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沈仁賢的失常

【085】沈仁賢的失常

顧伊翻看着手中的小盒子,看樣子,像是首飾盒,宗叔讓自己把這個盒子給父親,是什麼意思?

顧伊坐在車上,眉心緊緊蹙着,她其實非常好奇宗叔和父親之間的關係。

沈仁賢在商場上雖說是個奸商,但是,顧伊了解他,如此惜才愛命的沈仁賢是不會和黑道扯上關係的。可是,現在看來,宗叔和沈仁賢的關係卻是不一般。

“怎麼了?好奇就打開看看。”楚炎鶴透過內視鏡看到顧伊那糾結的小樣兒,隨意開口,他的觀念里可沒有什麼規矩教養,再說,那個宗叔也沒說不讓別人打開不是?

楚炎鶴對於那個宗叔實在是沒有好印象,他故意把顧伊拉下水,逼着顧伊進入到那個違法的行列中,就這一點兒,就足夠楚炎鶴恨上他千百遍了。現在,想把他也給卷進去,哼,想的倒是挺美。

他倒是會算計,想開闢中國市場,就在中國找一個傀儡給他遮着,到時候,要是萬一出了事兒,他倒是可以全身而退,被他盯上的那個傀儡公司就粉身碎骨了。

楚炎鶴自然不會去做那個傀儡。

只是……楚炎鶴看向顧伊手裏的盒子,宗叔好像和沈家淵源頗深,但是宗叔卻從來沒有告訴顧伊,他認識沈仁賢。而四年前,宗叔又那麼巧合的救了被丟棄在貧民窟的顧伊,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只是巧合?

顧伊手指動了動,還是沒有打開。浸淫在骨子深處的教養,讓她做不出偷窺別人*的事情。

楚炎鶴突然一個急剎車,把把車子停在路邊,拿過顧伊手中的盒子,毫不費力的打開,“諾,一個戒指。”

楚炎鶴拿出放在陽光下瞧了瞧,戒指的圈上鑲了七顆顏色各異的散鑽圍成一圈兒,在陽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正好湊成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顏色,在陽光下,倒是形成了一道亮麗的小七彩虹。

只是,收回來,失去了陽光的照射,戒指就變得很普通了,戒面是俗氣的心形,雖然這個形狀代表着愛,但是,楚炎鶴還是覺得俗氣。尤其是中間的那顆心形的紅瑪瑙,讓整個戒指變得老氣。

要是他,他會把這個心形的戒面給去掉,只留下那隻獨特的戒圈兒。

“宗叔送給你父親戒指……”楚炎鶴閉了嘴,再說下去就大逆不道了,再說,也沒發現岳父大人有什麼非正常傾向啊,畢竟顧伊都長這麼大了。

“往哪兒想呢,老是不正經,你沒發現這是個女戒啊。”顧伊拿回來裝進盒子裏,卻也是想不通,這個戒指,看樣子,年歲不少了吧。

楚炎鶴摸摸鼻子,向著顧伊蹭了蹭,“伊伊,我只對你不正經,你別再吃岳父和宗叔的醋了。”這說出的話,更加讓顧伊生氣。

“開車!”顧伊把楚炎鶴的臉拍到一邊,早晚要被他氣死。

楚炎鶴嘿嘿了兩聲,知道自己玩過了,聽話的發動引擎,不時地從內視鏡里偷偷看顧伊兩眼。

兩人到了沈宅,吳嫂出來開的門,趙之杏坐在客廳里看電視。

“小伊回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讓吳嫂準備準備。”她放下手裏的乾果盤子,忙迎出來。

“不用了,我回我自己的家,用不着打招呼。”顧伊對於趙之杏的態度,從來都是冷硬無比,趙之杏那討好的小臉,在她眼裏,就是扎眼的刺球兒。

趙之杏訕訕的,她知道顧伊對她有意見,她也在努力的想要緩和兩人之間的關係,但是,已經快十年了,顧伊對她,還是一副仇人的樣子。

“那就好,以後常回來看看,我和你爸都沒有孩子,你爸也挺想你的。”趙之杏很快便釋然了,招呼着吳嫂倒了茶,拿了水果。

無論顧伊怎麼譏諷,都是一成不變的熱情親和。

在外人看來,顧伊是多麼的不懂事,趙之杏是多麼的委屈,后媽不好當啊。

可是,顧伊聽了趙之杏的話,心裏便騰起一簇火來,什麼叫“我和你爸都沒有孩子”?兩個人只不過是合夥過日子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沈家女主人了?還想要個孩子?

顧伊緊抿着,唇,趙之杏遞過來洗好的藍莓,她也不接。

楚炎鶴看出顧伊的不高興,伸手替她接了,挑了個大個兒的塞進顧伊嘴裏,“寶貝兒張嘴。”

顧伊抿唇,搖搖頭,她不想吃。每次看到趙之杏,她就會想到母親帶着她含淚出走加拿大的那個夜晚,就會想到母親徹夜的工作,累倒在辦公室的情景。

楚炎鶴知道顧伊實在是太敏感了,趙之杏今天說的兩句話都沒有任何示威或者挑釁的意思,只是,不同的人站得立場不同,感受的也就不同了。

他把藍莓放進自己嘴巴里,趁顧伊不注意,捧着她的臉吻了上去,用舌頭把果兒渡到她的嘴巴里。

顧伊錯愕的睜大眼睛看着放大在面前的楚炎鶴的臉,眼神瞟向一旁坐着混不自在的趙之杏,掙扎着搖頭,這是幹什麼呢,還有外人在場呢。

藍莓在兩唇的擠壓下滴出藍紫的汁液,染了兩人相貼的唇,順着唇角向下流淌。楚炎鶴長舌一舔,舔去顧伊嘴角的藍紫色汁液,然後執拗的抵着顧伊的唇,要把碎了的果肉餵給她吃。

顧伊拿眼瞪他,楚炎鶴絲毫不覺。

本來,只是想逗逗她,可是沒想到,自己一接觸到這被他嘗了無數次的唇,便不能自拔。尤其是唇上那淡淡的果香混合著顧伊天然的女人香,醉的他心裏軟了一片,身體卻剛硬的像鐵。

和着果香,唇舌吮吸,舔咬。輾轉着碾碎本已破碎的果肉,哺喂到顧伊的嘴巴里,長舌卻耍賴,賴在裏面不願意退出來。

顧伊急了,拿丁香小舌去推他,正好中了楚二少的奸計,丁香一去不復返。

龍舌逗着丁香,纏綿着,膠結着,猶如長在一起藤蔓,纏纏綿綿,永不分離。

現在,二少是只守不攻,就守着他伊伊的小丁香不放了。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因為旁邊有人,顧伊緊張的不能專心,卻被楚炎鶴強迫着不能不專心,如此的矛盾,丁香瑟瑟縮縮,被長龍攻擊猛了,突然奮力反擊,驀地,因為旁邊不自在的低咳,又靜下來,綿軟軟任他魚肉。緊繃和鬆弛,只在一瞬間,讓他猜不出下一秒小丁香會做什麼,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二少熱血沸騰。

顧伊唔唔的搖頭,手奮力推拒着楚炎鶴的胸膛,奈何,胸膛被推開了,二少的手轉而固定住顧伊的腦袋,嘴上一點也沒有放鬆。

客廳里只剩了某種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趙之杏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

楚炎鶴懲罰的用牙齒颳了她的唇一下,大手捉住那兩隻不聽話的小手圈在身後,壓着她倒在沙發上,細細密密的吻着那香甜的花瓣兒。

客廳的門突然被打開,門口傳來說話聲,“楓,來,把鞋子脫了,我給你穿拖鞋。”

“蔚微,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你不需要這樣。”屈銘楓把跪坐在地上的楊蔚微拉起來,這算什麼樣子,要是讓沈仁賢看到,還以為是他欺負楊蔚微呢。再說,現在這個時代,哪裏還有女人跪着伺候男人的。

“楓,我是你老婆,自然要照顧你的日常起居了,我給你換鞋子嘛。”楊蔚微心裏蜜一樣甜,剛才,她只不過做做樣子罷了。她早看到車庫裏楚炎鶴的車了,向著客廳望去,怎麼沒見到人?

“楚炎鶴有人唔……你……”顧伊的唇被重新堵上,她瞪大了眼睛看向楚炎鶴,他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喜歡在別人面前親熱?

二少還沒唱夠味兒呢,就是天王老子來,也不能打斷他。

腳步聲越來越近,顧伊緊張的抱緊楚炎鶴,心思哪裏還在接吻上。

楚炎鶴懲罰的在她唇上一咬,換來一生輕哼。

“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楊蔚微停下腳步,側耳聽了聽。

“沒有,客廳里又沒有人,哪來的什麼聲音,你聽錯了吧。”屈銘楓向四周看了看,只有吳嫂在廚房裏忙着什麼。

“可能吧。”楊蔚微無所謂的聳聳肩。

楚炎鶴牙齒磨着顧伊細嫩的唇肉,伏在顧伊身上低低的笑,聽到腳步聲響起,又重重吮了吮,這次發出的聲音有些大,屈銘楓也聽到了。

兩個人對視,向沙發這邊看過來,屈銘楓還在猶豫,楊蔚微已經迫不及待的跑過來了,“呀,姐夫?姐姐你們這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壓在顧伊身上吻得如痴如醉的男人。

屈銘楓緩步過來,看見顧伊緊抱着楚炎鶴,躺在他身下與男人激吻,那迷醉的眼眸,緋紅透着*的小臉,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他甚至自己都沒有發覺,他盯着顧伊的臉看了好久,放在褲兜里的手不由得緊握成全,再緩緩伸開,聽到顧伊醉人的嚶嚀,指甲掐進肉里,指關節個個暴突發出低沉的響聲。

楚炎鶴終於吃飽喝足,放開那被蹂躪的紅腫水潤的唇,垂眼瞥到一側站着的兩個人,又低頭輕輕吻了吻,讓那柔軟美麗的唇上全是自己的味道,才把顧伊抱起來,面朝向自己放在自己腿上。

“乾妹妹和乾妹夫回來了。”楚炎鶴的聲音里還帶着濃情后的沙啞,低沉的磁性,很是誘人。

他把顧伊的腦袋往自己懷裏按了按,阻斷屈銘楓大量的視線,“怎麼不坐啊,當自己家就行,別跟我客氣。”

顧伊聽到這句話,在他懷裏動了動,被他示威似的拍了兩下屁股,乖了。

楊蔚微臉色一變,不過很快掩飾過去,拉着屈銘楓坐在對面,“哪裏客氣,都是自己家,不過姐夫倒是真不客氣,在客廳就這麼迫不及待起來,好歹你們也多走兩步上樓啊。”

“呵呵,一時失控,一時失控,伊伊這小妖精太磨人了。”楚炎鶴那臉上哪有不好意思,明明白白寫着得意呢。

至於這得意是給誰看的,看得那個人自然知道。

顧伊看不過楚炎鶴那份的一樣,從他腿上下來,“我去找爸爸,你先陪着他們聊。”

倆人果然是夫妻,說話的態度都一樣,把楊蔚微和屈銘楓當成客人對待。

“嗯,放心吧,不會慢待乾妹妹和乾妹夫的。”楚炎鶴從善如流。

顧伊對那兩個人看都沒看一眼,轉身上樓,敲響了沈仁賢的卧室門,趙之杏開開。

“我找我爸。”

“哦,進來吧,你把在裏間書房裏。”趙之杏手中拿了個沏滿茶的茶杯,看樣子正要給沈仁賢送去。

“麻煩趙姨把爸叫出來吧,我就不進去了。”記得十歲那年,她在沈仁賢工作的時候偷偷進來那間書房,被沈仁賢罵了個狗血噴頭。

顧伊站在陌生的卧室里,環顧着四周,沒有結婚照,甚至沒有任何一張合照。一個女人跟着一個那嫩沒名沒分二十多年,她是怎麼熬過來的,難道是因為真愛?

“小伊回來了,找爸有什麼事?”沈仁賢顯然是在工作,鼻樑上還架着一副眼鏡。

“這個給你。”顧伊把盒子掏出來,遞到沈仁賢面前,她先不說是誰給的,是想看看沈仁賢的反應。

“什麼東西?”沈仁賢接過來,在手裏掂了掂,然後打開盒子,啪地闔上,“你哪來的?”

聲音是從未有過的陰暗,握着盒子的手青筋暴突,塑料套絨的盒子被捏的變了形。

沈仁賢動怒了?只是看到裏面的戒指就動怒了?

顧伊愕然,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開口,“是宗叔讓我給你的。”

聽到這個名字,沈仁賢兩頰抖動,嘴唇顫抖着,額頭上青筋根根暴突出來,好半天沒說話。

“知道了,以後少跟他來往,你想出去吧。”沈仁賢穩下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不出怒氣才開口。

顧伊斂下眸子,把沈仁賢的表情收入眼中,乖巧的點頭,出去。

只是,一個暴怒,一個注意力都放在那個暴怒的男人身上,都忽視了房間裏另一個女人在聽到宗叔這個名字時,捂着胸口不由自主的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啪--!”

“老沈?”趙之杏被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看到變了形的盒子在地上在地上跳了兩跳,碎成兩半,裏面滾出一個圓圈似的東西,骨碌碌兩聲,跌進地毯的長毛里。

沈仁賢一手扶着額頭一手扶着牆,踉蹌着走了兩步才站穩,緩緩蹲下身子,把跌進地毯里的戒指拿出來,舉到眼前,眯着眸子打量着。

突然,他像是受了幾次般,隨手拿起一個東西就照着戒指砸去。

后玻璃底兒的水杯砸在地毯上,發出悶悶的聲音。

“老沈,你幹什麼?你這是怎麼了?”趙之杏上前了幾步,便被沈仁賢那猩紅的眸子逼退了,她看着瘋狂砸着戒指的沈仁賢有些害怕。

水杯經不起折騰,破碎開,只剩了厚厚的底座。沈仁賢抓着尖利的玻璃杯碎沿兒,重重砸向戒指,像是要把它磨成粉兒。

“老沈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說話呀?”趙之杏焦急的聲音帶着哭腔,她手足無措的看着沈仁賢被割破的手,血順着亮白的被子淌下來,滴在地毯上,那血珠兒隨着起伏的動作揚撒在空中,像斷了線的血珠子。趙之杏跪在他對面,哭着哀求,“老沈你別這樣,到底是怎麼了?你別這樣,孩子還在外面啊,你想砸,我們換個工具,我給你找別的,你別這樣。”

沈仁賢霍地扔了水杯底兒,一拳砸在牆上,留下一個猩紅的血手印兒。

“老沈--”趙之杏跪爬過去抱着癱在地上的沈仁賢,無措的看着他的手,心裏突突的疼。即使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是那個男人送來的,肯定跟顧念情有關。

顧念情,你在怎麼這麼狠心呢,你人都死了,為什麼還要折磨老沈,為什麼?

“老沈我給你叫救護車,你坐着別動啊,千萬別動。”趙之杏看着沈仁賢蒼白的臉,擔心極了,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失控的沈仁賢,沈仁賢給她的印象就是自製,自製到可怕的地步。當年,他說,跟着他,她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而他又不喜歡帶套子,每到關鍵時刻,他都會忍着退出來。

沈仁賢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幾歲,頹敗的坐在地上,任憑鮮血從傷口裏流出來,順着手指滴到地上,染紅了地毯,綻出一朵朵血花兒。

顧伊和楚炎鶴幾人坐在客廳里閑聊,確切的說,是楚炎鶴在和楊蔚微鬥嘴,順便揶揄外加噁心屈銘楓。

“我說姐夫,你也太猴急了吧,雖說現在是晚上,但這也不是你家客廳啊,這人來人往的,你就和姐姐迫不及待的……翻雲覆雨,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家都是些什麼不正經呢。”楊蔚微憑藉自己不多的學識,努力尋找了一個看起來還過得去的文雅之詞來形容男女之事。

“乾妹妹這話說的我就聽不明白了,怎麼不是在我家客廳,這不是我家嗎?”楚炎鶴一臉無辜加茫然,“伊伊,這裏不是咱家?”

“當然是,只是有人分不清自己的位置罷了。”顧伊淡淡的回答,眼眸在楊蔚微身上轉了一圈,倒是比結婚前豐腴了不少,看來在屈家過的還不錯。

“你瞧,我家伊伊都說這是我家,乾妹妹怎麼能說不是呢?大家都是成年人,在自己家裏做自己喜歡的事兒,不對嗎?難道國家什麼時候出台了政策,在自己家做事也需要上報批准?”楚炎鶴看着楊蔚微,眼神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她依舊平扁的肚子,“難怪乾妹妹肚子一直沒動靜呢,原來不屑於做翻雲覆雨享受*之歡。”

“姐夫,你不要搞錯重點好不好,我說的是當眾做不好,不休不臊的沒有教養。再說,姐姐都是嫁出去的人了,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現在冠上的可是楚姓,自然就不是沈家的人了。”

楊蔚微斜眉,看着顧伊,都嫁出去了,還想佔着沈家大小姐的位子不放?

“哦?你說我嫁出去了,不姓沈,就不是沈家人?”顧伊上身前傾,雙手放在膝蓋上看着楊蔚微,因為即使是坐着也比楊蔚微搞出來半個頭,所以,顧伊這個姿勢頗具壓迫感。她噗的一聲笑出來,捂着嘴巴,肩膀抖了好久,才止住笑聲,“我可一直不姓沈,我叫顧伊叫了二十幾年,我不還是沈家的人。”

“你……”

“倒是你,半道兒冒出來的乾女兒,真把自個兒當家人了。”顧伊看都沒看她,根本沒給楊蔚微說話的機會,“我其實一直挺好奇,你是怎麼攀上沈家這個門檻兒的,趙之杏平時都不出門,一出門摔倒就遇上你學雷鋒做好事兒給救了?”

“姐姐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故意接近乾媽嗎?”楊蔚微騰地站起來,氣得指着顧伊的手都在抖,“你覺得是我高攀了你家是不是?你覺得我認乾爹乾媽別有目的是不是?”

顧伊聳肩,沒說話,這更讓楊蔚微氣得吐血。

“你那是什麼表情?顧伊你說,你給我說,我貪你家什麼好處了?我拿走一分錢了沒有?”楊蔚微甩開屈銘楓拉她的手,咬着顧伊不放,“顧伊,我雖然出身不好,但是我沒幹過什麼違背良心的事。

再說,我自己賺的錢也夠我花,你家那點錢我還看不上,別一副我欠你家的樣子,我到了你家,不但沒賺着,還讓楓跟着陪了不好工程,你覺得我是為了錢?”

沈仁賢的認她為乾女兒的目的,楊蔚微不是不知道,她只不過不說罷了。

“所以啊,我好奇,你既撈不到好處,又得賠本,你認進來幹什麼?”顧伊絲毫沒有被楊蔚微的怒氣影響,一如朋友之間聊天那樣平靜的反問。

“我……”楊蔚微咬着下嘴唇,拳頭攥了攥,沒有說話。

“嗯?”顧伊挑眉,看出楊蔚微的欲言又止,不打算放過她。

“顧伊,不是每個人的心都跟你那麼齷蹉!”楊蔚微轉身,踩着步子向樓上去,“楓,還不上來?”

“噯噯,乾妹夫等等,”楚炎鶴敲着二郎腿,那聲乾妹夫叫的陰陽怪氣的,聽着人心裏犯毛“我和伊伊打算出去度蜜月呢,突然想起來你們結婚後也沒出去旅個游度個蜜月什麼的,要不然我們一起?”

顧伊疑惑的看過去,楚炎鶴這是演哪出呢?兩人世界,他弄個四人出行幹什麼?

“多謝,我公司還有事,度蜜月這樣的私事就不勞楚總操心了。”屈銘楓看了顧伊一眼,眼神有些複雜,然後滅了手裏的煙頭,去追楊蔚微。

見兩人離開,顧伊敲着楚炎鶴的胸膛問他,“你葫蘆里買什麼葯呢?”

“沒事,就是噁心噁心屈銘楓那條臭蟲,他這會兒估計忙得連睡覺都得算着時間。”楚炎鶴只不過是找人給屈銘楓的公司製造了些麻煩,讓他忙得渾天暗地無暇分身關心其他罷了。

“伊伊,人家都走了,我們也回房運動運動吧。”沒人鬥嘴了,楚炎鶴便又精蟲上腦了,把嘴巴湊上去。

“楚炎鶴你個色狼!”顧伊氣得推到一邊,怎麼不分時間地點的發情啊。

兩人正在鬧着,外面傳來救護車尖銳的鳴笛聲,隨即,門鈴被按響。

“怎麼了?”顧伊茫然,救護車怎麼會到她家裏?

趙之杏沖樓上衝下來,幾乎是一陣風衝到門口,把護士門讓進來,領上二樓。

“爸爸?”顧伊快步跟上去,剛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叫救護車了?

“趙姨,爸爸怎麼了?”在顧伊印象中,沈仁賢身體很好,他很注意養生,很少會出現老年人的常見病。

“你爸他……不小心打破杯子割傷了手。”趙之杏關鍵時刻想到一個借口,掩下了事實。

“嚴重嗎?怎麼不早叫我們去醫院去?”楚炎鶴也跟了上來,只不過是割傷個手,他們又都有車子,很方便,怎麼還得把救護車叫過來。

“我……我不知道,我當時嚇壞了,流了好多血。”趙之杏支支吾吾的,那樣子,正是嚇到的表情,“小伊你去叫吳嫂給你爸收拾幾件衣服,順便做點可口的飯菜,待會兒送醫院去。”

趙之杏怕顧伊再問什麼,把顧伊給支開。

楚炎鶴擰着眉看向卧室,之間沈仁賢坐在地上,一隻手耷拉在腿上,手上的血還在滴個不停,地毯已經紅了一大塊。

他上前走了一步,想看的更清楚些,腳下咕嚕一聲,他低頭,是一個玻璃杯底兒,杯底兒很厚,上面豎著的參差不齊的玻璃碎片上還有不少血漬。

護士門很快把沈仁賢抬了出來,由於過度失血,沈仁賢的臉色蒼白如紙,連一向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也沒了亂糟糟的沒了精神,向被冬風吹過的枯草,一碰,就凋零了。

楚炎鶴看着奔涌而出的一行人,拾起地上的水杯底兒,走進沈仁賢的卧室,仔細查看血漬。

不止有沈仁賢剛才坐的地方有血跡,牆上也有,還有一個拳頭血印。不過,牆上的血漬不同於地毯上的大灘血漬,牆上的是一個個血點子,像是因為某個動作揚撒上去的,呈現出向外潑灑的形狀。

他比了比牆上的血手印,不小心打破了被子被割傷,會在衝著牆捶一拳?

看來,他偉大的岳父大人受傷,絕對不是被割傷這麼簡單啊。

顧伊尋着找上來,看到地毯上觸目驚心的一大灘血,心下一悸,“爸怎麼會流了這麼多血?”

“別多想,我們去醫院看看吧。”楚炎鶴把她摟在懷裏,不讓她去看那眩暈的血跡,擁着她向外走。

楊蔚微和屈銘楓聽到聲音出來,“怎麼了?”

“爸手割傷去醫院了。”顧伊雖然不喜歡她,還是回答了。她不可能藏着掖着的不讓楊蔚微去看望沈仁賢,要是這樣,反倒顯得她小氣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呢?楓,趕快,我們趕快去看看。”楊蔚微拉着屈銘楓就下樓,要不是楚炎鶴眼疾手快,顧伊就被她給撞下去了。

“他媽趕着去投胎啊,她又不是大夫,去了沈仁賢的手就好了?”楚炎鶴對着早跑得無蹤影的背影罵道,“我們走,不然楊蔚微那張嘴不知道又要怎麼編排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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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仁賢躺在救護車上,趙之杏坐在一邊,緊張害怕的看着一聲給沈仁賢處理傷口,看到那皮肉外翻的傷口,她捂着眼睛看向窗外,眼睛酸酸澀澀的發脹,心裏更是疼的喘不過氣來,好像是漏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的吹進來。

顧念情已經死了,現在,只不過是出現了一件跟她有關的物件兒,沈仁賢就能跑去所有的理智,瘋狂至如此,要是顧念情還活着,要是他們沒有發生那件事,恐怕自己沒有一絲希望吧?

還好,幸虧顧念情死了,幸虧她早就死了。

只是那個宗叔……趙之杏一哆嗦,那個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沈仁賢的臉歪向一側,眼神怔怔的,任憑護士尖銳冰涼的鑷子在自己的皮肉里尋找玻璃碎片,因為眼珠不動,盯着一個地方時間太長,眼睛有些酸澀,他轉動了下眼珠兒,眨了眨眼。

沒有受傷的手一直是緊握的,他緩緩抬起來,舉到自己眼前,手心那個圓環硌的心臟直疼。

戒面心形尖尖的角扎進肉里,讓他感覺,自己還活着。

手指摩挲着戒指圓環的內側,光滑的戒指圈某處略微剌手,如果別人摸到,會以為這個戒指是個殘次品,只有沈仁賢知道,這裏刻了兩個人的名字,“賢念情”,當年,他追求顧念情時,送給顧念情的定情信物。

雖說當時是沈仁賢自己強塞給顧念情的,但是,最後顧念情也沒再還給他。

他以為她那時默認收下了,原來,哈哈,原來都是他的自作多情一廂情願,顧念情根本就拿他當傻子耍!

那本來刻着他們名字的地方被特殊利器划花了,在旁邊又刻了兩個字,“阿堂”。

阿堂,阿堂,年輕的時候,沈仁賢經常從顧念情嘴裏聽到這幾個字,開心的時候說,傷心的時候念,連睡覺,嘴裏都會喃喃着這個名字,“阿堂”。這兩個字,對於沈仁賢來說,是噩夢,是侮辱,是一輩子的恥辱!

阿堂,便是顧念情對宗叔的稱呼。

所以,沈仁賢在看到這個戒指時才會這麼失控,才會突然發狂。

他心心愛愛裝在心底里的人,原來從未有一刻愛過他,她念着的只有那個阿堂,那個如今恨她恨的要她灰飛煙滅的阿堂。

即使是心裏知道這是宗叔的手段,他還是忍不住心裏的嫉妒,心裏的恨,這麼多年來,所有的愛都變成了恨。年輕的時候,對顧念情愛的有多深,如今,對她恨的便有多深。

有時候,他甚至會把顧伊錯認為是顧念情,心底的愛戀被勾出來,這些年對顧伊的冷漠便讓他自責不比,但是在,這種自責不會持續多久便會被恨取代,看到顧伊那張臉,他便會想到顧念情的背叛。

所以,即使有時候明知道楊蔚微陷害她,他也置若罔聞。

“手上傷口很深,差點就傷到筋骨,我們需要在醫院做進一步檢查。”醫生給沈仁賢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不禁佩服這個病人,不打麻藥,竟然沒吭一聲。

她哪裏知道,沈仁賢把手上的痛全都轉嫁到對顧念情的恨上,他咬着牙,好像要把顧念情咬死一般的磨着,咬肌繃緊,突突的跳。

楊蔚微他們到醫院快一步,她撲到沈仁賢窗前,看着包紮的像個粽子似的手,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爸,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你這樣我該多心疼啊,我媽該多疼。爸你手還疼不疼?你有想吃什麼的沒有?”

“傻孩子哭什麼,就是手個破了點皮。”沈仁賢的思緒被拉回來,看到窗前哭得稀里嘩啦的楊蔚微,心中不覺一軟,雖說不是自己的孩子,卻比自己的孩子還要貼心,想起顧伊,便想起她那像極了顧念情的臭脾氣,還有那股子清傲勁兒。

當年,他不就是被顧念情的清傲吸引了嗎?

“那也不行,我會心疼的。”楊蔚微趴在沈仁賢床上,臉貼着他那隻被包成粽子的手,“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先觀察幾天,傷口太深,看看會不會感染。”趙之杏接話道,她看了眼沈仁賢一直攥着的另一隻手,眼底閃過一抹神色,很快掩蓋過去。

“爸你放心,我和媽會陪在你身邊的。”這樣貼心嘴甜的孩子,哪個做長輩的不喜歡?

“爸知道,你是爸的貼心小棉襖。”沈仁賢慈愛的看着楊蔚微,覺得自己收的這個乾女兒收對了。

“爸,趙姨。”屈銘楓拎着一袋子東西推門進來,把手裏的袋子交給趙之杏,“這是蔚微讓我給爸買的一些換洗衣服,趙姨你安排吧。”

趙之杏拿在手裏,讚賞的看了楊蔚微一眼。

顧伊氣喘吁吁的推門進來,後面跟着懶散散的楚炎鶴。

楊蔚微見顧伊現在才到,有些不滿,“喲,姐姐,當時你不是看着爸被救護車接走的嗎,怎麼比我到的還要晚?”

顧伊瞥了她一眼,不理她,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拌嘴!她走到趙之杏面前,手裏拿着一個袋子,“趙姨,這是吳嫂收拾的衣服……”

看到趙之杏手裏的衣服袋子,顧伊猛然頓住,她看向楊蔚微,楊蔚微給了她一個挑釁的笑。

“放在這兒吧,能用着就用用。”顧伊把袋子塞給趙之杏,想要上前看看沈仁賢,楊蔚微卻擋在前面,人家正和沈仁賢父慈子孝。

“你爸喜歡家裏的衣服,銘楓不知道你拿衣服過來,就去買了。”趙之杏解釋道,在這個家裏,她永遠都是和事老的角色。

“嘁,都是拿衣服,怎麼就她慢了。”楊蔚微小聲嘀咕了一聲。

“蔚微!過來。”趙之杏發現顧伊的尷尬,她想上前去看,但是,楊蔚微正好趴在床邊,顧伊是怎麼也過不去。

“幹什麼啊,我在和爸聊天呢,我答應了要陪着爸的。”楊蔚微嘟着嘴不高興。

“你爸還有些東西要買,我跟你說說。”趙之杏瞪她一眼,把她給拽出去,經過顧伊的時候輕聲說,“小伊快去看看你爸,你爸一直念叨你。”

兩個人到了外面,楊蔚微跺跺腳,“媽,你把我拉出來干涉么,你沒看顧伊那吃癟的樣子,多過癮啊。”

“是過癮,你在纏下去不讓她過去,那就是過火了,你以為你爸什麼都看不出來?”趙之杏跟隨者沈仁賢這麼多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氣。

對於顧伊,楊蔚微尖酸刻薄幾下她,他可以視而不見,要是再過了,觸碰到他的底線,那就不行了,畢竟,顧伊是顧念情生的女兒。

再說,趙之杏也有自己的算計,沈仁賢因為什麼發狂?這個時候,顧伊過去看他,那張七分像的臉,肯定刺痛了沈仁賢的心。

這個時候,顧念情便是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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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歡一一寵妻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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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沈仁賢的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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