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怪事一籮筐
玩歸玩,鬧歸鬧,姜榆很認真的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跟祁炎說的,“你要多吃一點,把身體養好,沒有什麼比健康更重要。”
她知道有些事情對祁炎來說無法忘記,忘不掉就會變成心結,變成扎在他心裏的刺,日夜折磨他,讓他吃不下睡不好。
姜榆沒辦法開導他,也沒資格,只告訴他,“祁畫還在等你回家團聚。”
這句話像是觸動了祁炎,他抬起頭,眼神抑鬱又哀傷,“小妹……她還好嗎?”
“好着呢,”這個問題呼延卓爾回答了,“吃得飽睡得好,每天都很開心,甚至啊,”
她故意頓了一下,朝殘陽那邊看,笑道,“說不定再過不久都是別人家的了呢。”
被cue到的殘陽紅着臉瞪她。
臉紅因為害羞。
後面這句祁炎沒聽懂,以為在開玩笑,知道妹妹一切都好,他放心了,“多謝大人。”
“我不給別人看孩子,等這事了了,你妹你自己照顧。”
祁炎說好。
姜榆現在的身體很虛弱,剛才鬧了那麼一會兒就撐不住了。她找椅子坐下,單手撐着腦袋,閉目養神,叫吳二蛋,“說吧。”
約定好的三天一次回去彙報消息,他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
他們到這兒的身份是來玩的客人,找頭牌,錢付了足夠買下他的價。
姜榆以為他們被發現了,但今天一看,並沒有。
吳二蛋早就把要彙報的事在腦袋裏過了很多遍,先從簡單的開始說,“稟大人,這段時間沒能給您傳遞消息,不是小的不想,而是小的出不去。”
“出不去?”呼延卓爾樂了,覺得有意思,“大門就在那兒,走不走不都隨你們嗎?”
“不是,那個門……”
吳二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想了半天,說,“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屏障攔着,讓人只進不出。小的這幾天一直在試,無論什麼辦法都出不去。”
“走不了,難道其他人就沒反應嗎?”
總不能全都一直呆在這裏。
“這正是我要跟您說的第二件事,這裏,有古怪。”
三人看向他。
吳二蛋道,“來的客人第一天還好,和小倌回房間過了一夜之後,第二天就不對了。目光空洞,沒有表情,做什麼都顯得很僵硬,就好像……”
他想了想該怎麼形容,“就好像丟了魂似的,變成了一個提線木偶,任人操控。”
姜榆睜開眼。
這個任人操控倒是給她提了個醒。
她問,“那些小倌又是怎麼回事?”
之前來的時候,雖然都不怎麼好看,但最起碼都有個人樣。
現在……
無法用語言描述。
“也是突然就變了,白天都還好好的,第二天一早就變得和那些客人一樣了。”
姜榆要知道更多的細節,“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
吳二蛋回憶了一下,“大概五天前。”
“客人和小倌有異都是在五天前開始的?”
“是。”
“怎麼發現的?”
“當時我要出去給小公子找食物,剛出密道,迎面碰見了兩個客人和他們的小倌,給小的嚇了一跳。後來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裏的人都變了樣。”
不是嚇一跳,是差點沒嚇死他。
當時四周的蠟燭不是特別亮,他早上剛睡醒,還有點懵,一轉頭就看見兩個白臉蛋紅嘴唇跟剛吃完死孩子似的小倌被客人摟着回房間,還跟他笑跟他拋媚眼,給他嚇的一身冷汗,心臟差點沒蹦出來。
那感覺,就像一個人走在漆黑的夜裏,面前突然冒出一個披頭散髮吐着長舌頭的女鬼,效果絕對驚悚。
“外面到處掛着的紅布是怎麼回事?”
“那是三天前老鴇着人掛上的,具體的她沒說,小的也沒問。”
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就沒在意。
姜榆嗯了一聲。
應該不是孫媽媽口中所說的“情趣”。
她接着問,“孫媽媽可有什麼不對?”
吳二蛋搖頭,“沒有,就是她的樣子……變得有點快。”
“還是一夜之間?”
“對,而且越來越瘦。”吳二蛋覺得很不可思議。
一個人怎麼會一夜之間瘦了那麼多呢?
姜榆似有所思。
奇怪的領路女,奇怪的客人,奇怪的小倌,奇怪的裝飾,還有看着正常實際也不正常的孫媽媽……凌亂交雜的線索,好像都在暗示着什麼。
細節知道了,姜榆又問,“還有事沒說嗎?”
“有!”吳二蛋差點把這件事忘了,“有客人和小倌無緣無故的消失了。”
他們兄弟七個輪班值守,有人負責保護祁炎,有人在暗中查探消息。
這件事就是在暗中查到的。
“文淵閣每日來的客人很多,且從未見過有人出去。按理來說,就算這裏再大,房間再多,人數日漸增多也能看出來。但小的發現,從始至終文淵閣為客人準備的房間並沒有爆滿,反而空着許多。小的覺得不對勁,便跟兩個弟弟夜裏出去查看,發現在晚上某個一個特定的時間,文淵閣的僕從會去各個房間裏往外抬人。”
“抬?”殘陽不解,“是人死了還是暈了?”
“確切來說,是死了。”
“怎麼回事?”
“這個……”吳二蛋不好說,有女孩在,他得斟酌一下用詞,“就是……玩壞了。”
姜榆皺眉,不喜歡吞吞吐吐,“直說就行。”
吳二蛋嘆了口氣,想起之前看見的就噁心。
他不想把那些噁心事說出來髒了大人的耳朵,所以挑最輕的說,“變得古怪的客人口味也變得更重了,他們玩的特別狠,什麼都用。小的看見抬出來的很多那裏……已經,已經爛了。”
爛了是最輕的。
全身青紫遍佈,血肉模糊,被咬掉肉才是常態。
更有甚者……
不能想,想了要吐。
吳二蛋不想看見的,也不想知道。但文淵閣的房間除了這裏以外都不隔音,很容易能聽見聲,而且那些人那啥的時候不關嚴門,總是留個縫,像故意給誰看一樣。他還得經常出去給祁炎拿飯,一走一過,無意間就……嗯,看見了。
他需要用一生去治癒這些無意間。
姜榆對這種事沒感覺,來這裏的人一部分有不可言說的癖好,弄死弄傷人不奇怪。但所有人突然都變得狂暴殘忍肯定有原因,暫時先不深究。
她在想另外一件事,“人抬哪兒去了?”
“這個小的沒查到,幾次偷偷跟上去,只發現他們去了一樓,之後就不能再跟了。”
再跟就被發現了。
一直很安靜的祁炎忽然說話了,聲音不大,但是不結巴了,“我知道那個地方。”
姜榆看他,眼睛彎彎,語氣很溫和,不像剛才一樣平淡沒感情,“你知道?在哪兒?”
“是一層大廳拐角的一個房間,門隱藏在牆裏,一般人看不見。我沒進去過,不清楚裏面的樣子,只知道在這裏死掉的人,都會被抬去那裏。”
姜榆摸了把他的臉,佔便宜,笑着點頭,“行,我知道了。”
那個房間應該有密道,通向外面某個地方。
死去的人估計也被帶走另作他用了。
別問她怎麼想到的,之前那些西域人都這麼干。
吳二蛋說的她都記下了,事情得一件一件解決,她現在要出去一趟,找個人問點事,“你們現在這兒待着,我跟殘陽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呼延卓爾不樂意了,“我也要一起去。”
“你待着吧,”姜榆揚了揚下巴,朝祁炎那邊,“要美人兒還是要跟我去?”
呼延卓爾秒懂她的意思,笑成一朵花,“當然是要美人兒啦。”
言罷,轉身,笑眯眯看着漂亮的小頭牌,眼神危險。
祁炎:“……!”
背後在冒涼風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