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
府內，楚靈月彷彿小貓般膩在楚一川身旁，嬌聲道：“爹爹，我也要去，為什麼張凡能去，我不能去！”
楚一川無奈道：“張凡是去辦正事，你一個姑娘家去參合什麼，整日在外面瘋跑，也沒見你認真學學女紅。wWw.”
楚靈月道：“月兒就去一次，回來后什麼都聽爹爹的，好不好嘛。”
楚一川笑道：“這句話，為父都聽過許多遍了。趙媽，你看着小姐，不要讓她亂跑。”
次日清晨，張凡取過帳薄及鑰匙馬匹等物，又命人備好50輛牛車，領着眾人在府門處等候錢景。
隨行武師，掌柜，小廝，伙夫，都是府中連夜挑選出來，直到張凡滿意，才確定出行人數。
等了片刻，街角傳來一陣整齊有力的步伐聲，一隊精悍士卒呈兩列奔來，前面數排皆是騎兵，當先一人五十歲許，花白頭髮鬍鬚在風中飄舞，刀刻般皺紋滿布的臉龐寫盡風霜，卻渾身精神抖擻不弱於年輕人。
張凡待老者勒住韁繩，上前笑道：“晚輩張凡，恭迎錢老將軍，老將軍之威名，如雷貫耳，今日得睹風采，不勝榮幸！”
錢景一聲大笑，橫身跨下馬，伸手托住張凡，爽朗道：“公子請起！老夫些許名聲，實不敢入人之耳。”
張凡見錢景頗為豪爽，心中已是一喜：“車馬等物已照楚大人的吩咐，一一備好，臨行之前，我家老爺寥備水酒，為老將軍餞行，老將軍，請！”
錢景笑着拉起張凡手臂，兩人一齊走入宅內。
楚一川尚在和楚靈月說話，張凡已領了錢景到來，廳內的李管家忙命人擺上簡易酒席。
楚靈月向錢景行了一禮，黑寶石般的眸子看了張凡一眼：“張凡，不許你在外面貪玩，要早些回來！”
張凡連忙應是，兩人皆有些不舍的望着對方，楚一川在旁輕咳一聲，楚靈月頗為委屈的朝楚一川哼了一聲，領了丫鬟離去了。
楚一川苦笑道：“小女刁蠻，讓老將軍見笑了。”
錢景連忙道：“女公子聰慧直率，楚先生好福氣才是。”
兩人先後坐下，張凡自然是站在楚一川身後，屋內的李管家不知何時已退下了。
楚一川與錢景飲了幾杯酒，笑道：“凡兒年弱，此番出行，就有勞將軍多加照顧了！”
錢景對楚一川甚為敬重，聽得對方如此親昵的稱呼身後侍立的少年，正色道：“楚先生所託，在下自當竭盡所能！”
半個時辰后，張凡領着車隊，在錢景的護衛下，朝東城門而去。
出了東門，錢景喚來傳令官，道：“前後護住車隊，斥候於十裡外巡視！”
傳令官接了軍令，立刻縱馬向陣中士卒傳達，立刻有十數騎脫離隊伍，朝東西南北四方馳去。
50輛牛車雖未裝上糧食，但因有不少物資沿途送往各個鄉鎮，也裝了小半車，張凡見錢景行事有條不紊，心中暗贊。一路上隨在錢景身旁時時討教，獲益良多。
一老一少都是不拘小節之人，聊得頗為投機，數個時辰后，相互間已是融洽許多。
車隊綿延數百丈，聲勢浩大，更有精銳士卒在旁虎視耽耽，沿途百姓見了，紛紛避開。
張凡想起近來盜賊擾民一事，向身旁錢景道：“老將軍！在下聽聞鄉間有數股盜賊橫行，不知是哪幾股？實力如何？”
錢景撫須道：“確有這麼幾支賊人，盤踞在安定村，西平河及直須山等處，都是由其他州郡竄入本縣的，不過此等毛賊，老夫見得太多，賊首不知擒了多少，料無大礙的。”
“有老將軍坐鎮，此等賊人自是不須擔心！在下聽聞袁將軍即日便回南陽，心中好奇得很，傳言袁將軍愛民如子，麾下猛將謀士如雲，士卒個個如虎似狼，不知是否真實！”
張凡不想讓自己報仇的心思為他人知曉，故意將袁術誇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就是想聽聽錢景如何回答，評價。
錢景輕哼一聲道：“你從哪聽來的，真是一派胡言。此人盤剝百姓，驕縱士卒，任人不明，簡直就是個混帳東西。若非仗着他袁家聲望和手中數萬大軍，南陽郡如何容得下他！”
張凡暗道錢景果然是直爽之人，都一大把年紀了，這種話想都不想便說出來，若是被小人聽去，怕是免不了一些麻煩。
“晚輩也是道聽途說。聽老將軍一說，心中頗為不忿，此人既是如此，我們還替他籌糧籌兵，豈非助紂為虐？”
錢景笑道：“若是往日，此人在南陽的勢力也算穩固，但他此番自司州無功而返，耗盡糧草輜重不說，名聲也大大折損，南陽各大家族，士子，百姓，他也難以安撫！且說此次籌糧，數目就比前兩年少了6成。我記得初平二年，楚先生可是給袁術送了150牛車的糧食。”
張凡乘機又問了一些與袁術有關的問題，錢景也都一一回答。
此次出行收穫不小，了解到許多往日不曾聽到的信息，張凡大為滿意，對錢景的敬重也深了幾分。
錢景雖然年邁，但確是正氣率直之人。
午時，車隊來到一個叫做秀水村的地方。
秀水村是清溪鄉最大的村落，附近幾處村落都在這裏交易物品，楚家在此地有數十頃田地，村中還建有糧倉。
村口已聚了多人，看見張凡等人到來，為首一名中年人彎腰拜道：“秀水村庫薔夫左望，拜見錢老將軍，公子！”身後眾人也稀稀拉拉的拜倒一片。
王管家在耳邊道：“左望是老爺門生，附近村落的糧倉都歸他管。”
張凡忙下馬扶起左望：“左大叔無需多禮，在下也是奉命行事，還需左大叔多多配合。”
左望笑道：“這個自然！老爺身體可好？我已許久未聆聽他老人家的教誨了。”
張凡見他似乎也曾在楚府待過，當下客氣道：“甚好！”
左望道：“今年收成不錯，田裏的穀物，我都已命人運入糧倉了，公子請隨我來。”
張凡含笑點頭，與眾人隨左望走入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