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中毒已深

二人在島上已經住了將近十幾日，身上了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姬念每日來李家大院和冷憶言商榷出島事宜，將島上每一寸地方都摸了個清清楚楚。島上村民經常看見二人或乘坐一小船觀望風景，或潛入海底浮水遊戲。村民都以為二人有着閑情雅緻，遊山玩水，可是冷憶言心裏清楚，他們不過是在找出島的法子。在島上住的越久，她就越歸心似箭。

島上的陣法，就是二十年前那一位俠客留下的。島上的人單純善良，可是那一段時間海上海盜猖獗，燒殺淫掠無惡不作。他不忍心小島受到破壞，和島上的人商榷後用畢生所學花了半個月佈下了這道陣法。

他走後，島上之所以沒有外人來，就是陣法隱秘，如若不是有心尋島，不容易發現。

冷憶言和姬念追溯了不少村民的回憶，拼湊起來出島的法子似乎就與島上水源有關。

這日，兩人終於弄清楚了島上的水的來源。

島上人的飲水皆來自島中央的一處河水，河水汩汩流動，源源不絕，順着地勢水流一直流淌入海。河水的源頭位置，是一顆蒼天古木。古木盤曲如虯龍，水源就從樹根里源源不斷的流出來，這麼多年，這條河都是島上的人飲用水的來源。

這片林子樹木叢生，古樹在中央，樹榦上爬滿了綠意盎然的藤蔓。一隻鳥兒落在樹榦上，聽聞有人的聲音傳來，忽的一聲撲閃着翅膀飛遠了。

“已經對比了好幾處的水源，可是這河中的水，並沒有什麼問題。況且那些村民，似乎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姬念用手指點了點湖中的水，放置在嘴中嘗了嘗。眼神微動，“這水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冷憶言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如果不是這水，那似乎解釋不通。”

“水在河中沒有問題，可是一旦放置久了，味道就會有些許的變化。”姬念緩緩地站起身，抬眸看着那顆蒼天古木。

“倘若是這樣，那麼一切就解釋的通了。島上的人之所以會身患怪病，是因為常年飲下這水。毒量輕微，離河即散，他們日復一日飲用這水，才會得怪病。“她淡淡的說道。下毒的人不知道是什麼想法，這毒下的既不狠毒，可是又限制了島上的人出去。

姬念點點頭，“聰明。這水飲用三五日無事，可是飲上一年，必患此病。”

“可是這毒，怕是不好解吧。島上村民中毒已深，腦子中的記憶已經越來越多，想要解毒怕不是那麼輕易。”她盯着河水，有些感嘆。廟堂街巷裏，多少人驚羨有人能夠過目不忘，可是凡是都有代價。這島上的人從小時候起就記得經歷過的所有事情，無論傷心好壞，有時候想選擇放棄都那麼困難。

“依我猜測，二十年前那個俠客應該也發現了這水源有問題。你看，河水兩側都種有散毒的草藥。這些草藥，應該是那個俠客種下的。他來到此處的時候，島上早就有了這病，除了嬰孩，都已經中毒不淺。他應當也是沒有辦法，也不可能講他們都帶走，只能留他們在島上，自己再回去想辦法，再封閉小島，也算是延長了他們的壽命。”姬念伸出手，輕輕拔起一根草藥，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你可有法子解毒？”半晌，冷憶言問了一句。

姬念沉默了一會兒，心不在焉的說道：“沒有。”

“這是島上唯一的水源，這毒來的蹊蹺，可是倘若隨意破壞這裏的地形結構，可能會破壞了這裏的地形地勢，甚至有可能改變水的流向。這水，輕易動不得。”他的目光移到書根上，緩緩地說道。

冷憶言臉色一肅，“陣眼在這裏嗎？”

他指着古書上的藤蔓，“就在這些藤蔓后，有一個陣法。”

“甚好。”話雖如此，可是冷憶言心裏早就有了幾分期翼可以救下島上的人。他們雖然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簡單生活，可是他們也應該有權利選擇看遍世間的繁華之景。與這些村民十幾日的相處，她的心彷彿又軟了一個角。內心原本的信仰開始滿滿的坍塌，淡漠的模樣之下早就洶湧翻滾成了一片。

她只想逃離落網，只想不再受人擺佈殺人，可是她從未想過會有了解救別人的衝動。

她倘若放鬆了警惕，弱點就會越來越多的暴露在別人面前。這些念頭，都令她不安。

姬念長嘆了一口氣，“島上的居民似乎還不知道水的問題，為今之計也只能先出島再想辦法。這種怪病我聞所未聞，只有先翻閱一些古籍。“

這身輕嘆她聽的十分清楚，她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明日出島。”

樹枝上的露水如何落下，襯的那翠綠的嫩葉極為好看。冷憶言一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