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殺羊救人度身暖,三傑感恩結金蘭
四人一番閑聊后,天奴得知,原來三個乞丐是西北三省之一的寧肅行省人氏;因飢荒一路逃難至此。
另外兩人分別叫做韓明忠、夏侯明亮,三人均是寧肅行省南隆府人。
三人自幼相識,在一個學院裏讀書;三家父母都是商賈之人,在同一條街上開商鋪做生意。家中雖有餘財,但是經不起大旱三年的影響;家裏的錢財也花的七七八八了。
南隆府又是寧肅行省的首府,起義軍與行省的朝廷軍隊經常在此發生大戰;後來南隆府被起義軍攻破,起義軍在城中到處燒殺劫掠;三家收拾行李后,一起組團;賄賂了守城軍士,趁亂逃了出去。
途中卻被強盜攔路;搶走了他們的馬車和財物,殺了他們的父母;看他們年幼,便抓了回去,留在了山寨里做苦役。
約莫過了半年,強盜們傾巢而出與另一個山頭的山匪火拚;山寨里人員空虛,半夜裏,他們三人拿着白天藏起來的做飯菜刀;把兩名正在他們屋外睡覺的兩名匪徒殺了,然後三人從山寨里一個狗洞裏逃了出來。
諸葛神俊跟他們說,他有一個姑姑嫁到了飛龍海邊的飛龍城裏一個王員外家;他們三人便一路乞討着過來投奔。
三個少年郎,一路上自然是苦不堪言;忍凍挨餓那是家常便飯,好在三人都是讀過書的;腦袋靈活,倒也一路上混的開;經常給人家打打短工,掙幾個銅板,勉強維持溫飽。
就這樣一路上終於到了飛龍城,但是打聽了半月有餘,都無人聽說王員外這號人;提起他姑姑的名字,也無人知曉。
後來飛龍城裏,西北那邊過來逃難的人太多;知府呂一雄乾脆下令,把所有難民都趕出城池外;讓難民們自生自滅。
他們三人被趕出來以後,無依無靠的;在城裏還能靠給人打打工混點賞錢,買點饅頭吃;可這出了城兩眼一抹黑,只聽的一個老乞丐說;去海邊可以捕魚為生,結果三人就一路朝着海邊過來。
結果一路上餓了就吃點樹葉,渴了就喝點溪水;哪怕路上遇到人,都遠遠的避開他們;大路上又有官差驅趕難民離境,他們三人只能走小路。
後來諸葛神俊路上感染了風寒,但是一沒飯吃,二沒錢財給他買葯;只能他自己硬撐着。昨天他們三就在這山坡沒多遠的一個被人廢棄的破屋裏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來,諸葛神俊遠眺山坡上有羊在吃草;就跟他們說,有羊肯定就有人;想着可以乞討點飯,就帶着他們就過來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天奴看到的了。
而他們三人中,諸葛神俊年齡十五歲最長;夏侯明亮十四歲為次,韓明忠生日比夏侯明亮晚了兩個月,則是最小。
不過天奴倒比歐陽神俊大了一個月份。
“你們三也是夠倒霉的了,我以前老是覺得自己命苦;老是被人欺負,爹娘又不護着我;都只能依靠我一個人努力。”
“但是跟你們比起來,我又變得幸福了;最起碼我還有爹娘和爺爺一直陪着我,雖然家裏窮,爺爺又是奴隸;倒是沒有挨凍受餓過。”
“而你們三人,以前是富裕之家;卻連遭橫禍,成了孤兒,又淪為了乞丐;當真是悲苦至極。”
”只是你們三人,想去海邊鋪魚;又當那魚是好鋪的嗎?沒船沒漁網,沒有經驗的老師傅帶着你們;你們怎麼出海鋪魚,你們以為那海里的魚就自動游到你們腳邊的啊。”
坐在地上,聽完諸葛神俊他們三兄弟悲慘流浪后,嘴裏喊着一根狗尾草的天奴說到。
他那裏懂的,這三個人自小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少爺;雖然逃亡的路上受盡苦楚,也體會了人間現實,但那裏懂得這鋪魚的細節事項。
三個人被天奴這麼一說,也都神情暗淡下來。
正當天奴覺得自己可能打擊了他們的積極性,想出言再安慰他們幾句時;夏侯明亮和韓明忠兩人,突然口吐白沫;躺在草地上,渾身打顫,雙手抱着肚子,口裏不斷地喊到:“好冷!好冷!好冷”過了一會兒又喊到:“好疼!好疼。”
一旁的諸葛神俊,滿臉緊張之色;看着其餘兩人在草地上來回打滾,急忙拉着天奴的手說,李兄弟你趕快看看我這兩個兄弟怎麼了?”
“應該是中毒了”,天奴說著便迅速的查看了兩人的脈象;然後掀起他們的上衣,看了一下他們的腹部;發現兩人的腹部都有七八個大型的黑色梅花形斑點。
“他們路上是不是吃了一種紅色的梅花形的樹葉?而且味道很甜。”
天奴面帶愁容的問着身旁的諸葛神俊。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昨天下午我們三人路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明亮他們喊肚子餓,看到路邊有一顆長着紅色葉子的樹;明亮說以前都是吃的綠色樹葉,紅色樹葉他倒是第一次見;一定要嘗嘗,然後吃了一片以後說味道甜甜的;明忠也跟着吃了一些,我當時因為傷寒;頭暈乎乎的,沒有胃口,就沒吃。”
“果然如此,你現在去山坡上撿一些燒火用的枯木枝;然後到我所在的山坡大石頭下面,找一個我平時用來煮飯的一個石鍋;旁邊還有一個破碗和一個儲水的陶罐,還有一對打火石;全部拿下來。然後你在地上挖個燒火坑,把陶罐里的水倒在石鍋里,然後放在柴火上少。要保持開水狀態,等我回來,不要熄火。”
天奴指着山坡上的大石頭對歐陽神俊說到。
“我知道了,那李兄弟我這兩個朋友……”
諸葛神俊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疑問的說到。
“你如果想你兩個兄弟活命,就按我說的去做,別多問,免得浪費時間,”天奴的邊往北邊奔跑邊對着身後的諸葛神俊回復到。
一旁的諸葛神俊立即不再多言,趕忙按照李兄弟的指示去做事了。
半個時辰以後,天奴從北面急匆匆的趕回;手裏拿着一把藥草。
而諸葛神俊也按照天奴的指示,在山坡下燒了一石鍋的開水;石鍋中的開水也一直在沸騰狀態。
天奴直接把藥草根部放在自己褲子上蹭了幾下,把上面的泥土都蹭掉了以後;拿出其中藥草的一半,直接扔到了鍋里,鍋里的水立馬變成了紫紅色;然後對着諸葛神俊說到:
“繼續燒。”然後自己就從腿部綁帶上取下來了一把匕首,就去山坡上逮羊去了。
不一會兒,天奴就殺了一隻小羊羔;簡單的開膛破肚拔了皮,先把一整塊羊心放進鍋中;又割了一兩塊羊肉扔到了鍋里。
“煮到鍋里湯水完全變為深黑色為止,然後叫我。”說完,天奴在身上擦了擦身上血跡;拿着剩下的羊身去旁邊的空地上支起簡單的架子,做起了烤全羊。
一旁的諸葛神俊點了點頭,繼續往火坑裏填柴。
大概三個刻鐘后,諸葛神俊叫了一聲:“李兄弟,湯色完全變成深黑色的了。”
天奴放下正在手中轉動的烤全羊,到了石鍋旁看了一下;然後拿起旁邊的破碗盛了半碗湯藥,到了還在地上呻吟的兩個人身旁。
此時的夏侯明亮和韓明忠兩個人都已經痛的沒有力氣再翻滾,只能捂着肚子躺在草地上不斷的呻吟着;
天奴讓諸葛神俊先掀起夏侯明亮腹部的衣服;然後從懷裏拿出了剩餘的一半藥草,先是用藥草沾了一點湯水;均勻的塗抹在夏侯明亮的腹部。
緊接着分出一兩顆藥草,放在手掌心揉搓了幾下;然後滿手就都是紫紅色的汁液,他趕忙把汁液塗在了夏侯明亮的腹部;直到整個梅花形的斑點都被汁液塗滿。
然後相同的手法過程,在韓明忠的身上如法炮製;而躺在地上的兩人很快就覺得腹部如有一個小暖爐一樣,暖暖的。那種要命的疼痛感很快減輕。
天奴這才放鬆的微微吐了一口氣,坐在地上對着諸葛神俊道:“現在他們已經無大礙了,你待會兒等石鍋里的湯藥冷卻到溫熱的時候;給他們每人服用一碗,這個毒就徹底解了。”
諸葛神俊忽然撲通一聲跪下,向著天奴磕頭到:
“感謝李兄弟救命之恩,我替我的兩個兄弟向你磕頭了;我們三人的命,都是李兄弟救的;以後凡是李兄弟有什麼吩咐,我兄弟三人絕不推辭。”
一旁的天奴,趕忙去扶着他起來;嘴裏說到:
“諸葛兄弟,折煞我了;救人性命本是人之常情,何必行如此大禮,再者”,結果沒等他說完,身旁兩個癥狀減輕的夏侯明亮和韓明忠也向著他磕頭拜謝起來。
天奴一時無奈起來,又趕忙去扶這兩個人起來;等到三人都被扶起坐在草地上。天奴接著說到:
”再者我本也是大夫,救死扶傷本我醫門中人應盡之事”。
“李兄弟說得有理,但是李兄弟受這禮受得起。一則我們三人本是人人避之不及的乞討之人;今日得遇李兄,不光不嫌棄我三人,還先救我之性命;又再救明亮和明忠性命。”
“二則,我們三人身無分文;無法用它物報答李兄,也只有磕頭拜謝,方能表達我們三兄弟的感激之情,當真是我們爹娘在天有靈;保佑我等遇到李兄弟你啊。”
諸葛神俊說完,便又要帶着韓明忠和夏侯明亮兩人磕頭再拜;被天奴連忙制止道:
“古人云:君子當拜天地君親師;而你們如今拜了我,我也心有難安;這樣吧,若三位兄弟看得起我,我們四人結為異性兄弟如何?”
諸葛神俊三人滿臉喜色,連忙點頭答應。
然後四人就在這北坡上的大石頭上,放了一個羊頭,作為祭祀天地之禮;四人在天地的見證下,磕頭拜天,以羊奶代酒各自飲下,結為異性兄弟。
禮畢,兄弟四人便在這山坡上吃起了烤全羊。
韓明忠和夏侯明亮兩人,也各自喝了一碗湯藥;直言藥味太苦,然後往嘴裏塞了一大快羊腿肉。笑嘻嘻的說道:“這下不苦了,香!”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然後天奴也跟他們解釋了他們中毒的事情。
他們是中了飛輪海邊的特有慢性之毒:苦寒毒,只要吃了苦寒葉或者用苦寒葉製作的藥物,就會有這種毒發癥狀。
這苦寒葉初始吃下去時,是不會有毒發癥狀出現的,通常潛伏在人的身體裏,大概12個時辰后才會發作。
發作時除了口吐白沫以外,還會覺得全身寒冷;然後就是腹部疼痛難忍,如若在複發后的12個時辰之內;得不到解藥的話,腹部的梅花形斑點就會蔓延至全身,然後中毒者就會毒發身亡。
這種毒的解毒之法,就是用敗寒草加上新鮮的羊心羊肉放在一起用開水煮;煮至深黑色后,配上敗寒草的汁液均勻塗抹於中毒者腹部;然後再服用一碗湯藥即可徹底解除毒性。
正所謂一物剋一物,敗寒草一般就長在苦寒樹的周圍;所以一開始時天奴向北邊奔跑過去,就是去找昨天夏侯明亮他們三人經過的小樹林;然後順利在苦寒樹的周圍找到了敗寒草。
而且一般不會有人中這個毒,因為除了服食別有用心的人,用苦寒葉製作的毒丸之外;還有誰會主動去吃紅色的苦寒樹的樹葉呢?
聽完天奴對於此次中毒事件的分析后,夏侯明亮和韓明忠兩人都感覺一陣不好意思;還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此時山坡上的四人不知道的是,若干年後;這次的結拜事件,被民間稱之為一羊換三傑;而當時已為天武帝的天奴聽到后,在宴席上暢懷大笑的說到:“朕!拿一隻羊換來了天下三大英雄豪傑,這波買賣不虧!血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