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十六章 搖滾的態度

剛子老師眨眨眼道：“小夥子挺仗義啊！我們樂手圈子一直都是個江湖，遵循嚴格的二八甚至一九定律。頭部的大咖拿走百分之八十的利益，剩下的才留個那些小魚小蝦。”

王銳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雖然他剛進這個江湖沒多久，但是也知道剛子老師所言非虛。

這也是很多樂隊走馬燈式的換人，音樂卻越做越爛的緣故。

猶豫了片刻，覺得這是應該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剛子老師，您說的對，現在的大環境的確是這樣的，只是這事情特別特別…”

王銳本想爆一個粗口，但這樣又不夠禮貌。

“這事情特別不搖滾！”

終於找到合適的詞兒的王銳，開啟了演說模式。

“剛子老師您看這幾年的搖滾市場都衰落成什麼樣了，是現在的器材設備比以前差嗎？是現在的樂手的個人素質比以前差嗎？都不是吧？”

一連串的疑問句，問的剛子老師直翻白眼，話是句句誅心，詞兒是聲聲如雷。

“我覺得吧，現在的搖滾沒有了十幾年前那種精神，那時的搖滾樂隊，住地下室啃方便麵，有哥哥一碗就會分弟弟半包。樂隊之所以是樂隊，是因為幾個藝術靈魂的碰撞。”

王銳說的唾沫星子橫飛，剛子老師彷彿變成被教訓的小學生，就差搬個小板凳乖乖的坐着了。

也許是王銳此刻的氣場過於強大，剛子老師輕咳一聲，舉起了一隻手。

王銳的滔滔不絕被迫停了下來，畢竟人家才是老師，才是金主，今天自己來是求抱金主大腿的。

“王銳你說的都對，可現在是市場經濟，沒人買單就沒有收入，再好的樂隊沒有收入也頂不了幾天。”

王銳無奈的一攤手。

“所以現在的好樂隊越來越稀缺。”

“捧紅個別的流量樂手也是時代的需要，經紀公司包裝一個樂手可是要花錢的，這是一門生意，有投入就要有產出。包裝整個樂隊花的錢太多了。”

剛子老師的話里透着無奈與心酸。

類似的事情王銳也聽說過，唱片公司辛辛苦苦的包裝了一支樂隊，曾經名噪一時，現在依然是華語搖滾巔峰般的存在。

每一個樂隊成員都被精心的包裝過，服飾，颱風都是當時重金屬搖滾樂隊的標杆。

最搞笑的樂隊成員的身高也成了包裝的一部分，在磁帶盒的內頁里就印着每位樂手的身高，一水的一米八幾的大高個，配上齊腰的長發，皮夾克，風光一時無兩。

可惜好景不長，樂隊中最年輕的貝斯手因為車禍離世，整個樂隊開始一蹶不振，憋了好幾年才出了新專輯，市場反應平平，唱片公司前期的巨額投入打了水漂。

王銳一看說服剛子老師是不太可能了，也不想再耽誤別人的時間。

“剛子老師，我知道您的難處，但我們樂隊是一個整體，也不想曇花一現，搖滾樂是我們一生的夢想，共同進退是原則。”

原則兩個字王銳特意加重了口氣。

剛子老師的表情卻奇迹般的緩和下來，對着王銳道：“等一下，我打個電話，我也是個打工的，大事兒還要問問老闆。”

王銳驚異的望着剛子老師，難道酒吧的老闆不是他！這間酒吧雖然裝修的不錯，應該也不是什麼特別大的生意吧，怎麼還有幕後玩家。

剛子老師拿出手機，走到了酒吧的角落裏，開始在手機操作。

王銳本想利用自己的神耳偷聽一下，沒想到剛子老師用的是社交軟件。

這幕後玩家搞得還挺神秘。

剛子老師熟練的打開微信，找到那個神秘人的頭像，輸入了一行文字。

“老闆，你說的那個學生自己找過來了，水平還不錯，我本想着直接讓他來上班，可惜他堅持要整個樂隊都來。”

對面的回答很快。

“那就讓樂隊都來。”

剛子老師一看對方回答的如此痛快，更加摸不着頭腦，這老闆是跟錢有仇嗎？

難道這個小夥子是富家子弟，有錢的爸爸瞞著兒子做的這一切？

滴的一聲又是一個消息彈出來。

剛子老師點開一看，對方已轉賬一萬元。

果然大老闆，就是痛快。

關閉了社交軟件，剛子老師笑着走了回來。

“小兄弟，你運氣不錯。我們老闆已經答應了，樂隊可以過來，只是價格方面…”

王銳也算是有點江湖閱歷的人，當然明白剛子老師的意思。

“剛子老師價格好商量，我們先試兩場，您看一下效果再給開工資。”

“好一言為定。”

王銳一路哼着小調回到了學校，把在酒吧里隨手拍的視頻和圖片往樂隊群里一放，就等着炸群了。

果然手機立刻就響了起來，各種表情包滿天飛。

王銳也不急着回答，讓子彈再飛一會兒才是王道。

過了片刻群里的信息少了起來，王銳開始在手機里輸入。

“兄弟們，這酒吧怎麼樣？”

又是一陣信息轟炸，各種溢美之詞。

王銳輸入了第二行文字。

“兄弟們想不想在這裏演出？”

想像中的信息轟炸並沒有到來，足足等了一分多鐘，才出現了第一條消息。

“王銳，酒是個好東西，但不能貪杯。”

安靜在這群里混的久了，早把淑女那一套扔的乾乾淨淨。除了太粗俗的話不說，不叫王銳老肥之外，其他的可以說是生冷不計。

有人開頭，樂隊群就開始了群嘲模式，連一向高冷的拽哥也用文明的詞彙慰問了王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