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腹黑二少(精,片段一出現)
楊蔚微並沒有發現屈銘楓的異樣,本來她看到屈銘楓和顧伊在門外是擔心的,但是看到一旁的楚炎鶴,擔心便放下了。三個人在一起,怎麼也不會發生些什麼。
而且,讓屈銘楓看到顧伊和楚炎鶴的甜蜜也好。
楊蔚微挽着屈銘楓的手臂走進去,除卻單獨和顧伊見面,她倒是希望屈銘楓多見見顧伊和楚炎鶴,好時刻讓楓知道顧伊是有男人的女人。
楚炎鶴和顧伊早坐在裏面,正和沈仁賢說著什麼。
雖然剛才楚炎鶴的對待金朵的態度,沈仁賢看在眼裏,但是,顧伊是他女兒,金朵既然找來了,還搬出了楚老爺子,他作為父親,自然要問個明白。
“炎鶴,剛才那位小姐是怎麼回事?你把小伊置於何地?”沈仁賢慈父姿態做的非常好,一如一個為女兒抱不平的父親質問女婿。
“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對於沈仁賢的語氣,楚炎鶴不舒服的蹙了下眉,看在他是伊伊的父親的面上,他暫且忍受了。
“炎鶴,我不是責怪你,但是你既然和小伊在一起了,就不應該讓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找上門來,”沈仁賢覺察出楚炎鶴語氣里的不悅,調轉了口風,話下卻沒有鬆懈,畢竟,這事關他女兒的幸福,事關他的前途,“還有,聽那女人的意思,他才是楚書記選定的人?”
“岳父也說了,她是老爺子選定的人,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楚炎鶴耐着快要磨上的性子解釋道,“您放心,伊伊跟着我,我不會讓她受丁點兒委屈。男人嘛,就是要保護自己的女人,不然,娶了老婆幹什麼?讓別的女人欺負?”
最後一句話,有點譏諷嘲笑,楚炎鶴噙着笑卻不達眼底的眸子幽深的看着沈仁賢。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趙姨,飯做好好了沒有,餓死我了。”楚炎鶴淡然的移開視線,忽視沈仁賢探究的目光,看到坐在對面你儂我儂的楊蔚微,挑事兒的心便又鬧騰起來了,“乾妹妹不是說今天要露一手給岳父嗎?怎麼還坐在這兒?”
沈仁賢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他笑呵呵的看着楊蔚微,頗有些自得的誇讚着,“銘楓,你還不知道吧,蔚微可是做得一手好菜,現在的女孩會做飯的可是不多了,今天讓蔚微給咱們露一手。”
屈銘楓的臉上有些尷尬,但是,還是配合著楊蔚微沒有說出來。楊蔚微被沈仁賢這樣揭底兒倒是願意,這不正是從側面告訴屈銘楓,她楊蔚微只給她的楓做過菜嗎?
“爸你想吃什麼?還有楓,待會兒你們可千萬別客氣,不要被我和媽媽的廚藝驚倒哦。”楊蔚微眨眨眼,帶着邀功的調皮。
“我吃什麼都好,只要是你做的就行。”屈銘楓颳了下她小巧的鼻頭,引得她皺鼻。沈仁賢看着這兩對甜蜜有加,剛才的不悅也消去了大半,擺着手讓楊蔚微去廚房幫趙之杏。
趙之杏一個人在廚房裏忙得有些手忙腳亂,她本來就多年沒碰過菜鏟了,現在又一下子來着這麼多人,她哪裏忙得過來。
而且,這菜的味道,她也不敢保證啊。
見楊蔚微進來,趙之杏鬆了口氣,幸虧蔚微會做菜,“蔚微,來幫媽媽看看,這醬油該放多少?還要放什麼?”
楊蔚微看了眼鍋里的菜,沒有辨別出這是炒的什麼,嗆人的煙味刺激着淚腺,酸酸麻麻的極不舒服,她捂着鼻子後退了一步,“媽你這是做的什麼?怎麼搞的烏煙瘴氣的。”
“麻婆豆腐啊,你爸以前最愛吃這個了。”趙之杏有些心虛的看了看鍋里的菜,當年她為了吸引沈仁賢的注意,確實去學了廚藝,當時為了自己心愛的人去學廚藝的甜蜜她還能回味的出。
那是帶着一絲苦澀的甜蜜的味道。因為,她的阿賢可以吃到她做的菜了,然而,當她端着幾個月學習的成果,第一次大着膽子叫他阿賢,而不是沈先生的時候,樸素冷靜儒雅的沈仁賢第一次對她吼了,摔了桌子上她一晚上的心血。
原因,只因為她自作主張的叫了他一聲“阿賢”。
從那以後,趙之杏再也沒有碰過廚房,她把這段本該甜蜜卻變得諱莫如深的過往埋在心底,若不是楚炎鶴提出要吃她做的菜,她大概一輩子都不願意想起來。
因為,那聲“阿賢”只屬於一個人,屬於一個她趙之杏永遠都替代不了的人。
“媽,你覺得,就我們倆真的能做出一桌大餐?”楊蔚微本還抱着的些微希望破滅,看來媽媽廚藝也不怎麼樣。
“要不……”楊蔚微拿着手機翻找了一會兒,揚了揚裏面的電話號碼,“我們給飯店打電話吧,讓他們偷偷打包送來,我們只管拆包裝盤就好了。”
就算是會做飯,她也不願意做給楚炎鶴和顧伊吃,憑什麼他們可以安逸的坐在外面吹着空調聊天,而她就必須要被油煙侵蝕着皮膚給他們做飯?
“能行嗎?會不會被發現?”趙之杏有些猶豫,但是,看了看鍋中的菜,那層猶豫便淡了一分。
“不然呢,難道媽媽你真的要給那兩人做一個月的飯啊?你是豪門貴夫人,不是老媽子,憑什麼伺候他們?”楊蔚微對於趙之杏在這個家裏一貫的伏低做小早就看不下去了,現在,趙之杏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憑什麼顧伊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
楊蔚微給飯店打電話訂了餐,按照約定時間,她提前出去等着,和趙之杏裏應外合,趁客廳里的人不注意,把飯菜提進廚房。
就這樣也把楊蔚微累得半死,心中對顧伊和楚炎鶴的恨意便又多了分。
兩人把做好的菜裝盤端到客廳里,沈仁賢看着臉上布有油污的趙之杏,難得開口,說了句,“之杏,辛苦了。”
只不過一句話,趙之杏覺得,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值了,總算是有所回報,不是嗎?
她跟着沈仁賢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自己在沈仁賢心裏的地位,她就是個伴兒,走不進他的心。沈仁賢所對她的關心便是錢,一切都是用錢來打發她。
都說主動往男人身上貼的女人,男人不會珍惜,她便是如此。
若不是賢良聽話,她怎麼可能會在沈仁賢身邊呆這麼久?
“看你說的,給你和孩子們做飯還不是應該的。”趙之杏臉上笑得舒然,自然的就把自己放在了女主人的身份上。
顧伊聽到這就話,心裏卻是不是滋味,這句話,本該是媽媽說的,然而,現在,卻是從這個女人嘴裏說出來。
“蔚微你也別忙了,過來吃飯。”沈仁賢覺得今天的氣氛真的很好,很久,這個家裏沒有這麼多人其樂融融的一起吃個飯了。
楊蔚微端上最後一盤菜,坐在屈銘楓身邊,把熱的紅紅的小臉貼上去,“楓,我做了這麼多,這麼能幹,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一下呀?”
沈仁賢笑呵呵的看着邀功的楊蔚微,這孩子,撒起嬌來特別討人喜歡,甜而不膩,不會讓人感覺不舒服。
屈銘楓見一大家子人都在看他,不好意思的推了下楊蔚微,楊蔚微卻不依不饒的攀上屈銘楓的脖子,嘟着嘴巴囁嚅道:“楓,你就獎勵一下人家嘛。”
屈銘楓下意識的看了眼對面坐着的顧伊,飛快的在楊蔚微臉上啄了下,引來沈仁賢和趙之杏的笑聲。
顧伊頭也沒抬,只顧着給楚炎鶴把西瓜子撥掉,然後把剔好籽兒的西瓜放在楚炎鶴面前,好像完全不知道客廳里剛才上演了一幕愛情大戲。
沈仁賢招呼着眾人吃飯,楚炎鶴夾了一筷子菜,皺着眉嚼了幾下咽下去,“這味兒怎麼有點像福韻樓的,趙姨,你不會特意去找福韻樓的廚師學過吧?”
他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給說中了。趙之杏臉色一白,小心的打量了一眼沈仁賢,見他只顧着低頭吃菜,好像沒在意聽楚炎鶴的提問,便含糊的說道:“我哪裏去過什麼福韻樓,炎鶴覺得好吃就多吃點,趙姨就高興了。”
楚炎鶴沒放過趙之杏變換的臉色,也沒說破,夾了筷子菜倒顧伊碗裏,“岳父,今天難得趙姨和乾妹妹做菜,咱們喝一杯?”
沈仁賢一聽也來了興緻,讓趙之杏把那瓶RemyMartin拿出來,每人斟了一杯,飯桌上的氣氛也活躍了些。
“銘楓,”沈仁賢喝下屈銘楓敬的酒,臉色已經有些微紅,“你和蔚微的婚事怎麼樣了?親家打算什麼時候擺酒席我們也好準備準備。”
這是趙之杏飯前一再囑咐沈仁賢問的,上次請了屈母過來,屈母滿口答應着選個好日子,可這好日子過了一個有一個,就是沒見動靜。
屈銘楓被問得面色一赧,和楊蔚微對視了片刻,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酒才開口:“我媽說日子還在選,她說這是我和蔚微的大事,一定要找個信得過的大師好好看看日子。”
楊蔚微聽到沈仁賢提到自己的婚事,先是心中一暖,隨即便又蹙緊了眉頭,屈母非要她懷孕了才能嫁進屈家,可是自從上次流產,她……
楊蔚微看到依然不受影響,動作自如的顧伊,壓下心底的恨意。屈母急着抱孫子無可厚非,但是,也得她能懷上才是。
自從屈母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沒少纏着屈銘楓努力,可是,有時候事情便是這樣,你越想要,它偏偏不來。一如第一次懷孕,她根本沒想過會懷上屈銘楓的孩子,但是,那個孩子毫無徵兆的就來了。
“嗯,也好,你和蔚微的婚事辦了,也算是了卻我一個心事。”沈仁賢吃下趙之杏給他夾的菜,又看着整個過程中一聲不吭的顧伊,就這一點,她就比楊蔚微差遠了。雖說食不言寢不語,但是,一家人樂呵呵的吃個飯,氣氛熱鬧點,總不是壞事。
“你們倆婚事辦完,就該輪到小伊和炎鶴了,炎鶴,不知道你準備的怎麼樣?”沈仁賢是藉著這個試探楚炎鶴,畢竟金朵上門給他留下了餘悸,他必須再次確定楚炎鶴的態度。
楚炎鶴倒是一點也不排斥這個話題,他寵溺的揉揉顧伊的頭髮,“我隨時都做着娶伊伊的準備,隨時備戰狀態,不需要準備。”
這話聽得沈仁賢放了一百個心,就算楚老爺子出面阻撓,他也不需要過度擔心,因為以楚炎鶴的行事做事風格,絕對不是個任人擺佈的主兒。屈銘楓要是有楚炎鶴一半的魄力,就好了。
楊蔚微聽到楚炎鶴的回答,心底泛起小小的嫉妒,楓為什麼就不能像楚炎鶴一樣堅定強硬?
她拿起酒杯灌了一口,空腔里泛起酒精的氣味,刺激的味蕾失了感覺。許是喝的猛了,胃裏一陣翻湧。
楊蔚微捂着嘴巴跑進洗手間,趙之杏見狀,忙跟上去。所有人的視線都被楊蔚微吸引去了,沒人注意到屈銘楓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
楊蔚微趴在那一陣陣乾嘔,就是什麼都吐不出來。她緊攥着胸口的衣服,捂着胃部,想要把胃裏的東西擠壓出來,胃裏堵得難受,像是所有的內臟都擠壓在一起,翻滾,碰撞。
“蔚微你怎麼了?”趙之杏拍着楊蔚微的後背,抽了一張紙給她擦着嘴角,她看着乾乾淨淨的馬桶,眼神里閃過喜色,“蔚微,你不會是懷孕了吧?”
正被折騰的難受的楊蔚微聽到趙之杏的話,心中一碰,懷孕?
屈銘楓的母親說,她只有懷了孕,才能進屈家的門當上屈家少奶奶。
“媽,我……我不知道,就是感覺胃裏翻湧的難受。”楊蔚微趴在馬桶上又乾嘔了幾下,“我這幾天有時候會有些噁心,也許是吃壞東西了吧。”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這個月例假有沒有來?”趙之杏雖然沒有孩子,但是活了這麼大年紀,基本的常識還是懂的,“身體不舒服你怎麼不去醫院看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拿身體當回事。你說你要是懷孕了,你自己又不知道,萬一出了事怎麼辦?”
“媽,媽,你別緊張,我就是有點噁心,”楊蔚微看着門外投射到地上的影子,拉着要扶她起來的趙之杏蹲下,“媽,你先別亂說,我怕我要是再沒懷孕,讓楓白高興一場。”
“你呀,這有什麼怕的,你就是太會為別人着想了。”趙之杏拍着她的背,給她順着氣。她把楊蔚微扶起來,理着她散亂的頭髮,帶着母親的慈愛,“銘楓一個大男人還承受不住這個?他即將是你丈夫了,你應該什麼都跟他說,乖,讓銘楓陪你去醫院看看。”
楊蔚微握着趙之杏的手,眼睛裏噙着濕意,“還是媽媽對我最好。我不是怕銘楓失望,是……”楊蔚微說道這兒咬了咬唇,好像有些難以說出口。
“怎麼了?”見楊蔚微這個樣子,趙之杏有些心急,“難道銘楓不想要孩子?”
“不是,是……是婆婆說要等我有了孩子才舉辦婚禮,我怕我現在跟銘楓說我懷孕了,他會懷疑我是為了跟他結婚假懷孕。”楊蔚微把自己的顧慮說出來,看到門口的影子微不可察的動了動,眼睛彎下來,蓄着滿意。
“怎麼會這樣!”趙之杏沒想到屈銘楓剛才說的,他媽在找大師挑好日子只是個借口,他們家擺明了就沒想娶蔚微嗎,你聽聽這條件,這是娶媳婦,還是找個生孩子的。
“他們家這也欺人太甚了,哪有讓女方先懷了孩子再結婚的。”趙之杏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憤怒,這是一個作為母親的所不能容忍的。
“媽你彆氣,我想婆婆也好意。”楊蔚微見趙之杏生氣了,忙給她拍着胸口順氣,拉着她坐到一旁,貼心的安慰她,“婆婆急着抱孫子,又怕我和楓結婚後忙於事業,大概就出了這麼個主意。”
“真是這樣?”楊蔚微的解釋也說的過去,但是,趙之杏聽着還是不舒服,“蔚微,不管怎麼說,你也是沈家的人,媽是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媽,我會幸福的,楓對我那麼好,我怎麼會受委屈呢。”楊蔚微摟着趙之杏的脖子撒嬌,看着門口光潔的地板上消失的影子,滿意的收回笑容。
趙之杏扶着楊蔚微回到桌上,把她面前的酒杯遠遠拿走。
“怎麼回事?”沈仁賢被楚炎鶴灌得差不多了,臉色熏紅,說出的話都有些打結不利索。
“沒什麼,”趙之杏拿下他的酒杯換上一杯茶,在他耳邊叮囑,“少喝點,當著孩子的面別失了儀態。”
沈仁賢用僅有的理智保持着清醒,和楚炎鶴和屈銘楓幾個人打了招呼,便由趙之杏扶着進了房間。
離開餐桌前,趙之杏擔心的看了眼楊蔚微,楊蔚微送她一個安慰的笑容,心底卻在計劃着。
楚炎鶴抱着顧伊的手一個勁兒的喊媳婦兒,顧伊羞紅着臉把一塊的肉塞進他嘴裏,還是堵不住他的嘴。
“媳婦兒我……我這兒疼……”楚炎鶴半眯着眼,好像醉了,他拉着顧伊的手貼在腿上,不老實的摩挲着,“媳婦兒你給我摸摸……”
“楚炎鶴你……”顧伊耳根火熱,她怎麼不知道這男人喝醉了就會耍流氓,她不好意思的看了對面一眼,赧然一笑,抱歉的半推半拖的把楚炎鶴弄回房間。
楚炎鶴坐在輪椅上,抱着顧伊的腰不讓她離開,腦袋埋在她的肚子上,口齒不清的嗚咽着:“伊……伊……香……”
“楚炎鶴你先鬆手,”顧伊把肚子上的醉鬼腦袋撥開,然後去解他纏在腰上的手,手剛解下來,腦袋又挨了上來。簡直就是個無賴。
楚炎鶴嘴裏還是念念叨叨的說著,顧伊俯下身去像哄孩子一樣哄着他,“你把手鬆開,我給你倒點水好不好?”
“媳婦兒?”楚炎鶴努力撐開眼,看着眼前放大的小臉,再搖搖頭,“媳婦兒……我要我媳婦兒……”
“好,好,你把手鬆開,我去給你找你媳婦兒去。”顧伊蹲下去,把他的手拿開,那腦袋又跟着湊上來,靠到她的肩膀上。
楚炎鶴喃喃自語的趴在顧伊肩膀上,“我不要媳婦兒,媳婦兒壞,我不要她。”他在顧伊肩頭蹭了蹭,臉對着顧伊的脖頸,嘴巴里喃喃地控訴着:“壞媳婦兒壞伊伊不給我吃,不給我吃,我不要她,我要你……”
“嘿嘿,你比壞媳婦兒好……”楚炎鶴對着顧伊的側臉傻笑,灼熱的鼻息噴洒在她耳際,灼燒了耳珠兒,連接着一片殷紅欲滴。那圓潤誘人的耳珠兒如一顆熟透的櫻桃兒,艷滴滴的掛在枝頭,等着人去採擷。
他看着眼前的櫻桃兒,想都沒想,一口含在嘴裏,還口齒不清的說:“你……你比媳婦兒好……你給我吃……吃櫻桃……”
顧伊只覺得一股電流從耳珠兒出生出來,快速的竄到四肢百骸,蘇蘇麻麻的在身上過了一遍。楚炎鶴沙啞的聲音緊貼着耳膜穿進來,“甜……我要……吃……”
含糊不清的話語,灼燙進心底的呼吸,濕濡的含咬。
顧伊覺得,整個左臉都不是自己的了,濕濕的暖風帶着強烈的男性氣息霸佔了她整個鼻腔,耳邊是他孩子氣的抱怨。
“媳婦兒真甜……”楚炎鶴雙手攀上顧伊的肩膀,沉醉在那一片旖旎里,他咬着嘴巴里的小櫻桃,感受着她一點點變熱,變燙,便恨不得把整個含入口中,把那軟在地上嬌嬌的人兒吃進肚子裏。
顧伊矇著曖昧的剪剪水眸在消失清明那一瞬,被耳垂上輕微的刺疼驚醒,她在幹什麼?她竟然……竟然剛才沉浸其中,有着期待!
她猛地推開楚炎鶴,慌亂的站起來理着頭髮蓋住紅的發燙的耳朵,“你……我……我扶你睡覺……”
顧伊不敢去看楚炎鶴的臉,她低着頭把楚炎鶴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楚炎鶴一離開輪椅,便整個人膩在她身上,淡淡的酒精味兒混合著男性氣息深入到四肢百骸。顧伊穩下自己的心神,努力不去想剛才的旖旎,小心的挪着步子走到床邊。
“伊伊……”楚炎鶴突然開口,話音還是含糊不清。
“嗯?”顧伊下意識的答應了一句,下一秒,便天翻地轉,男上女下。
楚炎鶴抱着身下的人,閉着眼睛,身子動了動,好像在找舒適的角度。隨着他身體的晃動,臉也在顧伊眼前晃來晃去,然後,定住,直直的垂了下來,緊貼在顧伊臉上。
緊密相貼的,還有那片柔光似水的唇。
顧伊感覺到唇瓣被以柔軟的什物舔了舔,描繪了一圈,找到了那條他想找的縫隙,便繃緊了身子,卯足了勁兒往裏鑽。
什物的主人嘴裏喃喃個不停,“媳婦兒我餓了……我難受……難受……”
“楚炎鶴你……”
什物趁機探入,柔軟的身體卻帶有雷霆萬鈞之勢,橫掃柔腔,每一處便留下了他的氣息。他輕輕探着,緩緩敲着,慢慢吮着,柔柔的磨着。
嘴巴里嗚咽出模糊的字眼兒,顧伊卻聽清了,“甜”。
嘴巴佔領了他渴求的領地,手下也不閑着,他遊走於衣物間,滑溜如一尾在泥間穿梭的魚兒,尋着縫兒,便往裏鑽,探着軟柔滑膩的肌膚,手指如摸在上好的綢緞上,光滑喜人,愛不釋手。經過平坦,游過起伏,流連忘返。
顧伊按住在身上遊走的大手,身體軟成一灘泥般用不上力。不知是過度的緊張還是其他,鼻腔里越來越少的呼吸讓她只能藉助對方的呼吸,她吸收着那片柔軟彈性的唇瓣輸送過來的空氣,大口大口的呼吸,如窒息的魚兒。
“楚……炎鶴,我還不想……不要做讓我恨你的事……”說出口的話沙啞不堪,那帶着濃濃*味道的聲音把她自己下了一跳。
楚炎鶴被按住的手輕微掙扎了下,便不動了,由着顧伊按着,嘴巴吻了吻便放開,腦袋埋進她的秀髮里,嗅着裏面令人沉醉的香氣。
燥熱漸漸退去,顧伊聽到耳邊響起悶悶的嘆息聲,心裏生起一股不知名的酸澀。
楚炎鶴就着剛才的姿勢抱着顧伊,眼睛沒有掙開,卻也不再是剛才的爛醉不堪。他摩挲着顧伊的臉頰,聲音帶着動情的暗啞,“伊伊,別讓我等太久了。”
我等了一個又一個的四年,我怕我會疲憊,別讓我等太久了。
“我……”感受到楚炎鶴話里的沉重,顧伊不知道怎麼開口,不是她保守固執。她也不是什麼處子之身,但是,她心底總會有些小小的不安,即使不是懷春少女,還是想把這樣美好的東西留給新婚夜。
而且,楚炎鶴的父親根本不接受自己,她和楚炎鶴之間……
在面對愛情上,和面對親情一樣,顧伊總是小心翼翼,惴惴不安,患得患失。
“我的耐性是有的,可是我的兄弟跟我抗議好久了。”覺察到顧伊的惶惶不安,楚炎鶴收斂了心中的沉重,開起帶色玩笑,他厚着臉皮拉着顧伊的手往下摸,就要到達目的地之際,被顧伊猛地抽回。
“流氓!”顧伊臉紅的像番茄,才正經了沒兩分鐘,就打回原形了。
“那你喜歡這個流氓嗎?”楚炎鶴腆着臉湊過來,舔舔嘴唇,頗富妖嬈魅惑。
“我困了,我要睡覺。”顧伊想轉過身,躲開某個不要臉自我感覺良好的流氓,卻被楚炎鶴按住了身子,他拖着那條活動不便的腿壓上來,眼眸晶亮亮的注視着那雙同樣水漾的眸子,“喜歡嗎?”
“楚炎鶴你太重了,你壓得我喘不過氣了,”顧伊推拒着火熱的胸膛,顧左右而言他。
楚炎鶴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來分擔自己的重量,眼神灼灼,“喜歡嗎?”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頗有不死不休的氣勢。
楚炎鶴受傷的腿用不上力,整個身子完全靠兩條手臂支撐着,額頭已經冒出了薄薄的汗珠兒,撐在顧伊兩側的手臂也微微發顫。
“喜歡嗎?”
“喜歡嗎?”
……
他沒有問“愛嗎?”,是因為怕問了嚇着她,也怕得到讓他失望的答案。所以,他只問了“喜歡嗎?”
“你累了,手臂都麻了吧。”顧伊僵着身體移動了下身子,試圖從他身子底下鑽出來,卻沒有成功。
“你喜歡嗎?”楚炎鶴固執起來,像個執拗的孩子。
顧伊看着他額上細密的汗水,腦袋側躺着,躲開楚炎鶴的視線,輕輕的點了點頭。
呼--!
楚炎鶴如一灘爛泥般癱軟在顧伊身上,大口的喘氣來調息着自己的呼吸,感受到胸腔震動觸碰到的柔軟,心底盪開一片漣漪。
顧伊繃緊肌肉,盡量縮小自己與楚炎鶴的接觸面,奈何,女人特有的構造再怎麼縮緊身子,那凸於身體的某處還是被壓了個嚴實。
“那我就先拿點福利了。”楚炎鶴嘴角上挑的邪肆,手撐向顧伊的身體……
顧伊盯着楚炎鶴那雙不懷好意的大手的走向,覺察到他的意圖,猛地擋住,“沒有福利!睡覺!”
“伊伊,”楚炎鶴壓在顧伊身上摸着下巴,眼神有些曖昧,“沒想到你這麼開放,好,為夫遵命,為夫為夫人寬衣解帶就寢。”
“楚炎鶴你又想哪去了,我說的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顧伊懷疑,剛才楚炎鶴眼裏的深情,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
“唉,伊伊,你這樣防我跟防狼似的,怎麼能讓我相信你喜歡我呢?”楚炎鶴嘆了口氣,臉上掛着濃重的失望和不信任。
“你要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我也不會防你跟防狼似的。”顧伊伸手去推身上的這座大山,奈何這山就跟生了她身上一樣,“楚炎鶴你還睡不睡了?”
“我只想睡你。”楚炎鶴捉住不聽話的小手放在胸前,“你睡么?”
深吸氣,再深吸氣,慢慢吐出來,顧伊瞪視着身上死不要臉的某人,“我對睡你絲毫沒有興趣。”
“唉,顧伊你知道嗎?”楚炎鶴突然轉變了痞里痞氣,變得無奈,憂傷,“我總是抓不住你,你連一個喜歡都不想給我,讓我怎麼安得下心來。”
“我哪有沒給你,我剛才明明已經點頭……”顧伊急着辯解,看到楚炎鶴嘴邊漾開的笑紋,才發覺自己上當了,“楚炎鶴你奸詐!”
剛才自己雖然點了頭,但是,那是在楚炎鶴的威逼利誘下,而現在,她竟跳進楚炎鶴的圈套,順着給說出來了。
“乖伊伊,我收到你的喜歡了。”楚炎鶴翻身躺在床上,卻還是雙手環住她的身子,把她拉向自己,額頭抵着她的,“等楊蔚微和屈銘楓結婚後,我們就結婚,好不好?”
楚炎鶴胸膛里的心砰砰直跳,他等着顧伊的回答,心裏有着小小的緊張,也有小小的期待,然而……
等的不耐煩的楚炎鶴低頭,去看懷裏的人,一股無明業火騰起來,又被他生生壓滅。
顧伊竟然睡著了!
他沒看到的是,顧伊嘴角彎起的笑意。
楚炎鶴煩躁的抓抓頭髮,最後為了彌補自己,把自己脫得精光,然後,咸豬手伸向了顧伊,他把紐扣一個一個解開,隨着肌膚袒露的越多,呼吸也跟隨着加重。
從一馬平川,到山巒起伏,那是多麼的跌宕誘人。
楚炎鶴的手在文胸的搭扣處停住,最後,他翻身拿過疊放在床頭的睡衣,給顧伊套上,然後,隔着睡衣把文胸的搭扣解開。
“磨人的小東西,你可害苦我了。”楚炎鶴看着躁動不安的兄弟,咬牙切齒的抱着顧伊翻了個身。
內心發狠,以後一併討回來,不,加倍討回來。
顧伊眼睫顫了顫,臉上盈着淡淡的笑意,呼吸漸趨平穩。
媽媽說過,能在*上為了她而忍住的男人,才真正值得託付。
經歷了一次屈銘楓的出軌背叛,顧伊不敢把自己輕易交出去。她已經是一個二手女人了,不想再變三手四手。
顧伊在楚炎鶴懷裏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雙臂環繞過他精壯的胸膛,滿足的睡過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進房間的時候,顧伊睫毛動了動,陽光如跳躍的音符在細密的睫毛上彈奏着,彈奏出一曲舒心優美的天籟。
顧伊掙開眼,看到眼前的肉牆,一愣,隨即臉上變染了緋紅。她單手支起腦袋,端詳着還在睡夢中的人,他竟然一夜都沒有翻身,手臂肯定麻了吧。
顧伊有些尷尬的收回盤在他身上的腿,剛有動靜,楚炎鶴就不舒服的哼了哼,顧伊忙止住腿的動作,再也沒敢動。
她似乎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觀察楚炎鶴的五官。
雕刻完美的臉龐上,修眉劍鋒處,還是微微蹙着,顧伊伸出食指按在中間,輕輕揉着,你是不是從十二歲起,每次睡覺都睡不安穩?
筆挺的鼻樑,冷峻卻不失柔美。
那雙唇瓣,顧伊,摸摸自己的嘴,她碰觸過多次,多到一看到那雙唇,腦中便會不由得蹦出接觸到時的感覺。
但是,那幾次,都是被迫的。顧伊想到自己在男衛生間裏無意間“強吻”他的那一次,好像只有那次是自己送上去的,不過,後來,還是被強迫的吻了個昏天黑地。
最恨着雙唇,又最愛着雙唇。
顧伊見楚炎鶴睡得熟,悄悄低下頭,在那雙唇上印了一個淡淡的吻,“獎勵你昨天晚上的良好表現。”
恐怕楚炎鶴要是醒着,會高興地一蹦三尺高,滿世界的嚷嚷顧伊吻他了。可惜,溫香軟玉在懷,卻吃不着的楚二少折騰到了半夜才睡着,現在正處於熟睡狀態,睡得正香。
吃過早飯,楚炎鶴在梁向的苦苦哀求中,去了公司。
梁向是這樣哀求的:“老闆您回來吧,您跟顧小姐呆的時間久了早晚會穿幫,回來吧,待在我的身邊哦不,是公司里才是安全的……”
顧伊看着楚炎鶴拿着手機遠離耳朵,好奇的問,“怎麼了?手機會吃人?”
楚炎鶴忙把手機掛斷,以免被顧伊聽到什麼不該聽的,面色如常的解釋道:“梁向說公司里有些事需要我處理。”
“你確實也該去公司了,都快一個月不露面,梁向估計撐不住了。”顧伊贊同的道。
她哪裏知道,楚炎鶴都是開視頻會議,不然,梁向一個小小的特別助理,能鎮住一個公司這麼久?
“可是我傷還沒好。”楚炎鶴說的有些可憐,“公司如戰場,我一入戰場變生死未卜了,伊伊。”
“凈說些不吉利的話,我會給你去送飯的,你餓不死!”顧伊還不知道楚炎鶴的那點小心思。
“那怎麼行,讓你來來回回跑會累着你的,你跟我一起去不就行了。”楚炎鶴二話不說把顧伊拉上,“你工作也好久沒做了,也該回公司看看。”
顧伊本來想和楚炎鶴錯開回公司的日子,不然,和老闆一起出事,又和老闆一起回來,公司同事會怎麼想。
但是,楚炎鶴根本就不給她退縮的機會,昨天剛把顧伊給逼出她那堅硬的小殼兒,當然不容許她再縮回去。
顧伊跟着楚炎鶴到了公司,根本沒有離開他辦公室的機會,楚炎鶴說了,他現在是個半殘廢的人,顧伊現在就是他的眼,他的手,他的腿,不能離開他半步。
顧伊真想把那雙幽黑的眸子戳瞎了,把那雙手給剁殘了,那雙腿,算了,已經斷了一條了。
他除了腿都好好的,她能幫着做些什麼?顧伊窩在沙發角落裏,看着楚炎鶴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
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吸引人的,顧伊從側面看過去,刀削的側臉,稜角分明,緊抿的薄唇微微下壓。早晨的柔光透過百葉窗灑進來,在他的臉上剪出點點光影。
可惜,美好的東西總是短暫的,就在顧伊沉醉於一副美男工作圖時,辦公室的門頗為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不是有規律有禮貌的敲門聲,而是,嘭--!
楚紹拍拍沒有沾染任何東西的褲腳,看着終於出現在辦公桌后的楚炎鶴,顛着腿走上前,雙手支撐在辦公桌上,“小叔你玩失蹤啊,說,快活到哪個溫柔窩去了?”
楚炎鶴放下筆,捏了捏鼻樑,抬起頭來,看着一臉嬉笑的楚紹,眼神不由得向沙發上瞟,那意思很明顯,我的溫柔鄉在那裏。
楚紹跟着看過去,見顧伊正看着自己,立刻收斂了張揚的站姿,整了整衣服,臉上的笑紋能夾死只蒼蠅,“女人,你也在啊。”
“女人我跟你說,我小叔他快一個月沒見蹤影了,我告訴你,他肯定是被哪個小明星,小模特給勾走了,你看看他那臉色,灰白灰白的,一看就是縱慾過度,身體被掏空的樣子,你可千萬別……”
“咳咳!”楚炎鶴重重的咳了聲,抹黑人也不帶這樣的吧?當著他的面?
楚炎鶴滑着輪椅過去,隔在顧伊和楚紹中間,“我縱慾過度?身體被掏空了?”
“你看他還死不承認,嘖嘖,真是沒種,敢做不敢當。”楚紹可是打電話的時候聽梁向說了,他說,他們老闆找女人去了,看看,貼身助理都說了,這還能有假?楚紹瞄了兩眼楚炎鶴身下的輪椅,伸手敲了敲,“把自己都玩殘廢了,還有臉坐着個輪椅出來。”
“他……在我家。”顧伊實在是看不下去楚紹傻傻的一副抓到楚炎鶴把柄的樣子。這孩子想黑楚炎鶴,段數還不夠。
“你說什麼?你說他這一個月都在你……你家?”楚紹騰地站起來,“小叔,你怎麼這麼厚顏無恥沒有道義,你怎麼能在我女人家裏住了一個月!好歹我也是你侄子,女人也是你未來侄媳婦,你怎麼能這麼做!”
看來,胡攪蠻纏是老楚家的傳統美德,楚紹這胡攪蠻纏不講理的功夫比楚炎鶴更甚。
楚炎鶴摸着下巴看着氣憤激昂的楚紹,把他指過來的手指掰到一邊,然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把手帕扔進垃圾桶,“錯了,我不是住在伊伊家,我是睡在她的床上。”
楚炎鶴的動作,對楚紹來說,就是侮辱,而他那輕蔑的語氣更是對他的奇恥大辱。
“楚炎鶴你這個不講信用的,說好了咱倆公平競爭,你怎麼能先上了女人的床?”楚紹揪着楚炎鶴的衣領,脖子上青筋噴張,拳頭舉起來離楚炎鶴的臉只有一厘米。
“我有說過嗎?”楚炎鶴拍拍楚紹揪着自己領口的手,示意他放開,不緊不慢的握住他的拳頭,虎口發力,手腕一擰,推開楚紹,“以後別女人女人的叫,她是你小嬸兒。”
楚紹見自己輕輕鬆鬆就被楚炎鶴拆招,還是在顧伊面前,面子上有些過意不去,他轉身看看顧伊,見她臉上沒有輕視,轉身一屁股緊挨着顧伊坐下,“女人,你說,你喜歡誰?”
“楚紹,別鬧。”顧伊向旁邊讓了讓,這一讓,看在楚炎鶴眼裏是開了花兒,在楚紹眼裏那邊是漫天冰雹。
“女人你……你是不是嫌棄我?”楚紹質問的聲音裏帶着委屈,“你是不是嫌我沒經驗?”
顧伊剛被勾起的同情心和自責被楚紹後面一句話給打破,什麼意思?
“我知道,小叔說了,你嫌我小,嫌我沒經驗,嫌我耐力持久力不夠,嫌我……”
“楚紹!”楚炎鶴忍無可忍的打斷楚紹可能蹦出來的不堪入耳的詞出賣他,“伊伊,別聽他胡說。”
“既然是胡說,你緊張什麼?”顧伊繃著臉看着楚炎鶴,他到底在楚紹面前還說了些什麼。
楚紹幸災樂禍的看着對峙的兩人,還不忘加上一句,“小叔說你最喜歡力氣大能力強持久度……”
砰--!
楚炎鶴一拳揮過去,楚紹閃得快,那一拳重重砸在沙發上,陷下去一個坑,好久都沒有恢復過來。
顧伊臉已經黑的恨不得上去撕了楚炎鶴,她咬着牙,聲音從牙縫裏磨出來,“是嗎?”楚炎鶴甚至能聽到牙齒摩擦的聲音。
“伊伊你聽我說……”
“小叔還自傲自大的說,他才是你喜歡的款兒,他才是御女無數經驗頗豐隻身戰群女的獨孤求敗。”楚紹不懷好意的打斷楚炎鶴的辯解,說完挑釁的藏在顧伊身後。
顧伊聽着那一個個不堪入耳的詞鑽入耳朵,臉燙的厲害,心底卻是把楚炎鶴罵了個百八十遍。這都是些什麼話,這些話是能拿出來擺在枱面上說的嗎?
“楚紹你再不閉嘴我收了你的車!”楚炎鶴忍無可忍的怒吼,楚紹的車就是他的命,楚炎鶴拿他的命來要挾,楚紹不甘的閉了嘴。反正該說的,該抹黑的,都說完了。
“伊伊你別聽他胡說。”楚炎鶴瞪了楚紹一眼,他昨天好不容易逼出伊伊承認喜歡自己,今天他就來給他搗亂,伊伊本來就是個麵皮兒薄的人,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怎麼能說?!
還有楚紹最後那一句,楚炎鶴的眼神像刀子一樣衝著楚紹掃射過去,“你別理他,他口無遮攔,就是個孩子。”
“誰是孩子?我今年都二十了,我……”楚紹最痛恨的便是人家拿他當孩子說事。
“你閉嘴!”楚炎鶴一記眼刀掃過去,小子不長眼色,沒看到伊伊面色不善,眸含怒光。
“你們聊吧,我去工作。”顧伊知道楚紹是開玩笑的,但是聽着還是不舒服。而且這種話,她一個女人在,也不應該聽。
“哎等等,”楚紹快走幾步按住門,攔住顧伊的去路。他的眼神不動聲色的掃了眼楚炎鶴,遊戲還沒完呢,自己還沒佔了上風,怎麼能讓女人走呢!
“我為我剛才的話道歉,你也不會這麼小心眼還是要走吧?”楚紹採用迂迴戰術,把顧伊留下來。
辦公室里突然陷入悶人的沉寂,楚紹沒話找話,他佯裝討教的提出一個問題,“女人,以你的專業眼光看,我和小叔,誰更有魅力?”
顧伊神遊的思緒被打斷,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楚紹的問題。
她看向楚炎鶴,楚炎鶴竟然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顧伊清了清嗓子,這個問題,不管她怎麼回答,不管說哪邊好,都不行,所以,她只能一塊兒誇。
顧伊裝模作樣的觀察了會兒,然後一本正經的開口:“從專業角度看,楚炎鶴的唇呈自然的裸粉色潤澤,唇線完美,唇形立體性感,彈性十足,給人想咬一口的衝動,而你的眼睛……”
“那就給你嘗嘗。”楚炎鶴不失時機的吻上肖想已久的唇,這次的他狂野霸道,每一次啃咬吮吸都帶着不可抗拒的佔有欲。
昨晚的吻沒有盡興,今天,要一併討回來。
“楚炎鶴你……唔……”顧伊搖着頭掙扎着,他怎麼這樣,旁邊楚紹還看着呢。
楚炎鶴加深了這個吻,眼角的餘光瞥到楚紹,他一手固定住顧伊的腦袋,一手穿過她的雙腿,一個旋身,抱着顧伊躲開了楚紹揮過來的拳頭。
“姓楚的你放開……”顧伊的話被再次堵回嘴裏,唇上的牙齒懲罰的咬了她一口,帶着小小的怒意和警告。
“楚炎鶴你放開傻女人!”楚紹被楚炎鶴躲過了一拳,不甘心的撲上去,掰着楚炎鶴的臉無賴的扯。
楚炎鶴眼角抽搐,男人之間有這種打法嗎?
他一拳打在楚紹肚子上,還不忘了抬起完好的腿補上一腳,聲音悶悶的從緊緊相貼的唇里摩擦着發出來:“滾!”
顧伊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身帶振動的動感,她的臉一直紅到耳根兒,手無措的推拒着楚炎鶴,想讓他放下自己。
楚炎鶴大手在顧伊小屁股上拍了下,嘴下也加重力道,招蜂引蝶的小東西,本事真是大,把楚紹都給勾過來了。
“姓楚的你放開傻女人!”楚紹看着顧伊憋得通紅的小臉,嘴間溢出的津液,小腹間蹭蹭的往下冒火,流竄在身體裏,極其的怪異難受。
他這次不去打楚炎鶴了,而是返回到辦公桌前,拿了支簽字筆別在輪椅的輪子上。然後他伸手攻擊楚炎鶴。
梁向推門進來時,就看到三個人打成一團的場面,嚇得他趕緊關上門裝作沒有來過。
他忐忑的站在門外,佯裝沒事的跟秘書聊天,聽到裏面的乒乓聲,眉心跟着一跳一跳,但願不會鬧出人命。
混亂的辦公室現場,顧伊揉着嘴遠遠的站在一邊,看着楚炎鶴和楚紹兩人打的火熱。絲毫沒有上前拉架的意思。
她把輪椅扶正了,自己坐在裏面,遠離兩個危險分子,像看戲一樣,看着楚紹打了楚炎鶴側臉一拳,楚炎鶴給了楚紹一腳。
楚炎鶴那一腳可踢得不輕,打着石膏的腿撞在楚紹腿上,楚紹悶哼了一聲,抱着腿,意味深長的看着顧伊。
楚紹抱着腿躺在地上,也不起來,指着楚炎鶴的腿,大口喘着粗氣,“女人你看,你看他的腿!”
楚炎鶴看着散開的石膏,再看看遠遠坐在輪椅上的顧伊,知道自己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他把石膏解下來扔在地上,攤攤手,“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當然不是有意的,是故意的。”楚紹緊跟着加了一句,“女人我告訴你,跟這個老狐狸在一塊,你會被吃的一點不剩,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滾,皮還養着是吧?”楚炎鶴踢了他一腳,自己繞過雜亂走過來,蹲在顧伊面前,“我真的出車禍了,不過沒有那麼重罷了。”
顧伊看着那隻行動自如的腿,伸手敲了敲,楚炎鶴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只能由着她。
“出車禍了?”
“嗯。”
“磕到腦袋了?”
“嗯。”
“腦震蕩了?失憶了?智力下降弱智了?”
“……”
“肋骨斷了幾根?”
“零根。”
“腿斷了?”
“……”你不是看到了嗎?
“身體受潮,不能生育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
“既然你智力恢復了,肋骨沒斷腿也沒斷,”顧伊看了眼低着頭偷着往上瞟的楚炎鶴,繼續說道:“但是失去了生育能力,那我們就不要在一起了。”
“為什麼!”楚炎鶴騰地站起來,拍掉楚紹伸過來的爪子。
“你不能生育了,我不可能嫁給這樣的男人吧?”顧伊說得理所當然,好像已經計劃着怎麼把楚炎鶴踢得遠遠的。
“誰說我不能生育了,我現在就給你試試。”楚炎鶴一把拉起顧伊,把桌子上的東西掃落到地上,抱起顧伊按在桌子上,手上動作利落的去解顧伊的衣服。
看着楚炎鶴蠻橫的樣子,顧伊慌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會來真的,“楚炎鶴你幹什麼,你放我下去,你……”
撕拉一聲,
楚紹撕開襯衣把裂了的拳頭包住,走到辦公桌前,看着楚炎鶴因為憤怒顫抖的手,添油加醋的哼笑:“小叔啊,你不行了?哎呀,你不能生,可不能害了女人一生啊。”
“滾,再不滾我連你一塊辦!”楚炎鶴咬着后槽牙啐了口血,這小子就是成心的,成心在伊伊面前揭露自己假裝受傷的事實。
“啊呀呀,小叔,你不會受不了打擊轉性了吧?我是你侄子,侄子,咱們可是亂/倫。”楚紹現在心情很好,雖然被打掉了一顆牙,楚紹舔舔牙齒間的窟窿,但是,看到小叔吃癟,很爽。
“楚炎鶴……”顧伊試探着喚了一聲。她不知道那樣一句話會傷到男人的自尊,可是他又不是真的沒有生育能力,他生什麼氣?
“你也閉嘴!”楚炎鶴回過頭了吼了一聲。
今天真是夠糟的,烏煙瘴氣,一團亂。
顧伊蔫蔫的閉了嘴,與楚炎鶴面對面的,以這種奇怪尷尬的姿勢坐在桌子上。
“你對着我女人吼什麼吼!”楚紹梗着脖子衝上來,“你放了我女人!”
楚炎鶴這次直接按下了內線,“保安部,上來把楚紹給我拖出去。”
楚紹不甘的被拖走了,楚炎鶴回過神來處理顧伊。
顧伊瑟縮了一下,抵着頭不敢看他的眼,“我開玩笑的,不是故意的。”
“開玩笑?”楚炎鶴聲音上挑,帶着譏諷陰鷙,“拿這種事開玩笑?顧伊,你的興趣還真特別。”
“我……”顧伊手指揪着衣服,揉搓着,“我是氣你騙我,是你騙我在先的,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你……”你就氣成這樣,肚量怎麼這麼小。
“我騙你,你就能拿這個開玩笑?”楚炎鶴的語氣還是透着股陰戾,壓迫的顧伊喘不過氣來。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這麼在乎不能生……”顧伊的聲音小了下去,她是怎麼了,明知道楚炎鶴忌諱這個,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出來。
腦中忽然冒出的念頭嚇了她一跳,難道是因為以前楚炎鶴太過於寵着她讓着她了,讓她這麼有恃無恐,恣無忌憚?
不,她一向有分寸,怎麼會不管不顧的讓自己沉迷其中呢。
“呵,你還管我在不在乎,你自己高興不就行了。”楚炎鶴嗤笑了一聲,鬆開她胸前的衣服,雙臂撐在桌子上,盯着她的臉,臉上寫着濃濃的嘲諷。
“你知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顧伊下意識的為自己辯解道,“我是無意說出口的。”
“我知道?呵,我怎麼知道。”楚炎鶴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臉臉上都掛上了那種不屑的笑。
顧伊心中一痛,他就這麼不相信她,就這麼對她?
她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了,他還想怎麼樣啊。
“對不起,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無心的,我不知道你那麼在意這個問題。”顧伊一口氣說出來,刻意隱掉了不能生育幾個字。
“不知道我在意?顧伊,你怎麼敢說這句話!你會不知道我在意那個?我有多麼在意你會不知道?顧伊,我真錯看了你!”楚炎鶴拍着桌子質問顧伊,怒意順着桌子震動傳遞到顧伊心底。
“顧伊,我沒想到你這麼狠心,這麼有心計,你知道這是我的軟肋,你就拿這個來刺我,我痛了,我,這裏,”楚炎鶴拍着自己的胸口,痛苦溢出來,“痛了,痛不欲生,你滿意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滿意什麼?楚炎鶴你把話說清楚!”顧伊隱忍到極限便是爆發,他撇開楚炎鶴的手,揪着他的襯衣和他對峙,“我有什麼好滿意的?啊?看着你痛苦,我很高興?楚炎鶴,你看着我,我是不是很高興?不過就是個喪失生育能力,你犯得着一副全天下都是你仇人的樣子嗎?你犯得着要殺了我似的嗎?
楚炎鶴,沒有生育能力能代表什麼?能代表你不是男人?你用得着冷嘲熱諷外加自暴自棄嗎?你還不是怕沒有女人跟你!怕自己孤獨終老一輩子!我不是女人嗎?你要是找不到女人我跟你!我嫁給你行了吧!”
顧伊不屑的鬆開手,沒想到楚炎鶴這麼經受不住打擊,一句話就能把他刺激成這個樣子,她真是看錯了他。
顧伊拿起自己的包包準備離開,她不想跟這樣懦弱的男人再共處一室,她以前是眼瞎了才覺得楚炎鶴俊朗無儔,英猛剛健。
背後一陣風襲來,顧伊落入一個厚實的懷抱里,楚炎鶴富有磁性的笑聲在耳邊低低的響起,“伊伊,你剛才是在向我求婚嗎?可不能反悔了哦。”
“誰跟你求婚了,楚炎鶴你神經病吧。”顧伊心口的那股子火氣還沒咽下去。就沒見過這麼軟弱經不起打擊的男人!
“剛才可是有個女人一臉信誓旦旦的說要跟我,要嫁給我,”楚炎鶴捧着顧伊的小臉,笑意淬入臉部的每一個細胞,“你說,剛才那個大膽勇猛的女人是誰?”
“反正不是我……”顧伊的我字還沒說完,便咕咚吞了下去,她咽了咽口水,一股不好的預感升起來,“你……不生氣了?”
“有人說要嫁給我了,我為什麼要生氣?”楚炎鶴咧着嘴都快咧到耳朵了,他刮著顧伊秀氣的鼻子,用自己高挺的鼻子碰了碰,“是吧?”
“呵呵,是嗎?那……恭喜恭喜。”顧伊要是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她就是傻子。她確實是傻子,顧伊毫不留情的拍了自己一巴掌,傻子顧伊,傻乎乎的掉進了楚大尾巴狼的圈套,還豪情萬丈的向楚大尾巴狼求了婚。
“同喜同喜。”楚炎鶴看着顧伊那後悔到姥姥家的小樣兒,心裏樂得顫顫兒的,“伊伊,你求婚的那個人說,他勉為其難答應了你的求婚。”
“呵呵,客氣客氣,不用答應,不用答應。”顧伊訕訕的拍拍楚炎鶴的肩膀,矮下身子想要鑽出楚炎鶴的懷抱,卻被楚炎鶴抱得更緊。
“你這是要悔婚?你可是信誓旦旦的說,我找不到女人,你會跟着我的。”楚炎鶴掏出手機揚了揚,“莫非你想耍賴?”
手起鍵按。
手機里響起顧伊豪情萬丈的聲音:
“……你還不是怕沒有女人跟你!怕自己孤獨終老一輩子!我不是女人嗎?你要是找不到女人我跟你!我嫁給你行了吧!”
顧伊恨不得找個沙子把自己給埋了,她低着頭藏在楚炎鶴懷裏,楚炎鶴哈哈大笑,震動着胸腔,“伊伊,我答應你的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