”

洗了澡，吃完飯。我坐在沙發里看電視。父親過來說：“一一，明天還得出去。”我抬起頭看着父親：“啊？還出去幹啥？”父親說：“買點涼菜熟食啥的，過年好吃吧。”“不是下飯店么？”“那也不是頓頓下飯店。”“那好吧。”我叫高陽跟着一塊去，高陽說：“我不去，我起不來，你跟爸爸去吧。”“你溜達溜達么。”“自從放假，我就開始補課，今天休息第一天還逛街，你饒了我吧。”說完她就跑去打遊戲了。

我醒的時候高陽還在睡覺，我躡手躡腳的起床，輕輕地給她關上門。父親說：“高陽還睡呢？”我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她這幾天都沒睡好。”父親帶我到了熟食店，味道真的是醉人，隨便拿起來一個聞聞都想買。

“一一，豬蹄要不要？”

“拿點吧，我不吃，我媽願意吃。”

“醬牛肉要不要？”

“多要點，我喜歡吃。”

“熏雞腿要不要？”

“要，高陽喜歡吃。”

“雞肝要不要？”

“一樣拿點。”

“這有兔子來一隻？”

“等一下，我看看啥樣的。”

“就是一整隻兔子。”

“咦，兔兔那麼可憐。”

“那還要不要？”

“那就少要一隻鴨子，然後買只兔子吧。”

“這不衝突。”

“那就要吧。”

最後拿來拿去，拿了很多東西，結賬的時候800多塊。我倆拎着東西“完了，買太多了，回家要挨說了。”父親說：“沒事，咱倆告訴她搞活動，買贈，花了500塊，就行了。”我偷笑着“這個好這個好。”到了家，我拿了東西沒說話，母親念叨着，“這麼多，都不用炒菜了。”父親說：“留着吃么，也不貴。”我趕緊溜回房間怕穿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