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調查

佩禮絲自告奮勇，要先進去查看，萊昂有些疑惑，便詢問理由。

“並不是有什麼應對方法，因為我對魔法也不了解。”

佩禮絲說著，摸了摸她的藍袍：“但是我有巫師長袍。”

之前在森林裏，萊昂對佩禮絲進行搜身的時候，有順便查看了這件長袍的屬性。

現在，即使這件長袍不在萊昂的手上，他也依然能查看它的屬性：

【品質：D；完整度：100%；備註：接受了“守護”的咒語，也許能抵擋部分元素的侵襲】

佩禮絲似乎對她的藍袍很有信心，但萊昂卻不這麼想。

長袍的完整度是100%，說明佩禮絲從未用它抵禦過魔法或者元素的攻擊，再加上佩禮絲本身對魔法也是一知半解，這讓萊昂更加擔心了。

萊昂看向草地，迷霧讓他找不準石碑的方向。

他之所以想着來調查石碑，是想着或許能解開黑煙的秘密，那樣也許能喚醒阿瑟夫的理智。

更重要的是，村子也會安全許多。

想到這，萊昂的內心又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不適感。

假如在迷霧散去前，他還是沒能解決這些問題，那他還會離開嗎？

他來不及多想，也不想去面對這些問題，轉頭剛好對上了佩禮絲的視線。

佩禮絲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忽然對着萊昂笑。

“怎麼，你是在擔心我嗎？”

萊昂臉一紅，心裏又生出一種愧疚感。

是啊，為了村子，他還要讓佩禮絲去冒險嗎？

“假如裏面真的被施了魔法，你的巫師長袍能保護你嗎？”

“我不知道，祭司大人把它給我的時候，只說了能抵禦元素，沒有提到魔法。”

“那還是算了吧，太危險了。我們就在這裏等你的夥伴，等他來了……”

萊昂忽然停了下來，因為佩禮絲正一臉認真地看着他。

“你心裏應該清楚，如果那些黑煙是一個魔法，不解開它的話……”

佩禮絲沒有再說下去，但萊昂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黑煙會殺死留在這裏的人。

萊昂突然想起了他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那句話：“誰都會有死的一天……”

他心中的不安又多了幾分。

“佩禮絲，是不是有‘重置時間’的魔法？或者……類似‘死而復生’、‘時間倒流’的魔法……”

“沒有，不存在這樣的魔法。”

“你確定？”

看着萊昂一臉的認真，佩禮絲雙手環抱胸前，略微思索。

“你剛剛說的，都是從未出現過的、無人知曉的魔法。

可能真的存在這樣古老的魔法，也可能有強大的魔法師創造出了這樣的‘魔法刻印’。

但這些都只是可能而已，應該是沒有這樣的魔法的，我只是不敢把話說得十分絕對。”

萊昂點點頭，佩禮絲便準備要進去。

“等等，”萊昂攔住了她，“我進去吧，你把巫師長袍借給我。”

佩禮絲又是一臉認真的看着萊昂。

“我認真的。”

萊昂說。

“不借。”

佩禮絲回答。

在萊昂的一臉疑惑中，佩禮絲解釋道：“我想要成為大巫師，就不能逃避眼前的困難。我要進去，解開黑煙的秘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昨天救你還有守護村子也一樣，都是我自己決定的事。”

萊昂沒想到，

佩禮絲還是個勇敢堅持自己信念的女孩。

他默默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說：“小心點。”

“嗯。”

這片草地不大，大概也就十來米。

佩禮絲用咒語吹散迷霧，確定了石碑的方向。

迷霧很快又聚了起來，佩禮絲便維持咒語，吹散自身兩三米範圍內的迷霧，然後才進去，萊昂則在原地耐心地等待。

“這裏確實存在過好幾個魔法，留下了大量的元素殘渣，要不是數量龐大，可能我都不會發現……

好奇怪，這裏面沒有純凈元素……但這是不可能的，純凈元素就像是空氣一樣，最多是稀薄，不可能沒有的……

我看到那塊石碑了……啊……”

迷霧裏忽然傳來一聲驚叫，萊昂立即緊張了起來，朝着裏面大喊：“怎麼了？”

沒有回應。

“佩禮絲？”

還是沒有回應。

萊昂的內心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怎麼辦？

進去？

離開？

還是再等等？

萊昂回想起佩禮絲說過的話，咬緊了牙。

他和佩禮絲不一樣，沒有什麼執着的信念，也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但有一點相同，那就是只會做自己決定了的事。

他絕不會留下一堆爛攤子獨自離開，這不是他的做事風格。

他痛恨黑煙，雖然沒有在心裏發誓，但是他確實很想剷除掉它。

因此，萊昂不會離開，但也不會就這樣乾等着，因為他不想看到一個身體冒着黑煙的佩禮絲從迷霧裏走出來。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走進了草地里。

不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他都不後悔，因為這是自己的選擇。

進入草地后，萊昂小心翼翼地朝前走，提防各種可能。

忽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來，似乎是佩禮絲的聲音。

“佩禮絲？”

“哎……”

佩禮絲艱難地應了一聲，隨後又說道：“我沒事，我掉坑裏了……”

萊昂愣住了。

確實，這裏還有一個坑，他忘記說了。

“沒事……沒事就好……”

萊昂尋着聲音，來到坑前，舉着窺石往裏照了照。

佩禮絲在裏頭，也舉起了窺石，回應萊昂。

“你怎麼進來了？”

“我擔心你啊……”

萊昂有些心虛，便轉移了話題。

“伸手，我拉你上來。”

“等一下。”

佩禮絲拿着窺石，在坑裏慢慢地移動。

“這裏好像有些東西，我先看看。”

萊昂想起上次他掉進這裏的時候，裏面只有一些瓦罐碎片。

“裏面好像……”

他的話戛然而止。

佩禮絲抬起頭，用窺石照了照。

“怎麼啦？”

“好像挺暗的，你小心點……”

“知道了，你就在旁邊等我，不要走開喔。-”

“我就在這。”

萊昂鬆了口氣。

差點就說漏了嘴！

要是讓佩禮絲知道他以前也掉進過這個坑裏，還不提前跟她說，那大概會被鄙視吧？

五分鐘后，佩禮絲從坑裏出來了，還帶出來一個瓦罐碎片。

“這個坑應該不是挖出來的，而是‘湮滅’了。”

佩禮絲說出她的調查結果。

“湮滅？”

“對，就是失去了所有元素。”

萊昂有些不明白，佩禮絲便解釋道：“所有的物質都是由元素構成的，失去了元素就只是一個空殼，就像這個——”

佩禮絲舉着瓦罐碎片，在窺石的光照下，她的手指只是輕輕一捏，一整塊碎片便瞬間分裂成無數的小點，在上升的過程中迅速消散。

萊昂看着無數個飛升消散的粒子，不禁覺得用“湮滅”這個詞來形容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個坑應該也是，由於某種原因湮滅了，所以我一踩就掉下去了。”

萊昂笑了笑。

他掉進這個坑裏的時候還是白天，看來並不是自己眼瞎，而是被暗算了。

“你笑啥？”

“啊……沒有，我……我覺得你，知識面很廣，還能應用到實際里，很厲害！”

受到誇讚，佩禮絲顯得很開心。

雖然感覺臉有些發燙，但她還是很大聲地說：“那是！我可是有好好學習的，而且我以後還要成為大巫師呢！”

“哼哼……”

迷霧中忽然傳來了笑聲，把兩人都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