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毀諾

第三章 毀諾

柏羊抬頭,只見夕陽西斜晚霞滿天,以是走出去沒多遠,想了想身上僅有的二百塊錢,便從背包中拿出一塊羅經,也就是羅盤。

羅盤可是中國古代地理堪輿中必不可少的工具,而堪輿也就是看陰、陽二宅,是修行《地脈道》時必不可少的法器。但是今天,柏羊不是要用他來看風水,而是看看那蘇尚謙到底在何處,不然今晚上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取出師傅交給他的半塊獸形玉佩,這玉佩上有着以肉眼便可以看到的細密小雲片,細膩柔嫩,卻是一塊上好的和田玉。柏羊將玉佩放在放在羅盤的天池也就是中心之處,閉目念咒:“九天玄女赦令,甲震乙離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門,庚日失物兌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尋。”

旁邊路人經過,看着拿着塊羅盤站在路邊,口中念念有詞的柏羊,趕緊捂住自家小孩的眼睛,口中還教育道:“看到沒,不好好念書,你以後也得這樣。”

聽到這話,柏羊額頭滲出一滴汗水,咒法都差點被打斷。

睜開眼,取出玉佩放回背包,凝神看向羅盤,卻發現指針紋絲不動。這下子柏羊也摸不清虛實了,剛剛他念誦的是尋物咒的一種,可以找到物體主人的方位,加上玉佩為媒介,羅盤應該會有動靜才對啊。

“擦,老頭子不會是騙我的吧。”柏羊這下子覺得是他老不正經的師傅說的有問題了,其實壓根沒有蘇尚謙這號人,地址自然也是假的,這尋物咒自然也沒有反應。

而就在這時,羅盤的指針竟然轉了起來,隨後直直的指向一個方位,赫然是雲霧山莊的方向。

柏羊收回羅盤,鬆了一口氣,但是看到高高的電子圍牆有些頭疼,直接從門口進去肯定不行了,那保安看起來有些暴躁,本着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柏羊決定動動腳。

沿着山莊的外圍走了一會兒,挑了個靜僻的角落,柏羊看着通電的高網,嘆了一口氣,不由罵道:“我恨有錢人,這玩意要是碰到了,估計直接就翹辮子了。下次回山,一定要把老頭子的珍藏的桃木劍拿過來做補償,太不靠譜了。”

微微運氣,調動丹田中蘊含的真元,柏羊吐出一口氣,氣息如白練般延伸數尺,在空氣中打出“嘶啦”的破空聲。向後稍退幾步,腳下用力,整個人就化為一道殘影沖向了圍牆,在到達圍牆下方時,雙膝彎曲,真元運轉到腳下,整個人躍起四五米高,最後以一個漂亮的前空翻穩穩落在了地上。

柏羊默默給自己剛剛的表現打了滿分,心想這要是去參加奧運會,少說也為國家拿個金牌。稍稍自戀了一會兒,拿出羅盤抬頭向四周看去。

只見山莊裏面是非常寬闊的瀝青路,兩邊綠植也是非常多,一隊保安正開着巡邏車像這邊駛過來。看到巡邏的保安,柏羊趕忙跳上了樹,直到巡邏車遠去才跳了下來,手持羅盤找尋自己的目標。

柏羊發現,這個山莊依湖而建,一棟棟別墅序列有致地將大湖包圍了起來,排序之間彷彿八宮,而中心的湖就是太極,整個山莊竟隱隱像一個八卦,怪不得柏羊感覺山莊四周的財氣,福氣向此地緩緩流動。這是有高人佈置,以人力奪天地造化啊。

柏羊咂舌:“這佈置的有點道行啊。”

走在石磚小徑上,柏羊發現羅盤直指湖畔,顯然他要找的人住在整個山莊最好的位置,那蘇尚謙果然是飛黃騰達了。不過蘇尚謙越有錢,柏羊就越高興,想着師傅告訴自己他們當年的約定,美得鼻涕泡都要出來了,在路上“嘿嘿”的傻笑。

走了二十來分鐘,望着不停抖動的羅盤,抬頭看向那蘇家人的別墅。明顯帶着歐式風格的別墅矗立眼前,柏羊整了整衣服,咳嗽了兩下按響了門鈴。不多時,眼前的鐵門發出“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道縫,之間走出一個蒼老的身影。

方叔站在門前打量了柏羊一番,看到柏羊身上寒酸的穿着,心中好奇這少年是怎麼進來的,但是良久受到的教育還是讓他平靜地問道:“小夥子,你有什麼事嗎?”

柏羊則是燦爛一笑:“您好,我是來找蘇尚謙的。”

方叔則是面色一變,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柏羊一番,口中說道:“那你稍等一會兒,我去稟告老爺。”柏羊微笑點頭,示意自己明白。方叔也不再耽擱,關上大門轉身朝別墅中走去。

不多時,大門再次打開,方叔蒼老的聲音傳來:“你跟我來吧。”

“哎,您老請,小子跟着就是。”柏羊伸手請方叔上前帶路。方叔也不再言語,於前面帶路。柏羊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看着四周的泳池、花園,劉姥姥進大觀園般嘖嘖驚嘆,聽得方叔微微皺起了眉頭。

推開別墅的大門,方叔帶着柏羊走了進去。天色漸暗,別墅裏面早早亮起了燈,華美的吊燈發出柔和的燈光,別墅的牆壁上,一副氣勢磅礴的《八駿圖》繪滿了整面牆,看其神韻,顯然出自大家之手。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剛剛進門的柏羊就看到大廳的沙發上坐着三人。

柏羊最先看到的是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出頭,穿着t恤短褲坐在沙發上玩着手機,其身材高挑,眉如遠山,眸若星河,稱得上佳人二字,只可惜面色稍冷,給人些許高傲之感。在其旁邊是一位婦人端着茶盞正在飲茶,與女孩有七分相似,顯然是女孩的母親。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中年人,他背部筆直,面色威嚴,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看着一些文件,就給人一種不威自怒的感覺。

而看到柏羊二人進來,男人頭也不抬,只是說道:“坐,,方叔,給客人倒茶。”說完便繼續皺眉看着文件,沒有再理會柏羊。

母女二人同樣也在打量柏羊,母親只是略微瞟了一眼便沒有在意,而是專心地品着茶。而少女則是看着柏羊俊朗的面龐眼眸閃了閃,但是看到他身上的衣着,眼中的光彩很快便暗了下去,專心玩起了手機。

柏羊倒也不着急,而是盯着精緻的瓷杯瞧了瞧,這成色好像還是古物。舉杯一飲,茶水入口甘甜,茶香清雅綿長,顯然是上好的茶葉。

過了好大一會兒,中年人終於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眉心,看着姿態從容的柏羊,眼中露出几絲欣賞:“小夥子你很不錯。”

蘇文沉浮商海多年,又是鳩山有名的富豪,身上的氣勢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像的。而柏羊卻能在一旁淡然自若的喝茶,這份心性值得一句誇讚。

柏羊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回道:“謝謝!”

蘇文正色:“聽方叔說你找蘇尚謙,那是家父,你找他有何事?”

柏羊微笑說道:“在下奉家師之命,前來向蘇前輩討債,不知他可否記得當年答應家師的約定。”說著,柏羊從背包拿出那半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蘇文看着桌上的玉佩,心中驚愕,表面卻是不露聲色:“很抱歉,家父早在五年前就已經過世,至於他和令師的約定是什麼,我也不清楚。”

柏羊不是什麼初入社會的雛鳥,先前蘇文眼底的驚色雖然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被他看到了。《天機道》中便有對人之面相的的解讀,連這點東西都看不出來,他也不用混了。

柏羊終於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聲音平淡地問道:“不知如何稱呼?”

“蘇文。”蘇文表面滿不在乎,實則心底已經泛起了驚濤駭浪。

柏羊看着蘇文,身上一股森然的氣勢爆發,冷眼看向蘇文:“那敢問蘇先生,是不準備履行當年的承諾了,對么。”

蘇文面對柏羊身上爆發的氣勢,感到一陣窒息,他不知道這個看着才十五六歲的少年,身上怎麼會有如此驚人的氣勢。不過想到約定的內容,還是佯裝淡定地回道:“我已經說過了,家父早已過世,至於什麼承諾,抱歉,我實在是不知情。方叔,還是送客吧。”蘇文擺擺手,示意送客。

柏羊看着蘇文的眼神冷如九幽深潭,寒意逼人,蘇文也不想再多說,想着趕緊送客為好。

方叔感受到蘇文的意思,伸出手,語氣強硬:“客人,還請不要為難老頭子。”

柏羊見此也不在多說,拿起玉佩,起身便走。出門前,柏羊回頭看向蘇文,眼底隱有金光流轉,緩緩地說道:“蘇先生,我提醒你一句,對風水道師的承諾,不是這麼好毀的。”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而柏羊一走,蘇曉薔就放下手機迫不及待地問道:“爸爸,那個人之前說的是真的么,爺爺曾經與人有過那樣的承諾嗎。”而沈晴雯在女兒身旁同樣好奇。

蘇文摸了摸愛女的腦袋,看着柏羊消失的背影,鬆了一口氣:“那少年說的的確是真的,你爺爺曾經和我說過,當年我們蘇家不過是一個普通百姓家,但是遇到高人指點,將祖墳遷移,從此做什麼生意都是一帆風順。而在動蕩年代,也是受那人指點,你爺爺才躲過了幾次大劫,且藉此抓住了機會,才能有今天的成就。而那孩子所說的承諾便是那是許下的,而約定的信物就是那玉佩,另外一半我將其埋在你爺爺的墓中了。”

蘇曉檣愕然,她還以為剛剛那個人就是個騙子,沒想到那玉佩居然真的是信物:“那為什麼爸爸你剛才不承認呢。”

蘇文目光深遠,看了一眼母女二人,點了一根雪茄,緩緩吐出一口煙圈:“你們可能不知道,那承諾的內容,是持玉佩者,可取我蘇家一半家財。”

蘇曉檣和沈晴雯都倒吸一口冷氣,眼神驚駭,蘇家作為鳩山知名富豪,一半的家財是多少,那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蘇曉檣擔憂道:“那按爺爺的說法,人家真有那麼厲害的話,報復我們怎麼辦。”

蘇文鎮定地安慰道:“沒事,不還有你常叔叔么。”

蘇曉薔聽到父親的話,想到常叔叔那種種神通手段,這才放下心來,也不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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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九罰天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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