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秘術
小二上菜的時候覺得屋內的氣氛冷了幾度，看了看滿臉凝重的鬍子花白的老頭兒、一名美艷逼人的婦人、一個氣度不凡的少年，都默不作聲的沉默着。
於是秉持着良好的職業素養，敲鑼打鼓的把菜送了上來。
燕窩、駝峰、熊掌、鹿尾、鮮果。
天上飛的、地上爬的，珍貴品種，只要是貴的，因有盡有。
“來，快吃快吃，待會兒冷了就不好吃了！”青鸞給老頭兒添了一杯酒，然後夾了一塊鹿尾給趙磐兒，然後低聲湊在趙磐兒耳邊，“別聽你師父瞎說，他幾時說過什麼好聽的話？你武練的那麼好，他幾時誇獎過你！就是個脾氣又臭又硬的老頑固！咱們先吃飯，不管他！有姐在，保管只要你不想出谷，就不會讓你出谷！”
然後又摸摸趙磐兒的頭，“乖，先吃飯。過年呢！晚上我們去燈會，姐給你買兔子燈！好吃的好玩兒的，我們這次玩兒個夠，下次還不知道多久能出來呢！”
趙磐兒悶悶不樂的拿起筷子，吃着鹿尾，食之無味。
一雙筷子夾着駝峰放到趙磐兒碗裏，“你還長身體，多吃點。”
趙磐兒抬頭一看，“師父。”
“你瞧瞧你，馬尿又要來了！給我憋回去！快多吃點。”
這下氣氛才稍微暖和起來了。
三人正吃的酣暢。
外面一陣兵器交割之聲傳來。
青鸞拿着雞腿，湊到窗邊往外一看，一行人在屋檐上飛檐走壁，“哇，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小石頭快來看，快來。”
本來一點興趣也沒有的趙磐兒，這才走過去。
下面的人打的難捨分，沿街的小販都被殃及，甚至有些還莫名遭殃。
青鸞皺着眉，“嘖嘖嘖，大過年的，發生了什麼事呀。”
隨即又大喊門口的小廝，“小二！”
小二畢恭畢敬的推門而入，“客官有何吩咐？”
青鸞道，“外面那群人大過年的鬧架，沒有人管管嗎？”
小二一驚，低聲道，“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吧？”
青鸞點頭。
見小二支支吾吾的不敢開口，青鸞從袖裏摸出碎銀子扔他懷裏，“說吧，這兒門一關，別人聽不見。”
小二摸着銀錠子喜笑顏開，又低聲道，“當今王室衰微，諸侯並起，若不是當朝大將軍百里雲霆英勇無敵，外可抵禦外敵入侵，內可平內亂，才又維穩了這些年，要不然當今國姓早就變啦！”
“百里？”青鸞簇眉思考，頓時煥然大悟，眼神閃躲的看着老頭兒，“神武大將軍百里家？”
“是，是！大將軍家一門忠烈，可惜沒有一個男丁！百里夫人和四個女兒驚才絕艷，為了家國不息掩去女兒身，在外拋頭顱灑熱血，聽聞至今未敢有婚配。”
老頭兒突然豪飲杯中酒，大笑，“好一個忠臣百里！好一個百里世家！”
“但是......”小二突然話鋒一轉，猶豫起來。
青鸞心下明了勾嘴一笑，又摸出一個碎銀子扔到那小二手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小二馬上把銀子塞到腰封里，忙點頭笑道，“是是是！百里夫人你們知道吧？殺伐無敵女將軍是也！那百里夫人從小在昆崙山腳下長大，貌如九天神女，傳說乃是天人下凡。前些年八王之亂里，但是聽說這百里將軍的夫人回昆崙山求得了一種秘術，能召喚惡靈，生死人肉白骨，能讓士兵身若銅牆鐵壁刀槍不入，能引神鳥神獸為起開路。
所以才能逆轉那場以幾千精兵大敗幾萬將士的戰局，維護了這幾年的和平。”
青鸞眼睛一亮，朝着老頭兒看了一眼，又對着店小二念道，“和外面這打鬥的有何干係？”
“天下想稱王稱霸的何其多，聽聞有不怕死的從百里家的偷出那本從昆崙山流傳下來的上古秘術。所以，這世間為了這本秘術，正掀起新的血雨腥風。”
趙磐兒轉頭問，“所以，真有那本神通廣大的秘術？”
“誰知道呢？但是當時八王之亂，叛軍已經打到距離都城不過百餘里，當時傳言是第二天江山就要易主。百里家死守三日後，節節敗退之後，百里夫人當夜秘密入營，而後戰士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居然奇迹般的將叛軍打的一敗塗地，最後甚至直接屠了所有叛軍，不留活口。您說說，這神不神？而且聽說呀......”小二的嗓子壓的更低了，“我聽說，百里家的戰士當時都如死侍一般。是真的死士，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嗎？百里家最後上戰殺敵的都是死人！所以才刀槍不入......”
青鸞不動聲色的看了老頭一眼。
趙磐兒冷吸一聲，驚訝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
“死人？”
小二點點頭，“不然集結了幾萬精兵幾乎兵臨都城門下的叛軍，怎麼會突然節節敗退，甚至所有叛軍都被殺的片甲不留。按照以往，只要招降還是有活口的，那次直接沒有任何活口。”
老頭兒起身，吸了一口煙，站在床邊負手而立。
青鸞朝小二拋了枚碎銀子，對他揮揮手，“你出去罷。”
趙磐兒好奇道，“師父，青鸞姐，你么說這是真的嗎？真的可以生死白骨嗎？”
青鸞眨了眨眼，道“那我從鳥，變成人，你能信嗎？”
“我最開始是以為我死了，想來地獄肯定有很多......”
青鸞大笑，“哈哈，那現在呢？你就不好奇嗎？主人和我究竟來自哪裏？為何隱居在山谷？你不怕我們真是吃人的鬼怪？等你長大了，就吃了你！”
趙磐兒搖搖頭，“你們救了我，師父教我本事，青鸞姐待我如家人。妖又如何？魔又如何？人之惡，能惡過妖魔。我要永遠陪在你們身邊，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老頭兒轉過頭，盯着趙磐兒，向他招手，“你過來。”
趙磐兒走到窗邊，看着樓下剛才廝殺的兩隊人馬屍橫遍地，血染紅了街道。
遠處官府的人正匆匆趕來，準備善後。
老頭兒沉聲問道，“你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