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亂斗

幾個小時前，艾洛給那名襲擊他的歹徒服下了解藥，從他的口中得知了德米特里的臨時住所。

但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前去那裏。因為艾洛在制服那人，發現他被藥物控制后不久就意識到德米特里是在計劃轉移自己的注意。

畢竟，德米特里不可能指望一個尋常人拿着一根破木棍，依靠偷襲就能對艾洛造成威脅。

只是艾洛從一開始就沒有料想到德米特里會有此刻正要面對的“怪物”作為同伴……他名叫赫爾默。

腳踏着雨泊，奮力朝他的頭頂砍去。然而劍快要接觸到時，赫爾里的整個腦袋卻瞬間滋生出了一套骨質的頭盔，與此同時，他的手臂也長出了無數道骨刺直接曲卷蜿蜒着形成了一道在雨水的清洗中熠熠發亮的圓錐形長矛。

赫爾默嘴角上，揚露出獠牙，黑眼珠眯糊成了一條銳利的豎線。他敏銳的瞅准了艾洛的心臟，豁出全力的刺了過去。

艾洛連忙閃躲，原來的劍勢也發生了偏移。他削掉了赫爾默的一隻耳朵，肩膀卻也被深深劃破了。

赫爾默的腦中頓時被紊亂的耳鳴聲清晰。他側身半癱了下去。艾洛抓緊時機朝他的脖子揮砍。目的性極強的殺意令他很快恢復了神志，他的右手又露出了嘴巴，只是這次沒有膨脹，卻吐露出了火焰。

熾熱的火焰席捲了艾洛全身，但他此時仍有信心忍着痛楚，精準的割下赫爾默的整個脖子。只是，很快他受傷的肩膀就不再聽從使喚。劍最終僅僅只是割開了赫爾默的喉嚨，而沒有斷掉他的脊椎，令其徹底上下分離。

赫爾默慌張的甩着火焰，退去了數步遠。艾洛規避着的同時，將手伸進了傷口，忍着劇痛從中摸索着，丟出一大堆噁心的蛆蟲。

此時，肩膀上的傷口已變得黑紫。艾洛半邊肩膀已經失去了知覺，被麻痹至動彈不得了。

這時，赫爾默停止了步伐。他的面部突然抽動，緊接着，他眼眉以及兩側的臉頰上，便各生長出了一對赤紅色的鳳眼。

對於他來說，似乎只有做到這種地步，才能勉強看清艾洛的身姿。而經歷一番交手后，艾洛分明知道自己肩膀上的毒性還在緩慢蔓延。但卻不知為何，他反而主動的後退，拉開了距離。

在狂風驟雨中，先前的火焰攻擊效果甚微。加至艾洛已遠離，赫爾默自然放棄了遠程攻擊手段。只是，他也不敢再主動靠近過去。

兩人四目相對，僵持住了。艾洛從容的盯着赫爾默，臉龐上琢磨不出絲毫痛苦的意味。而赫爾默身上的傷口雖逐漸被扭曲的肉塊所填充，可他的表情卻顯得愈發焦急。

赫爾默想不通為何艾洛能夠耐住性子。他只知道任由自己的身體繼續“變態”下去，失控的風險就會

難以遏制的徒然增生。

一，兩分鐘后。赫爾默的身上突然多出了一些細小的孔洞。艾洛立刻繃緊了神經，只是之後那些孔洞卻悄無聲息的縮了回去。而且那像是赫爾默的刻意為之。他現在的臉色變得慘白，不過五六秒後手臂便再度伸出了骨刺來。

赫爾默的全身瞬間長出了一副堅硬的外骨骼盔甲。之後，他先伸出來了右手。掌心中的嘴吐露出火焰透過骨骼的縫隙燒向四面八方。

艾洛被包圍住，眼前的只有火光，全然不見赫爾默的身影。他似乎短暫的愣住了片刻，而就在這片刻間赫爾默便突然從側面躥出。

他以骨刺形成的長矛直奔艾洛右側的肋骨刺去。只是，艾洛卻及時提劍阻隔住了攻勢，將赫爾默的力道盡數化解偏移，促使他身形不穩的被慣性帶動，從自己的身側踏出，進而露出後背的破綻。

這是個大好的時機，只是越到這時，就越不能依靠常理判斷。令赫爾默自己也沒有料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在他求生意志的驅動下，他的背後竟然長出了無數條毒蛇，且還咬傷了猝不及防的艾洛！

艾洛一躍退去。赫爾默轉過頭來，他露出了很可怕的笑容，像是得到了些許寬慰，又像是在威脅艾洛似的說道：“你現在已沒得救了。”

“咒術不是可以亂用的玩意，你先擔心好你自己吧。”艾洛說完便轉過了身，他毫無顧忌暴露了自己的後背，奮力朝前跑去。

赫爾默也沒有再追上去，他的身體開始止不住的抽搐。他努力的繃緊肌肉，努力着回歸的常態。可越是這麼做，他就越是控制不得。

一會兒他的肚皮化作成了饕餮似的嘴。一會兒它的脖子旁長出的魚類的腮印，一會兒他的身上突出了許多類似狼毛的尖刺……之後，他匍匐在地上，蜷縮形成了一個難以用語言言說的扭曲球體。緊接着，無數道如同塑料，白紗布似的便從他的軀殼中不斷湧出。

而他也還仍未失去理性。赫爾默在最後的最後喊出了一些髒話，而後他渾身便迸發出鮮血來……之後他更是勉強以人類的形態咽氣了。

他最後吐露出來的口齒不清的話傳進了艾洛耳中。他聽見赫爾默挽回怨恨的吼道：“萊因霍爾德·雅博你就是一個不知進退的白痴。”

而艾洛則知道萊因霍爾德是一個還在國內逃竄的領主的名字。他預感到之後的危險，感覺自己先前的行為過於魯莽，有些後悔。

只是他顧不上更多思考，只能儘力的趕往醫院接受救治。可就在這一途中，他卻和德米特里撞了滿懷。而當他看見腳踏的道路，兩側的樓房，以其眼前一切皆扭曲變形時，就意識到自己無法再逃掉了。

不過艾洛遠未感到絕望，因為他知道德米特里迫切的需要從自己嘴中撬出情報，需要讓自己活着。

德米特里拄着拐棍，有序敲打着前方的道路。只見他乾淨利落的抬手，令拐棍精準捅在了離艾洛心口窩不遠處的一個穴道上。

艾洛雙目失神，昏厥了過去。而後便有光亮照在了他的身上。德米特里心中暗叫倒霉，立刻架起了艾洛，匆匆逃離了此處。

一個身披白袍的少年趕到了赫爾默的屍體旁，四處張望。他名叫伯里，是即將接任的下一任教皇阿爾比雷有意培養的接班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