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請自來
不知道王小帥找那些“下九流”幹什麼,他的一句申時相見,讓這些人誠惶誠恐起來,到最後還是白倫振臂一呼,“我等如此田地,還有什麼可忌諱的,萬一寶少爺找我等是好事,對我等可謂是魚躍龍門之機,我先去也。”
聽着白倫文縐縐的話語,一旁的候撇了撇嘴,問向了夥計道:“不二,你怎麼看?”
“這次窮酸秀才說得有理,寶少爺叫我們或許是因為我們之前的助拳之舉,我覺得還是去看看,說不定真有好事!”
“嗯,我聽你的,走着。”
候三和丁不二相隨,跟在了白倫的後面,向王府方向走去。
“我說…你不去啊!就像他們說的,萬一有什麼好事,說不定寶少爺一高興,一人賞幾兩銀子呢!”
牛大力的財迷心思又出現了,一旁的馮翠花白了他一眼,“老娘天天掏糞,一身臭味如何入得了王府,回去洗漱打扮一番,你要是去的話,就在我家門口等我。”
說完馮翠花把包漿扁擔一扛,向自家走去,那兩桶污穢之物,也顧不上挑走了。
“你,我…唉……”牛大力一跺腳,原來都是財迷,只不過自己表現在嘴上,而他們表現在心裏,相比之下…牛大力還算實誠之人。
王安按照王小帥的吩咐,到了太白酒樓給掌柜的打了招呼,說自家少爺被首輔老爹捉了回去,掌柜的不敢怠慢,急忙記在心裏,一會兒幾位將軍之子過來,他好如實稟告,要不然惹得幾位小爺不高興,打砸就成了家常便飯。
不過,拆了太白酒樓絕對不可能,因為這是王家的產業,一般人還真沒那麼大的膽子。
王安回到四季園復命,暫且不提。
王府中院書房之中,王世傑拿着一本《春秋》看的津津有味:君行道,而道不同者,而不相謀!
可能王小帥不理解此句話的含義,可王世傑清楚得很,這裏面有兩種意思:第一個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另一個就是別人的路不一定適合自己,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走一天屬於自己的路。
“或許小寶開竅了,要走一條屬於自己的路,身為老爹,當然是支持則個了!”
王世傑撫着黑須,在心裏尋思過往。
“老爺,青鸞前來複命。”
書房外,傳來青鸞的聲音。
書房門口,負劍而立的紅嫣看了看王世傑,見他輕輕點頭,直接開了房門,青鸞快步走了進來。
“小寶回來了。”
王世傑頭也不抬,將書翻頁繼續閱讀。
“寶少爺回到了四季園,我……進不去,只得先回來複命。”
青鸞停頓了一下,這個四季園除了王世傑可以隨意進入,其他人沒有王小帥的命令,真的很難登堂入室。
“我答應過小寶娘,無論他在外面做了什麼,只要安安穩穩回到四季園,我絕不追責。
算了,你們去備些兒點心水果,我去看看小寶,這兩日他也沒少挨鞭打。”
王世傑放下書,揉了揉太陽穴,輕輕地說道。
“是,老爺。”
青鸞和紅嫣齊齊行禮,作為王世傑的貼身護衛,她們焉能不知,王世傑之前做的都是讓那些有心人所看,自己的兒子又不是十惡不赦之徒,即使欺負了誰,大把的銀錢丟過去,對方都會說一聲“誤會”。
王世傑更感興趣的是,今日王小帥在雀兒橋上的一齣戲,絕對不是偶然為之,結合兒子近期的表現,王小帥就是等着張鵬出現,故意而為之。
既然你老爹是次輔,那就擺正位置不要搞事,否則…不用自己老爹出面,自己的一個小手指頭就能將你丫的拿下。
王世傑這麼思索,確實正確,因為那個小販實則是王安的胞弟王全所裝扮,要不然,一個小販敢掛扯次輔榜眼郎的衣衫,一般人還真沒這麼大的膽子。
“走,去四季園。”
王世傑看看點心瓜果準備好了,直接帶着青鸞、紅嫣出了中院,向後院的四季園而來。
這四季園原本是王小帥娘親的後花園,娘親去世之後,王小帥想念母親,直接搬到了這裏,王世傑礙於對夫人的思念,立下了規矩:除了他親自前來,所有人都不得打擾少爺,否則家規嚴懲不貸。
這也是為何青鸞尷尬受阻,你雖然是老爺的貼身侍衛,可是到了四季園,不如王小帥的四個丫鬟以及王安、王全兩兄弟的地位,在這府中之府,只有王小帥一人說了算。
此時,四季園的觀景台,王小帥盯着池水發獃,在他的記憶里,前世的王小帥特別喜歡到這裏來,因為當年是她娘親喜歡這裏,在觀景台賞魚的時候,裏面的錦鯉躍出水面,歡跳不已。
隨即王夫人羊水破了,就要生產,王小帥就是那個時候群生,其實王小帥大名為傲文,只不過,小時候他娘親希望自己的寶貝兒子帥氣加身、橫溢才學,所以叫他小帥、小帥。
而王世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當寶貝疙瘩一般,寶少爺的稱號由此而來。
“少爺,老爺來了,提着您最愛吃的桃酥和玉米餅,還有龍眼、荔枝、蟠……”
王安躬身行禮,向王小帥稟報。
“今日胃酸,不適合吃甜酸之物,告訴我爹,吃食不要提進來了。”
王小帥頭也不回,將手中的魚竿甩了出去,不過…這魚竿上並無魚食,就像是應了那句“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老爺。”
春夏秋冬四女婢,齊齊對王世傑萬福。
“你們都下去吧!”
王世傑一揮手,身後青鸞和紅嫣直接退了下去,四婢未動,等待着王小帥的吩咐。
“春兒,沏一壺香茗送來,其他人安排晚飯,我餓了。
王安,你把那些人好吃好喝,遲一些兒帶來見我。”
王小帥看了看老爹,擺了擺手說道。
“是,少爺。”
四婢和王安行禮,直接退出了觀景台。
“不錯,比之前有了少爺之威,只不過…他們是從內心服從,還是忠貞不二!”
王世傑乜了王小帥一眼,故意說道。
“相比爹爹不請自來,我的人就好猜測的多了。”王小帥並沒有禮儀和階級的概念對於自己的便宜老爹,面上過得去足矣。
王世傑也沒怪王小帥無理,從上次他不讓騎馬,王小帥偏偏不從,結果從馬上跌落下來,昏迷不醒了七日之久。
醒來后,兒子就像變了一個人,幕僚中有一位懂得方道之人,他看着王小帥,對王世傑行出大禮,說了幾句不恭敬之言,隨後離去。
“此子神轉魂移,大不同。
日後宰輔遭難,此子可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