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丹上白
在李瑞楠和路三黑的協助下，不仁賦歌仍是費了老大勁才將那一人長的赤紅鯉魚拖拽上岸，縱是如此那大傢伙照舊不老實，上岸后一個甩尾糊了啟少陽一個大耳刮子。
不仁賦歌哈哈一笑，抱住那還在反抗的赤紅鯉魚，嘴上說著什麼讓你們見識見識我的廚藝，千叮嚀萬囑咐餘下仨人務必到場，而後拔腿就向著遠處跑去。
李瑞楠和路三黑又是一左一右地架起啟少陽，遵着不仁賦歌的命令，向著“饗響廳庭”走去。
“話說，城主大人竟然還會親自下廚嘛？”啟少陽向著李瑞楠問道。
“我的建議是，經了城主大人手的事物，不管端上來是何種誘人的樣貌，都不要去碰，一勺也不要！”聽着就經驗老道的李瑞楠善意地提醒道。
“別人家的可能是是好吃得要命，城主大人這是真要命。”話題提到那兒，路三黑的神色也難得端正了一回。
“這樣，我知道了。”啟少陽乾笑一聲，同時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待會個在那“饗響廳庭”里，就乾脆啥也別碰為妙。
“等會的午宴上，還有哪些個人，預先給我說聲，我好有個心理準備。”啟少陽向著李瑞楠諮詢道，他可不想就這麼啥也不知道地直愣愣去了，到時候弄出什麼笑話來可就尷尬了。
“這一回的午宴本質上是為著歡迎副軍主大人您的，所以您大可不必太過拘謹，至於在場中比較重要的人，在這憑軍為治的孤城中，提說重要的人，莫過於那幾位軍主大人了。”李瑞楠接著說去，“城主大人手下三大軍團，十五軍團的軍主，天知道大人想來您應該是熟悉的了。”
啟少陽無奈地點點頭，雖然至今還是沒想得明白那遊戲人間的老兒究竟憑着什麼當上十五軍團的軍主一職。
“而第九軍團的兩位軍主大人么，打去年冬日初雪時便領着整個第九軍團啟程，至於今日都還沒得回到城來。”
“嗯？他們這一大幫子人是去了哪兒？一個軍團全軍出擊，都可以掀起一場戰爭了吧？”
“雖然城主大人並未將第九軍團的具體行程公佈開來，而我作為第三軍團的一員，確實也是不方便去打聽，不過我們好歹也是有正經編製的，怎會這麼隨意地擅自掀起戰爭來！”李瑞楠糾正着啟少陽關於孤城軍團的想像，“聽着傳聞中所說，他們應是向著孤城往南的地方去了。”
“孤城往南……”啟少陽若是沒得記錯的話，孤城在這版圖之上已是居了很南端的位置，再往南去，那是哪兒？
“所以，待會的宴上，最重要的人，就是你們第三軍團的倆位軍主大人了？”不過對啟少陽來說，第九軍團不在城中倒是個好消息，至少這排除法好做了好多。
“是了，”李瑞楠忽然神色怪異，“不過我們軍團的軍主大人，副軍主大人您已經見過了。”
“哦？”啟少陽看向李瑞楠。
“不，不是我，我剛剛說了，我不過是剛剛有幸擔了三軍團十二營的驍騎長一職。”李瑞楠頭搖得彷彿撥浪鼓一般。
啟少陽狐疑地看向路三黑那嬉皮笑臉的面上。
“哎呀，我倒是想當個軍主試試，可惜好像還是差了那麼一點。”路三黑撓了撓頭，很是可惜地說道。
啟少陽覺得一點也不可惜。
“難道是，城主大人？”啟少陽思來想去——好吧，也不必如此，畢竟這一早上前前後後也就見了這仨人。
“是了，城主大人正是我們第三軍團的軍主大人。畢竟，若是真得要排個先後順序，這世上應是先有了第三軍團，后才有了孤城，孤城憑軍而治的原因也在於此。”李瑞楠補充道，“至於我們第三軍團的副軍主大人，是城主大人的老師，步如湯大人。相傳這第三軍團的強勢以及這座孤城的繁華，大半功勞要歸於步如湯大人。”
“步如湯。”啟少陽重複念叨了一遍那稍稍拗口的名字。
仨人邊說邊走，轉過一處假山流水的造景，一處紅漆瓦木、裝飾輝煌的殿前，無須李瑞楠及路三黑介紹，那筆勢囂張的“饗響廳庭”四字已是昭告了此處何處。
“至於在這孤城中的，那官家軍隊中的那倆人，今兒是否來這，還是倆說……”李瑞楠話音未落，黑壓壓的一眾從那殿中走了出來，攔在了三人面前。
“呀，這可就是我們十五軍團的副軍主大人么？看這面相年輕得很，不愧是天資卓越的少年英才，真是讓我們這些老傢伙覺着慚愧啊！”怪聲怪語着的，是那烏泱泱的正中，一名綢服長長拖了地上，一手酒盞一手扇的山羊鬍男子。
他看着三十幾許的光景，雙眼狹長，眼白甚於眼黑，唇角不住勾着戲謔的笑意，而在他一言一語之後，周身緊隨着嘩嘩地恭維應和聲。
“見過丹上白大人。”李瑞楠及路三黑見着那人的時候當即行了個禮，而後李瑞楠轉身向著啟少陽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孤城之中陳軍的副軍主大人，丹上白大人。”
啟少陽眨巴下眼。
李瑞楠湊近了偷偷耳語道：“陳軍，就是官家的軍隊。”
“唔，那我該怎得打招呼，你好？”啟少陽同樣是快速地低聲問道。
“我倒是對我們的少年英才好奇得很，”還不待二人商量出個結果，丹上白突地發聲，“不知道十五軍團的副軍主大人可有些閑情雅緻，小露一手，讓我們在餐前小小地消遣一番。”
啟少陽聽着那兒嘩嘩之聲，倏地覺着自己彷彿是被供着觀賞的猴子，皺了皺眉。
“大人大人，丹上白大人，便讓小的來和我們副軍主大人切磋一番吧！”聲兒傳着，那熟悉的八字鬍忽得打斜地里竄了出來。
“說起來，昨日還是我在城門關口迎了我們的副軍主大人呢，可惜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將大人您拒之城外，還望大人您宰相肚裏能撐船，切莫在意，手下留情啊！”照舊是那副負重前行的盔甲，照舊是那張油膩發光的面龐，那大叔嘴上謹言着，手上卻端得抽出了那柄昨日還作拐杖用途的長劍來。
“我好想，都還沒發表意見吧？”
“怎得，難道我們十五軍團的副軍主大人竟是連指教倆下都不肯嗎？”丹上白那令人厭惡的聲音又在啟少陽的耳邊響起。
“是啊是啊，還望大人不吝賜教。”大叔那張變幻若戲劇的面目，也讓啟少陽心中突地累了。
拔出橫刀。
“大人！”李瑞楠登時嚇了一跳，急急要將啟少陽手中的橫刀按回去，“大人您可不能同他動手，這相當不合您的身份，且要真和他切磋了，可就真入了他們的套，指不定明天關於大人您的閑話要傳了整個孤城。”
路三黑也快手快腳地勸着：“而且看大人您細胳膊細腿的，好像也不一定能打得過。”
“閑話就讓它傳吧，反正不是說十五軍團的名聲本就不太好嘛，再差點又何妨。”啟少陽打定主意，準備破罐子破摔了，“我還不信我會收拾不了這滿肚肥腸的貨色。”
“都給我住手！”
是時，中氣十足的吼聲登時唬住了在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