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正的你是什麼樣子
他驚慌的樣子逗得洛如霜忍不住輕笑起來，心中某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情不自禁道：「不知道真正的阿左是什麼樣子呢。」
失憶的阿左會和原本的阿左一模一樣嗎？
少年顯然無法理解這番話的含義，撓撓後腦勺，眼中湧起一片疑惑之色，正要發問，卻見那俏皮的姑娘大步流星地超過了他。
見狀，阿左便又不再言語，輕盈地飛奔而去。
白衣少年在綠林中奔跑的模樣，當真是精靈墜入凡間一般。
一路回了家，天氣陰沉，天空已然染上些灰濛濛的顏色，洛如霜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將系統叫了出來。
「系統，那個……我最近做的還不錯吧？」
系統冷漠地一個音節都不捨得發出。
洛如霜乾脆直切正題，「我想要延長好運加持時間。」
「宿主違反規則，申請駁回。」
耳邊立即回蕩起系統沒有感覺拒絕的機械音。
洛如霜才不會就這麼放棄，乾脆威脅道：「你要不給我時間加持，目標人物衣衫那麼單薄，可活不過這個冬天！到時候，我們一起完蛋！。」
這番擺爛的言論竟引來系統的短暫宕機。
洛如霜都快等得不耐煩了，系統才又不知經過了怎樣的艱難思考後提示：「同意申請，宿主將隨機獲得加持時間。」
太好了！
洛如霜心頭大喜，總歸是從白嫖了點好處。
她必須得趁着好運還在的工夫去街上轉悠，不說撿到幾百兩銀子，就是薅把羊毛也是不虧。
念及此，她便簡單收拾一下就打算出門，剛走到庭院門口，便聽見身後又是熟悉的少年聲音。
「如霜！」
少女一回頭，果然瞧見那白衣少年正喜氣洋洋地奔自己而來。
一襲白衣的阿左，總是像披着一身白雪，洛如霜每次瞧見他，他都是笑着看自己的。
「你要去街上嗎？」
少年乖巧地站在他身邊，像只小白狗白兔。
洛如霜已經預料到他要做什麼，便豎起一根手指，趁他開口之前就拒絕道：「不行，萬一在街上被官兵發現，露餡了怎麼辦。」
阿左顯然不願，他低垂了眉眼，活像暫時擱置那一身傲骨請求主人一同玩耍的白貓，聲音似乎都帶着些委屈，若不是怕洛如霜生氣，他都想去搖晃她胳膊了。
「帶我吧，帶我吧，。」
少年懇切至極，「我會聽你的如霜話的，保證不惹麻煩。」
每次他這樣瞧着洛如霜，少女便不由自主地心軟，。
於是她很快便妥協了，速度比方才同意申請的系統還要快。
得到應允的少年頓時開心得像個孩兒童，，歡呼幾聲后便貼着少女的身邊，一幅急不可耐要出門的模樣像是撒歡的小白狐狸。
「如霜最好了，我就知道你會帶我的謝謝小仙女。」
阿左一面走，一面還不停地誇讚身邊的少女，直到一路上了街才安分不少。
街道上很是熱鬧，陰天是農民們最愛逛街的日子，這時的菜葉菜苗都方便保存，不會被雨水潤濕了去也不會被烈日晒干。
人群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少年在家裏憋太久了，一出門也只想着身側少女，便是活潑得很，一會隱沒在人群中，一會，又到在洛如霜身邊詢問她喜不喜歡展示自己為她挑選剛剛瞧見的小玩意。
洛如霜的視線追着人群中的他，生怕他突然消失在人群的洪流之中。
走了一會，她忽然發現街邊有位眼熟的婦人，。
對方穿着簡單的粗布藍色短衣，下着略顯蒼白的紅色下裙，頭上包着褐色頭巾，身邊擺放着許多用以腌制酸菜的罈子，走近了，便可聞見周圍的空氣都是酸中帶香的氣息。
這股氣息很快引來一群看客，洛如霜也被吸引了，一步一步走過去時發現那婦人竟就是洛鋒的妻子，自己的大伯母孟氏。
瞧着那腌製得恰到好處的酸菜，洛如霜忽然生出一個賺錢的法子。
念及此，她便加快腳步過去。
「是霜兒來啦。」
孟氏抬頭看見她，立即綻放出一張親切和藹的笑臉，抬起袖子擦擦汗，便將洛如霜拉到身邊來。
「好久沒瞧見霜兒了，。」孟氏笑盈盈的，拉着少女的手高興得緊，「霜兒又好看了，前些日子還在念叨你呢，進屋坐坐吧。」
「坐什麼坐？」一個滄桑卻洪亮渾厚的聲音忽然傳來，孟氏再清楚這聲音不過，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二人回首，果然見顧氏正抱着個罈子沒好氣地堵在門口，當真像是怕洛如霜匪徒一般衝進去似的。
她的身體比顧氏還要肥胖，往那一站宛若一隻巨大的水缸，瞬間便將裏屋的門口堵了個嚴嚴實實，又是滿臉橫肉，雙眼瞪得比銅鈴還大，像是門上貼的門神跳出來了一樣。
鼓着一雙金魚眼將孟氏和洛如霜都掃視一遍，顧氏飽含怒意道：「不要什麼人都往家裏帶，這種掃把星，下次看見了要轟出去！你倒好，還要帶進屋裏坐坐。」
孟氏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反駁，但是最終只是低下頭，沒再開口。
「你這掃把星，還有臉來這裏？」顧氏數落了一通孟氏，又將矛頭對準洛如霜，抱着那罈子的模樣格外用力，旁人都怕她突然勒爆碎那瞧起來脆弱不堪的泡菜壇。
「掃把星，你休想踏入我們家半步，。」
說著，她忽然跺腳以示威嚴，地面似乎都跟着她的動作瞬間引起一陣輕微的晃動，「你進來，惹了霉運給子洲，看我怎麼教訓你！」
洛子洲是劉氏的兒子，今年十四歲，正是讀書的年紀，前段時間考中了童生，因此更是洛家人的寶貝，劉氏更是恨不得能見一個人講一遍她生出了一個多麼天賦異稟的兒子。
「若是你您那的寶貝孫子當真天資聰穎，又怎麼會怕自己的堂姐過來？再說，我們並還不稀罕進來呢，你們家的東西還比不上在外面擺的這幾壇酸菜。」
清冽而天生帶着笑意的少年聲音響起，洛如霜回頭，便正好撞進阿左星河般的眼眸中。
少年面上清雅乖巧，卻總是一說話便一鳴驚人，少女聽了，心中十分竟有些暢快。
真不愧是她要保護的對象！
「你！」
顧氏果然氣得渾身發抖，肥胖的手指指着阿左的臉，若不是胳膊下夾着一壇酸菜，她恨不得衝上去給兩人一點顏色瞧瞧。
那個穿白衣服的小子又讀過什麼書？
竟敢說自己考中童生的孫子連泡菜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