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芷寧原創玄幻小說三部曲《在命運改變之後與你相遇》
第一部錯置
46
將收集到的“蟾蜍之淚”裝在隨身攜帶的小瓶子裏后，汐之奔上山崗，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在佈滿大大小小坑洞的山坳里，枯瘦如柴的下夜格呆米們滿臉黢黑，腳上拖着筐子，搖搖晃晃地爬進或爬出坑洞。\www.kanshuge.com\看書閣*www.
進去的時候是空筐，爬得快點，鞭子挨得少點，出來的筐子裝着滿滿的黑晶石，四肢哆嗦，爬得吃力，少不了吃鞭子。
坑洞內壁和洞外的樹梢上懸挂着目光灼灼的夜鴞，雙眼賊賊地來回掃射，發現“偷懶”的，就開始嘯叫，監工便立刻直撲過去，辱罵聲、鞭撻聲不絕於耳。一位年老體弱的剛想喘口氣，就吃到了鞭子，一個10歲不到的男孩跪在監工面前，替老人求情，監工則蠻橫地踹了孩子幾下，繼續鞭撻那個老人……
汐之看得目眥盡裂，正義感空前高漲，剛想跑下山崗去教訓監工，卻被重翌攔腰抱住。
“整個下夜格都是這樣的，以你這樣的方式如何管得過來？何況，你只看到了下夜格的情況，上夜格為了打造一隻強有力的軍隊，負責鍛造鑄煉的呆米們在醒着的時段內，超負荷工作，肢體殘缺，屍骸遍野；還有更驚心的，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據曾經的線報說，負界有國家在搞‘優化營’這樣泯滅天良的人種試驗，據說是為了製造出一支天然抵抗光陰管制魔法的殺人軍隊，而當格的鑽石礦為當格贏得了不少利益，那裏也是一個人間地獄……”重翌說著，目光暗示晝去對付監工，晝立刻會意，飛下山崗。
汐之呆了呆，回頭仰視重翌，“這麼說，活在始格算是很幸福了。”
“負界的呆米沒有幸福可言，始格有它的問題，你只接觸到明閱堡和都城的呆米，那是整個始格生活得最舒適的一群呆米，為了自保和擴張，始格也一直做着類似的事。\www.kanshuge.com\看書閣*”說著，重翌放開了汐之，黑眸望向遠方。
“負界的明爭暗鬥也波及到源界，源界人曾發明了一種叫做‘火藥’的東西，殺傷力極強，續格便派人綁架了那個源界人，用盡一切手段逼供，在那個人自殺后，續格開始自行研製火藥，致使很多良田山林成了不毛之地，許多呆米無家可歸……既然各格都如此，始格自然也不甘落後！”
此時，晝已搞定監工返回，化為人形，安靜地坐着，聽重翌說話。
“生為負界的呆米很不幸，除了受光陰管制魔法之苦身不由己外，還受到有魔法有權勢者的欺凌壓榨，本來光陰管制魔法是尚界元老院針對強力修行者而設定施加的，可歸根結底，最受罪卻是呆米們，修行者因為抵抗光陰管制魔法消耗體力過多，性格變得越來越偏執，越來越貪婪，對至高魔法的追求也越來越極端，如果這種局面不改變，負界將永遠沒有未來。”
說到這裏，重翌側過身子，將汐之的肩膀板過來面對自己，“汐之，你有理想嗎？”
“有啊，只要能活下去！”
“這個理想不錯，對很多呆米而言，這就是很高的理想！”重翌的黑眸閃着迷人的光芒，“而我的理想是，破除光陰管制魔法，讓負界所有的呆米均等享受陽光雨露，均等感受上蒼的恩賜，並且讓負界和源界重歸一體，資源和靈石均衡開發利用……”
汐之屏息聽着，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總覺得在氣勢不如重翌了，這就是理想的差距，重翌的理想很博大很浩瀚，就像他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一般令人折服。
“汐之，”重翌緊緊地盯着汐之的雙眼，“你願意幫我完成這個理想嗎？”
“願意！我會幫你！”汐之使勁地點頭，彷彿找到了此生的方向一般，小時候成立“存靈盟”的時候，喊的口號是“戰鬥，為了活着”，現在，她想喊：“戰鬥，為了正義！”
重翌將汐之摟在懷裏，“我就知道，有着幾個躍仟靈力的半個精靈族突然出現在我的生命里是有原因的，你是上蒼派來助我完成理想的，我會愛你如愛我的左手。”
汐之心道，為什麼是左手，突然想起，重翌和自己一樣都是左手使劍，左手當然很重要——原來自己這麼重要，不只是拾零院裏的孩子王、明閱堡的打架王，汐之笑了，眼睛彎成新月。
****************************
清晨，摩澤多登驛館的貴賓院裏，幾乎每間房都如整個下夜格般安靜地進入休眠狀態，祀暉芳冉是因為玩得太累，汐之則是因為被正義理想激勵着想得太累。
化**形的晝走進重翌的房間，發現他還在閱讀，便突然發問道：“你說愛汐之如愛你的左手是什麼意思？”
“你和汐之是我的左膀右臂，就是這個意思！”
“難怪你會和佳賞那樣說。”
“你聽到了？我和母親的看法一致，汐之註定是要為明家衝鋒陷陣的人。”重翌放下書籍，眼睛晶亮，頗有神采，“她是我們明家的寶貝，我自然要珍惜她。”
“你從什麼時候發現她靈力超群的？”晝坐在重翌對面。
“在‘愛伊絲瑞斯’門口，看見她和洛離對峙的時候。”
“所以你就開始對她好了？”
重翌笑了，“我對誰不好呢？”
“可你對她更好，甚至超過了對芳冉。”
“因為她值得。”
“那你愛她嗎？”晝躊躇着，終於問出。
“愛，很愛，誰都不能拿走我的左手！”重翌說著，舉起自己漂亮修長的左手看，突然想起了燁末，黑眸眯了眯。
“我是說另一種愛，算了，跟你這種超強變態說不清。”晝打算放棄徒勞的溝通，可又忍不住繼續，“她是女孩，終有嫁人的一天！”
“在我完成理想之前，她不能嫁人，她要守在我身邊！”重翌淡淡而勿庸置疑地說，就跟說今天早點吃什麼一樣篤定。
晝徹底明白了，顯然，重翌已經把汐之視為己有，不把她當作有獨立思考意識的個體，只當她是他身體的組成部分。
強勢的變態！晝心中悲嘆，眼前的這個人為了實現理想，可以瘋狂修鍊，可以低調行事，可以迷倒眾生，可以應付一切他不喜歡的人，只為了等待時機成熟，當然，不可否定，他生性仁厚，只是期望他的仁厚不要被彌閱佳賞的影響力、過強的抱負心泯滅。
晝也明白，倘若哪天汐之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有了自己的目標，那便會招致禍患！這個傻丫頭啊！上了賊船還挺美……或許一切正如燁末說的——如果真的知道了，或許會痛苦，還不如不知……
想了想，晝正色道：“既然如此，晝希望公子以後不要再對汐之做出任何容易引起誤會的曖昧舉動，這樣對她不好，畢竟她是女孩。”
“曖昧舉動？晝，你確定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重翌盯着晝的雙眸。
“是的，是我自己的意思，我知道，在護靈分院所有就讀的護靈中只有我能化為人形，擁有人族的思維，這完全是因為公子把一部分靈力和意識灌輸給我的緣故，但那句話，的確是我自己的意思，如果公子並不愛她，就不要讓她讓別人誤會！”
重翌半響不語，最後說了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