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招募人手
當天夜裏，楚清寧看着離影房內暖黃色的燈光熄滅后，換了一身粗布麻衣再度出了小院。
京城的夜晚一如既往地安靜，除了更夫，倒夜香的和巡邏衛隊外，再無旁人蹤跡。
楚清寧身形如鬼魅，眨眼便消失在街道上。
一個巡邏的士兵覺得有東西從自己的眼前閃過，眨了眨眼睛，卻只有一片漆黑。
兩刻鐘后，楚清寧的身影出現在城門外。
地上躺着密密麻麻的人，似乎比幾天前見到的多了許多。
今晚月光雖亮，但從密密麻麻的人海中找到當初幫助自己的那位大哥，屬實是件非常困難的事。
但白天她不方便溜出來，也擔心引起城門守衛的注意。
這可怎麼辦才好？
楚清寧發愁之際，一陣小孩的啼哭聲在嘈雜的呼嚕聲中響起。。吵醒了不少人。
本就飢一頓飽一頓的流民們，被這陣哭聲吵醒，脾氣好些的矇著耳朵繼續嘗試入睡。
而脾氣暴躁些的，當場咒罵起來。
"誰的孩子還不趕緊哄哄？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本就餓的心慌，好不容易睡下去就把老子吵醒，信不信我把那孩子生吃了？”
凡事只要有人邁出第一步，跟風者很快便會出現。
此時也是一樣。
一個嗓門粗大的男子咒罵孩子啼哭，很快就有人附和他一起，開始罵罵咧咧。
“就是就是。”
“這個點連清水都難打，肚子空蕩蕩的，還真是難睡。”
“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時辰呢，想着挨到天亮灌點水再忍忍，我現在真是忍不住了。”
“這死孩子誰家的到底？再不哄哄好，明日你別想吃飯了！把你的份分給大家吧！”
“......”
七嘴八舌的聲音同時響起，被吵醒的人越來越多了。
面對大夥的指責，孩子的家人一臉哀愁。
孩子的父親無奈地解釋道；“孩子是餓過頭了才會哭的。”
“哪個好心人有吃的？能不能借一口給孩子墊墊肚子，明日領了救濟粥我就還。”
人人都餓肚子的時候，即便心有善念之人，也做不到拿自己僅有的一點糧食去救濟與自己無關的人。
楚清寧也朝動靜的方向走去。
孩子一直哭泣不止，孩子的父母不停地求周邊的人幫幫她們，卻無人施以援手。
楚清寧從空間中取出一個包子，打算上前幫忙時，一位個子矮小身形消瘦的人湊到了那家人跟前。
楚清寧看到他遞出了一小塊東西，應當是食物。
再細看那面容，正好與先前提點過的大哥重合了起來。
人實在是太多了，擔心人影消失，她急忙上前拉住了男子的衣袖。
吳老六以為是自己先前好心給那孩子一口子吃的，所以被人盯上了，頭都沒回便小聲道：“我手頭也沒吃的了。”
“大哥，是我啊。”
“我不找你要吃的，我想跟你說件事。”楚清寧邊說話邊將先前握在手中的粗糧饅頭往他手裏塞，“這個給你。”
男子聽到不熟悉的聲音，還在思考這是何人時，手中一團團綿綿的包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回頭一看，月光下的少年精神飽滿，面帶笑意。
再一看，手中捏着的，赫然是一個大饅頭。精華書閣
人多眼雜，一個饅頭很有可能為他惹來禍事。
吳老六小聲叮囑：“這裏人多，我們到那邊去說話。”
楚清寧點了點頭，跟上了男人的步伐。
倆人一前一後往遠處走，這一走，便是十幾分鐘。
也是這一刻，楚清寧才知道，京城外的流民數量究竟有多麼龐大。
走到看不到大量人影的地方，吳老六才停下了腳步，而後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
許久沒吃飽過，身子疲軟得厲害，走上這麼一段路，他已氣喘如牛。
他喘着粗氣問：“小兄弟，你想跟我說什麼？”
吳老六走了一路，都沒想起來眼前的少年是何人，但手中的饅頭無比真實。
大家肚裏都缺食的時候，竟捨得給他這麼一個大饅頭，他想知道這是要與他說什麼。
“我叫寧清，幾日前初到京城，曾得大哥您的關照。”楚清寧自報身份。
吳老六想了想，幾日前他幫助過這個少年嗎？或許有，或許沒有。
許多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都會幫忙。這種小事做多了，倒是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他的好。
他思索了一番后，笑着說“我叫吳老六，你怎麼稱呼我都行。”
僅僅兩面之緣，楚清寧就看出眼前瘦弱矮小面容憨厚的男人是個心善之人。
這樣的人，恰好就是她目前需要的人。
她沒拐彎抹角，而是直接開口：“吳大哥，你願不願意離開京城？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收留流民。”
“只要老實肯干，就有飯吃，有衣穿，有水喝。”
“在哪在哪？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楚清寧話音剛落，吳老六便激動地詢問。
“是給大戶人家當下人嗎？飯能不能吃飽啊？”
看到楚清寧穿的乾淨利落，吳老六以為，這少年幸運被大戶人家看中，有一碗飯吃了。
楚清寧搖了搖頭，“不是給大戶人家當下人。”
結合了下山寨如今的情況，她思索了下繼續補充道：“就類似給大戶人家當個戶。”
“只要好好乾活沒人干涉你的自由。”
“種地的收入一年絕對夠吃飽。”
“那地方啥都好，就是位置有點偏......”
吳老六一聽能吃飽，想都不想就應了下來。
“小兄弟，你說的這個地方真的存在嗎？”
“偏僻些沒事，苦點累點也沒事，只要能吃飽就成。”
楚清寧：“齊州，那個地方在齊州。”
“只要你願意的話，幾日後我帶着你一起走。”
“好好好，只帶我嗎？還要不要人?我認識幾個身家可憐的....”吳老六下意識答應下來，還試圖讓楚清寧也帶上別人。
下一秒察覺到不對。
“等等。”
“小兄弟你說的是齊州？”
“你是不是被人騙了呀？”
“我就是齊州人，因為乾旱我才逃到京城，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