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周六下午,我悄悄地跑到辦公室,看看老站長開會帶回來哪些文件,當然我最關心的還是我的副站長任命文件。

老站長還有另外個習慣,一般情況下,無論外出採訪回來,還是從報社開會回來,都會先到辦公室,把採訪時資料筆記和開會時會上發的文件資料等一股腦兒地全部放到辦公室,再回家去。

周六下午2點左右,我午睡起來后,實際上,我因為激動周六中午根本沒有睡着,老想着我那副站長的任命文件。

來到辦公室,一眼瞥見老站長辦公桌上整齊堆排着一大疊文件資料,我一一翻開看了一遍,裏面沒有那份我望眼欲穿的任命文件。看了這些材料后,得知原來這次會議是關於省里要召開全國工業大會,換句話說,是全國工業大會在我們省召開,全省上下都非常重視,我們報又是專門的經濟大報,自然責任重大,責無旁貸地宣傳好、傳播好這次大會,同時我們主編要求全省各記者站也要利用好這次大會,展示我們全省各轄市的工業經濟,組織宣傳推薦展示一批在全省乃至全國甚至全球叫得響的知名企業。自然我們報配合這次大會要出一期特刊,這期特刊規格高,全都用彩版,總編和副總編親自抓這次特刊,任特刊的主編和責編。

瀏覽完所有的會議材料,不用說,我自然知道這次會議的重要性了,在此面前,對於我那份可憐的任命文件來說,簡直不值一提。

雖然,我有些失望,但我還是很識大體的。因為距離大會召開的時間只有不到10天,而且我們組稿的時間僅有一周,時間緊,任務重。

勿庸置疑,會上,總編肯定給每個記者站都下達了任務。到時,如果特刊出來的話,沒有我們市的工業經濟信息的話,即使總編不說,我們站自己臉上也掛不住。

所以,周一上班的時候,我在老站長面前隻字未提我自己的事,緊接着,老站長口頭傳達了會議內容,實際上,我已經看過會議材料,都知道了。

接下來的一周,我們全力以赴地在全市組稿,帶着會議材料跑宣傳部,跑經信委,跑工業經濟較好的幾個縣(市、區),跑知名企業…….jj.br>

一周的辛苦,我們組了三個彩版,都是在下面的縣(市)組稿的,全市的工業經濟並沒有多少信息,因為老站長與經信委的一把手關係很僵,我們看成天大的大事,在經信委一把頭的眼裏卻被看成芝麻顆大的小事。

忙完特刊,我們的工作又恢復正常,一周的組稿,連跑帶寫加編排,不分晝夜地奮戰,確實累了,我想請假休息兩天,於是對老站長說:

“這周組稿把人都累得快趴下來,現在終於忙完了,我想請假休息兩天。”

老站長滿口答應說:

“行,沒問題,今天就休息吧。現在報社出了特刊,這周肯定就不按正常再出刊了。也沒有什麼事了。”

我說:

“不一定吧,按正常,一周三期,特刊算一期,那還有兩期,兩期不出,起碼要出一期吧?”

老站長說:

“這周再出不出刊,我們都不管了。累很了,休息休息一下再說。”

我不太放心,於是在辦公群里私下問了一下報社照排室的郭總,問他道:

“郭總,上午好!”

郭總也回復道:

“梅站長,上午好!”

接着,我發了一個尷尬的表情給郭總,並說:

“郭總說笑了,叫站長不敢當……”

郭總說:

“為什麼不敢當,本來就是副站長啊,文件上次召開全省記者站站長會議時,都發下去了啊,現在每個記者站都有你的任命文件啊……你難道沒有看到文件么?”

我沒有正面回答郭總,轉而說:

“噢,下發啦,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在忙特刊組稿的事,沒有在意其他的事。”

我心想:我哪裏看到文件了,即使沒有看到,我也不能告訴郭總啊,在外人眼裏,我和老站長關係是不錯的,工作上配合默契。

郭總這一說,我差點忘了問他正事,又接着問郭總道:

“郭總,本周還要出刊嗎?”

郭總說:

“還有周五一期了,版子早就定稿了,在特刊之前就定稿了,就等周五發排印刷了。”

我說:

“都定稿了,那我們站這次上不了稿了。”

郭總說:“是的,已經都簽複印了。有稿發,等下期吧。”

與郭總對話溝通完后,我心中的怒氣頓時湧起來,但我強忍着怒火,拐彎抹角地問老站長道:

“你老上次到報社開會,就只有召開工業大會這一項內容,沒有什麼其他的事么?”

老站長裝佯道:

“沒有其他內容啊,就是佈置全國工業大會召開組稿的事,我都傳達過了啊。”

我看老站長說得顯得還蠻“誠懇”的,輕聲一笑道:

“噢,老年人,忘性真大!”

接着我又假裝着問他道:

“那你上次開會,我那副站長任命的文件,你有沒有問一下,什麼時候下來呀?”

老站長說:

“沒有時間問,也忘記了問。你看一天來回,時間多緊,一散會,我就往車站跑,什麼也顧不上。”

“聽聽,說得有模有樣,真是個老狐狸!”我在心裏罵他道。

人們都說,看破不說破,識破不說破,我也來知破不說破,因為還得在一起工作。

這猶如我對待二姐那樣,識破不說破,當一回傻子吧,畢竟親情是經不起金錢檢驗。

記得有一年二姐生病,生那種血液方面的病,全身浮種,身上每一處只有輕輕一碰,就會紫一大片。二姐夫帶着二姐到省內其他市的三甲大醫院看,在三甲大醫院門口碰到了醫騙,醫騙把二姐和二姐夫帶到一個聲稱老中醫那兒,醫騙對二姐和二姐夫說:

“你們這種病,老中醫幾幅葯就能吃好。沒必要去大醫院花大錢,浪費錢。”

二姐和二姐夫就信醫騙的話,在所謂的老中醫那兒抓了800塊錢的中藥。

我聽說二姐病了,而且病得很厲害,很是心疼二姐,同時也很自責,因為之前二姐問我借錢為他兒子買房,我沒有借,我以為二姐生病,可能是生了我的氣導致的。

所以當天,他們去大醫院就醫,二哥一告訴我后,我就打電話給二姐,問二姐檢查的情況咋樣?

二姐說沒有去大醫院,醫院門口有個老中醫說,我這種病幾幅中藥就能吃好。

我一聽,急了,趕緊對二姐說:

“趕緊找他退款,你們遇到騙子了。”

二姐聽我一說,也急了,說:

“已經買了800塊錢的中藥了,已經離開老中醫那兒了。”

我真是無語,看着病還能讓醫騙給騙了,但是我怕二姐着急,就勸她道:

“算了,算了,你在外地,安全重要,你就當平時打麻將輸了,不要去找了。”

後來,二姐還算精明,找到醫院門口的民警(也可能是門衛,反正二姐說是穿着警服的。)

民警幫着二姐二姐夫找到那個中醫那兒,退回了款。

二姐買了一包香煙給民警表示感謝。

第二天,二姐和二姐夫帶着昨天退款的錢,回到本市醫院看病,入院時,在挂號入交款,退回的600元錢,在驗鈔機里就是通不過,一點到退回的600元錢,就叫,一叫,院方收款員叫二姐換掉600元。我知道這些情況,自然是後來我去看二姐時,二姐告訴我的。

二姐一到醫院檢查,醫生就要求辦理入院,辦理入院后,醫生說得很嚴重,甚至說隨時有生命危險,說二姐現在身上無論何處一劃破點,就會血流不止,最後會血流盡而亡,現在二姐的血無法凝固。

說得這麼可怕,二姐和二姐夫看上去,都想放棄治療了。

最後,醫生又說,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打一種進口葯,一小瓶500元,像你們這種情況起碼要連接用兩瓶試試,看能不能反彈起來。

二姐和二姐夫,以及我和二哥,還有醫生,站在病房裏二姐的床位前,面面相覷。

一陣寂靜的沉默,足足有好幾分鐘,最後醫生催促道:

“趕快做決定,不然的話……”

我聽出了醫生弦外之音,不然的話,可能是今夜難以打過。

我接話道:

“我們打,我們打。”

二姐說:

“我們今天來,只是檢查,哪裏知道醫生要求立即住院,我們也沒有帶多錢來。”

我說:

“先用藥吧,我回去湊給你。有錢就還,沒錢就算了。”

那時聽醫生說的話,我想,二姐這回怕是命數到了,全當是我拿錢給自己贖罪吧。

隨後,醫生就給二姐開始用藥,我也隨即回家把我身上和周揚身上的錢全部湊湊,湊了八千塊錢,送到醫院。

第二天,我下午下班后,又去看了看二姐,問情況咋樣,二姐看上去,精神好了些,二姐說:

“昨天吊了二瓶,醫生說好多了,開始反彈了。葯還好,今天我又讓醫生給我吊兩瓶。白天,沒事,就只吊兩瓶,上午二姐夫回去了一趟,我叫他把五萬元的存單取出來了,正好你來了,把你的八千塊錢還給你。”

我一聽他們竟然有存單,而且還是五萬元的存單,我氣就不打一處來,但表面上,我還得做做樣子,客氣地說:

“不用急着還。”

二姐說:

“我現在好些了,錢也取出來了,你小小地,不能讓你拿錢給我看病。”

於是,二姐在她漂亮的小包里取出,她早已經數好的八千元塞到我手裏,說:“數數”。

我說還數什麼呀,我在銀行拿錢都從來不數的。

之後,我帶着八千元錢回來,進家門前,就到樓下的自動取款機上存,存來存去,就是有600元錢存不進去,總是被機子吐出來。回來后,我對周揚說:

“二姐把錢還給我了,我剛才在機子上存來着,可有600元總么也存不進去,你看是不是假錢啊,我在自動取款機上存取錢這麼年,也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

周揚伸手接過錢,仔細看了看說:“不是假的,肯定是洗了一下搞的,給我,我來把用掉。”

周揚這一說是洗過錢,我猛然想起,二姐之前給我說的她那600元有異樣的錢,二姐也說過像是用什麼水洗過。

我忽然明白了,這600元錢,就是二姐之前,用不出去的有異樣的錢,現在是有意夾在還給我的八千元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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