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走向了不同的命運
還記得十二歲生日時，秋芳婉因為父親沒能陪她一起過生日而鬧彆扭時，從母親口中得知了天宏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但那時的她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命運在那時起便與這家公司糾纏到了一起。
父親總是忙於自己的工作，幾乎一個月都難以見上一面，自年幼起秋芳婉便一直想去父親工作的公司一探究竟，想知道父親到底在忙什麼，為什麼不能多陪一陪自己與母親。
但她同樣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進入這家公司竟是為了取走父親的骨灰，明明早上還與自己通了電話，問自己有沒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可到了下午便再也聯繫不上了。
秋芳婉就那樣站着，大腦彷彿已經放棄了思考，根本沒有聽到身前那位西裝革履的先生到底在說些什麼，因為一切都不重要了，父親已經走了。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秋芳婉雙手捧着做工精緻的骨灰盒，失去光澤的雙眼沒有流下一滴淚水，渾身上下都散發一股天性涼薄的氣質，讓人根本無法看透她的內心。
“當然可以，只要是我可以回答的問題，我一定不會有所隱藏。”
“殺死我父親的人是誰？”
“抱歉，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但我可以保證，你的父親是一位英雄，為了保護這座城市犧牲了自己的生命。”
這位工作人員還想繼續解釋，卻被秋芳婉冰冷的目光盯的全身發麻，只能用極為微弱的聲音說道：“編號：1145，姓名：羅真。”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秋芳婉頭也不回的走向公司大廳的門扉，準備處理父親的後事。
“羅真，我一定會殺死你的，我以父親的亡魂起誓。”
恨意佔據了少女的內心，冷漠的將骨灰盒帶回家中，與母親的骨灰盒一同放在靈位之上，隨及無聲的離開了這個一無所有的家。
獨自散步於夜晚的街道之上，秋芳婉沒有目的的前進着，直到雙腿疼痛這才坐在公園的鞦韆上開始休息。
也許是命運之神為了打發無聊的時光，一個大約十八歲的少年拎着一袋子蘋果，臉上帶着口罩與墨鏡來到公園內，用怪異的目光掃了一眼坐在鞦韆上的秋芳婉，便打消了在此休息的想法。
這位少年正是羅真，為了掩飾自己因為辣椒而紅腫的雙唇與雙眼，從而作此打扮，即便是走在人煙稀少的街道上也不願意露出自己的臉。
在大晚上獨自一人碰到一個行徑古怪的男人，不管是任何一位女性恐怕都會露出警惕的神情，但此刻的秋芳婉卻是一個意外。
“不想惹麻煩就離我遠點，我遠比你想像中要危險。”
秋芳婉惡狠狠的瞪了羅真一眼，不認為練習了數年格鬥技的自己會被他人輕易制服，作為從小到大未曾戰敗的天才，絲毫不擔心對方是否藏有武器，就像是一隻正在展露獠牙的小老虎。
羅真沒有開口，只是從襯衫口袋中拿出了一張名片，恭敬的用雙手遞向了少女，想要表示自己並沒有惡意。
“私家偵探？馮旭初？這是你的名字？”
秋芳婉似乎是把名片上的名字誤以為是羅真的名字，只是現在的羅真根本無法開口反駁，只能點了點頭暫時冒充起了馮旭初的身份。
“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私家偵探，總之不要來招惹我便是，這片區域已經成了我的地盤了。”
秋芳婉就像是一個正在鬧彆扭的小女孩，發泄着心中的負面情緒，
而巧合碰到的羅真則成了她將要崩潰前發泄的對象，讓也得以堅強的去面對明天。
在確認對方下達了逐客的意思后，羅真聳了聳肩轉身便準備離開，根本不想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等等！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你，當然，我會支付資詢的費用。”
眼見羅真是真的準備離開，秋芳婉頓時就急眼了，趕忙叫住了羅真，想讓對方聽自己大倒苦水。
聽聞對方準備支付資詢費后，羅真的腳頓時就邁不動了，只好順從自己的慾望，轉身僵硬的來到秋芳婉身旁，做好了充當一名聽眾的準備。
“你聽說過天宏生物科技嗎？”
羅真點頭表示知道。
“這樣啊，那你聽說過使徒嗎？”
羅真愣了一下沒想到路邊隨便碰到的人居然會知道使徒的存在，着實是意外收穫。
秋芳婉看出了羅真的異常，不由得輕嘆一聲說道：“看樣子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偵探呢，連天宏生物科技的核心機密都能有所了解。”
對此羅真不知可否，只是安靜的聆聽着，而這樣的聽眾正是秋芳婉所需要的，就像是把秘密藏在樹洞之中，發泄出內心的不安與悲傷。
“我父親在四天前被使徒殺死了……”
秋芳婉終於將這句壓在心中不願相信的現實說了出來，眼淚再也無法壓制從臉頰滑落，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她的膝蓋上。
“原來……我也是會哭泣的啊……”
羅真見此場景，急忙從口袋中拿出一包紙巾遞向秋芳婉，完全沒有要親自為對方擦拭眼淚的想法，對！完全沒有。
“謝謝。”
好不容易才稍微穩定了情緒，用紙巾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可她這一動作卻讓一張老舊的照片從手中滑落，在微風的吹撫下來到了羅真腳邊。
“不好意思，這就是我父親的照片。”
羅真拾起掉落的照片，目光停留在那張熟悉的面孔之上，開始在腦海中尋找這道身影，最後用沙啞的聲音艱難的吐出了四個字：“兇手是誰？”
秋芳婉愣了一下這才回答道：“公司方面的回答是，編號1145，姓名：羅真。”
羅真認出了照片上的這個男人，他是那天在老城區的破舊樓房內圍殺自己的八人小組中的老兵。
但讓羅真感到疑惑的是那支八人小隊是因為什麼原因而身亡，遭受到其他使徒的攻擊嗎？或者說出現了其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對此，羅真無從猜測。
“想為你父親報仇？”
也許是因為嗓子被辣啞的緣故，羅真此刻的嗓音與本音有了極大的區別，就算是熟悉他的人，恐怕也難以立刻認出他現在的聲音。
“想！怎麼可能會不想？我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拉那傢伙墊被！”
“就憑現在的你？”
羅真根本沒有要澄清的意思，秋芳婉想要恨誰是她自己的事，總比連恨誰都不知道要強太多了，相信這份仇恨一定可以成為她成長的動力，讓她成為一名優秀的使徒獵人。
“是！我做不了什麼，但使徒這種怪物是不應該存在的，就算他們之中也有好壞之分，但對於人類來說這個種族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地球之上。”
“只因為他們吃人？”
“沒錯，但這並不是主要原因，真正可怕的是他們擁有不輸於人類的智慧，這也就意味着人類的武器他們同樣可以使用，包括核武器。”
對於這種完全站在人類視角的關點，羅真不予評價，評判正義與邪惡的永遠都是勝者，更何況現在存活的使徒中，近九成都是人類製造出來的人造使徒，犯下這份罪孽的是人類自己。
“感謝你願意陪我聊這些無聊的話題，這是我承諾的報酬，希望我們還可以再次見面，馮先生。”
秋芳婉將身上剩下的現金都給了羅真，轉身便走向彷彿沒有盡頭道路，在路燈下的影子也變得扭曲起來，彷彿亦正亦邪。
只可惜她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位聆聽自己訴苦的馮先生其實就是她痛恨的羅真，也正是與羅真的這次交談，讓她明白力量的重要性，也下定了決心向父親一樣，成為一名隸屬於天宏生物科技的使徒獵人。
剛處理完父親的葬禮，秋芳婉便再次來到了天宏公司的大樓，並找到了負責管理使徒獵人的奚純，訴說了自己想要接替父親崗位的想法。
“你是認真的？我們應對的可不是什麼殺人犯，而是吃人的怪物！是拿命在換錢，我想你的父親也不會希望你參與到如此危險的工作之中。”
奚純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數落着秋芳婉，希望朋友的女兒可以安全的度過餘生。
老兵在奚純手下足足工作了十餘年，對於老兵的身亡他同樣也感到無比的遺憾，但他能做的也只有為老兵多掙取一些撫恤金而已。
“嗯，我一定要親手殺死那個名叫羅真的男人，我今後的人生都只為此而活！”
“看樣子，就算我拒絕你，你也同樣去招惹使徒，與其讓你單獨行動，還不如讓你加入隊伍，接受專業的訓練。”
奚純無奈的嘆了口氣，並隨手為秋芳婉安排了近半年的訓練，希望她可以在這半年的訓練中冷靜下來。
秋芳婉也明白，這半年的訓練是必須的，只有變強才可以完成復仇，否則只是去送死罷，並在腦海中始終回想着羅真說過的話語：就憑現在的你？
這句話雖然深深地刺傷了秋芳婉的自尊心，但卻也同樣為她的提供了前行的動力。
“下一次見面，我一定會讓他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