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誰是蠢蛋

第32章 誰是蠢蛋

“林大人,那個暈倒的人醒了。”

林正卿讓衙役拿一杯水給那人喝,那家丁模樣的大漢急急地喝下,他剛剛打了一架本來就缺水,更別說還暈了這麼久。

“現在交代吧,你是什麼人,幹了什麼事。”

大漢就是不講話,不管旁邊的衙役如何踹他,他都咬着牙不鬆口。

向松沒有受傷,林正卿不好刑訊逼供。

林正卿看他死不鬆口,就嘆了口氣:“讓我來猜一猜吧。”

他把玩着那個印着圖案的銀塊:“一般能在銀子上印圖案的人家都不簡單啊。”

林正卿把有圖案的那一面露給那人看,很滿意地看見對方有一瞬間的僵硬。

“其實這種圖案我認識的不多,這個恰好就是我眼熟的。這是哪家來着……”林正卿壞心眼地拉長語調,引得對方緊張不已,“好像……好像是賴家啊。”

大漢已經把眼睛閉上了,他沒想到那麼快就被猜到了。

林正卿哥倆好地套話:“你們又沒犯什麼事,不就是打個人嗎?那人還沒錢,打了就打了唄。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當時怎麼就暈過去了。”

大漢想了想,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我也不知道,我想傷那小子來着,誰知道那麼邪,我就被那小子的手摸了一下,被摸的那個地方就劇痛,比被刀子割還痛,還使不上勁……”

林正卿和衙役聽得目瞪口呆。林正卿看那大漢真摯的樣子,着實不像是說謊。

既然在這得不到結果,去向松那一樣是得不到的。林正卿都能想像到如果他去問向松,向松肯定會說著那些連他自己都不信的理由來糊弄他。

只能自己查了。

林正卿出了牢房,研究那塊玉佩和刀子。

衙役奇怪地問:“不繼續問他嗎?”

林正卿嘆了口氣:“能詐出是賴家的人就不錯了。但是賴家不在西口縣這一片啊,估計只是調的人手,再說這種人全家的身契都給人捏着,不用重刑問不出來的。”

栓子走前和他說了一下這玉佩和銀子是領頭人的。

“一個小廝,用那麼好的玉佩。當小廝沒那麼有錢,肯定是主家特別信任他。那是西口縣的哪家和賴家有關呢?”和賴家有關係的商戶不少,賴家是個大族,分支很多,找起來太複雜了。

所幸向松沒什麼事,可以慢慢查。

史嘉祥一門心思想看向松被打的醜態。來輝心裏很虛,一再強調向松傷的是面上看不見的地方,只希望能混過去。

巧的是,向松前一天看從一個先生那借的書看得很晚,早上又很早起,上學的時候腦子都是懵的,走着走着路就撞門板上了。

史嘉祥看着向松精神很差,揉着額頭的樣子就想笑,但是他忍住了,畢竟不能讓人知道是他打的。

向松發了半個時辰呆就腦子就不得不重啟了。現在是先生留的自由論述的時間,每個學生都要開口表達自己的想法。

史嘉祥比丁班的人要大些,想法自然比較多些,他說贏了好幾個人,正得意呢。

向松剛被他“打”完,肯定要小小報復回去。

史嘉祥說什麼,向松就駁什麼,一來一回,史嘉祥被殺得片甲不留。

偏先生就在旁邊聽着,還面露對向松的欣賞。

史嘉祥不能對向鬆動手,動手就表示自己在嘴上得不到便宜,要靠拳頭了,跟認輸有何分別。

史嘉祥只能不忿地坐下了,讓向松和別人辯論。

向松也緊跟着他坐下。

之後的一個時辰,只要他一站起來說話,向松都會緊跟着起來辯駁,一點都不掩飾自己針對的想法。

彭杭在旁邊看着熱鬧,史嘉祥那麼憋屈還是頭一回呢。

史嘉祥憋到了中間休息時間,等先生一走,他就到向松桌前,瞪視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向松笑眯眯道:“我覺得史兄的想法很好,忍不住向史兄請教請假。史兄不會因為這個生我的氣吧。”

向松學着白蓮花的語氣,無辜的語氣讓史嘉祥一口氣憋在心頭。

“有本事和我比別的,你就嘴皮子利索,得吧得吧的最厲害。”史嘉祥原本只是被氣得說出來了,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他丁班的課程其實都學過一遍,可向松沒學過呢。

被小學生約戰了,向松肯定要應戰:“行啊你說怎麼比。”

彭杭拉了一下向松的衣服,他有些憂慮,向松雖然聰明,可史嘉祥比他們大,向松真能考過那個史嘉祥?

向松拍了拍彭杭的手背,表示自己很有信心。

史嘉祥看着兩人的互動,哼了一聲:“就下次旬考吧,誰的分高誰道歉,你要是沒考過我,就要在院子裏大喊‘向松是蠢蛋’三聲如何?”

向松憋笑,這是什麼賭注,他應道:“若是你輸了,就得喊‘史嘉祥是蠢蛋’咯?”

史嘉祥輕蔑地說道:“我怎麼會輸給你?”他要是輸給五歲的小孩,可以被這個學堂的人笑個幾年的。

史嘉祥雖然覺得自己不會輸,但是也在這幾天好好的學習了。

向松倒是沒改變他的步調,慢慢把自己的東西消化完。

旬考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了。這次出卷的先生是那位古板的先生和馮承弼。

這是學生最怕的兩個出卷老師,古板老師出題喜歡考一些很偏的句義,而馮承弼出的題要多變一些。

史嘉祥拿到題目的時候手都在微微顫抖,說不清是因為緊張還是激動。

大家接到試卷都齊刷刷地向下寫,就只有向松慢悠悠地先把試卷看上一遍。

這是他以前養成的考試習慣,除了檢查卷子有沒有錯漏,他覺得提前看一遍題目,就算他寫着前面的題目,大腦也有意識同時想後面的題目,屬於一種考試的小怪癖。

題目對於史嘉祥來說不算很難,大多他都知道,他一邊考試一邊用餘光看向松,看到他沒有下筆,心中不禁一喜。

遲遲不肯下筆,這場考試他懸了。史嘉祥邊想邊高興地往下寫着題目。

向松看到有一題“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萬。”的論述題,笑了笑,這麼玄的題目肯定是馮承弼出的。

這種程度的論述題向松可以輕輕鬆鬆寫到一千多字。

向松提筆寫字,中途沒有停頓。

史嘉祥還在想一個句義題,看見向鬆開始寫字,也不免有些急躁,越急躁他越想不出來,只能先跳過,往下寫着。

這時候史嘉祥看到了“一而十”的題目,人就懵了。這是三字經較早的一句話,要他說句義,他能說出來,可這句話能論什麼呢?

他想了好久先生在課上說過什麼,但是似乎先生都沒在這句話多講,反而前面的“首孝悌,次見聞”洋洋洒洒講了半個時辰。

他硬着頭皮把句義寫了上去,就空着做回以前不會的題目了,放這道題在最後想。

向松埋頭苦寫,一氣呵成。他滿意地看了看工整無錯漏的字,吹了吹,等到墨水幹了之後,就提前交卷了。

史嘉祥就剩下那道論述題。他看見向松交卷,滿眼的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他絕對比別人做題要快得多,為什麼向松會比他快?

不,他肯定是沒做完。

史嘉祥覺得向松肯定沒做完,反正自己也想不出來,乾脆也交卷了。他把卷子遞給先生的時候,往桌上瞄了一眼,那道論述題的空向松都寫滿了,他的嘴不自覺地張大。

向松是會?還是不會?史嘉祥的心情像是在坐過山車,一會覺得向松是亂寫的,到時候肯定分沒他高,一會覺得萬一向松真寫對了,他就要丟臉了。

這種複雜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他回史宅。

來輝來幫他拎書箱,一下子就看出了史嘉祥的心情不好。

作為史嘉祥忠實的狗腿子,來輝自然要替他分憂。

“這還不簡單?進去看看就行了呀。”

旬考的卷子是先生們輪流批改,結果出來的有些慢。

輪到馮承弼批卷。

他毫不意外地看見學生們都在他出的題目下都留了大量的空白,有幾個連句義都沒寫下去。

他百無聊賴地翻着卷子,忽然看見一個滿卷都是字的卷子,翻找了出來。在他意料之中,這卷子應當是向松的。

他認真地一句句讀,全篇文章用詞很稚嫩,但結構確實完整的,層層遞進的。

馮承弼眼睛眯了起來,向松給他的驚喜太多了,如果沒記錯他是向松第一個先生,他也教過不少學生,沒有一個像向松一樣的。

向松身上必有秘密。馮承弼饒有興趣地想着,一定要把他的真身給扒出來。

馮承弼下午沒有課,就用來閱卷。他出的題目題量不少,他覺得自己須得休息一下了。

他揉着自己的睛明穴,往休息室去了。

向松和史嘉祥都下學了,史嘉祥往學堂後門去,還時不時四周張望着,似乎有些心虛。

向松則往教孝經的許先生那邊去了,許先生對他很好,聽說他家境不太好,就經常借書給他看。

學生們都往學堂外面走,今天大約沒什麼先生拖堂,過了半個時辰,學生們都走光了。

“下來吧,沒人。”

來輝的腦袋從牆外伸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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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科人的古代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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