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少年的河
最終舉手表決,以四票對老蔫一票,通過了排練新歌去試音。
歌曲王銳心裏早就有了個模糊的影子,只是還沒有用樂隊的形式展現出來。
樂隊裏每個人都多多少少有寫歌的衝動,靈感如同火鍋里翻滾的肉片,當你用筷子去夾時,卻發現撈上來的是一塊老薑。
這也是王銳強推新歌的原因之一,沒有外部的壓力,那些所謂的靈感,都會化成泡影。
少年的夢裏總有河,那是故鄉的河。
少年的夢裏總有海,那是理想的方向。
出發時涓涓細流到達時平靜廣闊。
少年的河,你總是靜靜的流過。
少年的河,你已經忘記曾經的喧囂。
少年的河,那是夢裏故鄉的河。
少年的河,那是夢裏他鄉的河。
王銳雙腳交替打着拍子,嘴裏輕輕的哼唱着。
旋律緩慢,充滿了大漠孤煙的味道。
幾個人聽着王銳的演唱,默默的拿起了各自的樂器,所謂的好歌也是樂隊成員不斷打磨出來的。
最開始的時候往往只是一種情緒,或者一小段旋律。
拽哥最先找到了感覺,手中的貝斯發出了一連串的低音。襯托着王銳的歌聲更顯蒼涼。
歌詞裏說的全是河,聽起來卻是大漠孤煙,長河落日。
只有在西北那片遼闊的地域生活過的人,才會唱出這樣的聲音。
安靜在鍵盤上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勉強配了點風聲的效果。
歌曲的味道越發蒼涼。
王銳反覆唱了幾遍,感覺還是差了點意思,整首歌都太平了,沒有搖滾樂那種力度感。
硬着頭皮把副歌部分的旋律拔高,整個旋律的意境頓時散了。
“王銳,先別管副歌,就按照你先前的旋律。注意情緒”
安靜的話提醒了王銳,寫新歌是要水到渠成的,不能沒有壓力,也不能硬幹。
拽哥的貝斯給出了更加平緩的低音旋律,每一個聲音都很長,還加了厚重的混響,音響效果遙遠飄渺。
王銳又回到了故鄉,看着黃河水緩緩的流過,隨着四季的變化,時而靜水深流,時而濁浪滔天。
“每個人的河有九十九道灣吶,九十九道坎,九十九個人兒把話兒和你說。”
高亢嘹亮的西北民歌,混合著搖滾的節奏型,響徹在排練廳里。
這歌曲變成了四不像,前半段更接近於民謠,偏偏又不是流行的那種小清新。
後半段倒是有點搖滾的味道,只是混雜了西北花兒的旋律。
在場的其他人都有點懵,人們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聲音,說不上有多好聽,但有那麼股子真實的感覺。
和網上那些千篇一律的歌,有了一些差別。
老蔫這時也找到點感覺,手中的結他來了一段四不像的節奏。
還別說跟王銳的歌聲還挺合拍。
反覆唱了幾遍,旋律和歌詞有了大概的樣子,也談不上創作,就是瞎玩,玩着玩着新歌的血肉就豐滿起來。
理想很豐滿,現實還是骨感,排練了一個星期,新歌還是磕磕絆絆的。
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就是聽着有點彆扭。
無奈之下又把以前的老歌,排練了兩首,準備到時候見機行事。
倒是先前最怕新歌的老蔫變得信心滿滿,強烈要求這次去的時候,一定要演出新歌。
問他為什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有了新歌那些老歌就不香了,喜新厭舊的典型。
和剛子老師約定的時間轉眼就到,王銳帶着幾個小夥伴,帶着隨身的傢伙就去了。
雖說(天黑)酒吧里設施齊備,但幾個人還是帶了自己的琴,熟悉的傢伙用起來總是更趁手。
到了地方,剛子老師早就等着了。
現在是下午,酒吧還沒正式營業,只有幾個員工外,諾大的空間顯得空空蕩蕩。
拽哥對着王銳的耳朵小聲道:“酒吧里沒人,你看這牆面全是硬反射面,這聲場效果會打折扣。”
王銳心道,拽哥也緊張了,難得。
“沒事,剛子哥這裏的設備一級棒,注意把混響調小一點肯定沒問題。”
幾個人走到舞台上,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把信號電纜全部接好,試了試基本的聲音。
效果跟排練室里差了好幾擋,搖滾樂嚴重依賴音響設備,是電子工業時代的藝術,果然是有道理的。
第一首曲子選的是《大地》,曲風介於搖滾和流行之間,歌詞講的又是少年,也算是應景的作品。
剛子老師如同老僧入定般,無喜亦無悲,也沒發表什麼意見。
他相信王銳的實力,連帶着愛屋及烏,對樂隊的其他人也高看了一眼。
王銳的主奏結他,還有那個貝斯手,水平明顯不錯,鍵盤手也還可以。
整個曲子沒啥毛病,也沒啥亮點,用穩如老狗來形容,再恰當不過。
這已經相當不錯,一個樂隊能穩得住,說明基本功都不錯。
第二首歌曲,王銳選擇了一首外國歌曲,槍花樂隊的《十一月的雨》。
這個是王銳最喜歡的歌曲之一,選這首歌還有一個私心。
他想展示一下安靜的鍵盤,大部分搖滾樂隊,鍵盤手都是一個偏尷尬的存在。
基本上就是製造點音效,補充一下和聲,或者用弦樂鋪個底。
這首曲子恰好有大段的鋼琴獨奏,和王銳的主音結他也有相當多的互動,每次排練這首曲子時,老蔫都會趁機調侃一下他倆,也算是一種神助攻,有些事情說的多了,人心裏就長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