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試

第33章 重試

史嘉祥左右張望着,確認沒人後就讓來輝跳下來。

來輝不懂功夫,看着那麼高的牆還有些腿抖,但史嘉祥催得緊,他閉上眼睛鼓起勇氣往下一跳。

因為是直愣愣地着陸,來輝的關節如受重擊,在史嘉祥的拉扯下,一瘸一拐地往裏走去。

史嘉祥早就打聽過,是馮承弼閱卷,他悄悄摸過去,成功地看見一沓無人看管的卷子。

另一邊,向松借許先生的史書看。

他這才清晰地知道這個世界的事情。

他現在的時期叫宣朝,往前的歷史和向松所知道的並不相同,現在的宣朝和宋朝倒是有些許像。

而且他還在書里發現了一些驚喜。比如前朝也有一個王介甫,也是主張變法,但是他遇到一個和他主張一致的皇帝,打敗了守舊派,最後得了善終。

但是向松不確定這個王介甫是不是他所知道的王介甫。

這樣的巧合還有挺多的。向松有些迷茫,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一回事。

這時候屋後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向松出去察看,發現隔壁馮承弼的屋子有兩個黑影。

來輝和史嘉祥翻着卷子。馮承弼不止教一個班,卷子蠻多的。

來輝是識字的,他和史嘉祥一人一沓翻看着卷子。

來輝的眼睛上下搜尋着,忽然看見一張試卷字跡很是工整。他看了看名字,居然就是向松的卷子。

“找到了。”

史嘉祥一把搶過向松的卷子,從頭開始把卷子看一遍。

不僅默下的課文一字不差,句義也是無一錯漏。最可惡是那題“一而十”,向松洋洋洒洒寫了兩頁。他雖然不會寫,但是他也是有鑒別能力的。向松寫的比他好多了。

史嘉祥捏着試紙的手越收越緊,看完直接團成一團。

來輝連忙制止,史嘉祥覺得團成團仍不解氣,撕吧撕吧,直到卷子成了一地碎片。

來輝很無奈:“少爺,你撕了這卷子,會不會有點明顯。”

史嘉祥瞪他一眼,說道:“那我把我的也撕了?還是把這些卷子都撕了?”

來輝從懷裏掏出火摺子:“一不做二不休,把你們丁一班的卷子都燒了。”

說干就干,史嘉祥把卷子疊在地上,來輝點火。

一個黑影從窗邊離開了。

向松忽然聞到味道,又看見馮承弼的屋子有煙冒出,連忙去叫人。這時候的屋子防火做的都很差,風要是一吹,這學堂就全沒了。

史嘉祥和來輝趁機跑出。他們點着了紙張就跑出來了,沒有等東西燒完。不過為了保險,他們跑到對面不起眼的一個屋子偷偷關注着。

向松找到最近的一個先生,告訴他房子燒着了。那位先生一溜煙地跑走了,一邊跑一邊喊人。

火不算大。等向松過去,火已經用門口大缸子裏的水撲滅了。

向松四處觀察着,看看附近有沒有嫌疑縱火犯。忽然,他看見有間屋子后露出來一截人影。

向松記了一下那個人影的形狀。影子的頭部剛好有一片葉子,向松沒用多長時間就記下來了。

他沒有跟上去,以他的腳程是跟不上那人的。他去了馮承弼的屋子查看,屋內還剩幾張被燒剩的紙片,有張紙片上還有幾個字,是歪歪扭扭的孝經內容,不難看出是丁一班的旬考內容。

向松繼續觀察着周圍,他掃視過去,覺得有間屋子好像有人,就定定地看過去,和一個熟悉的眼睛對視了。

史嘉祥:“……”

這人怎麼還沒走?

向松笑了,燒卷子,如果是史嘉祥乾的,動機一下子就找到了。

史嘉祥既然暴露就出來了,對向松說道:“都下學了還不走,是留在這裏做壞事嗎?”

向松笑道:“我沒有做壞事。但是有這麼一句話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做壞事的人,看誰都像做壞事’。難不成你……”

向松拉長語調,用眼神把史嘉祥打量了一下,懷疑的意味很重。

史嘉祥急得跳出來:“我可沒有縱火。”

向松挑了挑眉毛:“我也沒說縱火的事,怎麼就扯到縱火了呢?”

來輝在心裏腹誹史嘉祥沒用,怎麼就自己跳出來了。他也不藏身了,站出來說:“你看誰都像縱火,不會是你在縱火吧?”

向松沒有管來輝,只對來輝說道:“喲,這是你同夥啊。”

來輝:“……”

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向松繼續說道:“話說我之前被打,遇到的那個匪徒好像和你有些相像呀。”

來輝把這茬給忘了,一時愣在原地。

史嘉祥又心虛又生氣,瞪了一眼來輝,就自己跑出去了。

來輝也跟着跑走了。

向松回了學堂,走到了剛剛看到影子的地方,看見在牆角邊,有人呆過的痕迹。他站到原地,把手舉高,又跳了跳,手夠到了之前記得的葉片位置。

這個人是個成年人啊,又是這麼高的。向松心裏已經有了方向。

向家。

向家的麥子今年都長得很好,特別是和別戶的地一比,一樣的麥種,向家的麥苗就是比別家的高一些。

還有嬸子專門來問向正用的是不是新的麥種,向正只說家裏有幾個人幫忙,把地拾掇得好了一些。

向正沒有把肥料這事告訴別人,這也是向松的交代,肥料還沒下地試驗過,不能輕易傳出去。

嬸子看向正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撇撇嘴,有新麥種都不告訴他們,等向家的地收了她就去偷一點麥種來看看。

阿南沒種過地,但是這段時間的操勞讓他對這片地產生了感情。他看着自家的地比別家的好,心裏還冒出了一點自豪之情。

他跑去和向正聊天:“哎向正,這肥料是真的很有效誒,這幾天一直有人問我是怎麼種地的,他們還以為我是你們請來的種地高手呢。”

向正苦笑:“我這幾天都沒閑着,差不多全村的人都和我打聽過。”他也露出喜色,“你別說,我種地也種了幾年的,這肥料一定有用。”

阿南的眼睛開始冒金光。這肥料肯定賺大了。

次日學堂,馮承弼在上完課後宣佈卷子被燒毀,學生們炸開了鍋。

“第一次聽有人去燒試卷的。”

“可不是嗎?不會是考得不好,才去燒的吧。”

“怎麼會呢?只是一次旬考而已。”

“你不知道嗎?之前史嘉祥和向松可是在賭這次旬考的成績呢。”

大家的注意力轉向史嘉祥和向松。

彭杭也靠過去問向松知不知道誰幹的。

史嘉祥旁邊的一個學生還在不怕事地問道:“不會是你乾的吧?”

史嘉祥哽住了喉,后連忙解釋:“才不是我呢!”

說罷他又倒打一耙道:“說不定是有人看考不過我,想把證據毀掉吧。”

史嘉祥的話很快就傳到彭杭耳邊,彭杭不服氣地問史嘉祥:“你覺得向松考不過你?”

史嘉祥硬着頭皮應了一句:“那是自然,難道能考得過我?”他看完向松的試卷心還是很虛的。

向松聽到,心想那就別怪我把事情鬧大了。

向松對旁邊在看熱鬧的人說道:“史嘉祥和我有個賭約,現在旬考試卷被毀,勝負未分。大家要不要留下了做個見證,讓我和史嘉祥比上一比。”

彭杭安然地坐在一旁看熱鬧,他現在覺得只要是向松自己提的事情,一定是他有把握的。

看熱鬧的學生們肯定答應,還有學生去找還未來得及下班的馮承弼來做裁判。

向松很紳士地和史嘉祥說:“怎麼比你來定。”

史嘉祥眼珠子一轉,就有個想法冒了出來:“我們一人出十題給對方做,凡是學堂會學到的東西都可用來出題怎麼樣。”

向松欣然應允。

倆人就各自分開出題。

史嘉祥之前留了個心眼子,他之說是學堂會學到的東西用來出題,可沒說是丁一班學的。他之前已經升上去了,只是因為成績不好被分下來了。丙班可有學算學。

史嘉祥費勁心思把自己會的題目搬上考卷,而向松只是出了一些最近學到的東西。向松把文章刻在記憶里,不用怎麼思考就能提取出來。

他們在馮承弼的見證下交換了試卷。

馮承弼瞄了一眼試卷。向松出的題有些偏,可認真念書的學生都能寫出十之八九,但是史嘉祥的算學題對丁一班的學生來說有難度。

他的眼神閃了閃,看着向松,期待着他的迎戰。

向松看到卷子,簡直要笑出聲來。對他來說題目最難的地方就是解讀,只要把題目理清,這些題目心算都能算出來。

像這題,有田廣十二步,縱十四步,問為田幾何?就是最簡單的乘法。

向松每題思考不到一分鐘就往下寫。

這題是求分子分母最大公約數,還有這題是開平方。

因為這時候的算學題只需要寫答案,不用寫過程,向松在史嘉祥做第三題的時候就完成了卷子。

史嘉祥被第三題卡了卡,這題是剛學的內容,但是他今天上課的時候有些走神,導致他有些沒把握。

馮承弼看了看向松的卷子,很快就得出向松是全對。周圍丁一班的學生都驚呼起來。這些題對他們來說還很陌生,就算看懂了也不知道怎麼算,可向松就想了想就出答案了,連算盤都沒打。

史嘉祥看着向松那邊的學生看着向松的卷子目瞪口呆,走過去奪下向松的卷子看。題目是他出的,他當然知道答案是多少,向松竟然是全對。

他當場就叫出來:“你不可能做對,你都沒有學過算學。肯定是有人告訴你答案。”他惡狠狠地看向向松旁邊一圈的學生。

學生們都不服了,紛紛和他對吵。

“我自己都不會,怎麼告訴向松。”

“我們都看着他寫的,都沒人說話呢。”

“這裏就你和馮先生會這些題,你是說馮先生提示的?”

學生們都對向松有些崇拜的感覺了,怎麼能容忍他對向松進行那麼明顯的污衊?

史嘉祥看了一圈發現真的沒有丙班的學生,又想起來自己還有題不知道怎麼寫,就好似火燒屁股般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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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科人的古代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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