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性與甘心
寧憶深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鏈,心裏好像多了點什麼。
他害怕,害怕自己的平庸根本就不值得信任。
他害怕,只會玩弄小聰明的自己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吵鬧喧囂的小丑。
他害怕,自己的自以為是到最後只會害眼前的這個人。
夏予之看着他,寧憶深盯着手鏈的眼神中,是那樣的迷茫、那樣的弱小。像一個孤獨的流浪貓它看着眼前的魚,它垂涎着眼前的東西卻小心翼翼地靠近。
幾曾何時,她好像見過這個眼神,那個看向篝火卻不敢靠近的渴望,看向珍寶后的自慚形穢。
夏予之為什麼會嘗試相信他?因為他眼神里的乾淨,乾淨的讓人心疼。
‘他在想什麼?為什麼他眼神里好像有一絲遲疑?’夏予之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寧憶深依舊看着手鏈發獃,絲毫沒有注意到夏予之的眼神一直沒離開自己。
這個世界上總有些事是你在怎麼努力也做不到的。
“我......可能會搞砸的”。寧憶深輕聲地說道,他不敢抬頭不敢抬頭看夏予之。
因為他知道他慫,他沒膽子對上夏予之充滿失望的眼神,他看到過很多人用那種用眼神看着自己。
那種眼神給他一種壓迫感,那種壓迫感時常讓他無法呼吸。他曾無數次幻想着死亡,可沒有一次能在死亡前擺脫這種窒息感,他可以拍着胸脯地說他能擋在夏予之面前替她承受傷害。
可當他要面對的是死亡的時候,他會猶豫、會害怕的、會彷徨地站在原地。
目睹過父親死亡之後他的心病就被無限放大
他,害怕死亡
他不能接受死亡,他害怕到不能自已。
可...人終會死亡。
“沒關係,我會和你一起面對”。
寧憶深緩緩的抬起頭,只見夏予之慢慢的靠近
噗通,噗通
心跳伴隨夏予之的靠近加快,直至夏予之將自己的額頭輕輕地貼在寧憶深的額頭上。
“便宜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佔了吧?”夏予之輕聲說道。
聽到這句話寧憶深嘴角微微地上揚說道“那這樣的便宜請多來一點”。
夏予之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某人的臉皮這麼厚,加上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寧憶深地鼻息這些使她的臉頰微紅,她趕忙繼續話題。
“我雖然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但什麼後果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
這次,寧憶深沒有猶豫“好”。
噗呲,突然夏予之好像想到了什麼,直接笑出了聲
“hhh,那就這麼說好了。如果夏氏以後在我手裏倒了,我就不活啦你陪我一起吧”。
有那麼一瞬間寧憶深覺得自己是不是草率了,上錯了船。
“好啊(看了一眼夏予之,話氣一轉),有個美人兒和我一起我挺樂意的。那我要是死了,你也會陪我一起的吧?”
夏予之看見眼前的這個人,擺出一副我不虧的架勢。
夏予之心裏嘀咕着‘想的美,我才不呢。’可話到了嘴邊她回憶起了
寧憶深說好時的那個眼神。
那個眼神雖然沒有最初見他時的光亮,但只是那一順間的深邃,卻有點讓人沉溺其中。
“也許我會先會安排好家裏人”。
寧憶深聽到了這話,眉頭挑了挑沒繼續問,夏予之也沒繼續說。
他和她之間有時候不需要說太多。
滴咚,滴咚。
寧憶深看了一眼手機短訊
阿哲(?):你和小姐還在家嗎?去接你們
寧憶深拿起手機說明地址之後,看向了夏予之。
漂亮,善良,有錢,相信自己
‘這是夢么?’
夏予之似乎注意到了寧憶深的目光柔聲詢問道“怎麼了?憶深”。
這一次寧憶深脫口而出“這是夢么?”
夏予之也沒想到他似乎在困惑着這個,“不是啊,這不是夢。疼嗎?”說著用手捏了捏寧憶深臉。
‘還挺軟,肉多一點就好了。’她在心裏評價着。
寧憶深也沒反抗,只是任由着她。
“阿哲來接我們了”。
“好,知道啦”。說完之後,她又看了一眼遠方的櫻花樹。
‘父親,他會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對吧?’
寧憶深看着眼前的人兒起身,走向門外。他伸出右手摸了摸由她親手為自己戴上的手鏈,極其真實的觸感無不在提醒他。
寧憶深起身在和蘇沐白點頭示意之後,跟了上去。
‘我...是一個只會玩弄小把戲的人,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幫到你,以後你是我的約束,你的安全是我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