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起始
第一部分
第一部分
第十一章:起始
夜,悄悄地深幽了一方的悄然,慰藉勞累的倦怠。
屋內,朴楚龍躺在床上沉醉在夢鄉的懷抱。光君站在窗檯口,晚風的魅力總是讓光君欲罷不能。層雲蕩然,皓月擎天。光君悄悄地下樓,坐在池塘的沿邊。晚風彷彿頑皮的孩童,嬉笑着,撥動着光君的大耳朵。水面漣漪,盪開了一面琉璃的平滑。赤紅的錦鯉在澄澈如鏡的水中“皆若空游無所依”。
銀月賜福,清輝滌盪人間,灑落在朴楚龍皎潔的白髮上。
“怎麼了師弟,睡不着嗎?”朴楚龍坐在光君的身旁,“來,跟師兄聊聊?”朴楚龍將自己的酒葫蘆遞給光君。
光君笑着搖了搖腦袋,抬起頭,仰視着無垠之境的蒼穹,廣袤的情懷擴充在胸膛。“師兄,我不喝酒。”光君的聲音哭笑不得。
“酒可是好東西啊,嘿嘿。”朴楚龍間光君不喝,自己便仰頭猛灌着。酒香伴着夜香,在風中相互纏綿,陶醉着。“師弟,大半夜不睡覺,夜貓子嗎?”朴楚龍彷彿長輩一般拎了拎光君的耳朵。
“嘿,你倆幹嗎呢?”同樣沒有睡着的秋心笑眯眯地走了過來,“有什麼小秘密嗎,我可是嗅到了小秘密的味道,楚龍哥哥?”秋心一臉的壞笑。
“呃,為啥你喊師弟喊小君,喊我喊哥哥?”朴楚龍的臉在月色下隱隱地紅了,小秘密?朴楚龍急轉了話題的導向,假裝瀟洒地舉着酒葫蘆向著明月敬酒。
“因為你比小君強啊,感覺要強上很多呢,而且我和小君說好了,他要能打贏我我才喊他哥哥,楚龍哥哥不會打不過我吧?”月光下的三小隻,只有秋心笑得最為自然。
光君拉攏着耳朵,尷尬地笑了笑;朴楚龍假裝被酒嗆到了,拚命地咳嗽着。
秋心召喚出自己的靈火,幻化出了兩把琥珀色的骨刃,向著光君刺去,“小君,要不我倆來切磋切磋吧!”
光君冷冷地笑了笑:自己要是不認真起來,真的要被秋心一個女孩子欺負死了!
“砰!”秋心的骨刃便和光君的“煜”碰撞在了一起,迸濺出似火的激情。
朴楚龍急忙跳脫到了一旁,盤坐在地上,一邊笑嘻嘻地飲酒,一邊仔細地觀察着光君和秋心的格鬥風格。
“呼!”伴隨着空氣被擠壓推開的聲音,秋心被彈飛了出去,倒退着,踉蹌着,一臉警惕地看着光君,手上的靈火蔓延到骨刃上,獸爪和獸尾隨即顯現。“你的匕首為什麼會瞬間出現?你的‘煜’並沒有召喚啊!”秋心一臉地難以置信,感覺自己似乎落入了一個天大圈套之中。
“因為啊,師弟起了勝負之心,跟你認真地打了。秋,剛才師弟在用他的匕首,擋住你的骨刃的時候,右手的‘治癒’已經浮現了,如果那個時候師弟選擇用質變產生的毒素攻擊,秋,你就輸了。你極度依賴先手性,但如若先手失敗,被對方后受限制,結果如何不必多言了吧。”朴楚龍也不藏着掖着,直接點破了自己的感受。此刻的朴楚龍,遠遠不再是白天那個中二的少年,反倒像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執事,久經沙場。
光君笑意滿滿地看着秋心,“秋,我不展示自己的實力是因為沒必要。”光君轉過頭看向朴楚龍,“師兄的分析很有道理啊,不愧是師父的執事!”光君似乎忘記了什麼,脫口而出道“執事”二字。
酒精上頭的朴楚龍也沒有在意,“那是,誰讓我……”猛然,
朴楚龍尷尬地看向了光君,“呃,不是,師兄還,呃,還不是執事……”
“楚龍哥哥,別迴避了,我和小君都清楚地感受得到你沒有說實話,你的故事絕不是那樣的。”秋心看了看光君,吐了吐舌頭,彷彿說道,有本事再來一場!但轉過頭,又開始了對朴楚龍的拆台行動。
“師兄,至少,你告訴我們的故事不是完整的,或者真假參雜。”光君收起了自己的“煜刃”,眉宇上挑。“師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敞開心扉說出來的呢?我和秋的故事或者說事故你也都知道了。”
朴楚龍將酒葫蘆里的酒盡數灌入自己的肚子,雙手死死地握住酒葫蘆,牙齒咬着自己的嘴唇,思想鬥爭沒有停止過。抬起頭,發現光君和秋心都殷切地盯着自己,直到自己被盯得發毛。
“好吧,那我實話實說……”朴楚龍下定了決心,藉著酒精的慫恿,和盤托出。
……
二樓書房,陽明看着木曦和行予,沉重地搖了搖頭,“木曦,不是說沒有希望,而是說現在真的魚龍混雜。”陽明的眉宇彷彿低壓的墨雲,“九尾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在我當時把秋心接走的地方。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九尾身旁,至少有三方勢力。”
行予的食指和大拇指相互揉搓着,“難道就沒有辦法?我和你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行予看向木曦,徵求着木曦的意見。
木曦深吸一口氣,緊緊地盯着陽明,“陽明,麻煩你詳細地說一下,究竟有哪幾方勢力。”
行予打了個響指補充道,“還有就是九尾現在是否注意到自己的處境。”
陽明笑了笑,“哼,真會給我加班啊,行,那就讓各位看看,執事的實力!”雖然陽明已經將靈珠贈送給了光君,但能和木曦這樣神秘的老怪物為友的人,又怎不會有兩把刷子呢!話音剛落,湛藍如海洋的瞳孔中四溢着琥珀色的光輝,只一霎,便以上帝的視角觀察到了他們所需要的情報。
……
光君皺了皺眉頭,餘光瞥向了亮着燈的二樓。
“所以,我的故事就是這些。”朴楚龍聳了聳肩,“師弟啊,所以說,以後老老實實地聽師父的話,不然別看師父平日裏從不發火,但是真的想收拾你,你真的會欲哭無淚。”朴楚龍舉起了酒葫蘆,去發現裏面的酒已經被自己豪飲得一乾二淨。
“噗嗤,所以,楚龍哥哥之前的確是執事,只不過由於自己瞞着木曦大人偷偷地去接任務,然後任務失敗,最後還要木曦大人幫你善後。”秋心笑得前仰後合,“楚龍哥哥,你這真的是……”
“是啊,剛剛在執事組織通過考核,就興緻沖沖地私自接任務,師父不讓你去接任務,不聽,誒,就是鬧着玩,然後就被師父封印了執事的印記,自然就無法識別自己的執事身份,觸發執事的特殊能力,比如你的第三靈火空間控制,以及對於‘極冰’和‘暴雪’的強化自然也無法體現。”光君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師兄,“師兄,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剛通過考核,靈火能力還沒有吃透!”光君不無道理地吐槽着。
朴楚龍拉攏着自己的耳朵,清輝之下,耳尖宛如蘸了番茄醬,紅彤彤的。“呃,就知道會被嘲諷。”朴楚龍小聲地抱怨着。
“畢竟當時自己的執事身份被木曦大人封禁,作為無腦作死的懲罰,都選擇賭氣跑開了,那楚龍哥哥還回來幹嗎?”秋心的毒舌神功再次發威,咄咄逼人。
“害,還是我來告訴你吧。”光君嘿嘿一笑,“師兄不好意思說,其實主要原因有兩個,一個是師兄回到家裏之後發現家裏的族人都怪怪的,直到師兄遇到了黑獅行予,兩人相談甚歡,直到發現兩人家族的成員之中都有一個怪相:有些族人的影子會自己動,而且像是在蠕動一樣。師兄原本想把這些發現告訴自己的父親,卻發現自己的父親失蹤了,聯想到自己外出歷練的時候遇到自己被魔化的親叔叔,師兄發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當晚,師兄遇到了來找自己的行予,行予告訴師兄,自己被族人驅逐了,問師兄要不要和他一起走,因為族人的怪相,行予覺得族群已經發生了不可逆轉的事情。”光君看了看朴楚龍,朴楚龍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然後師兄就答應了和行予一起離開,途中,行予說很感謝師兄願意陪自己流浪,然後師兄對行予說,他們可以來找他的師父,行予同意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光君雙手向後撐着地面,伸直了久坐發麻的雙腿。
“就這啊,楚龍哥哥,你這回來的心不甘情不願啊。”秋心的毒舌神功逮到機會就不放過別人。
“呃,師弟,不是還有第二個原因嗎……”朴楚龍低着腦袋,小心翼翼地說道。
光君看着自己的師兄,沒有笑,正色道,“的確,還有第二個原因。而第二個原因我想,能夠說明原因。”光君看向秋心,眼神中滿是認真。
“師兄的確是認識到了自己原來私自接任務的錯誤,才會回來……”光君話音未落,就被秋心的笑聲打斷。
“哈?這叫認識錯誤,哈。”秋心似乎不毒舌就會無法呼吸。
“哼哼,秋,聽我推理完。”光君冷冷地笑了笑,“首先,執事組織不會在意什麼你的執事身份被師父封禁這回事,只要你的身份確認碼無法識別出你是執事,執行官,統領者,你就可以有考核的資格。師兄能通過一次執事考核,就能通過第二次,但是如果師兄選擇去執事組織參加第二次考核,就算通過,重新成為了執事,是的,封禁解除了,但是也相當於和師父解除了師徒關係。哪怕暫時失去執事的身份和能力,師兄也選擇回來,難道這話不能說明師兄的確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光君從地上站了起來,向著朴楚龍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將朴楚龍拉了起來。
朴楚龍拍了拍光君的肩膀,“師弟,謝謝你。”朴楚龍藍寒的瞳孔不再是冷冰冰的一片。
光君嘿嘿一笑,“秋,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有的時候想知道別人的秘密不能靠激將法。”說著,從探測器中取出了一封信件,遞給了秋心。“師父讓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你。”光君看着秋心,淡淡地笑了笑,轉過頭準備進屋。
“哪個…小君…你…”秋心接過信件,結結巴巴地說道。
小君停下了腳步,愣在原地。
朴楚龍哈哈一笑,“哈哈,我先去睡了,啊哈,困了,你們聊吧。”朴楚龍向秋心揮了揮手,走到光君身旁的時候向光君比了個大拇指,“好樣的。”朴楚龍笑着走進了屋內。
光君轉過頭,面對着茫茫黑夜,融融月色,清清秋心。“秋?”光君看着秋心,側向微微歪着腦袋,標誌性的笑容融化了一份透明的尷尬。
流淌的晚風拂動秋心的發梢,掠過光君的大耳朵,吹動了琥珀色的融合,拼接了琥珀色的青澀。
光君輕輕地向前,揉了揉秋心的腦袋,兩小隻的大耳朵彷彿在風的鼓動下碰撞在一起,隨即激靈地分開。“秋,放心,我一直都在。”
秋心低着腦袋,“小君…你…真好,你…不覺得我…有時候比較……”秋心漲紅着臉,還沒說完,光君就溫婉地笑着。
“秋,我能接受,因為是你。”
一句話,秋心的防線彷彿大堤的崩潰,淚水連珠,重重地墜落,緊緊地抱緊了比自己稍稍高出一個額頭的光君。嗚咽聲在悄然幽邃的夜色中被無限地放大,彷彿呼呼的風兒,喧囂了一片輕輕的蟲鳴。
光君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秋心眼角的晶瑩,“好啦,都會好起來的,相信小君,好嗎?”光君俏皮的聲音適時地響起,秋心抬起頭,抽泣着最後的悲傷,踮起腳尖,捏了捏光君的臉頰。
“可以陪我看看這封信嗎?”秋心柔柔糯糯地輕語着,一邊將信件打開,飄逸秀氣的字跡躍然紙上:
“孩子,能感受到你平安,真是不幸之中萬幸。此情此景,千言萬語難以道盡,欲訴說而不得。孩子,我想讓你知道,平安是福,只有好好的,一切才有希望。
孩子,好好聽陽明老師和木曦大人的話,不要去用語言中傷他人,小君和楚龍兩個孩子都是有自己的故事的,能聚集到一起的人,不能說一致,至少有所相似。
孩子,慢慢走,慢慢行,不要回頭,不要等待。如果難受了,傷心了,你信得過誰就去和那個人聊聊吧,語言的魅力在於它的雙刃,既能致郁,也能治癒。
孩子,昂起頭,不要悲傷,不要沮喪。苦難,終會成為我們的墊腳石,而非絆腳石。如果被打擊了,想放棄了,想想身旁的小夥伴,想想你的老師,木曦大人,他們都會成為你的堅實後盾。
孩子,不要哭,我們之所以願意嚮往陽光,而非苦難,因為積極的一面總是讓人神往,讓人留戀。
孩子,我祈禱着,祝福着,願你早日擁有一份屬於自己的靜謐,療愈自己的心靈。”
九尾
字跡到此,戛然而止。
秋心緊握着信紙的雙手難以控制地顫抖着。
光君無言地憂慮着,看着秋心,卻無從開口,亦無需開口。
良久,月色隱沒,墨色翻滾。秋心緩緩地開口道,“小君,幫我一個忙。”秋心抬起頭,目光炯炯而有力,“幫我復活九尾!”
光君莊重地與秋心四目對視,鄭重地點了點頭……
卧室內,躺在床上的朴楚龍莫名其妙地笑了……
書房裏,琥珀色的光輝消散,陽明的眉頭彷彿被重重的鐵索桎梏着,“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未等二人反應,陽明直入主題,“首先,好消息是,九尾狀態穩定,雖然是靈火狀態,但是沒有消散的跡象。”陽明停了停,語速放慢道,“其次,壞消息,除了我們,在尋找九尾的勢力至少有三方。第一,執事組織派出的小隊,當然,按照木曦的說法,執事組織已經開始變質了,所以這支小隊的性質不好確定;第二,魔。也算是我們的老朋友了,至於他們的想法和性質,哼哼,不言而喻;第三,也是讓我奇怪的一點,我感受到了至少一支由三人組成的賞金獵人小隊也在搜尋九尾的蹤跡,而且進度絲毫不比另外兩支小隊慢,但總體進度執事組織的小隊要領先一些。”
陽明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如何總結;行予似乎在思考着什麼,並不急於發言。
“我注意到一個點,賞金獵人。他們派出的的小隊為什麼能和另外兩支小隊的進度相抗衡?”木曦似乎在引導着二人的思路,說話的速度不急不慢。
“背後的勢力,賞金獵人的任務往往都是由一些不方便露面的勢力通過特殊的渠道發佈,比如說‘暗網’。通常情況下,賞金任務的進度越快,說明背後的勢力給予的支持也就愈大,但往往難以在同一任務上和執事組織的任務小隊的進度相抗衡,因為執事組織的任務小隊享有最全面的信息資料,同時小隊中至少配備一名執事,避免了很多身份上的問題。”行予冷靜地分析道。
陽明似乎受到了啟發,看了看木曦,“木曦曾經說過,執事組織已經開始了變質,會不會存在一種可能性,執事組織內部的分裂導致了執事組織的一些位高權重,同時又不能卸下面具,不方便派出自己的小隊的人通過賞金獵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並暗中將執事組織的情報匯總給賞金獵人,但是由於賞金獵人的身份敏感性,導致進度上拼不過執事組織的任務小隊也是情有可原。”
木曦的眼神之中滿是支持,同時提出了一個更為驚人的猜測,“如果說,賞金獵人的背後只是單純的執事組織,會不會過於單純了。我有一個想法,很瘋狂,但是不無道理。有沒有一種可能,賞金獵人的背後還包含了某些陰謀家,為了達到自己的政治目的而通過賞金獵人來獲得一些可以提升自己權威的東西,比如說,極其珍貴的靈狐一族的靈珠?”
行予和陽明相互對視,“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但是具體情況要等我們出發了才能知道。”
木曦點點頭,“所以,現在出發?”
“事不宜遲。”陽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探測器,和行予交換了意見,贊同道。
“那我就用執行官的權限送你們一程。”在二人不解的眼神之中木曦笑了笑,“至少用我的身份確認碼啟動粒子傳送器是不會留下記錄的。”說著,木曦在自己手上的探測器上輸入了“MXZXG002”。
身後的書架隨即旋開,露出了內部的設施。
行予皺了皺眉,“傳送地點確定安全嗎?”
陽明看向行予,拍了拍其寬大的肩膀,自信滿滿,“大可放心,木曦這隻老狐狸可是有着屬於自己私密傳送點,只有我和他自己知道。”
“物資準備好了?”木曦淡淡地提醒。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行予看了看自己的探測器,肯定道,說著便和陽明一起走進了傳送艙。
光腦的聲音恍然間響起,“請確認傳送艙狀態。”
“傳送倒計時,十,九……”倒計時不急不慢地倒數,-陽明無奈地笑了笑:木曦的執行官權限到底有多高,不用識別他和行予的身份,不用確認傳送坐標便直接可以啟動,不過,眼下的問題是,如何確保安全地將九尾帶回來……
月光隱沒,淅瀝的雨滴滴滴答答地滑落,光君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秋心身上,拉着秋心的手向著屋內走去。
二樓的樓梯口,秋心看着光君濕漉漉的頭髮,轉身跑進了自己的房間,拿出了一塊毛巾,一併將光君的外套遞了過去,“明天,一起加油……”話音未落,便轉過頭跑回了自己的屋內,晶瑩的淚水在秋心轉身的那一刻,分明地灑落……
光君抬起頭,看到書房內的木曦向著自己揮了揮手,光君向木曦笑了笑,用口型無聲的說了聲“師父晚安”,緩緩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躺在床上的朴楚龍,光君悄悄地走到了窗前,忘我注視窗外的無盡雨簾,傾聽着雨點在玻璃上炸裂的聲響。
朴楚龍緩緩地睜開眼,看着光君將額頭紋絲不動地頂在了玻璃上,又無聲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呼出的熱氣在玻璃上液化成霧色的窗花,光君自言自語地呢喃,“秋,你真的好傻,九尾連你的手都握不住,怎麼能跟你寫信?九尾在這種虛無縹緲的狀態下,自保都是奢求……秋,對不起,原諒木曦這麼做……”
……
夜雨的美妙,熟睡之人最有體會,綿綿而柔和的夢鄉醉人心弦;夜雨的惆悵,無眠之人最有體會,粘稠而無盡的愁思催人淚下。
有些人,註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