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殺死魔女（下）
艾爾莎跪倒在地上，從嘴裏不斷地吐出煙霧，希望能拖延一些時間，不管有沒有用，至少能多一線生機。
村中央的空地上被煙霧所吞噬，波利手下的騎士為保證波利的安全，準備護着他先行離開。
“等等！”波利冷笑着，“那個女巫的同黨是要救人，否則早就偷襲我們了，剛才的兩箭應該是射中她了。”
“大人，那我們……”
騎士們看向波利，徵詢他的意見，“她們要是有能力就不會搞這樣的障眼法了！所有人，衝進煙霧，殺魔女者，賞五十枚帝國金幣！”
聽到波利的話，騎士們頓時興奮起來，紛紛抽出自己的武器朝着空氣中的煙霧撲去，躲在煙霧中的艾爾莎聽着長劍劃破煙霧的聲音，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只好拚死抵抗。
不到萬不得已，她真的還不想吃人。
艾爾莎面前的煙霧往兩邊散開，一道身影沖了過來，騎士見到兩人，大喜過望，手中的劍直接朝着艾爾莎脖子刺去，艾爾莎已經做好接受死亡的命運。
突然，她被人撲倒，躺在了地上。
伴隨着撲哧一聲，血液滴落到她的胸口，這並不是自己的。
“艾麗卡……”
只見艾麗卡雙手撐在地面，長劍直接貫穿了她的腹部，鮮紅色的血液染滿了白色的布料。
“你……回來……”艾麗卡只能湊出幾個字。
那名騎士踩在艾麗卡的後背，用力轉動劍柄，在艾麗卡的腹部來回攪動，隨後拔出，內臟破裂成碎片，從艾麗卡腹部被撕裂的傷口中流出，落在了艾爾莎的身上。
“真噁心，該死的魔女！”
騎士看向魔女的眼中滿是厭惡，抬起腳踹翻了她，艾麗卡被踢到一旁，騎士重新舉起劍刺向艾爾莎。
“怎……怎麼回事！？”
騎士剛想抬起腳，卻發現兩隻腿竟不知什麼時候陷進泥地里，並且還在不斷地往下陷，他試着往上拔出，卻發現怎麼都使不上勁，如果大聲呼救，自己的五十枚帝國金幣就沒了。
煙霧越來越濃，騎士只能眼睜地看着兩名魔女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而他的半邊身子已經陷進地里，被牢牢困住。
…………
夜晚，柴火堆旁，艾爾莎依靠在樹下，將頭埋進雙膝中，藍色的眼眸中夾雜着諸多複雜的情感。
“對不起，是我太莽撞了……”
凱恩瞟了她一眼，繼續吃起自己手中的烤魚，並未回答。
半晌，等到她終於抬起頭時，凱恩才冷冷地說道：“這是第二次了，我不是什麼壞人，但也不是聖母轉世的大善人！如果不是看到你沒有出手傷人，我才不不會救你！”
“我知道……”
“我告訴你，我救下你們兩名魔女，不是因為我偏向魔女，我一直魔女並不是生來就有罪的，但本身無法抑制的慾望只會將她們推向毀滅，你明白嗎？”
“明白……”
“人也好，魔女也罷，我只是希望能夠在你們墮入深淵前拉你們一把而已……”
凱恩走到艾爾莎面前，將一隻烤魚遞給了她，“吃吧。”
艾爾莎呆愣地接過，眼裏閃過絲絲淚花，咬了咬嘴唇，還是低聲說道：“謝謝……”
兩人緘默無言，凱恩又轉身走到昏迷着的艾麗卡的身邊，掀開了蓋在艾麗卡身上的外衣，他先是拔除了十二根神罰之釘，又接着讓艾爾莎清洗艾麗卡的身體。
看着艾麗卡赤裸着的性感成熟的身軀，
腹部原本被撕裂出的碗口大小的傷口被逐步修復完成，凱恩心無邪念，只是口中念叨着：“要不是看你還存在着人性的份子上，我真沒理由救下你啊……”
能量流入艾麗卡的體內，艾麗卡混亂的思緒得以平復，精神方面也在好轉，至少不會瘋瘋癲的。
昏迷中，艾麗卡回憶起諸多往事。
一年前，她從田裏回來時，村子被山賊入侵，他們燒殺搶掠，男人們被殺，女人們被侵犯。
她本想帶着父母逃離，卻看到父母被人砍下頭顱，她被山賊們按在地上，意圖輪流侵犯，強烈的求生欲從這一刻爆發出來，從她咬死第一個山賊開始，一切都無法控制。
艾麗卡殺死了所有想對她圖謀不軌的山賊，吃下了他們的心臟，山賊們意識到她是個魔女，幾番鏖戰後，她逐漸體力不支，倒在地上，隨後就被高價賣到某個大貴族手裏。
那一夜，村子燃起衝天的火焰，那一夜，是痛苦的開始。
在幽暗的地下，她被人活生生從背後釘入神罰之釘，像條老鼠一樣活着，她對於痛感幾乎麻木。
男人們不敢侵犯她，於是用各種刑具伺候。
女人們嫉妒她的外貌，用刀將她的臉划傷。
每一幅侮辱她的嘴臉都無比醜惡，明明自己什麼都沒有做錯，自己只是想和父母一起活下去，沒有傷害過任何好人，為什麼要被當成惡魔對待？
真正邪惡，最應去死的明明是那些欺負她的人。
艾麗卡躺在草地上，兩行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隱約還能聽到抽泣和哽咽聲，但她始終緊閉雙唇，只留着眼淚無聲流淌……
“該醒醒了……”
夢中，-艾麗卡感覺到有人在叫她。
她緩緩地睜開眼，坐起身，凱恩來到她的身邊，用手掐住艾麗卡的臉頰：“看着我的眼睛！”
艾麗卡看向凱恩的眼睛，他的瞳孔漆黑如墨，就像一口古井，深沉而又寧靜。
艾麗卡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掉入那片幽暗之中，無法呼吸，整個胸腔彷彿被什麼東西壓迫住一般難受，她拚命掙扎，卻怎麼也擺脫不了。
但下一秒，她有感覺有一束光照進自己的內心，驅散了那股令她窒息的陰霾。
艾麗卡慢慢回過神，凱恩這才鬆開手。
“看起來還好，呼！”
凱恩已經盡量將艾麗卡內心的邪惡壓了下去，像艾麗卡這種吃了不下十人的魔女居然沒有失控暴走，實屬罕見。
“你是……誰？”
“凱恩·斯莫列特，救你們的人。”
“艾爾莎在哪兒？”
“你難道就不先關心關心你的身體嗎？”
艾麗卡低頭看了眼從自己身上滑落的外衣，神奇的是她身上的傷口全部都消失不見了，難道說眼前的男人是神靈轉世嗎？
“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麼？”
“放心，我沒對你做那些事。”
“不，我是說你怎麼治療好我的傷的。”如果凱恩真的對自己身體做什麼的話，早就被吸成乾屍了，而且，被折磨一年，艾麗卡對自己的身體也不是在想當初那般看重。
“你還是和後面的艾爾莎談談吧！修復你們兩個還真是又夠累的，我要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