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肆之言

在店小二的招呼下，田正剛坐在了一個人群當中的位置。看着附近酒桌的人們開懷暢飲，互相吹噓着自己的故事，田正剛便打算在這兒，一邊享受十里村的美食，一邊打探些有用的消息。

這時店小二介紹道：“客官，既然來了十里村，那你一定要好好嘗嘗咱十里村的五香燴牛雜，還有咱家的特色酥油小燒餅。對了，還有十里村特色美酒，果子釀，入口清香，絲滑上喉。”

田正剛聽着店小二的介紹，不免得有點發饞，便讓店小二把剛才說的那些特色佳肴給送上來。就在店小二離去的時候，田正剛聽到旁邊桌子上的人在聊關於火藥交易的事情，便微微側着身子，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起來。

一位年紀稍長的中年人用筷子一邊夾着菜，一邊喝着酒說道：“這兩年可真不錯，就靠這火藥生意，我房子也蓋起來了，媳婦也娶了，你們也加加油，努把力，趁現在這買賣好做，趕緊多掙些吧！”

中年人對面那位年輕人則恭敬的站起身子來給他倒酒，酒倒好後年輕人便向中年人問道：“大哥，如此暴利的買賣，不會沒有啥風險吧。”中年人眯着眼睛又喝下了一杯酒，當酒水經過中年人喉嚨的時候，突出的喉結映襯着中年人臉上的笑容，他得意的搖着頭晃着腦，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后對年輕人說：“當然有啊，就像尋常買賣一樣，路上會有盜匪出沒，不過現在出貨路線都比較穩定，多帶點人手多點傢伙事就沒啥太大的問題。但真正的危險，也是最麻煩的是買家。”

“買家？”年輕人疑惑的看向中年人，中年人繼續說道：“對，這火藥並非是零零散散的賣給客戶，而是有幾個人，幾個地點一直在統一收購。這些人好像是什麼光教的教徒，他們好像信仰能發光發熱的一切東西。雖然這個教已經存在很久很久了，但這幾年嶺南鬧飢荒，一下子信得人就多了起來。”

年輕人懂事的又站起來給中年人倒了杯酒，然後仔細的問道：“那危險在什麼地方呢。”中年人輕鬆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他嘆了口氣說：“這些人做買賣倒也講究，不會討價還價太厲害，也不會拖欠貨款，就是說話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別說關於光啊，火啊之類的詞，因為你不知道那句話會讓他們不高興，不高興的代價就是當場要了你的小命。”

中年人看着酒杯，略微瞪了一下眼睛後繼續說道：“我有個合伙人就是被他們殺了，那時候我們一路勞累，趕到交貨點時已經接近傍晚，我那倒霉的合伙人對我們幾個隨口說了一句再亮的太陽也有下山的時候，就被當時跟我們接頭，過來買貨的光教教徒一刀給腦袋搬了家。由於一切發生的太過於突然，我們剩下那幾個人都當場嚇了個半死！”

年輕人聽完后眼睛瞪的大大的，不自覺的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現在就因為話說的太多而因此喪命。

就在鄰桌聊着火藥交易的故事時，田正剛的佳肴也逐一端了上來，他右手拿起筷子叨起一片燴牛雜放進嘴中，那牛雜脆滑的口感，帶着濃郁的五香味兒沁入口腔，好像有一位舞者在舌尖上跳着關於美食的舞蹈。他的左手則抓起酥油小燒餅，趁着燴牛雜的香味還沒有散去，用酥脆鬆軟的燒餅來為舌尖上跳動的舞者鼓掌。

田正剛端起果子釀喝了一口后，也細細品味着剛才店小二和鄰桌客人的話，似乎線索的脈絡正在隱隱浮現。或許嶺南省的達官顯貴們是需要煙花來彰顯自己的財富，但更多的火藥，恐怕是被這些光教教徒們用來達到自己某些不為人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