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監視
傅繯滿意的笑了起來，這世上怕是沒有一個女子不愛聽誇獎的話。
她從不否認自己的容顏嬌艷，更也愛聽她人對她的誇讚。
看到傅繯笑的得意，沈黔似是有些無奈的笑笑頭，眼底一閃而過一抹笑意。
“老崔，我剛才看到了什麼？”嚴途難以置信的猛戳了幾下崔晉的腰腹，雙眸瞪的似銅鈴一般。
崔晉面色淡然，不可查的向旁邊挪了兩步，鄙夷的目光掃了一眼嚴途。
心中暗暗吐槽，不知輕重的匹夫，不知道自己練過武，我沒練過嗎，戳那麼重。
嚴途沒有得到身旁的回復，側頭看去，神色不解，“哎，老崔，你離我那麼遠幹嘛？”
崔晉無聲白了他一言，轉身欲往殿中走。
然而，身子剛轉了半寸，就被嚴途一把拉住，“難道你就不驚訝，督主竟然笑的如此溫和。”
“這麼多年，你見過嗎？”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沈黔和傅繯身上。
崔晉面色無波的也跟着看去，只一秒便冷淡的收回視線。
留下兩個字，“見過。”
便深藏功與名的扶開嚴途的手，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嚴途一臉震驚，想上去繼續追問他什麼時候見過，沈黔並着傅繯已經走到他跟前。
“嚴大人，這才一會不見，你這是個什麼表情？”傅繯打趣道。
嚴途垂眸瞥見沈黔冷下來的臉，低頭恭敬的搖頭。
沈黔半眯着眼睛，冷冷警告。
“嘻嘻鬧鬧，這麼多人看着，成何體統。”
他語調森寒，似是不悅。
“對不起督主，屬下知錯。”嚴途腰彎的更深幾分。
傅繯見狀，眉頭微微擰做一團，不解的開口，“督主，今日中秋佳節，錦衣衛也要適當放鬆一下，何苦臉色這個模樣。”
沈黔吹頭看了一眼傅繯，輕哼一聲，抬步往殿內走。
嚴途感激的看向傅繯，想說些什麼。
傅繯抬手輕拍了拍他的肩頭，也跟着進去。
遠處，一座二闕的小樓之上，永隆帝倚着欄杆，臉色意味深長，看向紫極殿的方向。
“傅家的這個女兒有兩分本事，竟能讓沈黔這個冷血之人有一絲變化。”
“倒也對的起朕舍下傅穆兩家。”
“皇上英明，做的決定自然是極好的。”身着鳳袍的女子，看了一眼遠處，感嘆道。
女子雍容華貴，若不是眼角的細紋出賣了她，怕是都看不出年齡。
永隆帝雙手撐在欄杆上，目光潺眷的看向女子，“還是梓潼最得朕心。”
女子羞俏的瞥過頭，“陛下這話都說了二十年，不膩嗎？”
中年太監躲在圓柱後面，很是自覺的垂下頭。
當今皇后雖是繼后，卻最深的永隆帝歡心。
民間多傳言是當年繼后曾經對永隆帝捨命相救，可是只有少數幾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陛下，臣妾曾聽聞這傅家的女兒是老四看上的正妃人選，怕是老四心裏不好過。”皇后惋惜的感嘆。
“也不知宜妃妹妹怎麼就看不上傅家的這個女兒，就算是給澤兒做正妃，那也是綽綽有餘。”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皇后的話有些暗戳戳說宜妃不知足。
雖然當時永隆帝動過讓給沈黔賜婚的想法以此來監視他，但奈何一直都找不到好的人選。
宜妃便是那個時候，故意在他耳邊說傅家的女兒容貌有多嬌顏，更是聰慧可人。
他才注意到有這個人，最後定下來是她。
宜妃當時的目的，他是心裏明白的。
“皇后這話倒是貶低澤兒了，澤兒的正妃之位這天底下有幾人能配上。”
皇后嬌嗔的瞪了永隆帝一眼，“陛下這是自家兒子自家誇。”
她頓了一瞬，忽然又想到什麼，“不過陛下，今日中秋宮宴，就讓宜妃妹妹出來吧。”
“她最愛熱鬧，這些年最喜歡招年輕的閨女們入宮做集，若是今日的熱鬧她看不到，該有多難過。”
永隆帝晦暗不明的看着皇后，沉寂片刻，揚聲開口，“那邊依了梓潼所言吧。”
“李玉，傳朕旨意，皇后替宜妃求情，特允她今日暫解禁足，一同參加中秋宮宴。”永隆帝吩咐道。
說罷，他又拉過皇后交疊在腹前的一隻手，“梓潼如此心軟，可叫朕如何放心。”
皇后淡然搖頭，“能為陛下解憂，是臣妾的份內之事。”
永隆帝滿意把皇后攬入懷中，“能得梓潼為後，是朕三生有幸。”
李玉站在圓柱後面，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前面的兩人，長嘆一口氣。
腰半彎着上前，“皇上，時辰差不多，該去紫極殿了。”
皇后抬起搭載永隆帝肩頭的腦袋，“那臣妾便先回宮裏領着各位妹妹一起過去。”
永隆帝神色不悅，“李玉，讓人去通知各嬪妃到暢春殿等着朕和皇后。”
說罷，看向皇后，“梓潼不用過去，和朕一道走。”
紫極殿中。
沈黔領着傅繯進到殿內，和着已經到的一些官員點頭應和，而後徑直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大周民俗開化，男女同席視為正常之事。
傅繯坐正身子，明眸卻在四周環看，跟她想的一般無二，沈黔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年紀尚輕，並未被排到下坐的幾個上位之上。
那幾個位置分別列着太子，左相，右相，還有她的外祖父。
太子在第一排左側，他的身後是三殿下賀蘭清，左相在右側，右相和她外祖父分列第二排。
她和沈黔便坐在右相的下手邊，而她們的下手邊確實她的父親，並着吏部尚書。
這位吏部尚書她幼年時常常見到，是他父親的同窗，然而就是這位同窗，上輩子在他傅家覆滅的路上可沒少出主意。
她是怎麼也想不到這樣一位看似溫和的人，背地裏卻是那般狠毒的心腸。
這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跟賀蘭淵勾搭在一起的。
“父親。”傅繯低聲打招呼。
傅正懷輕點頭以示回應，眼神卻不斷落在二人身上。
沈黔見狀也很是恭敬的點頭回應，但岳父大人四個字卻還沒有喊出口。
傅正懷淡然的回視他，端起桌上的茶盞，慢慢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