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星之火

田正剛雙眼冷酷的看着齊掌柜，齊掌柜有點驚怕的站起來後退幾步，然後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旁邊的傭人也被驚的說不出來話，張着嘴巴，獃獃地站在原地。

齊掌柜在緩了一會勁之後，便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在商海幾經沉浮的他也不止一次遇到過這種兇險的時刻。他看着田正剛剛才的身手，判斷到這並不是一般縣衙捕快或者普通緝私的官員，因為出手的時候，無處不在透露着田正剛有能力在一瞬間要了自己的性命。

過了一小會兒，齊掌柜長舒了一口氣后，便對着傭人手掌向下，上下移動着揮了揮手，示意其暫時退下，然後對着田正剛開口說道：“大人，有事您就請問吧，我會儘力配合的。只是希望你也不要為難我們，我們只是做生意賺個討生活的錢，並不是那些為了錢就為非作歹的人。”

田正剛把劍靠近腰邊收了起來，之後用相對平靜的眼神看着齊掌柜說道：“先說說渭城的事吧。”齊掌柜轉動着眼珠，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后說：“渭城是嶺南省的大城市，很多從我這購買火藥的人，最後都把貨物販向這裏，但其他情況我確實不知。”

“那你這裏最大的買家是誰？”田正剛問的時候拿出來了一個小本子和便寫式毛筆。

“其實每個人買的都差不多，不存在誰最多，倒是有個姓谷的商人跟這些買家們都很熟悉，你可以去渭城找他了解一些情況。”齊掌柜回答到。

“那這一個月的火藥的賣出量大概多少，還有一年的賣出量。”田正剛繼續問着。

“大人啊，這其實算是我們礦場的商業秘密了，我只能告訴你大概一個月二三十噸，平均一年兩百噸左右吧。”齊掌柜繼續回答着。

就在二人不斷交流、了解情況的時候，田正剛的第六感應突然強烈起來，他的耳朵聽到門外有一絲想要壓住聲音但還微微漏了一點的聲響，只見田正剛忽然下意識的歪了一下頭，一隻弩箭擦着他的脖子飛了過去。

等田正剛想要呼喊着讓齊掌柜小心的時候，又見一隻弩箭已經將齊掌柜的脖子射穿，齊掌柜瞪大了眼睛，嘴角和脖子都留着鮮血，以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死在了自己的辦公室里。

此時傭人聽到了一些異響便進來查看，傭人啊的一聲尖叫出來，雙手揮舞着向辦公室外跑去，去呼叫礦場裏的人趕快過來。田正剛則快速衝出辦公室大門，向弩箭射來的地方跑去，試圖抓住刺客。

刺客在不遠處早就準備好一匹馬，一溜煙的向馬那跑去。田正剛看到刺客騎馬逃離，便也騎上自己的馬準備追趕刺客，可當田正剛騎上馬後，馬兒沒走幾步就跌倒在地，田正剛也被重重的摔了下來。等他緩了緩被摔得有些暈乎的腦袋時，看到馬蹄處被幾根利刺插入，他憤怒的把拳頭砸向地面，眼睜睜看着刺客揮舞着馬鞭向遠處逃去。

這時候一大堆礦工們把田正剛圍了起來，準備將他綁了送到官府，有些和齊掌柜關係要好的工人則要把他先暴揍一頓再說。好在剛才那個被嚇得不輕的傭人及時出現，阻止了誤會的眾人，並對大家說田正剛正是官府過來秘密暗訪的差人，這樣憤怒的人群終於漸漸冷靜了下來。

此時在不遠處張鐵匠那裏，申義太並不知道將要雇傭自己的老闆已經死在了自己的辦公室里，齊綾也不會想到把申義太介紹來叔叔這工作，居然是見了自己叔叔的最後一面。

酒醒的三人正開心的準備收拾好東西回到午陽縣，臨走前張鐵匠把一本關於製作火藥以及如何保養火繩槍的書籍送給了申義太，並對申義太語重心長的說道：“年輕人，對你來說，可能一份平庸普通的工作並不適合你。你應該出去闖蕩一番，馬上我們身處的時代即將發生巨變，你若胸懷大志，志在天下，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時機，成就屬於你自己大業！”

申義太素來胸懷大志，希望成就一番功業，但長這麼大，除了身邊好友會鼓勵自己的夢想外，他頭一次遇到一個長輩如此認可鼓勵自己，這讓他本想自我冷卻的內心，在這一刻又開始沸騰了起來。

內心澎湃的申義太，帶着自信的笑容對着張鐵匠說道：“張大叔，謝謝您的鼓勵。我有大志，卻無大才，不過呢，我始終認為可以和兄弟們一起建立一番大的功業，才是男人在世最浪漫的事！我會努力的！”

張鐵匠聽后哈哈大笑着對申義太說道：“義太你記住，偉大之人並非天生，而是在平凡的征程中彰顯其偉大之處。胸懷大志者註定要比常人付出更多不可想像的代價，但成大事者，切不得過於計較個人之得失，應當常懷天下之得失，這樣方可得上天垂青，以承天命！”

聽完張鐵匠的教誨后，申義太不再多言，而是恭恭敬敬的向張鐵匠低頭作揖。隨後便和鐵牛、齊綾二人坐上牛車，一邊向張鐵匠揮手，一邊離開了張鐵匠的小屋。在車上的申義太眼睛堅毅的盯着遠方，現在的他或許弱小卑微，可當夢想的火種在角落裏暗自慢慢燃燒時，誰又可知是哪一縷跳動的小火苗將化作熊熊烈火，燃盡這萬物的蒼茫大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