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幕後之人
“掌柜的，今天吳先生沒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收拾桌面的栓子向櫃枱正在算賬的石掌柜問道。
“我怎麼知道，趕緊干你的活。”打着算盤的石掌柜頭也不抬的說。
“哦。”栓子應了一聲，想着早上去告訴吳沨昨天打聽到的信息，結果發現吳沨已經搬走了，平時吳先生經常給錢讓自己打探消息，栓子心裏清楚，自家有老娘要養，吳先生格外照顧自己。
想到這裏栓子有些擔心，決定等下午再去再問問牙婆。
旁邊的一位病態青年，聽到兩人的對話，有點失落的放下茶錢，轉身離去。
…………
雨城。
郊外謂江邊。
殘破泥濘的小院。躺着幾個身影，其中一個趴在另一個身影上，只見他輕輕一顫，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
刀傷，箭傷，重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看了眼表情猙獰的巨漢，幾乎是現在自己所遇到最強的敵人了，如果對方繼續用弩弓的話自己死定了。
但是……，
“棋差一着，就是死”
“呵呵，”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笑聲牽動了腹部的傷勢，看了看地上的幾具屍體，撿起鋼刀，拄着刀向著材房走去。
陰暗的材房裏，點點光亮順着大開的房門照了進來，木板鋪就的地面，流淌着暗紅色的液體，地上一大一小躺着量具屍體，一愕然，一個痛苦，一道陰影遮住了門口的亮光。
“……呼，～～咳～咳。”
急促痛苦張大嘴巴呼吸，時不時咳嗽一聲，“……叮～～叮，”拄着刀走到握着盒子的屍體前，拿出一枚小元丹直接吞下，一股暖流從腹部升起，又服下一枚，緩了口氣。
“……刺啦～～”在半大小子身上撕扯幾塊布條，，轉身向門外走去。
兩張弩，三把刀，二十支弩箭，順便找到20金，70銀銅幣若干，還有一些金創葯正好清理傷口。
“……王汝虎是你嗎？如果是你乾的，那我可真瞧不起你，玩這種下三爛的套路，不急，過會就知道了。”
“噗……”
“媽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從吳沨嘴裏罵出，剛剛喝的酒，就疼的噴了出來，用舌頭感覺了一下，前門牙掉了三個。
“……吱，……磁～～”
舉起用剔骨刀磨成逆鋸齒狀的弩箭，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了眼外面，申時了，時間還早，轉而拿起下一根……。
…………
謂江。
一艘木帆船正順江而下，船頭站着位身着儒雅長衫，留着一撇翹翹的山羊鬍，個子不算太高，背有些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泛着几絲灰白，一雙眼睛總是遮掩在半垂的眼帘下，眼底泛着一絲精光。
“何管事，快到了，”邊上古銅色膚色的壯漢恭敬的朝着山羊鬍老者說道。
微微頷首。
何姓老者此時有些出神，大少爺讓自己監視那個小子，自己注意到他買了大量藥材和煉丹爐，他手裏肯定有丹方，而且從大少爺話語間的意思，對方知道他給的藥方有問題。
卻仍然接受了，他有什麼依仗？還有趙家五爺給的煉體術，想到這裏頓時心裏火熱。
“……少爺啊，少爺，我年紀大了，可我兒子還年輕，我可不想他和我一樣，一輩子就是個學徒中階，別怪我自作主張，很快就結束了，一切都是可以遮掩的…………。
…………
“來了，
兩個人，一個船夫，一位老者，……就是你？”
趴在高處灌木叢里，用藤蔓掩飾身形的吳沨，盯着船頭的老者楠楠的說著。
看了看簡陋碼頭上自己掛的燈籠，冷然一笑，取掉頭上蓋着的雜草植物，隱了下去。
…………
“嘩～～砰。”
“何管事碼頭到了。”
“三水你回去吧，明天卯時來碼頭接我，不然晚點城門要關了。”何姓老者隨口吩咐着。
“曉得了。”叫三水的古銅膚色壯漢回應一聲，接着便調轉船頭。
“咯吱～咯吱～”
走在簡陋碼頭木板上的老者，看着兩個隨風搖曳的燈籠，但是卻空無一人的碼頭微微皺眉。
“看來要好好敲打一下了，離得遠了，心就野了，辦事也不上心了。”
何姓老者邊想着，邊用手握住腰間成人手臂長的鐵尺，接着大步向遠處走去。
老者站在敞開的大門面前，輕輕捋着山羊鬍，泛出一絲警惕，接着聽到內院傳來木板敲擊聲，聞到一絲肉香，心裏微微一松。
跨進大門，隨着接近內院，門內傳來東西煮沸的噗嚕噗嚕聲。
“原來在等着我吃飯。”聞着濃郁的臘肉香味，老者嘴角上揚輕鬆的想着。
也就在這一瞬間，門前老者伸手輕輕一推，那門卻轟然向後倒去，與此同時“咔”的一聲輕響，緊接着“嗖”的一聲，一支弩箭從推倒的門后疾射而來。
面對如此兇險的一幕，老者臉色一變，渾身血氣狂涌，低聲暴喝，揮動血氣膨脹的大手，一把將迎面而來的弩箭抓住。
剛剛抓住弩箭，還不等老者鬆口氣，身後緊接着傳來扳機扣動聲。
“啊”
無力躲閃老者傳來一聲中箭痛呼聲，然後奮力朝院內柱子後面一躲。
藏身柱后的老者用血氣封鎖住傷口，微微一感應后腰中箭處，接着倒抽一口氣喃喃道：“麻煩了。”
大感辣手的老者抬頭向院內望去，只見院子中間擺着一副弩弓，弩弓被幾具屍體固定在原地，一條細繩系在弩弓扳機上，另一頭繞過門梁系在倒地的門把手上。
邊上架起一口鍋，鍋里還在噗嚕噗嚕的翻滾，走廊上掛着一塊塊木片，風吹過發出啪啪聲響。
受傷老者臉色難看的低語道：“看走眼了，真狠啊，雨城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人物。”此時外面傳來一句平淡的問話：
“你是誰？為什麼讓他們綁我？”
院內老者眼睛一轉，痛苦的回道：“老朽是城西當鋪的掌柜，只是聽祁老大說他有些東西要出手，來這裏做買賣的啊。”
緩了緩，老者又用可憐巴巴的語氣說道：
“還望小兄弟能夠明辨是非，饒了我這個受了無妄之災的老頭子，老頭子必將守口如瓶，另有錢財送上。”
“哪個做生意的天快黑得時候，往土匪窩裏鑽，碼頭的大紅燈籠好看嗎？”外面聲音冷笑道。
“冤枉啊，這不是碰巧了嗎？老頭子只想收些黑貨啊。”
“箭傷不好受吧！你今天必死在這。”
“你一個普通人，哪裏懂體術士的強大，等爺爺緩過勁來，就去把你捏死。”老者見狀所幸也不裝了，陰惻惻的說著。
“你敢拔嗎？忘了告訴你，我不光在剪頭磨出了鋸齒，還粘了屎。”
“那你進來啊，來殺爺爺。”
“你出來啊，我就在門口等着，或者等你流血流死，你現在可能已經頭暈了吧？”
院內用氣血鎖住傷口的老者臉色鐵青，這種方法只是權宜之計，用不了多久氣血消耗完了，傷勢肯定會更猛烈的爆發。
天色漸暗，院子裏外陷入了死寂之中，只有院內鍋底的材火透露些光亮，時不時的因燃燒發出噼啪聲響。
“哈哈哈，小東西為了騙我老頭子，還煮了一鍋好肉，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等我吃飽了，咱爺倆就好好親近親近。”
話音剛落院內就傳來一陣木板拖動聲。
“我煮的東西他敢吃？裏面被自己加了料的。”爬在門口的吳沨心裏疑惑的想着。
“不對，老東西在試探我，如果我不為所動，他肯定不吃。”
思索片刻，匍匐在地的吳沨小心翼翼的探出上半身，抬起弩對着火光旁邊的黑影就是一箭。
“咄”的一聲傳來，吳沨知道這一箭射到了木板上。
“小兄弟太小氣，飯還不讓人吃了，老頭子臉皮厚，就不客氣了，嗯，真香，吸溜～吧唧～。”
只見院內，鍋邊的老者拿着木棍在鍋里攪動，一邊嘴裏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響，被忽明忽暗的火光照應的老臉，恐怖的如同鬼怪。
“吃吧，吃吧，這是你最後一頓了，等會你渾身無力打擺子的時候，我就去結果你。”靠在門邊上弦的吳沨靜靜地想着。
院內陣陣吃喝聲傳來，隱約叫道：“好吃，真香。”
院外一道黑影端着弩死死的盯着院內，不知過了多久，院內吃喝聲停歇，場面安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