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鯨冢
謝明崖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渾濁至黑暗的深藍環境,而他正在水組成的深藍色深淵中緩緩下沉。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壞笑。
既然李白說他是先天歸元境,即使沒教他開啟的方法,那他應該也能自己開啟,就像第一次那樣。
入夜後,他回想着白天修鍊的感覺,儘管並沒有什麼和往常不一樣的感覺,當他睜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海水中了。
依舊是望不到海面或者海底,有些孤獨的深海。
即便感到有些壓抑,但他還是迅速保持警戒,來來回回地游泳讓自己保持移動狀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依舊沒有聽見那空靈的鯨歌。謝明崖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以前是去過海洋館的,和讓他情竇初開的學姐一起去的。學姐拉着他來到鯨館,裏面是模樣可愛有些害羞的小白鯨,學姐一邊笑,一邊溫柔地用手掌撫摸白鯨的腦袋,白鯨居然有些害羞地遊走了,又小心翼翼地浮出水面在遠處看他們。
謝明崖忽然想到是不是這海里的鯨魚其實也是這種害羞的生物。
於是他深呼一口氣,閉上雙眼,任由身體在海水中緩緩下沉。
放下警惕,也許那頭鯨魚就會出現了。
可等了一分鐘,兩分鐘,鯨歌還是沒有出現,謝明崖無奈地睜開雙眼,小心翼翼地環視四周,除了他,這裏確實沒有第二個活物了。
他有些懷疑自己是聽錯了,書上都說人處在什麼環境中,腦海里就會幻想這裏應該存在的東西,從而幻聽或者幻視到這些東西。
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才不是什麼先天歸元境呢,真是白高興一場。
這麼想着,他已經想要從心境裏出去了。
一陣空靈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隱隱約約的,他感覺這個聲音就在自己身後。
他狠狠地打了個寒顫,一瞬間他感覺冷汗浸濕了他的身體,從他的每個毛孔中爆發而出。他像發條快結束的木偶般僵硬地扭過頭,可黑暗的海水中什麼都沒有,就連剛剛耳邊的鯨歌也像是幻聽一樣。
柔軟的觸感從他腳底傳來,他低頭看去,不知何時他已經站在一片柔軟的泥土上了。
看來這裏應該是海底了,他居然已經沉進海底。
試探性地走了兩步,腳底的感覺告訴他,這片海床雖然柔軟,但暫時不會崩塌。就算崩塌也沒事,大不了出去就好了。
這時,他發現遠處有什麼東西在散發著微弱的熒光。他有些好奇,不免加快了腳步,只是這泥沙和水流的雙重阻力讓他確實快不起來。
他忽然想到奔流決中的輕功,那門輕功也叫作奔流決,用特殊的步法借水之力奔走飛快,尤其是在大江大河之中,在一些比較深的水中甚至還能走出“輕功水上漂”的效果。
此刻正好是檢驗效果的時候,他盡量放鬆身心,感受水流的力量和方向,腰胯柔和地發力帶動大腿,然後是膝蓋,小腿,最後是腳裸。配合呼吸之間,在見不到活物的海底居然有了耳邊生風的感覺。
他驚喜地睜開了雙眼,同時,清晰的鯨鳴在他身後響起,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正當他渾身驚悚想要扭頭去看的時候,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從背後將他整個人撞飛出去,在海水中翻滾,胸腔中也像翻江倒海一般難受無比。
隨後空靈的鯨鳴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是在面前,謝明崖來不及睜眼,在鯨鳴中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