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四年前的陰謀+求首訂
“照片上的男人是誰?”顧伊看着楚炎鶴,眼裏閃着希冀,不是他,不是楚炎鶴,是不是?
良久的沉寂后,響起一聲似掙扎,似無奈的低沉聲音。
“是我……”聲音低啞暗沉,悶悶的從胸腔里發出來,楚炎鶴的回答,打破了顧伊前一秒鐘建立起來的希冀。
顧伊閉上眼睛,良久,緩緩睜開,“為什麼是你?怎麼會是你?我跟你有什麼仇,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楚炎鶴你說啊,說啊!”
顧伊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就是因為他,因為他,她才會為了逃避流言去加拿大,才會在路上被人襲擊,毒打,經歷生死!因為他,她被宗叔脅迫做非法勾當,有家不能回,親人也不敢聯繫!因為他,她被最親人的人“判死”,宣佈了死亡聲明!一切都是因為他!
“伊伊,伊伊,你聽我說!聽我說!”楚炎鶴上前按住掙扎的顧伊,“伊伊,你別亂動,你腰剛扭到,不能亂動。”
“你現在還關心我的腰?楚炎鶴,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為什麼!”顧伊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淚水順着眼角流下來。怪誰?怪她傻。
她竟然傻傻的相信楚炎鶴對自己和對別的女人不同,相信楚炎鶴對她情有獨鍾,相信楚炎鶴是她的兩人。顧伊,你還真把自己當成傾城美女,以為自己魅力無邊?
現在想想,以楚炎鶴的身份地位,為什麼會找上一個結過婚的二手女人?怎麼會對一個二手貨不同於其他人?
如果他們之前沒有交集,楚炎鶴為什麼會在第一次見面就幫了她?而後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曖昧不清,難道她可笑的認為,自己一個結過婚的女人,有讓堂堂楚家二少爺一見鍾情的本事?
真是可笑至極!顧伊想着,便笑出聲來,那譏誚的笑聲,聽得楚炎鶴心傷。那是對他的譏諷嗎?
“我不是誰,伊伊,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你……你信不信我?”楚炎鶴捧着顧伊的臉,注視着她的眼睛,不讓她躲開。
聲音清晰緩慢,一字一句,都讓顧伊聽得清楚,“伊伊,我承認我是帶着目的接近你,但是,這目的絕對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的目的只是想和你在一起,讓你成為楚太太,楚炎鶴的妻子,楚炎鶴孩子的母親,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呵,難道你要告訴我,你因為四年前的那件事愛上我了?就是因為和我裸身相對,躺在一張床上就愛上我了?楚炎鶴,我顧伊還有自知之明,我不認為我有那麼大的魅力。
想你皇天娛樂守着那麼多模特美女,什麼火辣身材沒見過,難道你要說看了我的身子,便愛上我了?你不覺得可笑嗎?”顧伊痛苦的閉上眼,只要睜開眼便能看到他眼裏倒映着的自己,這樣很好玩嗎?騙她很好玩嗎?還是說這就是他們少爺公子們尋歡作樂的手段?
“要我怎麼說你才信我?”楚炎鶴的悲傷溢出口,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自己吧,他當時要不是心有不甘,惡劣的想證明什麼,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
他當時,只不過是想要看看,自己是否在顧伊眼裏佔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深深埋在不知名的某處,哪怕是顧伊眼裏閃過疑惑,他就會滿足。沒想到,會弄成後來那個讓他無法控制的場面。
不,如果當年他沒有那麼做,還會有第三個第四個男人被扛上顧伊的床,他只不過做了第一個,也做了終結者。
“我還能信嗎?”顧伊的眼裏現出迷茫,她還可以相信嗎?以前,她以為,她可以相信血脈相連的父親,可是,在她被陷害的時候,那個被她叫做父親的人,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他的乾女兒,後來她安慰自己,她還可以相信楚炎鶴,她還不是一個人。
事實證明,她以為的最後一人也不可信,那現在呢?她還可以相信誰?
顧伊的無助讓楚炎鶴慌了,亂了,他找了她四年,好不容易把她找回來,好不容易和她之間建立起了關係,她現在就要離開他了嗎?
眼角一滴一滴滑落的淚水,滴在淡粉的床單上,暈染開一個個解不開剪不斷的圈,層層疊疊,沉甸甸的沉重,一如糾纏在一起的他們。
“伊伊,我不逼你,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解釋,如果不信……”如果不信,任他巧舌如簧,把死人說活了,顧伊也不會相信他,只認為他胡編亂造推脫責任。
顧伊把胳膊橫在眼前,擋住刺眼的燈光,艱難的翻了個身,臉上淚水滑過留下的淚痕,如乾涸的膠水,緊繃著皮膚,一如她緊繃的心。
從開始到現在,楚炎鶴沒有為當年的行為辯解一句,顧伊的心,亂成一團。
如果楚炎鶴就是當年床上的陌生*的男子,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這是不是預示着,那場醜聞不單單是豪門醜聞那麼簡單?
房間裏陷入可怕的沉寂,兩個人的呼吸聲在寂靜的空間裏響着,交纏着,顯得有些突兀。楚炎鶴直起身,從床上站起來,拿着衣服去浴室里穿上。
“伊伊……你一個人靜一靜……如果……如果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楚炎鶴拿起錢包,把母親的照片塞進裏面,再次伸手,去拿另半張照片的手頓住,“我……我的照片……”
顧伊看着被自己捏的皺巴巴的照片,左上角被指甲摳出一個洞,她怔怔的望向楚炎鶴,聲音沙啞的厲害:“你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點?”
“你決定相信我了嗎?”楚炎鶴低頭凝視着顧伊,如果不信任,他寧可不解釋。
良久的沉默后,顧伊僵硬的點點頭,“我想聽理由,你的理由。”你可以讓我相信的理由,顧伊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
內心深處,她還是想要相信他的。
過了剛發現照片的激動與心慌,顧伊漸漸冷靜下來,大腦開始運作起來。從楚炎鶴一開始,到現在的種種表現來看,楚炎鶴沒有心虛,有的只是自責和悔恨。
顧伊看着楚炎鶴悲傷的雙眸里溢出的希冀,也許,她可以聽一下他的理由,試着去給他一次機會。
楚炎鶴坐在床上,把顧伊扶起來,讓她靠在床頭,又給她塞了兩個枕頭墊在後背,確定她坐的舒服才開口,語氣很緩慢,很輕:“如果我說,跟你同床的本不該是我,你信嗎?”
顧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盯着手中的照片看。
楚炎鶴把照片從她手裏解救出來,“別弄壞了,這是我第一次拍照,是拍給去世的媽媽看的。”
“你說吧。”顧伊鬆開手,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去看。楚炎鶴的臉就在眼前,她一閉眼,眼前的這張臉,便會和四年前的那邪肆狂放的臉重合。
明明是完全不同的氣質,怎麼會是同一個人?
從四年前後的對比來看,楚炎鶴真的變了很多,他學會了隱藏自己的表情,學會了把那陰鷙的冷光藏在眼眸最深處。
也可以說,他在顧伊面前,除了四年前那一次,從來沒有露出過那樣陰毒的目光。
“我進到那個房間之前,已經有一個赤身*的男人躺在你身邊了,他和你一樣昏睡不醒,我把他扔在床底,自己脫了衣服躺上去。”楚炎鶴瞄了眼顧伊的表情,卻看不出她有什麼情緒。
“你怎麼會進那個房間,那個房間是屈銘楓長期包下給我休息的,酒店不可能對外開放。”這才是癥結所在。
“那一天是你結婚三周年紀念日,排場辦的很大,整個A市都轟動了,我混進去跟着看熱鬧,路過衛生間的時候,聽見一個女人在打電話,”楚炎鶴陷入回憶中。
那一天,他其實是去看顧伊的,他告訴自己,如果她幸福,如果那個男人真的能給她幸福,他就放手,放棄追逐着顧伊的想法。
慶典中場,他看見屈銘楓抱着醺醺的顧伊醉上樓,兩個人之間的情意綿綿溢於言表,他偷偷跟着上去,看着屈銘楓把醉酒的她抱入房間,看着那扇門阻斷他望向顧伊的視線,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在他走過女衛生間的時候,聽見一個低沉的女聲,那個女人好像在打電話,刻意壓低了聲音。
起初,他沒有在意,就在他要走過去的時候,那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她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她已經被抱進1226房間,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女人似乎很滿意,又叮囑了翻:“把那男人送上來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不要讓別人看見,等等,還有,記住,把衣服給他們都脫了,把他們倆放在一起,動作越曖昧越好……”
楚炎鶴往前走的腳步一滯,1226房間?那不是顧伊剛進去的那間嗎?
聯想到女人的話,他好像明白了什麼。楚炎鶴不顧一切的往回跑,等他趕回去,撬開房門的鎖衝進去的時候,顧伊的床上已經躺了一個赤身*的陌生男人,同樣的,顧伊也沒穿衣服。
散亂的衣服從門口一直凌亂的延伸到床上,像是主人*難耐,等不及進屋便開始互相脫對方的衣服,內衣甚至被撕成了碎片,地上還有崩落的扣子,這樣子不禁讓人浮想聯翩。
看到兩個人*着身體躺在一個被窩裏,楚炎鶴第一反應就是揍扁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敢打伊伊的主意,當他上前揪住那個男人,揮起拳頭的時候,發現男人竟然是昏迷不醒的,他推了推顧伊,發現顧伊並不是正常的酒醉狀態,也就是說……
顧伊在宴會上被人下了葯,然後有人找了個男人把他迷暈,脫光了送到顧伊床上,做出顧伊在結婚紀念日慶典上公然偷人的假象!
這便是那個打電話的女人的目的!可惜他當時着急着回來解救顧伊,沒有多等一會兒,看到那個女人的長相。
楚炎鶴叫了幾下,發現顧伊處在輕度昏迷狀態,看來對方給她用了少許的葯,一時半會兒叫不醒,但也不會昏睡太久。
看到男人*的身體緊挨着顧伊白嫩的肌膚,楚炎鶴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給了男人幾拳,把他扔到床下。一個大男人看不住自己,反倒被人家弄出來,當做栽贓陷害的道具,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楚炎鶴當時要麼把陌生裸男人不知鬼不覺的背走,要麼把顧伊給弄走。但是,他兩者都沒有選,而是選了第三條方案。
他知道,自己一個街頭混混,和沈家千金大小姐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暗戀了這麼多年,一直在暗中默默關注着她,今天他想給自己一個夢,一個和顧伊同床共枕過的夢,哪怕是自欺欺人的黃粱一夢,他也一樣甘之如飴。
以後,他就把她忘得光光的,再也不要被她牽着心思,被她揪着思緒。
於是,楚炎鶴脫掉自己的衣服,代替了陌生裸男的位置,他小心的向如睡美人公主的顧伊靠了靠,感受着她滑膩的肌膚蹭在自己皮膚上,身體騰地滾燙起來,如着了火。
那是他第一次接觸除了母親以外的女人,第一次知道,原來女人的皮膚和男人的完全不同,她細膩光滑,如上好的綢緞,搔癢着他的心。
只是觸碰到她的肌膚,身體無法抑制的反應起來,他當時羞愧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幸虧顧伊是睡着的,要不然還不笑話死自己。
邁出去第一步,第二步便自然而然的跟着邁了出去。楚炎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這樣的手摸上去,會不會把小人兒給摸壞了?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手太過骯髒,不配碰顧伊的身體。
身體還沒有接到大腦的指令,手便已經撫上了在腦中描繪了多次的俏臉。
從飽滿的額頭滑下來,細細描繪着她好看的眉眼,手指蓋在眼睛上,能感覺到眼皮下眼珠滾動的瘙癢,長長的羽睫如輕柔的羽毛,掃在手心,輕輕的,柔柔的,落在他早麻木了的心田,給乾涸的田野注入一泓清泉。
楚炎鶴就如那乾涸的土地,貪婪的吸收着清泉的乾裂,如痴如醉。
他的手沒敢在眼睛處繼續停留,怕驚醒了她。手指順着柔順的去曲線滑下,來到翹挺的鼻樑,小巧秀氣的鼻尖可愛的讓他想咬一口,他也確實那麼做了,嘴巴湊上去,便再也不願意離開,代替手的職責繼續探索着甜蜜。
來到最令他垂涎的唇瓣,楚炎鶴有一瞬間的退縮,這樣做,是不是對她的褻瀆?
可是男人在這個時候,尤其是面對心愛的人,情慾戰勝了理智,奪取了上風,當他的唇印上她的柔軟花瓣時,他感覺擁有了整個世界,是從未有過的美好。
可他不敢做過多的停留,害怕自己的舉動會喚醒她。
自始至終,楚炎鶴的動作都是小心翼翼,如對待稀世珍寶。
顧伊的眼睫毛動了動,似乎要醒來,這個時候,楚炎鶴應該背着那個麻煩的男人迅速離開,就在他準備穿衣服的時候,一個名字從顧伊嘴巴里溢出,輕輕柔柔的,卻讓他的嫉妒如火如荼的燒起來,瞬間燎原。
一聲軟糯糯的“銘楓……”改變了楚炎鶴的想法,他放下衣服鑽回被子裏,手指攀上他從未到過的地帶,想着從哥們嘴裏聽到的各種花樣手法,讓自己的手指在那片美麗的花園裏舞蹈。
他發現,手指拂過的時候,顧伊的身體會跟着緊繃,帶着小小的顫抖,然後無意識的向他靠近,撩撥着他的心。
這個發現令他發狂的興奮,他的伊伊因為他的手指而顫抖,因為他的手指而向他靠近!人慾的天性如此,楚炎鶴很快無師自通,手指上的花樣變幻繁多,或輕或重,引來聲聲嬌柔的低吟。
正當他為自己的成就高興的時候,顧伊嘴裏再次逸出那個令他討厭至極的名字:“銘楓,別鬧……”
楚炎鶴的欣喜,被人用一桶冷水,兜頭澆下來,熄滅殆盡,吹又生的是熊熊怒火。
她竟然把自己當成了別人,當成了她的老公!
她心裏就只有那個屈銘楓?那他呢?他呢?她把自己都忘記了嗎?!
被怒火支配的男人是可怕的,他沒有所謂的理智,只有嫉妒如狂。
所以,當顧伊的婆婆在外面敲門的時候,他沒有走,他逼視着顧伊,想從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想讓她親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可惜,他除了驚慌什麼也沒發現,是對他的驚慌。
“我時間本來把握的很好,就算他們衝進來也不會拍到我,沒想到他們在東北方向的樓上也安排了人,被他們拍下了背影……更沒想到,憑藉屈家和沈家兩家的實力都沒有掐斷新聞報道。”楚炎鶴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顧伊,不知何時她已經睜開了眼,正看着自己,兩個人的視線在寂靜的空氣里相觸,看着那本該明眸善睞水漾波光的眸子,他不安的移開,等着顧伊發落。
“你說……這一切都是陰謀,包括醜聞上報流通於市面。”顧伊理順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陰謀的對象就是她,就是要讓她名譽掃地,再難抬頭。
有誰會這麼做?她名譽掃地后,誰的受益最大?好像人很多啊。
屈銘楓商業上的競爭對手,沈仁賢這幾年手段狠辣的收購了不少公司,以及眼紅她和屈銘楓伉儷情深的人。
顧伊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是個招人仇恨的主兒。
“是的,可惜我當時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臉。”這一直是楚炎鶴的傷痛,這幾年他也查過,可惜沒有任何頭緒。
“伊伊,你是不是很恨我?”他把當年的情況都如實敘述了,伊伊是不是覺得他當時很卑鄙,像個噁心巴拉的色狼一樣令人厭惡,連他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那時候你還不是楚二少吧?”顧伊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了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不是。”楚炎鶴情緒低落的搖搖頭,如果他當時就有現在的權力手段的話,怎麼可能讓伊伊受到陷害,“那時的我不學無術,只知道在街頭打架鬥毆,根本配不上你,連屈銘楓的十分之一都不如。”楚炎鶴的聲音有些黯淡,他煩躁的抽出一根煙,夾在手裏看了一會兒,又放回去。
楚炎鶴很少會在別人面前貶低自己,尤其是拿屈銘楓來對比。
這次承認,是因為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了所謂的自尊拒絕了楚雲天的幫助,傻兮兮的認為,楚雲天會因為有一個不學無術的街頭混混兒子而抬不起頭。
也是經歷了這一次,楚炎鶴放下所有的尊嚴,放下他唯一值錢的東西,回去求楚雲天,求他幫助自己建立一個帝國,等候他的伊伊回來,寵她無度,護她周全。
“你說過你四年前回的楚家,跟這個有關嗎?”顧伊心中隱約有了答案,這樣的他,她怎麼會忍心恨他?如果沒有他,還不知道是哪個噁心的男人躺在她身邊,貼着她的皮膚,被人們罵為狗男女。
“只有強大了才能保護你不受傷害,可是,當我強大了,你卻失蹤了。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不相信,我找了四年,絲毫沒有線索。後來,接到朋友的推薦信,看到上面的照片,我以為我眼花了。”
那天,他抱着照片看了好久,久到忘了時間下班,他想,他的伊伊就要回來了。梁向當時看着咧着嘴傻笑了一天的楚炎鶴,差點打了精神病醫院的電話。
“那死亡聲明和訂婚請帖都是你寄給我的?我們在訂婚宴上碰到也不是意外?”顧伊想到自己剛回國便收到的那個郵件,除了加拿大那邊組織上的人,沒有人知道自己的行蹤,怎麼會有人那麼及時準確的把郵件寄給自己。
“那些是我寄得,不過,在衛生間裏遇見是個意外,真的是個意外。”尤其是被顧伊“強吻”,想着,楚炎鶴的嘴角便不由的上揚。
顧伊低咳了聲,楚炎鶴立刻收斂起微翹的嘴角,保持着一本正經的嚴肅。
“如果再次聽到那個女聲,你還能不能聽出來?”顧伊知道這有些為難,心底卻還抱着奢望,並不是想找回些什麼,可以說,她還要感謝那次醜聞陷害。
如果沒有那次“偷人”醜聞,她就不會為了陪屈銘楓,丟下工作早早回家,也就不會遇上屈銘楓和楊蔚微親熱的那一幕,想想那一幕她便覺得噁心。
楊蔚微當時為取樂屈銘楓所做的,她恐怕一輩子都做不到。千金小姐從小的教養便是教育她要矜持,她是不可能犧牲尊嚴為男人做胯下那種活計的。
“不知道,畢竟隔得時間太久了,而且當時那個女人刻意壓低了嗓音,衛生間裏的環境又和別處不一樣。”楚炎鶴如實回答,不過他會查下去,他看得比顧伊要深,在他看來,這絕不是簡單的要搞臭顧伊的名譽那麼簡單。
如果是商業競爭或者是打擊報復,絕對不會衝著一個手無寸鐵的柔弱女子,反正他是不會。而且,就算是想用顧伊的名譽來報復沈仁賢或者是屈銘楓,這點手段算得了什麼?最多也就是短期的股票動蕩,是傷葉不傷根的小把戲,這絕對不是商場上的作為。
顧伊現在只覺得疲憊,本來已經忘卻的過去被翻出來,卻被告知,這小小的一個新聞背後帶着巨大的陰謀。
“對不起。”顧伊聲音悶悶的,帶着無法言說的乏累,“把你的照片弄壞了。”
楚炎鶴先是一驚,聽到顧伊跟自己道歉,那她是不怪自己了?
對上楚炎鶴略帶希冀的目光,顧伊深深的嘆了口氣,“你本來跟這件事無關,只不過是因為自己一念之差而已,更何況,你的一念之差也讓我認清了一個人,算是扯平了吧。”
聽顧伊的口氣,還是想和他斷絕關係,楚炎鶴剛明媚起來的心,瞬間便烏雲密佈起來。可是,這個時候,他不可能再去逼顧伊。
“那你先休息,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可以叫我或者打電話給我。”楚炎鶴把顧伊的手機給她擺在床頭,他想起醫生的囑託,顧伊的腰撞的不輕,她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他是不可能離開的。
就在楚炎鶴的手觸上門把手的時候,顧伊開口了:“聽你的口氣,我們在很久以前就認識?”
楚炎鶴一愣,她還是沒有想起來,是呀,過去這麼多年了,誰還記得?
“也許吧,你不需要想太多,就當我為四年前的一念之差贖罪,才這麼照顧你。”為了不給她增加負擔,他只能先採取以退為進的策略。
顧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也許,她剛才應該說恨他,那樣他就會離得自己遠遠的。隨即便苦笑了,像他這種性子,自己要是恨他,他肯定會暗暗幫助自己,真不知道他在那麼沒有人情味的環境長大,怎麼會這麼體貼心思細膩。
半夜,楚炎鶴隱約聽見顧伊房間裏有聲音,看着她房裏亮着的壁燈,猶豫了下,還是沒有開門進去。她既然不想讓自己看到她的脆弱,他便不看。
楚炎鶴給顧伊請了假,除了把飯菜給她送到房間裏,便很少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就像是住在公寓裏的隱形人。
只有在他計算着顧伊睡熟了的時候,才會偷偷打開門溜進去,給她按摩腰部,醫生說過,適當的按摩,可以促進血液循環,腰會好的快些。
今天顧伊睡得很早,楚炎鶴按照自己尋找的顧伊熟睡的規律進入她的房間,看着她熟睡的臉,終究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
就在他要給顧伊按摩的時候,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發出難聽的嗡嗡震動聲,楚炎鶴一時無措,想要去關掉手機,卻發現是沈宅的電話。
正在他猶豫要掛掉還是接起來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誰的電話?”
“伊伊?”楚炎鶴愣怔的看着顧伊,哪有被吵醒的睡眼惺忪,那雙水漾燦爛的星眸在微暗的房間裏尤為耀眼。
顧伊平靜的語氣顯然知道楚炎鶴的存在,今天她顧伊早睡,就是為了不讓他每天捱到半夜三更才進來。最近,楚炎鶴眼睛上的黑眼圈就沒有消退過。不知道的,如梁向,還以為自家老闆夜夜笙歌,縱慾無度呢。
顧伊自己慢騰騰的小心坐起來,伸手接過手機,眉間下意識的皺起,一接起來,便聽到沈仁賢的責備:“你怎麼才接電話,這就是你媽教你的待人之道?還是說你根本不想接我的電話?”
“爸我……”
“我不打電話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怎麼著?還得我整天求着你回來?顧伊,這是你的家,我是你爸,難道你就這麼不想在這個家裏待下去?”沈仁賢不給顧伊解釋的機會,打斷她的話繼續說下去,
“你現在就給我回來,整天在外面成什麼體統!顧伊,你要永遠記住,沈宅才是你真正的家,我做這麼多是為了誰?楊蔚微說到底是個外人,你不回來,難道是想把這個家讓給一個外人?”
要說沈仁賢向著誰,自然是顧伊多一些,畢竟楊蔚微和他沒有任何關係,認楊蔚微為乾女兒,是因為趙之杏的乞求,再加上楊蔚微和屈銘楓在一起,能給自己帶來不少好處。
所以,他就順水推舟答應了趙之杏,畢竟她從二十多歲時就跟着自己,自己不但沒有給她名分,連個孩子都沒有給她,即使沒有愛,多年陪伴的感情還是有的。
加之楊蔚微懂事聽話,嬌柔可人,在他心中佔得分量也就多了些。
可這些天看着家裏來來往往的,卻沒有一個他的親人,心底又空落落的難受。
即使不喜歡顧伊的脾氣秉性,可她那張臉,那張像極了顧念情的臉,那張讓他既恨又愛的臉,他還是會想念,即使看見了便會恨之入骨,這是種很矛盾的情感。
看着顧伊難堪的臉,楚炎鶴關心的問:“怎麼了?”
“我爸讓我回去。”顧伊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快十點了,算了,雖然父親的話說的不好聽,但是言語裏的關心她還是聽得出來的。
“我送你吧。”沈仁賢又在搞什麼,這麼晚把顧伊叫回去,難道是為了給楊蔚微出氣?楚炎鶴對沈仁賢的印象是一天比一天差,他覺得楚雲天已經是父親中的極品了,沈仁賢更甚。
“不用,我打車就行。”顧伊拒絕了楚炎鶴的提議,有時候,有人對你好了也不見得是好事。當你習慣了這種照顧,便會認為是理所當然的,便會越來越依賴,直到離不開。
既然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為什麼還要綁在一起的,她必須適應回國后家庭的變化,學着融入那個她並不喜歡的家庭,並在那個家裏佔有一席之地。
最後,楚炎鶴開車把她送到能打到車的地方,看着她上了車,車子緩緩啟動。
顧伊回到家的時候,只剩吳嫂還在打掃,父親的卧室已經熄了燈,“吳嫂,爸睡了嗎?”
“唉,睡了,今天喝了很多酒,大概心情不好,連趙之杏都被他罵了。”吳嫂摘下手套,和顧伊說話的時候,她從來不會稱呼趙之杏為夫人,因為她怕顧伊傷心。吳嫂問顧伊要不要吃點東西,“你忘了啊,今天是你媽離開沈宅去加拿大的日子,先生大概又想起了夫人。”
顧伊記得,那時候自己才七歲,爸媽吵了一架,媽媽收拾了行李帶着她去了加拿大,此後,只有父親過生日和過年的時候,媽媽才會回來,只是每次都不歡而散。
有時候,顧伊會想,爸爸真的愛媽媽嗎?如果愛,他為什麼會在自己七歲的時候領回來趙之杏那個女人?如果不是趙之杏進入到她的家庭,媽媽是不會走的。
顧伊見吳嫂回了卧室,扶着腰進入自己的房間。
剛躺下,邊聽到敲門聲,顧伊以為是吳嫂,把門打開,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沈仁賢,看着他有些蒼老的臉,顧伊輕喚了聲:“爸,你找我?”
“嗯,”沈仁賢自顧自的走進去,坐在顧伊床頭摸着床頭柜上的照片,是顧伊中學畢業時和母親的合影,“小伊,跟爸說說你媽吧。”
找她來問母親的情況?顧伊想到,母親一個人帶着自己在加拿大打拚時的艱苦,母親的病便是活活累出來的。
醫生多次警告母親讓她注意休息,可母親就是和工作死磕上了,有時候,顧伊起來上學發現,母親還在工作。
甚至,顧伊腦中冒出過這麼一個可怕的念頭:母親就是在一心求死,她想快點離開這個世界。
她想,如果沒有自己的牽累,母親大概早就去世了。
這也是顧伊恨沈仁賢的原因,若不是他把趙之杏這個第三者領回來,母親不至於喪失了對生活的希望,把生命奉獻在工作上,活活把自己累死。
“我媽?”顧伊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爸,你知道,一個女人背井離鄉的帶着個孩子在國外並不容易,開始的時候,我們連房租都交不起,甚至被房東趕出來。你知道,我媽驕傲的很,她不允許任何人看到她的落魄,可是為了我,她去求外公的好友,但是,伯伯爺爺們早接到外公的話了,
外公說:‘你當初既然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嫁給了沈仁賢,就要對你自己的決定負責,現在他有了外遇,你竟然連反抗都沒有,像個喪家之犬一樣被趕了出來,你丟了顧家的臉面,還有臉回來找顧家的人幫忙?’”
顧伊學着外公的語氣說出的一番話,把沈仁賢說的面紅耳赤,酒也醒了大半。
顧伊不看他難堪的臉色繼續說道:“外公說了,除非媽媽跟你離婚,跟你斷絕任何關係,他才會認回她這個女兒。”
“可我到現在都沒明白,你們都那樣了。媽為什麼不離婚?到死都沒離。”顧伊看着沈仁賢青紅交加的臉問道。
“你這是在拐着彎的教訓我的不忠嗎?”沈仁賢沉了臉,顧伊繼承了顧念情自傲的脾氣還把她的尖利發展到淋漓盡致,“還是說你認為你媽為我那樣不值得?”
“都是。”顧伊如實回答,她的確為媽媽不值。
“你倒是長本事了,敢教訓起我來了?”沈仁賢騰地站起來,指着顧伊的鼻子,“我養你吃養你穿,就是讓你教訓我的?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嗎?”
“顧伊我告訴你,我是你爸,你恨我也好,討厭我也好,看不起我也好,你身上流着和我一樣骯髒的血,我是畜生你就是個小畜生!你一輩子都別想擺脫我!”酒精加上怒火,沈仁賢已經完全沒了理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你覺得我對不起你媽?我告訴你,我就是要折騰她!我就是要讓她生不如死!我就是要讓她眾叛親離!我最後悔的就是沒有看着她死,沒看到她死的慘狀!”
哐--!
顧伊摔了床頭的枱燈,燈管撕拉撕拉閃爍了幾下,湮滅殆盡,如果這個人不是她的父親,她不能保證這盞枱燈是不是摔在他的頭上,“出去!放下我媽的照片出去!”
“老沈,你怎麼跑到小伊房間了?看你還穿着睡衣,趕緊回房吧,別凍着,”出來找沈仁賢的趙之杏慌忙走過來,不好意思的對顧伊說:“你爸喝醉了,說的都是胡話,你別往心裏去,他今天……在你媽的房間裏坐了一天,他還是愛你媽的。”
顧伊想,像這樣賢良淑德、寬容大度的老婆,世間還真是難找。
“你放開,我教訓女兒關你什麼事,滾回去!”沈仁賢揮舞着胳膊,差一點就打在趙之杏臉上,“誰說我愛她,我恨她,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顧念情去死!”
顧伊聽着沈仁賢一句句詛咒的話,所有的理智都被染燒成怒火,她不顧自己沒有好全的腰猛地推了沈仁賢一把,“我讓你出去!領着你的女人滾出去!滾!”眼淚潸然而下,這就是她的父親,他說他恨不得讓媽媽死!
沈仁賢一個不妨被推倒在地,怒火燒紅了眼,這兔崽子敢推他,揚起的巴掌便衝著顧伊扇去,顧伊倔強的盯着沈仁賢,任由巴掌揮過來……
啪--!
沈仁賢哐的砸在地上,顧伊目瞪口呆的看着出現在沈仁賢背後的楚炎鶴,他把爸打暈了?!
“愣着幹什麼!還不把岳父扶回房間去。”楚炎鶴不待見的瞥了一眼趙之杏,要不是他不放心上來看看,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你怎麼來了?”他不是把自己送上車就走了嗎?
“哦,順路上來看看吳嫂。”楚炎鶴扯了個理由,給他開門的吳嫂在後面低低的笑。
“姑爺,大小姐,我老婆子年紀大了折騰不起,先去睡了。”吳嫂很會看眼色的溜回自己房裏。
顧伊站在門口尷尬的看着楚炎鶴,楚炎鶴倒是一點也不生疏,自己走進去,指着地板:“借我睡一晚?”
人家都這麼說了,顧伊還能怎麼著,總不能大晚上的把他趕出去吧?
兩個人在各自的位置躺好,顧伊因為剛才用力推了沈仁賢扯到腰上的肌肉,有些難受,她忍着翻身的衝動,盡量保持呼吸平穩。
楚炎鶴在地上滿足的翻了個身,早知道這樣就可以找借口睡進顧伊的房間,他早實行了。
房間裏,只余兩人彼此的呼吸聲。
就在顧伊迷迷濛蒙要睡着的時候,外面響起了開門聲,還夾雜着小聲的談笑。
接着是關門聲,顧伊房間斜對面住的是楊蔚微,看來是她回來了。
顧伊翻了個身,繼續睡覺,無關緊要的人,她從來不會去費心思,這種性格在外人眼裏便是冷情。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傳來低低的呻吟,伴着不知名的咂咂聲。就在顧伊以為聲音要停止的時候,低吟突然高亢尖銳起來,如一聲哨音,刺痛着耳膜。
楚炎鶴煩躁的翻了個身,手捂在耳朵上,他媽的大半夜鬼叫什麼!
吟哦還在繼續,隱約還有床的撞擊聲,一聲尖尖的吟哦淫mi的喊出來:“楓--”輾轉而上。
楚炎鶴騰地坐起來,火氣大的敲開斜對面的門,敲得嗙嗙響:“野雞脖子被掐住了嗎?瞎叫喚什麼!”
那聲音難聽的要死,不是被掐着脖子是什麼!
屈銘楓衣衫不整的開開門,臉上帶着不自然的潮紅,他怎麼會在?這麼說顧伊也回來了?
倒是楊蔚微大大方方的站在屈銘楓身後,嘴巴紅腫,隱約有濁污沒擦乾淨。
楚炎鶴邪肆的笑笑,摸着下巴看着楊蔚微,然後低頭掃了一眼,“原來乾妹夫好這口啊,嘖嘖,重口味啊。”那聲音,悠長纏綿,最後一個字故意拖長了音,讓你打擾我和伊伊睡覺,噁心死你!
然後哥倆好的拍着屈銘楓的肩膀,也不管屈銘楓眉眼中的嫌惡,“改天姐夫給你介紹幾個技術好的,呵呵,想要多少有多少。”
楚炎鶴抬起眼皮,懶懶的瞥了眼站在屈銘楓身後的楊蔚微,說出來呃是關心的話,語氣卻充滿了揶揄:“干……妹妹,你可要保護好自己啊,注意口腔衛生,不然交叉傳染了可不好。”
“多謝姐夫關心,你和姐姐也可以試試。”楊蔚微腆着臉回過去,依她看,楚炎鶴這是聽牆角聽的受不了了吧,而顧伊那矜持的性子,怎麼可能為他做這些。
屈銘楓黑着臉關上門,裏面再也沒有傳出什麼動靜。
第二天,四個人起來的都很晚。楊蔚微和屈銘楓是被楚炎鶴氣得很晚才睡着,楚炎鶴是故意在房間裏磨蹭到*點。
出了卧室房門的時候,沈仁賢和趙之杏已經出去了,正好免了顧伊見沈仁賢的尷尬。
楊蔚微捏着牛奶杯子憤憤的砸在桌子上:“吳嫂!我的牛奶為什麼是鹹的!你怎麼做飯的?!”
吳嫂給顧伊端上油條,幫她擺好了筷子,才看了楊蔚微一眼,“鹹的?怎麼會?我明明放的是糖啊?唉,你看我這個老糊塗,肯定是昨天沒睡好,今天做飯的時候也迷糊了。”吳嫂拍着自己腦袋,“可是家裏就剩這最後一杯了,楊小姐你就湊合著喝吧。”
“湊合?這怎麼湊合?”楊蔚微對甜食有着情有獨鐘的瘋狂,即使喝牛奶都要加糖,“你想要咸死我?你犯的錯誤你還有理了,沒睡好是我的錯?現在就出去給我買,我上班還有半個小時,你最好趕緊給我買回來!”
什麼只剩最後一杯,就是看顧伊回來了,有了撐腰的了開始針對她了。一個傭人都敢這麼對她,她在沈家還有什麼地位?
“哎呀,楊小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昨晚我剛睡着,就聽到天花板哐、哐的撞,那個床啊,吱呦吱呦的響,你和屈先生在捉老鼠吧?”吳嫂住在一樓,她的房間上面便是楊蔚微的房間,昨晚楊蔚微房裏那麼大的動靜,吳嫂肯定聽見了。
“捉什麼老鼠,你別給我找借口!”楊蔚微聽着吳嫂細緻的描述,惱羞成怒,這老不死的是拐着彎兒說自己和屈銘楓不正經。
“沒有老鼠?我聽見楊小姐哇哇的叫啊?不是被老鼠嚇的?楊小姐,有老鼠這是我們做傭人的不好,你直說就行了。我今天買菜的時候,給你買包老鼠藥放你房裏,你看行不行?你房裏好像這幾天都鬧騰,到時候要是老鼠把好看的衣服咬了,你可就心疼了。”吳嫂一副熱心大嬸的樣子。
“你還是留着老鼠藥給你自己送終吧!”楊蔚微惡毒的詛咒着摔了杯子,牛奶濺的滿地都是。
屈銘楓正好從房間裏出來,楊蔚微委屈的攀上去不知道說些什麼,屈銘楓向飯桌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帶着她離開。
吳嫂笑呵呵的看着關上的門,顧伊不在的這幾天可囂張了她了,還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
顧伊吃完了飯,吳嫂神神秘秘的拉着顧伊,“大小姐,你在夫人房裏有沒有見過一個長方形的木頭盒子?”
“盒子?什麼盒子?”顧伊搖搖頭,她從來沒動過母親的東西,母親房間裏的東西都保持了她生前的樣子。
“好像是什麼檀木的,我也不認識,我只見過一次,上面雕刻着一條龍,古香古色的樣子,”吳嫂努力回憶,可年紀大了,腦袋記不清楚。
上次夫人的房間被楊蔚微搞得亂糟糟的,她去收拾的時候費了好一番力氣,看着夫人那件寶藍色禮服便突然想起了夫人的話,她尋着記憶去找盒子,竟然發現盒子不見了。
本來四年前,她見大小姐和屈銘楓恩恩愛愛的過了三年,想着夫人的盒子估計沒什麼用了,沒想到大小姐後來竟然失蹤了,四年過去了,她對於盒子也淡忘了,要不是看到禮服觸發了回憶,她也想不起來。
“很值錢嗎?”顧伊不太在意,母親房間裏值錢的東西不少,一個盒子找不到也就算了。
“不是,是……”吳嫂看了看四周,把廚房的門關上,壓低了聲音說道:“那是夫人留給你的。”
媽媽留給自己的?那為什麼她從來沒有聽媽媽說過?
“夫人當時把盒子交給我,讓我幫她藏在房間裏,說如果你和屈先生的婚姻在三年之內出了狀況,便把盒子交給你。”
“在我和屈銘楓的婚姻出了狀況時交給我?”顧伊心中驚訝不已,怎麼母親好像預料到什麼一樣。
當年,她和屈銘楓結婚,母親本就不支持,甚至是極力反對。但是,熱戀中的女人往往是沒有理智的,她可以為了愛情放棄一切,是顧伊自己堅持非屈銘楓不嫁,和母親的關係一度搞得很僵硬。
現在看來,還是母親認人准。
“那如果我們沒有出什麼狀況呢?”顧伊現在對那個盒子有了極大的興趣,有種武俠小說里高手給初出茅廬的菜鳥留錦囊妙計的感覺。
“那就不給你了。”吳嫂也是滿臉疑惑,在她眼中,夫人是智慧聰明的化身,她一個傭人永遠也不會懂得夫人的深謀遠慮,“哦,對了,夫人還說,她在加拿大的公司辦公室里放了一把保險柜的鑰匙,說那也是留給大小姐您的。”
母親還有兩手準備?顧伊迷惑了,到底是什麼?
可是加拿大的公司現在全在屈銘楓的掌控下,她想進入到董事長的辦公室並不容易,而且,辦公室那麼大,母親也沒有說具體放在哪兒。直覺中,顧伊認為,那是母親的秘密,或者說,是母親原本不想讓她知道的秘密。
“媽媽還說什麼了?”顧伊想在吳嫂這裏找點線索,母親當時寧願把這麼秘密的事情告訴吳嫂,也不願意告訴自己,是因為什麼?
“沒有了,當時夫人的病已經到了晚期了,好像交代後事一樣。”吳嫂想了想搖搖頭,就算說了什麼她也忘了,她年紀大了,又過了這麼多年,哪能想的起來。
吳嫂看了顧伊依一眼,好像有話要說,似乎又不好開口,她躊躇了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大小姐,會不會是楊蔚微偷偷進夫人的房間時,看上了那個盒子,把它拿走了?”畢竟夫人房裏的東西都價值不菲,她雖然不識貨,但也知道拿盒子有些年頭,最重要的是夫人盒子裏留給大小姐的東西。
“吳嫂,這些話可不能亂說,畢竟我們沒有證據。”顧伊想了想,應該不可能,她進去的時候楊蔚微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些衣服上,再說也沒看到她手裏拿着除了衣服以外的東西,想要神不知鬼鬼不覺的把盒子拿出去,並不是那麼容易。
再說,楊蔚微在娛樂圈混了這麼久,古董寶貝也見了不少,應該不會覬覦一個小小的檀木盒子吧?
吳嫂見顧伊不上心,還是叮囑了幾句:“反正你要提防那個楊蔚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色,在先生面前裝的那麼好,把先生和趙之杏哄得團團轉,等他們不在了,立馬現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沈家大小姐呢。”
“好了,吳嫂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不過別再因為我故意針對她了,這種人記仇的。”顧伊又問了吳嫂一些關於盒子的事,吳嫂確定的說自己肯定沒記錯位置。
顧伊在母親的房間裏坐了很久,她摸着母親的照片,上面的顧念情依然風姿綽約,高貴大氣。從那雙美麗如星辰的眸子裏,可以看到她對顧伊滿滿的愛。
可是,顧伊想到媽媽最後那幾天,拒絕治療的決絕,還有她去世前,嘴邊解脫的笑容,顧伊一直覺得自己當時看錯了,因為她在媽媽臉上看到了幸福。
顧伊的心裏又翻騰了起來,媽媽怎麼會捨得扔下自己不管,是因為她為自己鋪好了路嗎?就是那個丟失的盒子?
媽媽到底給她留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