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寧為玉碎
“好的很！既然你那麼愛她，瞧不上我這商戶低賤出身，那我就成全你。”
上好的描金邊玉瓷茶盞被摔得粉碎，盯着幾日錢別人給她傳來的書信，軟榻上的紅衣女子神情有了一瞬間的冷凝，待到有丫鬟進來之後，又恢復了往日的慵懶之色。
“側妃，王爺吩咐……”丫鬟看着盛文頤欲言又止，眼中的得意都快溢了出來。
這位側妃雖出身低微，但性子卻是個不好相與的。
這幾年她深受王爺的寵愛和賞識，正妃未立，太妃早就青燈古佛為伴不理世事，現如今整個王府除了王爺就屬她盛側妃的權利最大了。
但想到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丫鬟收回思緒，又揚聲說道“王爺吩咐讓側妃你即刻搬出憶霜園，並交出內院對牌，日後執妾禮，恭迎王妃入府。”
“滾。”
伴隨着丫鬟的一聲尖叫，盛文頤早就風風火火的來到了書房門前。
一路上，沒人攔，也無人敢攔她。
“我要見原恆。”
“側妃娘娘，王爺他特意吩咐過，今日誰也不見。”
門前的護衛十分為難，這側妃娘娘在外直呼王爺姓名已是大不敬，若再落的個善闖書房衝撞王爺的罪名，怕是最後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了。
王府裏面個個都是人精，見風使舵的本領更是像與生俱來一樣。
看王爺的態度，怕是要舍側妃了。
畢竟現在誰不知王爺即將迎娶王妃進門。而那准王妃陳霜憶才是王爺藏在心尖尖上的人。
“我今天必須要見到那個負心漢，你們攔不住我的，否則我不介意鬧出更大的動靜來，到時候丟臉的可就是你們王爺了。”
左右倆護衛面面相覷，想到側妃這個性子和往日那些彪悍的事迹，也就不再阻攔。
“原恆，你個王八蛋。”
盛文頤的聲音隨着破門聲一道傳入了原恆耳中，他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然後放下筆墨目光凌厲的望向盛文頤。
“真是越發的不像話了，這些年本王是不是對你太過縱容了，以至於讓你忘了尊卑貴賤，越發的膽大妄為。”
他的指責盛文頤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她凝視着眼前這個容貌依舊的男子，卻不知道為何突然之間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從前，說可以不拘禮節、不在意她身世的人是他。
說可以在他的庇護下肆意妄為的是他。
說可以做她想做的事，要教她生存之道的是他。
說可以尊重她的心意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人也是他。
……
明明聽話的人沒變，為何說話的人卻變得面目全非。
“我只問你，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是。”
“你還要迎娶王妃，讓我執妾禮。”
“是。”
“好，既然你要食言，那我不就奉陪了。”
“我要和你和離。”
“和離”二字一出，本以為會是要鬧個天翻地覆的局面，沒想到兩人卻出奇的平靜了下來。
原恆聽見她說和離的時候，身影也晃了一下。只是再次開口，卻是殺人誅心。
“你是本王的側妃，是記在皇家玉蝶上的一個妾室罷了。沒有和離之說，除非本王自願休棄你，否則你一輩子都要呆在這內院之中，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似是知道自己的話說的太重，原恆又像往常一樣，伸手想摸盛文頤的頭，安撫一下她。
只是手還沒有靠近，就被盛文頤不耐煩的躲開。
他也不惱怒，繼續說道。“霜憶不像你這麼風風火火的，她性子柔順，是個能容人的。她以前見過你，還說過你好多好話……
在我心中，你和她一樣重要，本王是個王爺，三妻四妾本不為過，本王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你也該長大了，再這樣鬧脾氣本王可饒不了你。”
他的話像是恩賜，好像留一個側妃之位對盛文頤來說，是對她多麼好一樣。
盛文頤聽見這些話，突然明白了。
原來那些寵愛都帶着條件，現在利用完她之後，就準備卸磨殺驢了。
曾經的縱容只是拿她作幌子而已，他原恆真正在意的那個人是陳霜憶，左相府的一個庶女，才女之名遠揚，自然比她要重要的多。
難怪每次參加宴會，總是會和丞相府的人對上。每次她和丞相府嫡女陳雨記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陳霜憶就會出來當老好人勸和。
賢名在外，家室又高出她那麼多，走進他的心中也說的通了。
只是……你可以有真愛之人，為什麼要拿我當踏腳石。
拿真情做戲來謀取利益，這讓盛文頤十分厭惡。
心中氣急，盛文頤更不想顧什麼禮儀，她沒有說什麼，只是自顧自的來到案前，毫揮筆墨，寫下了一封休書。
再看了一眼原恆冷漠的面龐，狠下心來咬破了指頭，刺目的紅就印在了那封筆墨未乾的休書之上。
“謹王爺，休書已立，從此以後，我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向著原恆行了一個十分標準的禮儀，要是曾經那些嘲諷她禮儀的人在現場的話一定會啞然。
她行的禮讓人挑不出錯處，就是和宮裏面的那些娘娘比，也絲毫不遜色。
從前她是嬌縱無禮，現在她是傲氣凜然，原來她不是不會，只是她不想罷了。
原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接休書，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樣，只當她是在負氣胡鬧。
“王爺，我的兩個丫鬟被你借去辦事，請你馬上把她們召回，她們是我的人，也該和我一同離府。
放心，其他的東西我一概不要，當初我怎麼來的王府，現在我就怎麼離開。
這些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就這麼一個要求，我想你不會拒絕吧。
”
盛文頤的手攥的緊緊的，要不是青風碧雨二人未歸，現在她早就頭也不回的出了王府，帶着二人去那嚮往的江南之地生活，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們不會回來了，而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側妃。”
原恆憐憫的看了一眼，今天也被盛文頤挑起了些火氣。
拉過她，就撕破她的外衣，準備青天白日行一些事情。
盛文頤盛怒之下奮起反抗，抄起桌上的硯台就往原恆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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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出發沖沖沖