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發
兩天後
雲水澗出口處，一輛馬車正停在這裏，流鶯蹲在車上對清淺招手，“小姐，快點，馬上要出發啦”。
聽到流鶯的喊聲，清淺抬頭看了一眼，又轉身對雲瑤說道。
“師傅，就送到這裏吧！”
“嗯！去吧！”雲瑤點頭。
“路上小心，記得早點趕回去，別太貪玩了”，想了想雲瑤還是不放心，又囑咐道。
雲瑤心裏還是有點不放心她這徒弟的，畢竟清淺向來是個有想法的，這十年來也很少下山，雲瑤唯恐清淺在路上流連忘返，耽誤了回去的時辰。
而且現在雖然表面看起來一片和平，但是私下暗潮湧動，就怕她在外面沾染到不該惹的事情，忍不住又仔細叮囑一番。
“徒兒省得，師傅您不用擔心，外面風大，快回去吧！”
清淺無奈，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會主動去惹事。但是面前這人是她師傅，她的話還是要聽的，於是耐心聽完又安慰了師傅一番才罷。
“不去遊玩我幹嘛這麼早就出發。”清淺心裏嘀咕。也是這裏偏遠，附近能逛的都已經被逛了個遍，遠的地方師傅又不允許去，清淺早就想跑出去了。
這次回京城是從一個牢籠換到另外一個牢籠，而且京城規矩多，說不得去了得有多少規矩束縛着，難受死了。
這路上說不得就是唯一的能夠體會江湖的樂趣了，肯定要好好去體會一番，不然豈不浪費她這十年功夫？
“各位師兄、師姐，你們也快回去吧”，清淺怕一會兒雲瑤又念叨，連忙轉身對其他師兄師姐們道別，然後溜之大吉。
“去吧去吧！”
“路上小心啊，淺淺”
“到京城記得回信啊？”
“淺淺，我會想你的”
“……”
“知道啦！知道啦！師兄、師姐再見！”清淺跳上馬車，和流鶯一起對路口的眾人揮手，便轉身鑽進馬車裏了。
看着馬車緩緩駛向遠方，眾人便陸續返回，雲瑤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馬車徹底從遠處消失，又過了許久，只聽她嘆息一聲，才轉身回去。
那個地方她現在還不能回去，也不敢回去。害怕看到物是人非，想起之前的事情。怕自己忍不住心中的恨意，讓自己的佈局功虧一簣。
等着吧！當我再次踏上那塊土地的時候，欠了我的，欠了水家的，我會一分不少的討回來。
馬車在路上緩緩的行駛，車廂內，清淺和流鶯相對而坐，清淺在低頭沉思，流鶯看着清淺沉默，兩個人都沒說話，氣氛有點沉悶。
“唉”沉默良久，流鶯深深嘆了一口氣。
剛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清淺就聽到流鶯的嘆氣聲，輕笑一聲，捏了一下眉頭緊皺、一臉苦大仇深的流鶯的臉。
“怎麼了，之前不是還說很想回京吃遍美食的嗎？現在怎麼一臉不開心啊。”
“以前一直待在谷里的時候沒感覺，現在突然就離開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回來，心裏突然有點不舍。”
流鶯雙手托腮，撐在茶几上，看着窗口往後退去的樹木，一臉惆悵。
雖然說京城才是她們的家，不過流鶯從小就和清淺來到雲水澗，也差不多快十年了。在這裏長大，現在突然就離開了，以後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而且對京城很陌生，突然升起一股恐慌，讓她感覺心緒混亂。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我們本來就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的，京城才是我們的家，總是要回去的。再說了，如果以後想來，也不是沒有機會，還是可以再回來看看的。”
清淺也就隨口安慰一下流鶯，其實她心裏清楚，若無意外，一旦回到京城，就沒可能再回來了。
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不想一直渾渾噩噩，生活在迷霧中。回到京城，也許就可以將她不知道的真相挖掘出來。
而且父親一個人在京城這麼多年，也該去幫幫父親了。可是京城的牢籠，一旦進去，再想出來就不容易了，而且以她的身份，以後都會活在別人眼睛底下。
所以現在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多看一看，多領略一下京城之外的風光，或許也能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不然回到京城之後，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算了，不想那些事了，來！現在我們需要考慮一件可能會決定我們命運轉折點的大事”清淺說著，從角落掏出一張地圖放在桌上展開。
流鶯剛開始聽見清淺說關係到命運轉折的事，正一臉嚴肅，正襟危坐。以為清淺是要說重要的事情，比如進京之後的計劃等等。
結果就看到清淺拿出地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為何小姐每次都喜歡把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情說得神神秘秘的，結果每次轉折都讓人捧腹。
不過剛剛醞釀的那點憂傷情緒也就這麼被衝散了，哪裏還有心思去傷春悲秋。
“小姐，您說的決定命運轉折的大事就是這？”
流鶯看着擺在案上的碧霄國地圖，實在是想不出看個地圖能決定什麼命運。
“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啊，我們選擇從那條路回京，就決定了我們回去的時間長短，以及可能遇見的人，說不定就在某個地方遇到某個人改變了原本的軌跡，可不就是決定了命運轉折？”
清淺也就這麼隨口一說，反正平常這些話信口拈來，也就是逗一逗流鶯，沒想到最後一語成讖。命運的齒輪一直在轉動，也許從一開始就已經註定，只是連她自己也不曾注意。
“那按小姐您的說法，那我們每天做的任何決定都有可能在改變我們的命運，決定早起一刻鐘，還是多吃一碗飯，都是改變命運的大事咯”
果然小姐就沒靠譜過，能把本來稀鬆平常的一件事情說的這麼嚴肅，好像不認真的對待就會發生很嚴重的後果。
不過自己好像也有點犯傻，居然還能順着小姐的思路往下思考，果然也好無聊啊。
“對啊，你決定早起一刻鐘，就可以多點時間學習，多吃一碗飯就可以快快長大，這些可都是人生大事”
清淺理所當然道，若每天都堅持早起一刻鐘，就可以多點時間練功，看書學習，日積月累，對以後的成功肯定是有作用的，可不就改變命運了。
“好了，不說那些了，我們還是看看應該從哪裏回京城吧，流鶯你覺得呢？”
眼見着話題越扯越遠，要是再繼續說下去可能要說到天黑了，清淺便主動結束了這個話題，將話題轉回來，她把地圖推到流鶯面前，示意流鶯看看。
見清淺開始說正事了，流鶯也就沒去糾結剛剛的話題，她才不想去思考為什麼一個小小的決定可以改變命運，她接過地圖，攤在桌上，低頭查看。
“小姐，我們可以直接從荊州這裏過江城然後沿路直上回京，也可以從渝州這邊回京，還有可以從這裏到這裏再過去。”流鶯在地圖上畫出幾個位置。
“如果是從荊州的話會快一點，若是從渝州就得繞路，可能就要晚些時候才能到達，小姐您是想走那條路呢？”流鶯看了一眼清淺繼續說道。
“那就從渝州這邊走吧”清淺轉過地圖看了一眼，最終決定還是從渝州。
“可是……”流鶯咬唇，欲言又止。“老爺不是說讓您快點回去嗎？”
“我爹的信里可沒有說讓我快點回去”，清淺狡黠一笑。
“可是您師傅說了讓您在路上不要太貪玩，要趕緊回京。”流鶯一臉糾結，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突然覺得好心累，感覺好操心啊，要是路上耽擱時間久了，回去太晚，她會不會被老爺懲罰啊。
按小姐的性子，不玩開心是肯定不會乖乖回去的，小姐是沒事，但是自己就慘了，好怕回去被收拾。
“別擔心了，我們都離開雲水澗了，師傅她再神通廣大，也管不了我們的，我們就先好好的玩個幾十天，到後面快馬加鞭，肯定能夠在規定時間內趕回去”。
清淺拍拍流鶯的肩膀，一臉無所謂的說著，反正師傅又不是不知道她什麼性子。
既然知道自己的性子，她除了說了一句不要貪玩，就沒有別的囑咐了，那就是默認了只要能在規定的時間趕回去。其他的事情她是不會管的，既然如此那怎麼能辜負這個好時機呢？
如果回京城了，就沒什麼機會出來了。
流鶯無語凝噎，我是擔心這個么，我是擔心小姐這不靠譜的性子，到時候玩野了不回去了，到時候我可就玩完啦！
似乎是看出來流鶯的心思，清淺拍着胸脯保證“放心，有小姐我護着你，你肯定不會被懲罰的”。
流鶯還能怎麼辦，自己的小姐，當然只能順着了。
反正她是沒辦法改變清淺的想法，那就跟着就好了，至少受罰什麼的還不一定會發生，但是好吃的是跟着小姐去了就可以吃到的。沒錯，吃貨的想法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